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凌越率先跨上比武臺,眼裡滿是自負的色彩,他龍凌越可不怕宸墨寒,而祁沙華那樣不經聞的小角色他更沒放在心上。
紅色的袍子散開如血蓮般妖豔的散開,祁沙華輕身落在龍凌越面前,“請。”
龍凌越立刻欺身上前,掌心聚氣向祁沙華迎去。紅色的身影只半息就繞過他的身體,祁沙華手一揮,紅色的光鋪天蓋地的朝龍凌越而去。
龍凌越感到身後龐大的力量,兩掌運力擋住,袖中的柳葉刀朝着祁沙華飛去。祁沙華衣袖一揮,將幾枚柳葉刀收入手中,向龍凌越甩去。
足尖輕點翻身至他身後,龍凌越在紅光的暴戾下一瞬用內力運功,靈力迸發,綠色的光護着自己,一掌拍向祁沙華,掌心相碰,祁沙華一笑,紅色的光繞上他的手腕,祁沙華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喀拉”一聲,龍凌越的手骨碎裂。
“我殺了你!”龍凌越疼得額上直冒汗。祁沙華毫不在意一腿掃去,龍凌越直向後退。
在比武臺上只有一個規矩,除非認輸,否則生死由命。龍凌越眉心閃過一絲金光,祁沙華認出火鳳的圖案,龍凌越用了火訣的力量。臺下的所有人都感覺到濃重的炙熱,視線轉向宸墨寒,卻見他依舊面無表情,又轉眼至比武臺上。
祁沙華周遭的氣壓變得異常低,衣袂晃動,左手的弦絕浮動在身邊。龍凌越看着不受自己氣息壓制的祁沙華睜大了眼,靈力突增,綠色的光猛地襲向祁沙華,而祁沙華不閃不躲,雙手擋在胸前結印,紅色的光瞬間將他的反彈。
弦絕直向龍凌越的肩胛而去。祁沙華身形一晃,一手鉗住龍凌越的脖子,狠狠一甩的同時,一腿頂過他的腹。
龍凌越重重的躺在地上,祁沙華眼中的笑意未減半分,悠然的走過去。龍凌越急喘着靠着柱子站起身,腳下的石頭翻卷而起,祁沙華一掌按下,連城子訣的殺意直直將火訣的力量加倍返回。祁沙華拾起地上的柳葉刀,指間用力揮去。幾把柳葉刀整整齊齊的插在龍凌越頭的兩側。
龍凌越冷汗從背後滑落,有些忌憚的看着走向自己的人,祁沙華一掌拍過,龍凌越狠狠的滾在地上幾圈。現場一片寂靜,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祁沙華的膝蓋落在他的胸腔,左手的柳葉刀泛着陰冷的光抵在他的脖子上,“是不是懦夫還輪不到你龍凌越來評判。”
所有人才明白原來祁沙華下狠手是因爲他剛纔對宸墨寒的無禮,不禁背後一涼。
祁沙華擡起刀一把狠狠的插在他的頸邊,“記住,宸墨寒不是你惹得起的人。”然後站起身,冷眼看着滿地的狼藉。
“你……,”龍凌越打顫着開口。
祁沙華鳳眼輕挑,“莫非你還對我的相貌感興趣?”
“想必定是——,”話還沒說完,龍凌越像受到驚嚇般緊盯着祁沙華。
臺下的人也無不驚歎。
銀色的發在風中四散,面容勝雪,線條柔和的臉上,曲眉點染,濃密而捲翹的睫毛像小扇點綴着如琉璃般血紅的眼,裡面流淌着清澈的光,勾魂攝魄。高挺的鼻樑下是絕美的脣形,噙着一抹**不拘的笑。眉間妖異的彼岸花,將他清冽魅惑的氣質勾勒無遺。祁沙華的樣子攝住所有人的心神,美得讓人驚心,包括宸墨寒。
他的華啊,總是那麼吸引人,“回來吧。”祁沙華聽到他的話翩然落在他身邊,宸墨寒佔有慾極強的拿過他手上的面具,“忘了我說的嗎?”
直到覆上面具,宸墨寒才消一點
氣,“下次絕不會了。”祁沙華打量四周大多傻掉的人,“墨寒,我們回去吧。”
“好。若下次有這種事,我直接殺了便好,免得費你心神。”
費心神?一聽這話,所有人心都突的一跳,倒是有人敢再招惹你和你家那位。
“好。蘇嶺主,沙華先行離去。”深深的看了眼他身旁的林楓眠,“若有機會,會再來的。”
蘇子胤回禮一笑,“那子胤便不送了。”
見祁沙華和宸墨寒一走,顧灄齊也請辭離去。
“這兩人倒是應了重色輕友這句好話。”顧灄齊苦笑。
剛到客棧,宸墨寒便檢查着祁沙華的身上各處,“你確定沒事?”
“連城子訣前六重我還是控制得了的,宸宮主就這麼看不起在下?”祁沙華下巴抵在他肩上。
宸墨寒抱住他,“華,我發現,只要你離我遠一些我就怕你傷着。”
“宸墨寒,你當我是你兒子嗎?”祁沙華一臉嫌棄的擡頭看他。
“是啊,就差沒把你供着了。”宸墨寒摸着他柔順的頭髮。“所以以後別離我太遠。”
“宸墨寒,我發現你越來越危險。”祁沙華細細打量着他,“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些奇怪的癖好?”
“不喜歡?”宸墨寒燦若星辰的眼滿是戲謔。
“喜歡得緊。”祁沙華吻上他性感的薄脣。
夕陽西下,蘇曼思緒飄到美麗的火燒雲上,“衛亦凡,你怎麼樣?”
