冰冷刺骨的雨水讓言簡一顫,心中的失落感讓心臟揪得疼,那人,是在林楓眠那裡吧,言簡低下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可是心還是在痛。
於千凡看見埋頭在大雨中的人,渾身溼透,單薄的身子在大雨下瑟瑟發抖。心臟緊縮,那個傻子,“你來了啊。”
聽到聲音言簡訝異的擡起頭,“你怎麼來了?”
“不想你等我啊。”於千凡上前握住他冰冷的手。
暖和得手讓言簡心中騰昇了熱流,“凡。”
“棨,下次吧。”於千凡扭頭看着身後人的表情一瞬間覺得言簡也很脆弱。突然想開口問,這人是怎樣的心情。
“什麼?”雨聲和思緒混亂了言簡的腦袋,他沒聽清於千凡的話,睜大眼睛看着笑得可惡的於千凡。
見他懵懂的樣子,於千凡覺得好像回到十幾年前,言簡有疑問時就會露出那般單純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欺負。於千凡握緊他的手,一手放在他的腰,兩人身高無異,湊近他耳邊,“棨,下次換我等你一起喝酒。”
不知是於千凡呼出的熱氣還是他的話讓言簡震住,等他回過頭來,自己已經被他帶得很遠了,“好。”
前面的於千凡聽到後,苦澀一笑。
翌日,宸墨寒醒了便一直看着睡得酣甜的祁沙華。
良久後,祁沙華才慢慢轉醒,“那麼早?”
“昨日累得是你,我自然起得早。”宸墨寒故意捏捏他的鼻子。
祁沙華臉由紅轉白,“宸墨寒,你給我小心點。”
“華提醒得是,看來我得時時提防你才行啊。”宸墨寒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宸墨寒,戲班子沒找你去可真是可惜了。”祁沙華知道自己在宸墨寒面前說這話實屬自不量力,光是身高他就有得氣。這麼些年自己竟然只到他鼻樑處。
“嘖嘖,夫唱婦隨,那你豈不是我的小跟班,得去唱花旦。”宸墨寒下巴在他腦袋上湊湊。
祁沙華手握緊,“誰是夫誰是婦?”
“我是你夫君大人,你說呢?”宸墨寒不怕死的開口。
然後一陣‘慘叫’,讓雲颯幾人急忙撞開房門,只見宸墨寒表情扭曲的蜷縮在地上,祁沙華斜靠在牀上笑得雲淡風輕。“怎麼,你主子可好着呢。”
雲颯和幾個下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更不敢上去扶宸墨寒,“主子?”
“不用扶他,只是昨晚我好像過分了些,他腿軟了。出去吧,難不成你們還要看我剝了他的衣服?”祁沙華冷眼看向門外的人,氣勢沉得讓人喘不過氣。
幾人想起昨日祁沙華在比武臺上的狠辣,只得小心翼翼的帶上門。主子對不住了。然後幾人互看一眼,更是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主子纔是被壓的那個啊。沙華主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以後更不能得罪。
宸墨寒忍痛站起來,“沙華這麼狠,不怕以後寂寞嗎?”眼中完全無一絲
怒意,看到大概猜到那幾人想到什麼,宸墨寒也懶得去管,不過那一腳還真是重,宸墨寒齜嘴。
“反正爺有的是銀子,還找不到人伺候嗎?”祁沙華睨他一眼。
宸墨寒似笑非笑的按住他的雙肩,將他撲倒在牀上,“倒是不心疼我,想着別人。”
“看你這不是精神着嗎?我何必擔心。”祁沙華被他按住動彈不得。“宸墨寒,放開。”
宸墨寒邪笑,“華可是‘狠狠’踢了我一腳,在我屬下面前出盡了風光,你說,我該怎麼把這筆帳討回來呢?”腿也制住祁沙華的動作,“怎麼,還想再來一次?就真不怕爲夫以後滿足不了你?”
祁沙華乾笑,看着宸墨寒危險的眯起了眼,心中警鈴大作,“墨寒,我錯了。”紅色的眼氤氳的看着他,可憐兮兮的眨巴着眼睛,語氣也軟了不少。
“你啊,就知道這樣對付我。”宸墨寒無奈的吻了吻他的眉心。“待會還要趕路暫時放過你。回去再補上。”
祁沙華惡狠狠的看着他,“你!”
長眉一挑,“要不現在我也不介意?”
還是慫了,縮了縮身子,“宸墨寒你就不怕有一天死在牀上嗎?”
