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謝氏改姓跟謝家斷絕關係,蘿蔔絲餅
“我們母女之間的糾紛,你一個外人來瞎評論做什麼?你給我滾開!”曾氏覺得自己當孃的管教女兒沒什麼錯,別人也不應該來評論自己是對是錯。
“劉嬸,對不住,你年紀大了,走開些,被她傷着了,還得花錢醫治,你快些去幫我瞅瞅文昌的被子有沒有蓋好?”謝氏擔心她的兒子許文昌或者已經醒來了。
“好的,好的,那我馬上去幫你到屋子裡去瞧瞧。”劉嬸是個明白人,見謝氏都已經這樣說了,立即答應了。
劉嬸前腳才走,曾氏就在一旁說風涼話了。
“哎呀呀,你這是好命啊,當上少奶奶了,還有僕婦給你差使,怪不得你連老孃都不認了,你說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給吃了啊!想當初我真該把你一生下來就給弄馬桶裡捂死算了!我把你養大,就是讓你來氣我的嗎?”曾氏氣的大口喘氣,罵罵咧咧的聲音不間斷。
謝氏從前可能聽習慣了曾氏對自己的辱罵,可此時此刻她心中已經對曾氏失去了耐性。
曾氏這是在逼自己和她真的斷絕關係嗎?
因爲她是知道的,自己的相公許驚雷可是已經和他爹許老根斷絕了父子關係。
她還聽說後來許老根有來縣城找許驚雷的,只是去了炒飯鋪子後,直接讓許驚雷給攆了出來,還是用棍子給攆出來的。
從此之後,許老根再也不敢踏進許驚雷的那家炒飯鋪子半步。
“你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女兒!你可以不必上門,咱倆的母女關係就此斷絕!我上回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以後你就當我這個女兒死掉了,我也當你這個娘死掉了!”謝氏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她保持母女關係了,她這樣狠心的不要臉的親孃,什麼時候關心過自己啊?
就說她生養了他們兄妹三個,她對大弟二弟那是絕對寵着的,在她謝茉莉這個女兒面前,她就讓她該幹啥就幹啥,她還記得自己六歲的時候,就去山溝裡打豬草了,打豬草打的少了,回去吃口熱飯都吃不上的,還是大弟二弟吃剩下的飯呢,等她長大一些了,曾氏許是覺得她長的好看,就不讓她乾重活了。
但是偶爾她如果做事做的不好,讓曾氏覺得不滿意,拿竹條抽打她,真算是家常便飯了。
她還記得大弟二弟一到過年,就能穿新衣服,她只能穿曾氏改過的舊衣服,她多少次在角落裡默默的垂淚?
曾氏還說你是長姐,要謙讓弟弟們,這麼多年來,她總是在付出,她還真沒有享過他們兩個弟弟的福,氣倒是受了不少。
相公許驚雷也說她在曾氏面前性格懦弱,什麼都聽她孃的話,什麼都往孃家拿。
可是若不往孃家拿些好處,曾氏又會嫌棄她沒本事,嫌棄她婆家窮,嫌棄她男人不會賺錢,總之各種嫌棄。
回憶過去種種,謝氏淚眼婆娑,她覺得自己作爲出嫁女真的對孃家是掏心挖肺的好了。
可是她老孃曾氏總是這兒不滿意,那兒不滿意,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自從許驚雷經營炒飯鋪子後,家裡過上了好日子,她就開始妒忌了。
當初分家的想法也是因爲老孃攛掇,她纔想到要分家的,其實她不太想分家,一來大嫂的廚藝真是好的沒話說,二來,一家子住在一起也熱鬧。
只是自己當時被豬油悶了心,真的跟相公提出了分家的意思,恰好大嫂兩口子也想分家,這就真的分了。
“我上回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以後你就當我這個女兒死掉了,我也當你這個娘死掉了!”謝氏說的這冷冰冰的一句話在曾氏的耳邊一直在徘徊着。
曾氏上次聽的時候,是知道謝茉莉當時氣得狠了,就說的氣話,可此刻她見謝氏的情緒正常,而且還是一本正經的在說。
當我死掉?什麼意思?
狠心的臭丫頭!她就這麼巴不得自己死嗎?
“你……你……你還是我曾氏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嗎?”曾氏見硬的不行,便開始演苦情戲了,軟了幾分語氣,擡手抹眼,還真別說,曾氏這演技真是想有淚水,馬上就有淚水。
曾氏想了想自己曾經夭折的一個兒子,立馬淚水直流了,嗚嗚嗚的哭泣不已,讓人以爲她這是死了兒子哦還是死了爹孃來着?
“我以爲我會是你的女兒,可是我現在覺得,我寧願不是你生的!不是!”謝氏背脊挺直了,鏗鏘有力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臭丫頭,作死的懶貨!既然你不認我,那你就把嫁妝錢還給我!”既然謝茉莉這隻白眼狼死不認她,那她還和她講什麼臉面?曾氏也不演苦情戲了,端的開口就罵一些不乾不淨的話語。
“我這麼懶,是因爲我相公疼我,只是!你罵我懶,就不可以!我婆婆能罵我懶,你卻罵我不得,我在你謝家懶嗎?謝家那會兒幹農活的時候,少了我嗎?我當時小日子來腹痛之極,你還不是照樣讓我下地幹活?”
“哎呀,我是到了婆家,懷孕了之後才過上偷懶的好日子的!你這個娘,我真是不想認了,就這樣吧,我當你死了吧!所以你以後別來我婆家找我了!咱們母女關係到此結束!那嫁妝錢既然是給了我的,就是我的,你一文錢都別想拿到!”謝氏氣的辯解,只是越說越氣,乾脆說了狠心的話出來。
曾氏聞言,氣的咬牙切齒不說,心中鬱悶,心絞痛!她又當她死了!氣氣氣!
