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守大吉做爲家主親自迎接着客人,坐在客廳內與他們聊着什麼。三個客人帶了一隻大皮箱,這種皮箱多數出現在重要的交易場合,不是錢就是貨。此刻,門外卻有幾個人用日語大聲喊着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衊之語。大吉表面歡顏以對,實則早已經氣炸了肺。手中的茶杯已經‘不小心’捏壞了兩個。
終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張少他們來了。
“張少,來得正好。昨天晚上可累得不輕吧?這該死的丫頭叫得整條街都聽得到。那麼,你現在也算是我未過門的女婿了。”大吉臉色不停地轉換,讓人猜不出他是喜是怒。
靈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撒嬌道:“父親,您怎麼能爲老不尊,說出這種難聽的話來?”。
大吉輕笑,“生兒育女,結婚嫁娶自古就是傳統,這種事有什麼說不得的。何況你是我的女兒。我只是在問張少話。”。
大吉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這個不急。我們是靈媒世家,不在乎登記,要的是隆重的婚禮。現在,是你表現一下的時候了。這是我們的客人,兩個月以來第一次有客人來救我們辦事。你肯定聽不懂外面的人在叫什麼。他們是霆剛家的人,在叫賣着他們的手段如何高明,說我們是廢物。客人們已經有些不滿了,我想,你是不是……”。
話不聽完,張少已經轉身向外。走出幾步,他的腳就開始變得沉重起來。蘇定山在他臨行時千叮萬囑,一定不要惹事生非。而現在,事情雖然很讓人惱火,卻不是關於除靈界的。兩個世家的平常鬥氣爭勝,他卻要出手了。
從他的背影中,靈姬覺察出了他的爲難。隨即一飄身趕了上去,拉住了張少,向他搖了搖頭道:“不要去了。這次,就交給我吧。”。
“不行,你剛剛大病初癒,昨晚又……。放心,我會解決得很和平。”張少執意要保護靈姬,不捨得讓她出頭。
“妹妹,你們在說什麼?父親是不是說要給那些人點兒顏色了?我來吧!我比你靈力強。”信長做爲兄長,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可是哥哥的能力只是靈擊,你不能召喚鬼神哪。霆剛家可都是式神使。”靈姬一語道破,毫不給信長留面子。
此時,坐在最靠前位置的客人臉拉得老長,一低頭眼神猶豫。靈姬注意到這點,心裡開始發慌。如果她不受傷,也許能招喚個小鬼什麼的來讓客人安安心。但現在,她的靈力已經……。
賭着氣,靈姬集中精力放出了靈力。以靈姬爲中心,一股強烈的旋風向四周吹去。吹得院內樹葉嘩嘩直響,吹得旁人眼睛微閉。靈姬詫異地向身上看了看。
連一直穩如泰山的空守大吉也不禁嘆出聲來,“這是!好強的靈壓!”。
“父親!外面的狗叫得太兇!請允許女兒出去教訓他們一下!”靈姬自信滿滿,主動向大吉請命。
大吉連連點頭,笑而不答。
靈姬的腳步輕盈,像一隻雨燕般飄飛出了大門。張少緊跟着跑了出去。看熱鬧的鄰居們已經把街道兩旁都堵住了。空守家大門前卻空了一大片地方,只站着三個人。
三人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黑色的霆剛家制服,高高的顴骨,扁圓的臉,連笑時露出的牙齒都一樣,只有四顆。
“空守家大小姐親自出馬,真是嚇死我了!”三人異口同聲,如一個人的三個影象,拍着胸脯,側頭撅嘴損着名頭不太響的靈姬。
放在從前,靈姬一定讓哥哥來出頭。但現在,她的靈力今非昔比,面前的人有幾斤幾兩她一眼就看得出來。輕輕捥起了白色長袖,靈姬的兩隻小手完全露了出來。兩手一合,結起了靈印。
“哦?要打我?那可別怪我了,我沒什麼原則,女人也照打!”三人又說出了同樣的話。
接着,站在靈姬身後的張少又出現了奇怪的幻覺,只見那三人的身子一彎,好像變成了三隻巨大的螞蟻。搖了搖頭,張少再看,那些人又恢復了原狀。想起蜘蛛人井上,張少低聲提醒道:“小心!他們是螞蟻!”。
“放心吧夫君!霆剛家的下臣們都是些蛇蟲鼠蟻之輩,看你妻子如何收拾他們。”靈姬甜甜地叫着,手中靈印已經結了數十種。用日語唸着些什麼,兩手後向了地面。
強烈的圓形氣旋從靈姬腳下升起,靈姬隨即一跳,跳到了圈外,只留下氣旋獨自旋轉變大。張少可嚇了一跳,這情景之前似曾相識,就像是‘百鬼夜行’。
“靈姬,不能用百鬼夜行!”張少可見識過那些惡鬼的實力,如果真的放出百鬼,這個地方可能就要移爲平地了。
靈姬甜笑着回到了張少身邊,抱着他的胳膊擺了個睡相,不多解釋。張少只看了她的表情,已經心情穩定下來。
不多時,氣旋擴大到直徑三米左右。突然向上衝起,變成了一個轉動的圓柱體。圓柱只衝了一秒,瞬間消失後,一個全身紅銅色盔甲的高大武士站在了那裡。武士一回身,一張怎麼看也看不清的黑臉展現在張少面前。