“曼兒,曼兒?”於千凡叫了幾聲,才見她轉過臉。
“凡哥,對不起。”蘇曼低下頭,這還是在外面,她竟然犯走神這種錯。
於千凡搖頭,“不用擔心,亦凡不會有事的。”於千凡感覺到他人的氣息,兩人身形一晃,隱到一處。
一個白衣男子正四處張望着,清澈見底的眼睛,明亮純然,五官精緻得宛若天工,小巧玲瓏。“小孩,人呢?”
黑衣男子聽到他輕靈乾淨的聲音,原本冷峻的臉瞬間柔和,“我也不知道,哥,果然其他人靠不住,害你白跑一趟。”話裡的責怪中帶着殺意。竟然讓他們走了個空。
修長的手撫上那人如雕刻般俊美的面容,“下次莫要這樣,整天惦記着打打殺殺的,哪裡有一點小孩的樣子。”
比他矮一點的男子現出可愛的彎彎笑眼,“哥說什麼是什麼。”粘糯卻磁性的聲音讓衛晗風一笑。
衛晗風正要走時,猛然回頭,“姑娘?”
蘇曼見到兩人時便沉不住氣,一旁的於千凡也無奈的隨她走了出來,“衛亦凡還好嗎?”
“姑娘放心,堂弟只是被軟禁了,大伯不會真的傷他。”衛晗風的眼神落在她身後的於千凡身上。
衛勳冷冷的氣息讓衛晗風皺眉,“敢問閣下可是彼岸的血使於千凡?”
於千凡頷首,“有事?”
“唐家堡請於血使至客棧一聚。”衛勳恭手有禮的開口。
“是唐家堡還是衛家族長?”於千凡噙着不明意味的笑。
衛勳眼中冰寒,“族長。”
“請恕在下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告辭。”於千凡說完便轉身,蘇曼也尾隨其後。
衛晗風伸手擋住衛勳,“小孩,莫去送死。”
“可是大伯那怎麼交代?”衛勳怕大伯又爲難衛晗風。
勾脣一笑,“大伯早該心知肚明纔是,彼岸的人怎會想與我們有牽扯。”
“大伯何必要與空毅他作對呢?”
“因爲其他三個家族的人要對空毅不利啊。大伯不得不出此下策,順便考考空毅。”衛聆風的話裡多是無奈。
衛勳臉一黑,“所以,大伯是在玩我們?”
“多半是,大伯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衛晗風拉過他的手,“回去吧。”
衛勳一頓,薄脣一扯,“嗯。”
於千凡和蘇曼走到鬧市時,夜已濃,“曼兒,你先回去吧。”
“嗯,凡哥。”蘇曼看得出於千凡心事重重,也不想打擾他。
於千凡看着街上的燈火闌珊,恍然想起從前與那人的點滴,倒真是歲月不饒人,如昨的過往竟已面目全非。想到這,於千凡下了決心,朝寒風嶺去。
林楓眠待在寂靜的院子,看着陰沉的天空,烏壓壓的讓人感覺沉悶,大風將他的衣袍吹起。
“身子不好,爲何不多穿一件衣服?”
林楓眠腳下如灌了鉛,“與你何干?”
於千凡聽着他疏離的語氣,心中一痛,“不願多看我一眼嗎?”
“看了又有何用?”林楓眠轉身,眼裡的情緒很平淡,淡到兩人彷彿是陌生人一般。
電閃雷鳴,空氣都陰冷下來。頃刻間,瓢潑大雨降下。林楓眠被於千凡帶到廊上,於千凡緊緊地抓着他的臂。感到他的溫熱,才安下心來,“眠,還好你活着。”於千凡不知是不是雨聲,他似乎聽到一聲嘆息。
“放開。”林楓眠掙開他,卻被於千凡抱進懷裡。
平琅街口本熱鬧的人羣早已四散,只剩幾盞暈黃的燈依稀明亮的掛在店鋪門前。一個白色的身影直直的站在大雨中,表情有惋惜,無奈和痛。言簡擡起手,摸着頸上的玉,“凡,你又忘了我嗎?”輕嘆聲消逝在雨中。
“於千凡,你覺得有意思嗎?”淡然的推開他。“你該去找言簡不是嗎?”嘲諷的看着他。
“你誤會什麼了?”
“誤會?於千凡,我不在的時候你和他不是形影不離嗎?於千凡在你眼裡難道不是他更重要嗎?”林楓眠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我離開你應該很高興纔是。”
“眠,你在無理取鬧什麼?”於千凡生氣道,他從來和言簡都保持距離,因爲怕林楓眠誤會,誰知他竟然會這麼想。
林楓眠冷哼,“這是事實,他離開彼岸的那幾年你總是呆望着銀鏈,想事情時總是不自覺的叫棨。於千凡,若是他不重要,我幾次讓你取下頸上的玉,你爲何不肯?”
那玉是兩人互送的禮物,他們成爲血衛那一日出岸,本想送給對方祝賀的禮物,卻沒想到在不同的地方買到了一對玉。便答應對方永不取下。“只是習慣。”
“哦,那喝醉酒了也一直叫着棨,也是習慣?”林楓眠心中怒氣橫生,“我想得很清楚,於千凡,我恨你。而且我殺了司軒,你也應該恨我,我們早就沒了可能。”
於千凡聽到‘酒’字頓了一下,想起今日對言簡說的話,看着雷雨心裡一緊,“眠,我只問你最後一句。你當真要和蘇子胤在一起?”
“他只有我一人,只對我一人好。”是啊,他林楓眠要得很簡單。
於千凡見他幸福的笑臉,“那是我打擾你了,眠,我走了。”於千凡想着言簡定會在原地等他,匆忙離去。
“走了,也好。”林楓眠閉上眼,他不會哭,一點都不難過。可是爲何要落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