“你這個賤貨,你是我生養的,我竟然還不能罵你了!哼!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沒良心的不孝女!”如今謝氏還提起這話,曾氏頓時新仇舊恨一起涌了上來,眼珠都漲得通紅,一邊嗷嗷叫着撲了上來,厲聲罵道:
“老孃打死你這個口沒遮攔的死賤貨,無恥沒良心的白眼狼,我真是白生養你了,我真是後悔,我當初生下你,就該把你溺死在馬桶裡的……”
曾氏說完,撲了過來。她人大,力氣也大一些,還經常幹農活,是以,她此刻劈頭蓋臉一耳光便抽到了謝氏的臉上,“啪”的一聲,謝氏頓時矇住了。
屋裡去看文昌的劉嬸聽到響聲,連忙就站了出來,看到這樣的情景,劉嬸頓時愣了一跳,接着朝曾氏衝了過來罵道:“你這種無恥卑鄙的老孃,是吃屎喝尿長大的嗎?”
“你……你這個醜八怪滾開!”曾氏氣的罵道。
“我是長的醜,不像有些當孃的,這心就是黑心鬼變得,比起我這張臉不曉得醜陋多少倍呢!”劉嬸朝着曾氏的方向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反擊道。
“醜八怪,死開……不過是我女婿家的下人罷了!”曾氏拿劉嬸的身份罵起。
“我是下人,可我每個月能拿三吊錢呢,有些人爲了一吊錢還來女兒面前討要,丟不丟人啊!”劉嬸很生氣,這話就帶着諷刺的含義了。
“你……你……你……”曾氏被氣的臉紅脖子粗,卻是你不出來啥東西了。
“劉嬸,這是我和我娘之間的事兒,麻煩你先走開,文昌好像在哭了,你幫我抱一下他哄哄他。”謝氏感激的瞥了一眼劉嬸,她初見劉嬸的時候覺得劉嬸面貌醜陋,如今她卻覺得爲自己仗義執言的劉嬸好看極了,她淚中帶笑,說道。
“我記得你婆婆說你以前和她吵架的時候很兇悍的,怎麼到你娘這兒,你就變成軟腳蝦了?”劉嬸點點頭算是答應幫忙了,她邁步經過謝氏身邊的時候,提醒道。
是啊,我以前還和婆婆鬧過呢?我怎麼就害怕親孃了?
我在親孃面前不兇悍,還不是因爲顧及自己是從親孃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嗎?
可是現在這一切的一切,自己顧及了,但是她卻不顧及自己的女兒,她總是希望從自己這邊拿錢,自己在她眼中算什麼東西?
“死丫頭!你聽沒聽到啊,女婿每個月給她三吊錢呢!你現在也給我三吊錢!這嫁妝錢加上我生養你的錢,我多的不要了,你現在就給我十吊錢,咱們母女之間的關係斷了就斷了吧!”曾氏氣的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她眼睛裡貪婪的閃爍着一串又一串的銅錢影子,一想到可能拿到十吊錢,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快給錢!必須是十吊錢!”
謝氏聽了老孃曾氏這番話,頓時心裡一寒,眼睛眯了眯,目光中露出一絲宛如冰雪的寒氣來。
她這輩子在曾氏面前,挨她竹條抽打,挨她打的耳光,也不是第一回了!
這還是親生的呢!呵呵,真是可笑!還想問自己拿十吊錢!
打人不打臉,這惡毒的老孃打得她半邊臉都已經腫起來,嘴裡的一顆門牙都鬆動了,血腥味兒滿嘴都是,只覺得頭還有點暈暈的疼着。
許文昌可能一時沒有看見謝氏,正在劉嬸的懷裡哭鬧着,眼前曾氏的老臉泛着陰森森的鐵青色。
惡毒老孃一次又一次的上門來煩她,罵她,打她,一次她可以忍耐,畢竟她是藉着她的肚子爬出來的,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再來上門,還是在外人面前這麼打她!還有臉來問她拿嫁妝錢!
“現在家裡沒有十吊錢的!”謝氏冷冷的說道。
“我纔不信,你現在穿的這件衣服料子多好啊,剝下來給我拿去當鋪當掉!”曾氏見她死不給錢,頓時一張老臉皺了又皺,不由得欺身上前來。
天啊,這個作死的惡毒老孃,居然來剝她的衣服了!這件衣服的料子還是相公新買給她的布,她前幾天才做好的,今個瞧着天氣好,才穿上的啊!可是她竟然!竟然!
真是忍無可忍!
一想到這兒,曾氏的手還在她身上揪着抓着,這惡毒的老孃是下了狠手的,今日恐怕要狠狠收拾她一頓。
謝氏惡從心頭起,怒從膽邊生,見自己這次真是裡子面子全丟光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頓時心裡生出狠意來,狠狠掙扎着跑了開來,她仗着自己身材苗條步伐加快,一溜煙兒便轉進了土竈房中。
曾氏見她跑了,也跟了進去,嘴裡罵道:“你這不要臉的死賤貨,看老孃今日不好好的收拾你一頓,你特麼還囂張個啥,不給我錢,逼貨!馬勒戈壁的!”