“太棒了,是四國時代的戰將!看,他的刀這麼多殘缺,一定是身經百戰。”靈姬高興的跳了起來,指着古代武士的破舊***叫着。
“呃!是這樣嗎?希望那破刀不會砍着砍着斷了。”張少懷疑着。
好的不靈,壞的靈。張少剛一說完,霆剛家的三隻螞蟻已經分上中下三路踢向武士,他們的腳就像是巨蟻的咬鄂,看樣子一下就能將石頭剪碎。而武士動作迅速,向後飛退幾步躲開攻擊,揮刀就砍。噹噹噹,一連三刀,把三個螞蟻人都逼退回去。緊接着,耍帥式地用力將刀向地上一插。叮的一聲,殘刀斷成了三截兒。
“笨蛋,現在的地面是石頭鋪的,你看不到嗎?真是的。”靈姬瞭解武士的習慣,他們那個時代的戰場全都是土地,當然可以耍帥。
張少想了想,問道:“靈姬,你的靈力可以召喚他,可不可以修補他的武器呢?”。
靈姬嘴做圓形,打了個響指。接着,又是快速的變化手印。在天個螞蟻人第二次攻來時,武士被打向後滑了幾米遠。胸前的盔甲也碎裂了。
“啊哈哈哈,這就是你們空守家的召喚術?這種級別的惡鬼,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那三個人噁心地說着,看來他們果然心意相通。
“前!”靈姬突然右手一伸,左手扶胸口喊了一聲。
一道白光順着他的右手射出,正中武士後心處。接着,鬼武士突然向後一仰,爆發地吶喊出聲,喊聲如雷般響亮,震得整條街都顫了一顫。再看鬼武手中,那柄斷刀已經重新完整,刀身閃亮發着寒光,盔甲煥然一新。
“死!”鬼武突然用漢語喊了一聲,兩手握刀急衝向前。被他踩踏地石路上冒直敢鏳鏳火星,強猛之勢有如猛虎下山。
“結陣,萬蟻……”三個螞蟻人連忙想將力量聯合起來,三人按不同方位站好,剛剛開始結印,卻發現已經晚了。
砰!一聲巨響過後,前衝的鬼武站在了一個螞蟻人的位置。只用撞的,一個螞蟻人已經被撞得向後飛出十米開外,腿伸直着,身子趴在了腿上沒再起來。
“混蛋!殺了……”
又是半句話,鬼武的手起刀落,一個螞蟻人的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開始痛苦地抽搐。鬼武士越打越快,越打越勇猛。第三次攻擊連讓對方說半句話的機會都沒給。一把抄在了最後一人的衣領上,單手將他提了起來,向外一扔,直接扔得比房子還高,掉在地上摔得直接哽了一聲就不再動彈。
一舉擊敗三人,張少搖了搖頭,“靈姬,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份了一些。你看,那人的氣管斷了,救他都來不及了。”。
靈姬卻雙目冒火,“他們活該。你知道我們空守家爲什麼只有我們幾個人?實力稍弱的獵魔人們全被他們害死了。霆剛家就是日本一害!殺一個少一個,我恨不得將他們都殺了。”。
靈姬的話裡全是些憤恨,張少也聽得氣不打一處來。他只聽說過獵魔人是個自由的組織,像傭兵一樣爲錢可以做任何事。卻沒想到,這種自相殘殺的事也會發生,就是狼,虎,也不會輕易與同類搏鬥。他們這些人簡直連野獸都不如。
“父親,我殺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打成了殘廢。爲明叔他們報仇了。”靈姬衝進室內回報,一臉的釋然。
可大吉卻老臉一下變得鐵青,“什麼?你……,我讓你教訓他們,怎麼能鬧出人命。完了,霆剛佑一一直在等這個藉口,看來,不久他就會主動找上門了,再不會礙於什麼靈媒世家的顏面了。”。
低垂着頭,空守大吉竟然在外人面前失態。連張少這個不懂日語的人,也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怕什麼?父親,你看!這是我新召喚出來的鬼役!是個古代鬼武!”靈姬驕傲地指着身後恭敬地跟隨的鬼武士。
空守大吉又是一驚,他連忙兩手一合,閉起眼將手伸向了靈姬。片刻後,他的老眼瞪得溜圓,急問道:“你吃了什麼靈藥,還是學了什麼秘術?”。
靈姬想了又想,雖然受傷時在醫院用的全是好藥,但人類的藥應該對靈力沒有什麼影響纔對。她也一直懷疑着,直到昨天,她還覺得自己的靈力下降到了一個很低的水準。但今天的表現,是她最好狀態時也達不到的。
“一定是張少君,是他!他昨天跟妹妹在一起,一夜間把她變成了這樣。張少君,不!妹夫,拜託你,把我也變強吧。”信長的腦袋好用得很,隻眼睛一轉就猜到了。
接着張少的手懇求着,但張少卻聽不懂。經過靈姬一解釋,張少笑了,伏在靈姬耳邊問道:“我只跟你那個了,如果真的是這樣能增強靈力,你問你哥願意嗎?”。
靈姬立即捶了他的胸口一拳,“沒正經。”。
但隨即,她卻壞笑着把這話告訴了哥哥。信長一聽,吞嚥了口水搖了搖頭退到了一邊。
“好了,快下去準備。信長,你去幫客人完成委託之事。張少,靈姬,你們跟我來,我們得好好研究一下。霆剛佑一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或者說,有着天縱之雲的他,可不是好對付的。”大吉嚴肅地說着,起身向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