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後,張少身邊的環境一變。他和少女一起回到了山洞入口處。銀牙正來回踱着步,焦急地等待着。一看張少出來了,立即走近,企盼地看着他。
“走吧,拿到了。”張少晃了晃手中的小刀,苦笑了兩聲。
“張少先生,這裡隨時歡迎您。您確定不想再賭兩局,把您輸掉的拿回去?”少女甜美的笑容並不能讓人開心起來,尤其是張少。
張少打了個哆嗦,一回頭,瞪了她一眼,“那些東西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哦?那好吧。再見了。”少女揮了揮手,走回了山洞。
“你輸了什麼?”銀牙急問着,他是來過的,也知道這裡的規矩。只要是你想得到的,都可以拿來賭。而只要你還有本錢,就可以一直賭下去。
張少輕輕地說着,有些失落,“我輸了一億七千萬美金。現在,我的戶頭上只有個位數上不是零了。”。
銀牙的心一涼,那麼多錢,他一直跟張少一起接着任務。張少有多少錢,他最瞭解。可以說,張少這一次是傾家蕩產了。拍了拍張少的肩,他笑道:“只是錢的話,你應該不在乎。沒有其它的了?”。
張少立即頓了一秒,隨即逃避着銀牙的目光向前快速走開,“沒有了。”。
剛走兩步,啪!一坨海鷗的屎年在了他的頭頂。張少氣得伸手去撿一塊石頭,想打那死鳥。但剛一摸到石頭,卻發現是個海蟹,大蟹鉗一下夾住了他。張少一把將蟹子捏碎,正要咒罵,突然,一個帶着紅袖標的小女孩跑了過來。
“罰款,你是中國人吧。拿三千塊人民幣來。打壞了萬物島的東西,必須賠錢。”
張少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剛剛差點把褲叉兒都輸進去,哪來的三千大元呀?張少這就毛了,“能不能……”。
“不能!”小女孩很嚴肅地說着。
“嘈!”張少罵了一聲,轉身就跑。幾步就跑到了船上,三兩晃就沒了影子。
銀牙也很吃驚,看着張少這麼倒黴,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已經猜到張少除了錢,肯定還拿別的做了賭注。因爲這裡的賭場是按物品來提升贏的機率的。誰的東西好,誰贏的機會就大。
上了船,銀牙找到了張少,拍着他安慰道:“別看了,我交完了錢,她不會來了。對了,你到底輸了什麼?”。
“一年的財運。這就是我爲什麼不跟她賭的原因。賭博也跟財運有些關係。”張少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那,那你怎麼贏回來的刀?”銀牙吃驚地問着,按理說,輸了這麼多,連財運都輸了,更不可能贏得到纔對。
張少笑道:“這個嘛,當然是一起結賬的。如果先交了運氣,我不是死得很慘?呵呵。”。
銀牙跟他一起苦笑,但他明白,連一年的財運都賭上了。張少接下來的賭注肯定更大。他甚至沒有勇氣去問張少最後拿什麼來賭,才贏了這把刀。而即使不知道,他也已經把張少看得很重要,比最重要的朋友,更重要一些。那是爲自己捨命相搏的大恩人。
很快,張少的惡運又來了。因爲他躲債上船,沒買票。結果被款了十倍的票價。一路上,張少每到一個地方,都比別人花的錢多,而他則是一分錢也沒有。銀牙一路交着高價的學費,算是把張少接到了家。
衆人聽到張少的遭遇後,都笑得前仰後合。當然,他們沒想到張少最後拿什麼來賭的。
“對了,張少,我爸要見你。”蘇妍妍給張少按着肩背,乘他放鬆時說了一句。
“啊?”張少嚇得一打哆嗦,全身的肉立即繃緊。
妍妍不滿道:“啊什麼啊?你的兩個女人都是被他老人家照顧着。你難道不應該看看你的岳父大人嗎?知道你現在窮,放心,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
張少面色一滯,心事重重地說道:“不,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怕,會給你們家帶來麻煩。你知道,雖然我現在跟除靈師協會沒了矛盾,但只是表面的。實際上,只要那老王八的兒子還在,他就不會對我死心。”。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爸也知道。不過,有些事是不能躲的。我們一起面對,不是比你一個人承擔好得多?”妍妍安慰着,一副家有賢妻的樣子。
張少想了想,嘆道:“都是我不好,我太沖動了。這樣吧,我偷偷的去,不讓別人知道。”。
蘇妍妍勉強地笑着,點了點頭,“嗯。”。