謝氏本來想拿菜刀砍曾氏的,後來一想用熱水燙更好,上次自己已經燙過一回許老根了,這次輪到曾氏品嚐一下燙豬毛的痛苦了。
“你跟着我進來做什麼?”謝氏轉了轉眼珠子,弱弱的說道,但是人卻是站在土竈旁的。
曾氏要過來打她,卻不料被謝氏拿葫蘆瓢瓢了一些熱水,直接往曾氏的臉上灑,灼熱的水滴漸入曾氏的雙眸,疼的曾氏都睜不開眼睛了,幸好水滴漸的少,不然就毀容了。
謝氏乘機快步走前,伸手抱住她的一隻手臂死死的禁錮住,這下這隻手臂算是動彈不得了。
“你個該死的*貨,你這是想幹啥,你——你快放開我!快放開我!”曾氏終於知道害怕了,嘴裡不住的喊着叫着。
但是謝氏這次是烏龜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謝氏就當自己沒有聽見,她冷笑着推着曾氏的手臂往滾燙的熱水裡戳去。
“啊!”的一聲慘叫響徹雲霄,曾氏一把年紀了,哪裡忍受得了右手被燙傷的苦楚,喊完就暈厥了。
謝氏伸出腳踹了踹曾氏,見她不動,曉得她真是被自己弄的暈厥了,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見她手臂燙傷的程度不是太重,便去和劉嬸說了自己燙傷了曾氏,自己馬上去炒飯鋪子找許驚雷商量這事兒該咋辦,還說自己真的想和謝家斷了往來的決定。
“二郎媳婦,你可是想清楚了?往後真沒有了孃家,你若是再和二郎吵鬧,你往後還能躲哪裡?”劉嬸很中肯的說道。
“相公說了我是個好的,就是我孃家人太討厭了,我也覺得我孃家人太扯我後腿了,你剛纔也瞧見了,她那麼打我的架勢,你能瞧出來我是她的親閨女嗎?就是我婆婆,也沒有這麼打我過,頂多訓斥辱罵罷了,哎,有時候想想,我怎麼就託生在了她的肚子裡呢。”
謝氏此刻纔想起婆婆岳氏的好,這一做了對比,她就知道自己孕期過的什麼好日子了,她只管養胎,啥也不用幹。
“你能這麼想就好,這樣吧,文昌哭的厲害,我也哄不住,我還是去幫你把二郎尋回來,看二郎怎麼個說法。”劉嬸聞言點點頭。
“勞煩劉嬸了。”謝氏從劉嬸的懷裡接過孩子,感激道。
“我去把你娘攙扶到院子裡竹塌上再出去喊二郎。我那土竈房可不能讓她給弄髒了。”現在土竈房可是劉嬸在管着,許驚雷的三吊錢可不是白給的,當然劉嬸做事幹淨利落的很,就連岳氏和謝氏婆媳倆也是非常看重她的廚藝的。
劉嬸也有一把子力氣,她把曾氏給拖了出來,這麼一動曾氏倒是幽幽轉醒了。
一看自己被這個黑醜婦人拖着,氣的她想破口大罵,但是下一瞬右手的疼痛開始鑽心刺痛的蔓延。
“疼死了……謝茉莉……你怎麼能狠的下心……這麼對我……嗚嗚……我真是該把你溺死在馬桶裡……嗚嗚嗚……”曾氏那是又氣又恨又怨。
“劉嬸,這是出啥事了?”只見門口站着許驚雷的身影,顯然許驚雷是突然回來的,因爲謝氏和劉嬸都是一臉震驚的樣子。
“我鋪子裡的事兒都忙完了,有點想兒子了,想着近就回來瞧瞧,等下我再去炒飯鋪子,咦,娘子啊,岳母來此幹啥?”許驚雷解釋了之後,狐疑的眼神看向謝氏,問道。
娘子的臉怎麼瞧着有點腫呢?頭髮還有些蓬亂,莫不是母女倆又發生口舌之爭了?還是又打起來了?
曾氏的手臂上怎麼破了一大塊皮?真又對打了?
許驚雷看看自家娘子謝氏,又看看岳母曾氏,目光在她們倆身上徘徊着。
“她是來跟我討還嫁妝錢的,當初不是有一吊錢的嫁妝錢嗎?相公你可記得?”謝氏因爲許驚雷回來了,心想着倒不用麻煩劉嬸特地跑一趟炒飯鋪子了。
“額……”許驚雷聞言脣角猛抽!討還嫁妝啊?還真是第一回聽說。
“哎呀呀……疼死我了……疼死我……被狗肚子吞了良心的下賤不孝女啊……不要臉啊……沒有良心的白眼狼啊……我的命好苦啊……雷公爺啊……你一把雷劈死她吧!嗚嗚……”曾氏連哭帶罵,右手手臂早已是紅的破掉了表皮。
“讓雷公爺劈死我……呵呵……你真是好良心……對……是我謝茉莉沒有良心……既然如此……我只能學我相公了!”謝茉莉冷笑之後閉上眼,再次睜開眼,奪眶而出的淚水似決堤的洪水那樣爆發了。
“把嫁妝錢還來,還有我被你燙傷了,上次你小姑子還打我的,這些我都要和你們算總賬,即使鬧到官府,我也不怕你們!”曾氏兇巴巴的吼道,乾脆臉皮也不要了,直接開口要錢。
曾氏看這情形,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她可沒有忘記許老根因爲和子女斷絕關係了,反而還用子女給的錢買了兩畝玉米地,玉米還大豐收呢,可把他樂的。
“相公,我想好了,明天咱們去杏花村,我想讓杏花村的謝里正幫個忙,讓我斷了我和謝家的關係,此後我改姓算了!”謝氏做下這個決定,讓許驚雷都是很震驚的。
“岳父待你還是不錯的吧,你……你有必要這麼做嗎?”許驚雷不可置信的問道。
只是謝氏這臉怎麼那麼腫?看來是曾氏打的吧!這母女倆竟然窩裡鬥了,不過這樣也好,早點斷了乾淨!省的三天兩頭來擾人清靜。
“相公,謝家人當初攆我的時候,我爹不發一語的偏袒大弟他們,我覺得我和謝家的緣分已盡。我真的決定了,我這不是氣話。”謝氏斬釘截鐵的說道,心裡既然下了決定,她就沒有想過要繼續委屈自己去和謝家來往。
“大家快來看哪!我老婆子怎麼養了這麼一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啊……”曾氏是想讓左鄰右舍來瞧瞧熱鬧,好給女婿一家施加壓力。
但是她想錯了,既然謝氏已經下了決心要跟她斷絕來往,怎麼會允許她喊人來看熱鬧呢!