“我的能力你不是最清楚嗎?華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好,更何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個禽獸’祁沙華心裡怒罵,“宸墨寒,算你狠。”
“好說。”宸墨寒得意一笑,拿過身旁的衣服,“起來穿衣吧。”
雲颯恭敬的在門口候着兩人,“主子,唐空毅派人來說,砂兒要留在他那。”
“只要她是自願的就行。”看到雲颯一臉落寂,“砂兒總是要嫁人的,再不捨你也留不住啊。”
“屬下知道,只是想着砂兒現在陪着別人,有些傷感。”
雲颯身後的百語笙上前拍拍他的肩,“又不是見不着了,沒什麼難過的。”
祁沙華衝着宸墨寒眨眨眼,‘有戲。’
“你啊,一天就關心這些。”宸墨寒拉過他的手。
“你個做主子的不關心下屬,自然得有人關心啊,不像你整天冷着個臉。”祁沙華猛地想到什麼,別有意味的說道,“不過昨晚的宸宮主倒是熱情如火。”然後用曖昧的眼神由上到下打量着他。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宸墨寒。
“棨,你說我什麼時候養出了個色小子?”於千凡扶額。
言簡啼笑皆非,“你應該說你養出了個有出息的小子。”
“哈哈,棨也會開玩笑了。”然後上前一把搭上宸墨寒的肩,“真有你的,竟然爲這小子做到這種程度。臭小子,不錯嘛。”
祁沙華鳳眼輕挑,“那是。”
宸墨寒的表情除了詭異還是詭異,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華,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祁沙華眼皮一跳,“呵呵,好說。”宸墨寒摟過他的腰輕捏了一把,“明晚
看你表現。”
衆人感覺心臟受到了衝擊,雲颯等人只得乾笑着看着他們面若冰霜的主子。
馬車駛出城沒多久,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打鬥聲也越來響,祁沙華一瞬間感受到那氣息,“雲颯,停車。”然後紅色的身影飛出馬車,宸墨寒也跟了過去。
青色的身影身上滿是血跡,圍着他的人身上帶着強烈的戾氣。
莫樓雨微喘着捂住左肩,血滲滲的流出,青色的光芒圍繞在他周身,猛地迸射到四周,祁沙華旋身紅芒擋住。宸墨寒一劍劈開,將祁沙華拉到自己懷裡。
“沙華?”莫樓雨詫異的看着兩人。
宸墨寒聽到他叫祁沙華的名字那麼親密,當下皺眉一劍劈過眼前的人影。
“果然是你,樓雨,你受傷了。”祁沙華急忙使出弦絕,將面前礙眼的人掃出自己視線。點了他身上的幾處穴。而另一邊的宸墨寒解決了所有的人,收回未沾血望月。
莫樓雨用劍支撐住疲憊不堪的身體,祁沙華正要去扶,就被宸墨寒拉到他身邊。感覺到宸墨寒的敵意,莫樓雨撇脣一笑,“我沒事,這種小傷死不了。”
見於千凡一行人過來,祁沙華連忙叫齊斐羽給他治傷。褪下他淡青的袍子,祁沙華驚了一下,肌理清晰的紋路,上面全是猙獰的傷疤,與他淡然的氣質不符。
齊斐羽幫他纏上繃帶,“別再用內力。”
攏上長衫,莫樓雨點頭,“多謝。”轉頭看向祁沙華,“又是沙華救了我,這人情當真是還不了了。”即使滿身的血跡,卻不減他脫俗的氣質半分,依然是自得的神情。
“樓雨就好生欠着吧。你倒是在哪都有人追。”祁沙華調侃道。
“這不換了一批又來一批,這帳似乎算不清了。”
“夜重霄的老闆也會欠賬?”祁沙華那日便猜出他的身份。
莫樓雨抿脣,心中還是有些訝異的,無奈劃過眼底,“早些時候的舊賬了。”
祁沙華沒有追問,他有些擔心莫樓雨,“樓雨不如與我們同行吧?”
莫樓雨驚詫的看着祁沙華關心的表情,心中有些動容,可是自己的殺身之禍不斷,知道祁沙華的心意,卻不想連累他。莫樓雨搖頭,“不了,生死有命,多謝沙華的心意。”向衆人頷首,“樓雨就此告辭。沙華,你保重。”青色的人影在林中淡去。
“華,你在擔心他?”宸墨寒語氣有些不爽。
祁沙華蹙眉,“他人,挺好的。”握住宸墨寒的手,“你別想多,我把他當朋友。”
“嗯哼,最好如此。”否則,剛剛那人早已是一具屍體。宸墨寒的殺意一閃而過。
“走吧,不然明日也回不去了。”
“嗯。”一行人這才上路。
遠處的莫樓雨聽着馬蹄聲遠去,將手放在心口上,“原來有人關心是這種感覺啊。祁沙華,若早一些遇見你便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