夜裡,張少像做賊一樣,跟着小櫻和妍妍一起到了一家餐廳。進了餐廳後,張少什麼也不點,生怕自己的倒黴多花錢。
蘇牧早已經坐在那裡等着他們,仍然是三個肉球落在一起的樣子。仍然是一臉的假笑。但此刻,張少再見到他,卻沒有了以往那種衝動的親切感。反倒是有了些本能想躲開的衝動。猶豫了很久,他才坐在了蘇定山的對面,行了個禮道:“會長。我對不起你。我沒達到你的期望。”。
蘇定山笑了,笑容中包含了很多種複雜的感情:“我都知道了。雖然被封鎖了消息。但從你離開的那天,我就猜到了一切的真相。你這個直脾氣,太惹事了。邱老會長命苦,有這麼個兒子。我的命也苦,有你這麼個女婿。”。
張少越聽越糊塗,也饒有興趣地聽了起來。
“先生,要點些什麼?”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
張少連忙揮了揮手,但看着服務生渴望的眼神,什麼也不點還不好。他看了看蘇妍妍,又看了看小櫻,兩個美女一點兒意見都不給他。
“給我來杯水吧,普通的,什麼也不加。上錯了我不賠錢的。先說好了。”張少一陣解釋着,並拿出了一路上用生命保護的十塊錢。
“好的,您放心。”服務生笑眯眯地拿起錢跑了。
接着,蘇定山也笑了起來,“聽說你輸了一年的財運?呵呵,那麼說這一年裡你就是個窮鬼了?”。
“呃,算是吧。”張少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我就跟你說明白吧,看來沒人告訴過你。邱天已經一百六十多歲了。她的妻子是個靈媒,具體說來,是靈媒首腦。你知道靈媒們的工作嗎?用強化機預知世界上每一處的危險邪惡。而他們的工作信賴的就是首腦,麗迪亞只有二十歲,二十三年過去了,她還是二十歲的樣子。一直泡在一堆營養液裡。她用整個身體當了靈樞,超強的靈力讓靈媒們可以將潛力放到最大。而十九歲那年,跟老到成精的邱天經過了一段不爲人倫的忘年戀,生下了唯一的兒子。你知道,即使是邱天,在這麼大的年齡生育後,也不可能再生了。而當時的首腦已經工作了七十多年,身心全碎,麗迪亞義無反顧地當起了接替者。邱天家的產來便及全球,地下財團的實力控制了全球一半的經濟命脈。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除靈師只要打鬥就有那麼多錢拿。邱家可以說對除靈事業傾盡了一切。他什麼都可以不要,除了他和麗迪亞唯一的愛的結晶,就是那個不成器的小子。小時候我還玩過他的小吉吉,誰知道長大了這麼回陷。”蘇定山講出了張少一直不明白的事,說得聲淚俱下,感人肺腑。
張少聽到這時,才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甘願爲邱天賣命。才明白爲什麼邱迪那麼混蛋卻有人不顧自己的命要保護他。原來每個可惡的事背後,都有着一個很動人的故事。這就是人生,就像他的一樣,失落,成功,當即將達到頂峰又出現轉折。在他光鮮的一面背後,是鬼手和尤金,他只是被養着的一個寵物。
“唉,服務員,我的水呢?”張少的雙眼有些溼潤,連忙高喝着,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不一會兒,跑過來一名服務生,不是剛剛那個,連衣服也不一樣。拿着一個菜單說道:“先生,您需要再點些水嗎?您剛剛不是已經點了三瓶路易十四?開了瓶的,您的朋友已經把菜都點好了。您看。”。
張少接過菜單一看,差點沒吐血。一頓飯吃了四十幾萬,這家五星級酒店裡的最貴的珍藏都被點上了。而且,酒都開了瓶,菜都下了鍋,想不給錢都不行了。
在經理辦公室,張少看着那段錄相,他很友好地給了那人十塊錢。證明了他們的‘關係’。如果今天不給錢,張少就要被起訴了。
蘇定山笑得眼都睜不開了,最後,幫張少掂上了這筆飯錢。
“你的命還真苦。對了,我這次來是跟你說,小心邱迪那小子吧。邱天爲了他什麼都幹得出來。”蘇定山說完,拉住了張少的手,重得一握後,轉身離開了。
張少愣了一下,立即轉身進了洗手間。進了大便間後,他打開了手,裡面是一張揉得皺巴巴的紙團。打開一看,張少就是一愣。那上面寫着的,是蘇定山的告誡,‘別去美國’。
只有這四個大字,其它什麼也沒說。張少將紙團扔在便池中,衝了水。結果,便池卻賭了。正猶豫着會是什麼大事,一開門,張少就被兩個保潔的大媽陰笑着堵了個正着。
“這個月第四次了,想把我們的廁所弄堵是吧?拿錢來吧你!”大媽毫不客氣,伸出了手。
張少苦笑着,“天呀,早知道我賭一年都沒肉吃好了。這是什麼世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