所以謝氏已經先她一步去把大門給關閉上了。
這可是縣城,又不是鄉下,都是獨門獨院的,誰願意來聽你那些個狗屁倒竈的破事兒。
“岳母,這是你女兒的決定,我已經問過她了,她既然不想認你當娘,你也不想認她這個女兒,乾脆咱們說句痛快話,現在咱們就一起去杏花村找謝里正簽字拿到斷絕關係的契約文書。岳母你贊成嗎?”許驚雷見曾氏,謝氏母女倆瞬間變成大仇人,他也頗爲詫異,只是倘若能擺脫謝氏的極品孃家人,對他來說有利無弊的,所以他自是贊成的。
反正他也不靠謝氏孃家發財的。
“行,只要你給我十吊錢,我就當把女兒賣給你了!”曾氏眼帶怨恨的盯着謝氏說道。
“在你眼中,銅錢永遠是最重要的!”謝氏呵呵冷笑。
“十吊錢太多了,岳母你是知道的,我如今擴大了炒飯鋪子的規模,現如今天氣冷了,客人都在家裡懶得出來了,所以我賺的不多,不然我今個也沒有閒功夫來處理你們這樁事情了。你看,我上次答應給你五吊錢,要不,還五吊錢吧!”許驚雲就當自己花錢買太平。
“不行,你妹妹上回打我,這次你媳婦她又燙傷我,自己瞧瞧我這傷口深的,我還要請郎中醫治開方子抓藥的。五吊怎麼夠,就是十吊錢,否則我天天來這兒鬧!”曾氏冷言道,她心想我光腳的難道還怕你們穿鞋的嗎?
什麼?這個死老太婆還天天來她婆家鬧,這怎麼可以?
“相公,別給她那麼多!”謝氏當然是不答應的,一想到一下給出十吊錢,可把心疼壞了。
“這樣吧,五吊再加一吊,我總共給你六吊錢!多了我就沒有了,你若不答應,就直接上衙門去告你閨女吧,我大不了把你閨女休了,你一文錢都別想拿到!”許驚雷聞言白了曾氏一眼,說道。
謝氏起初聽到許驚雷這麼說,心中有點生氣,但是在聽完他說的話後,她心裡一暖,她算是明白了,相公這是在幫她。
什麼?許驚雷要休謝茉莉!
如果真休了,自己豈不是什麼也拿不到?
聞言,曾氏倒是被許驚雷的這句話給嚇住了。
“好!六吊錢就六吊錢!但是我現在手腕疼,還有我肚子餓了,這我手腕上的傷得請郎中醫治,另外我這肚子也餓了,晌午的飯你們得管!”曾氏一咬牙就答應了,可是她又說道。
謝氏想開口拒絕,但是她卻聽到許驚雷答應了。
“好的,我去請郎中過來給你醫治傷口,等下一起吃了午飯,再一起去杏花村找謝里正處理此事。”許驚雷淡淡道。
許驚雷心想這謝氏尚未和曾氏斷絕關係之前,她就是自己的岳母,那岳母要在女婿家吃頓飯,有什麼不可以的,雖然他厭惡她,但是還沒有毒辣到把她棍棒打死的地步。
“嗯,這還差不多。”能蹭一頓午飯也好,曾氏心想今天好像女婿家有的吃紅燒肉呢。
“娘子,你去把文昌哄好,劉嬸,你先幫我看一下我岳母,我去回春堂藥鋪請張郎中過來一趟。”許驚雷一一囑咐道。
謝氏和劉嬸都點頭答應了。
許驚雷交代完畢,連他娘岳氏的屋子都沒有進去,就轉身打開大門出去請郎中了。
謝氏把許文昌哄好之後,再餵奶給他吃,見他終於不鬧了,她就把許文昌抱去了她的婆婆岳氏的屋子裡去。
“婆婆,今個讓你看笑話了。”謝氏見岳氏問起她娘曾氏的傷勢,就低着頭說道。
“你真的想好了嗎?真要跟她斷了母女關係?”岳氏可是在屋子裡聽的清清楚楚的,她不太相信謝氏竟然要和老貨斷絕關係。
“嗯,我想好了!我娘心裡只有她的兩個兒子,我這個女兒只能靠邊站,她根本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往後她死了,我也不用奔喪了。我樂得清靜。婆婆,我其實很羨慕小姑子的,你對她的疼愛是我從不曾擁有的。”謝氏說道。
“說起來,你娘纔是真正的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她呢是放在明面上那麼做的,你起初嫁進來的時候,我記得有一回夏天,你挽起袖子的時候,還看見你的手臂上有長長的竹條抽打的痕跡呢,以前我以爲是你自己不小心被竹子劃到的,現在想來應該是你娘打的吧?”
“你瞧我之前老是說芳姐兒賠錢貨,但是我從不去打芳姐兒,頂多不順心的時候罵一下,不像你那個老孃兇殘的打你不說,我瞧着你這臉都被她打腫了,咱們二郎瞧了得多麼心疼啊。”
岳氏這話不說還好,她越說越是讓謝氏聽的哭聲不斷。
岳氏突然有一種間接報仇的爽快感,二郎媳婦你當初不是還推我嗎?沒有想到吧,這次居然被你老孃打的門牙鬆動了。她聽着她說話好像有點門牙漏風了。
“行了!甭哭了,人家還以爲我當婆婆的又欺負你呢!”岳氏被她哭的心煩,不悅道。
“婆婆,我覺得還是當你的女兒幸福,我……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孝順你的!”謝氏這算是投誠了,這言下之意是你把我當親閨女看待,我就把你當親孃看待,加倍孝順你哦!
岳氏被她說的還蠻受用的。
只聽接下來,岳氏就笑着說道:“嗯,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讓別人也羨慕羨慕我除了有親閨女孝順,兒媳婦也很孝順,那樣我回頭走出去也有面子。”
“婆婆,你小腿還酸嗎?我來幫你揉揉!”以後孃家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倒是應該和婆婆搞好關係,她瞧着婆婆的身子硬朗,估摸着十年之內是死不了的,反正她若待自己好,她也會投桃報李的。
岳氏聞言心中好笑,二郎媳婦這麼快來拍自己馬屁了,不過,她雖然知道二郎媳婦在拍自己馬屁,可她心裡就是高興,也許年紀大了,什麼也不圖了,就是圖晚輩對自己孝順吧。
謝氏一說完,就把許文昌放在牀上,讓他抓玩具玩着,她則坐在牀沿,伸出雙手去幫岳氏揉小腿肚,力道輕柔,姿態嫺熟,這是因爲她幫岳氏揉過好幾回了。
“二郎媳婦,你的頭皮上的傷口好了沒?我記得上回你老孃還抓你頭髮抓出血來的。”岳氏似想到了什麼,問道。
“好點了,我昨兒已經用淘米水洗過頭了。”這個淘米水洗頭的法子還是從大嫂李氏那邊學來的。
“嗯,你那個娘可真夠狠毒的,這虎毒還尚且不食子呢!”岳氏壞壞的補刀。
本來謝氏對曾氏恨死了,再加上岳氏有意的補刀,心中對老孃曾氏更恨了。
許驚雷真去回春堂藥鋪把張郎中請來了,張郎中一聽這許驚雷家的破事,也很無奈,還是頭一回聽說有這麼無恥的老孃。
張郎中在看過曾氏的手臂上的傷口後,對許驚雷說那傷口抹上藥膏,不出七日就會好的,只是傷口的皮破了得慢慢長起來,另外不許洗澡。
幸好現在秋天不算太熱,莊戶人家洗澡不洗澡的,也沒有那麼窮講究。
所以曾氏一聽是小傷,心中鬆了一口氣,可是對閨女謝茉莉恨的要死,她想着自己當初頂着婆婆不要孫女的壓力,自己辛辛苦苦的生下她,現如今,她長大了,嫁人了,翅膀變硬了,不肯幫襯孃家就算了,居然還想跟謝家徹底斷絕關係!她真是白養她了,心中越想越鬱悶,更多的是不甘心。
謝氏知道張郎中來了,就和岳氏說了一聲,讓她暫時幫忙看着文昌,她這才疾步走出了岳氏的屋子。
許驚雷見了謝氏那張腫了半邊的臉,以及鬆動的門牙,心裡真是震驚,震驚之餘還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己的枕邊人,不在意不太可能。
該死的老虔婆,居然這麼狠辣,自己嫡親的閨女還這般下的了手。
好在,謝氏終於確定要跟這狠毒的老虔婆斷了母女關係了。
張郎中爲謝氏開了藥方,還讓許驚雷等下記得去抓藥。
劉嬸已經被許驚雷吩咐去做飯了,還讓她記得把昨個吃剩下的幾隻包子也蒸一下給曾氏吃。
劉嬸聞言疑惑不解,昨天吃剩下的包子,你不是說味兒不對嗎?怎麼還讓我蒸包子?
許驚雷見張郎中要走,他就跟着張郎中一起去回春堂藥鋪抓藥了。
中午蒸了四個小花捲和六個包子,加上燉的一碗紅燒肉,讓劉嬸燒了茭白炒毛豆子,油燜茄子,再燒了鍋鯽魚湯。
看着流油的菜色,曾氏有七八日沒有吃肉了,饞死了。起先不肯吃包子只顧夾紅燒肉吃,農戶家的包子就那樣,往裡邊包菜都是奢侈的更別說是肉,可是看着許驚雷慢條斯理的去掰開包子,見裡頭有包着豬肉白菜肉餡,沾了一碗魚湯,見他吃的有滋有味的。
再瞧了一眼劉嬸,見她拿起熱騰騰的包子咬上一口時,曾氏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她也不吃紅燒肉了,而是直接學他們吃豬肉白菜肉餡的包子了。
只是她看見許驚雷和劉嬸就只吃了一個再不吃了,反而去吃小花捲,於是剩餘的三個包子全便宜她了,都被她吃進了肚子裡去。
這一頓午飯把曾氏吃的肚子都吃撐了。
一路上還在馬車上連放了三個響屁,可薰死人了。
許驚雷特意僱了兩輛馬車,一輛讓曾氏坐,一輛是自己和謝氏坐着。
杏花村的謝里正不曾料到謝氏會主動和自己孃家斷絕關係,是以,謝里正忙讓自己兒子去了一趟謝家,讓兒子去把謝老四,謝大牛兄弟倆叫過來。
等謝家人來齊了之後,謝老四一聽謝茉莉要和孃家斷絕來往,氣的想揍謝茉莉。
謝茉莉冷冷一笑,讓謝里正以及來瞧熱鬧的鄉親們看看自己的臉和牙齒。
曾氏也不甘示弱,她擡了擡自己被燙傷的手臂,意思是我還被謝茉莉給燙了呢!
許驚雷淡定的把事情的經過簡明扼要的在鄉親們面前說了一遍。
謝老四一聽曾氏如此過分,如此兇殘,一想今個早上曾氏還騙自己是去看她姐姐曾水娘呢?怎麼就跑去女婿家打閨女了呢?
曾氏一瞧謝老四那即將掐死自己的表情,嚇的往旁邊一站,不敢開口說話。
“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做什麼去打閨女!”謝老四覺得自己這次因爲這對母女鬧的動靜太大,弄的自己在鄉親們面前很沒有面子,所以他衝着曾氏高聲咆哮道。
“好閨女,你總是我和你娘生的,你怎麼好不認我們呢!這鬧了一會兒,也該消氣了不是,再鬧下去,大家可就都沒有啥臉面了。”謝老四還想說服謝氏別在謝里正家丟人現眼了。
謝大牛看見許驚雷恨的要死,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頓,但是在看見許驚雷身邊人高馬大的兩個馬車伕後,立即歇了揍人的心思。
“我原本來謝里正家裡就是爲了斷了母女關係,我以後不會姓謝!”這是徹底要和謝家斷絕往來了。
“不孝女!你怎麼能這樣!”聞言,謝老四氣的破口大罵。
“我只能這樣,我如果不這樣,往後我就不是牙齒鬆動,半邊臉腫了,或許連我的一條小命都沒有了吧!你知道嗎?爲什麼我大嫂可以幫孃家人發家致富,我卻不敢,那是因爲我大嫂的孃家人不曾這麼貪心,而我的孃家人呢?總是從我這裡要這要那的,我真是承受不住了,乾脆我就當自己爹孃都沒有吧!”謝氏氣的杏眼圓睜,惱聲說道。
“謝茉莉,你這個賤人什麼態度?怎麼跟我爹說話的?”謝大牛見他爹被謝茉莉氣的全身顫抖,就起來幫腔罵人。
“大姐,咱們都一家人,你……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嗎,反正你被娘打不是一次兩次了,多這一次咋的了?”謝二牛覺得謝茉莉簡直是在小題大做。
“給錢就了斷關係!”曾氏只想着拿錢,至於謝茉莉想不想斷絕關係,這已經不重要了。
“大家聽見沒有,這就是我的家人!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居多吧,我也不解釋了,想必謝里正也該看懂了吧!還請謝里正答應給我們斷絕關係做個見證。”謝茉莉冷嗤一聲笑道。
“娘,你問那個賤貨拿多少錢啊?”謝大牛一聽有錢拿,忙高興的問道。
“他們答應給我六吊錢。”曾氏回答道。
“怎麼才六吊錢?太少了吧!一百兩銀子還差不多。”謝大牛貪婪的說道。
“對啊,娘,你怎麼說那麼少?”謝二牛也不滿了。
謝老四一聽自己辛辛苦苦撫養長大女兒,許驚雷才答應給六吊錢,自然也是不滿意的。
是以,謝老四瞬間憤怒的拍案而起。
“怎麼才六吊錢?我這女兒也是辛辛苦苦撫養長大的,還給你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一百兩銀子還便宜你這臭小子了!”
“相公,你都看到了吧!這一大家子分明是在賣女兒啊!想當初我還和你鬧,真是我的錯,我太愚蠢了。”謝氏爲自己曾經是這謝家的一員,她很是悔恨。
“都過去了,你放心吧,以後你還有我呢!”許驚雷伸手握住了謝氏的手,說道。
“相公……可是咱們哪裡來的一百兩銀子啊?”謝氏擔憂不已。
只見許驚雷把謝大牛欠下一百兩賭債的借條扔給了謝里正看。
“這是一百兩的賭債的借條,算不算?”他問謝里正。
“算……算……”謝里正不曾想到許驚雷現在竟然黑白兩道都是吃的開的,竟然能拿到賭坊的借條。
“是……是我的借條。”謝大牛激動死了,他因爲欠了一屁股賭債,所以不敢走出家門,怕被追債,之前還拿家裡的五畝玉米地抵上了賭債,是還剩下這張一百兩的借條在外頭,他還瞞着自己爹孃呢。
謝老四和曾氏氣的都快噴老血了。
那之前說好的六吊錢豈不是拿不到了!
曾氏更是氣的再次不停的抹淚!
謝二牛暗暗的埋怨謝大牛怎麼不去死掉!
“現在兩清了!”謝氏接過謝里正遞來的契書。見上面已經按照許驚雷剛纔在謝家人沒有來時,就協商好的斷絕關係的契約條例寫上了,雖然她不識字,但是經過謝里正又仔細唸了一遍之後,她才一隻手拿拇指沾了印泥便往那黃紙上戳了一下。
謝里正讓謝家人一一簽字,方纔把一百兩的借條遞給了謝大牛保管。
從謝里正的家裡出來,謝氏覺得自己全身都輕鬆了不少。從此她不再是謝家女了。
謝老四回去之後就生氣的把曾氏給狠狠的打了一頓,偏偏曾氏還在被打的時候突然腹瀉了,還一連腹瀉了五次,把父子三人薰的直捂鼻子喊太臭!
曾氏可真夠倒黴的,那謝老四絕對是下了死力去打的。
打的曾氏一個月都不敢出門,實在是傷勢有點重。
曾氏躺在牀上,兩個兒子對她不管不問,曾氏氣的哭死了,但是她心裡更是氣憤謝茉莉那隻白眼狼了,如果不是她們兩口子,她哪裡會那麼倒黴的?
在馬車上,謝氏當時沒想到問出口,現在又想起了,就好奇的問許驚雷:“你怎麼弄到謝大牛的賭債欠條的?”
“這有什麼難的?你還記得你上次說你想和曾氏斷絕母女關係的事兒嗎?我就開始準備了,我想着我大哥在縣城的人脈廣,我就去和大哥說了,大哥幫我拜託了蘭捕頭,所以這張借條就到手了,咱還省下了六吊錢,不是挺划算的嗎?”許驚雷聞言笑着說道。
他心中猜測,曾氏這會兒該腹瀉了吧,加了料的隔夜包子是那麼美味的嗎?哈哈哈!
“真是應該謝謝你大哥,回頭我給他做一雙鞋子去謝謝他吧,我記得大嫂的女紅不如我的。”謝氏想要表示自己的謝意。
“做鞋子就免了,大哥肯定只喜歡穿大嫂做的鞋子,你有這份心就可以了,再說了,我和大哥可是親兄弟,不在意這一套人情方面的交際,咱還是等大嫂生了之後,給小孩子多打兩副銀手鐲吧。”許驚雷搖搖頭笑着說道。
“那行,我倒是期待大嫂這次能一舉得男,往後咱們文昌也有玩伴。”這次謝氏絕對是真心的在期待李月季生男孩了。
“你剛纔說你想改了你的姓氏,你想姓啥?”許驚雷含笑道。
“茉莉是一種花名,我想改姓花!”謝氏早已想好,她笑道。
“好,咱們乾脆繞道去一趟紅土村去找許里正,把你的姓氏給改了跟他說一聲,也好讓他給官府報上去。”許驚雷聞言覺得好。
“這個主意好。還有,我要謝謝相公爲我做的一切。”謝氏說道,哦,不,咱們要改稱她爲花氏了。
“咱們是夫妻,你謝我做啥,要不,咱們再努力一下,給文昌再生個妹妹吧。”許驚雷說道,語氣輕鬆,顯然已經在心裡原諒她了。
他娘岳氏也說了再找一個女人管家的話,文昌就得受後孃的苦了,罷了,能湊合的過那就湊合的過下去吧。
李月季聽說了二弟妹謝氏真的跟謝家人斷絕關係還改了姓氏的事兒,起初還以爲別人瞎說的,但是在等許氏上門來買茶葉蛋後,方纔確定是真事。
“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嗎?月季妹子啊,我真要好好謝謝你和你相公,你們幫忙牽線的那個白鶴書院的殺豬生意真是讓我家相公每個月多了不少收入。”說着,許氏掏出一個紅紙包,裡頭露出一對小女孩戴的金手鐲。
“你這是做什麼?”李月季不好意思收下。
“你放心吧,不是娃娃親的定情信物,這是我給芳姐兒的禮物,沒有旁的意思,我就是想謝謝你們兩口子。”說着,許氏一定要讓李月季收下那對金手鐲。
“可是……實在太貴重了。”李月季覺得不好意思。“而且你已經送來了兩對豬蹄,一隻豬前腿,四斤肋排肉呢!”
“沒事兒,芳姐兒喊我嬌姨呢,那我就當是給我外甥女的禮物了,你別給我退回來,你如今大着肚子呢,摔着你了,還不得心疼死你相公啊,行了,你不許推辭,我可告辭了。”許氏笑着說道。
說完話,也不管李月季說什麼,直接笑着拿着買好的茶葉蛋,花瓣棒棒糖,桂花糕等吃食跑了。
李月季本來還想追出去,可是懷孕了,張郎中交代過的,孕婦不好做劇烈運動的,所以她只能鬱悶的收下那對金手鐲。
許氏的相公張屠戶每日先去集市買牲畜家禽,回來宰殺了送往白鶴書院的廚房,屈指算下來,一天淨賺兩吊多錢。
除了豬羊處理好,雞鴨鵝等家禽都是宰殺放血即可。
先生連帶家眷上百人,他們肯定比學子吃的好一些吧。
早上吃鮮肉包子或者羊肉泡饃,晚上多吃肉湯,加上中午至少一個肉菜,多則兩個三個,每日最少需要四五十斤豬肉,四五十隻的雞鴨鵝肉。
豬肉是給先生和他們的家眷們吃的,那麼剩下的豬下水豬骨頭和排骨等,連同另外爲上千學子宰殺的一頭豬,都燉了湯。
一天忙碌下來,張屠戶每日差不多能多賺七八吊錢呢,這油水真是好的很。
再加上張屠戶自己在村裡和縣城開的肉鋪,所以現在張家又在起新屋子了,簡直成了紅土村的首富了。
如此一來,許氏哪裡會在意送芳姐兒一對金手鐲呢。
李月季等許驚雲接着芳姐兒從錦繡閨學回來後,就把金手鐲的事兒說給許驚雲知曉了。
“她要送,你就拿吧,正好給咱們芳姐兒帶着金器避邪。”許驚雲笑着說道。
“總是覺得不太好意思。”李月季想去歸還禮物。
“張家現在可賺錢了,還起新屋子呢,儼然成爲紅土村的首富了。你也別跟許氏她們客氣了,拿着吧。再說她也是一片感激咱們的心意。”許驚雲覺得只是一對金手鐲而已,又不是多麼貴重的禮物,又不是翡翠,或者羊脂玉?
“那好吧。芳姐兒,娘給你帶上你嬌姨送你的金手鐲。”李月季笑着對芳姐兒說道。
芳姐兒高興的看着自己的手上戴着金燦燦的手鐲,高興的不得了。
“娘,我帶着金手鐲好看嗎?”芳姐兒笑着問道。
“嗯,蠻漂亮的。”李月季聞言莞爾一笑道。
今天是十二月一日,李山竹這些學子放假兩日,可回來看父母家人,順便回來拿一些換季的衣服。
李山竹想着白鶴書院離二姐的鋪子近就過來了。
面對李月季的噓寒問暖,李山竹一個勁地道:“二姐放心,我在書院裡好着呢,吃得好,學得好,書院裡的先生懂得真多啊,個個都是才高八斗,文采斐然,就像你說的那都是知識淵博的,我覺得我有好多東西都不會。”受到這樣的關懷,李山竹高興的把自己在白鶴書院裡過的日子分享給二姐知道。
“吃食方面還行,天天都能吃上素菜肉包子,中午有的喝骨頭湯,晚上還有的吃素菜炒個肉絲,我覺得挺好的。”李山竹對吃的要求不高,他覺得只要有好的學習條件就很滿意了,這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孩子。
李月季笑着讓邵阿狸去給他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鴨血粉絲湯,還有一些炸好的春捲,讓他一併吃了回去好運木器行見李木匠老兩口,他們可是好長時間不曾見到他了,李月季猜測他們一定很惦記李山竹吧。
“舅舅,你好像瘦了。”芳姐兒從後院走了出來,看見李山竹,忙上前去打招呼。
“瘦一點好看,我記得這話還是你娘說的,你娘說男人長的太胖不好看,還說要像你爹那樣頎長的身材才瞧着好看呢。”李山竹放下勺子,眉開眼笑的伸手去摸了摸外甥女,打趣道。
“你怎麼都聽我娘說的。”芳姐兒捂嘴笑道。
“因爲你娘說的有道理啊!”李山竹笑着說道。
芳姐兒被許驚雲喊去寫大字了,這下李山竹又聽李月季細問李山竹書院裡六科學了什麼,需要什麼用具。
“什麼都不缺,書院裡都有的。”李山竹不想麻煩二姐二姐夫。
“真需要什麼,別和你二姐我客氣,往後你有出息了,再來回報我和你二姐夫就好了,心中別想有的沒的。”李月季是擔心他自卑。
“謝謝二姐。”李山竹笑着答道,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鴨血粉絲湯,只覺得味道鮮美極了。
兩日後,李山竹又去白鶴書院上學了。
十二月四日,清晨,天矇矇亮,錦城飄起了如篩鹽一樣的小雪。
李月季覺得有點冷,賴在被窩裡不肯起牀,自然不高興去鋪子裡呆着,好在鋪子裡有邵阿狸和錢木頭兩口子管着。
許驚雲去土竈房給李月季下了一碗雞湯大餛飩,再做了一碗雞蛋羹,方纔去屋子裡把李月季喊了起來,給她梳洗,讓她洗漱,毫無怨言。
等他端來了雞湯大餛飩和一碗雞蛋羹後,李月季吃了個盤底見光,可見許驚雲的廚藝也有見漲。
地上被雪花已經打溼了一層,雪下的不大,偶爾飄來這麼一兩片,落在碧綠的冬青樹葉上,好似裹上了水晶一樣,真是妙趣橫生。
李月季倚在窗邊,含笑看着片片雪花,她趴着看雪,看到潔白的雪花就彷彿心靈也被洗滌了一般,無比的安心,但是就是懷孕了,她覺得自己也變懶了,好在相公不介意自己變懶。
“娘子,咱們院子裡的梅花開了,要不要我去弄點梅花上的雪水,給你做好吃的梅花糕?”許驚雲很有情調的問道。
“不用那麼麻煩了,你去幫我算賬本吧。”李月季接過許驚雲遞來的暖手爐,嫣然一笑道。
“好吧。”許驚雲乖乖的去搬來了賬本,在這屋子裡陪着她。
直到許雪慧和林三郎上門來,許驚雲纔開始忙着招呼他們。
“你們倆怎麼愁眉苦臉的?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許驚雲讓他們坐下,倒了兩杯茶水給他們,然後關切的問道。
“前幾日家裡遭了賊,我的首飾和辛苦存的銀子全被賊偷了。嗚嗚……”許雪慧覺得自己好倒黴,這好日子纔剛過出來,怎麼就遭賊了呢,她哭的好不傷心。
“大哥,我……我們兩口子想問你們借錢,我們可以立字據的,回頭我們想法子賺錢了一定還你們。”林三郎也紅着眼眶說道。
“要借多少?”許驚雲看了一眼李月季,李月季直接笑着問道。
“想借個五吊錢,這不,馬上要年關了,我不想委屈娘子跟着我受苦,讓別人瞧不起她沒有新衣服穿。”林三郎甕聲甕氣的說道。
“妹夫,你有沒有想過借五吊錢做點小本生意?”李月季問道。
不然下次又有什麼破事兒來問自家借錢怎麼辦?一次可以幫,兩次也能幫,三次也可以幫,那第四次,第五次呢?不,她不想這樣的一直這樣借錢給他們,未雨綢繆的想着,還是自己給他們指出一條致富途徑吧。
“我……我不想娘子去繡插屏,那個物件兒太大,坐的時間長了,太傷她眼了。”林三郎老實的說道。
“其實我們也想買個鋪面做點小本生意的,之前想開滷菜店,後來一見他師傅就是開的滷菜店,我們若是去開了滷菜店,好像要搶走他師傅的生意似的,所以我們也一直在想做什麼小本生意好,還希望大嫂給我們兩口子指出一條發財的好路子,我們若是發財了,一定不會忘記大嫂兩口子的大恩大德。”許雪慧也不忙着哭了,抽抽噎噎的把心裡想的話給說了出來。
“娘子,我給你剝橙子吧。”許驚雲挑了挑眉道,心中暗道,這妹妹兩口子真是煩人,明知道娘子懷孕了變懶了,還拿這種問題來煩她。
李月季自從懷孕後,就很嗜酸,一日能吃兩個橙子,還非要許驚雲親自剝才行,許驚雲自然高興不已,誰讓他就是願意寵她。
“嗯。”李月季笑着頷首,然後單手托腮,給他們想發財致富的門路。“哦,有了,你們可以做蘿蔔絲餅賣啊!”
“蘿蔔絲餅?”許雪慧聽的一頭霧水。
李月季想起來了,這裡大齊國裡還沒有蘿蔔絲餅賣呢!
用蘿蔔絲做的話,成本也低,而且用油炸出來的蘿蔔絲餅美味之極。
“或者你們還可以賣滷蛋!”李月季又說道。
“大嫂,還是賣蘿蔔絲餅吧,家裡囤了好些白蘿蔔呢!”林三郎想着雞蛋有點貴,自己家才養了五隻雞,那些雞下的蛋是給娘子補身子吃的,所以他不捨得。
“好的,那我等下換了一身衣服去土竈房教你們怎麼做蘿蔔絲餅吧!”李月季心想還是速戰速決吧。
“多謝大嫂。”林三郎聞言激動的馬上拱手作揖。
李月季讓許驚雲先帶他們去了土竈房等着,她再換了一身衣服打着油紙傘走了出來,彼時,雪已經停了。
到了土竈房,李月季找了蘿蔔,切成細絲,調好麪粉糊糊,開始下油鍋炸。
“油炸好之後,要看起來色澤淡黃,酥脆鮮香纔算是完工了!”李月季給許雪慧兩口子演示一遍操作流程,然後讓他們兩口子輪流着操作如何做蘿蔔絲餅,她在一旁教導。
林三郎和許雪慧都很聰明,基本上在一個時辰之後,學會了如何做蘿蔔絲餅。雖然做的賣相不好看,但是總算做成功了,想必多做幾次肯定賣相好看的。
李月季讓邵阿狸拿了他們炸好的蘿蔔絲餅拿去吃,也給錢木頭和趙氏品嚐了一下,他們都說還蠻好吃的。
這樣一來,倒是間接的鼓勵了林三郎和許雪慧的幹勁。
許驚雲給了林三郎兩口子五吊錢,讓他們去廚具鋪子買可小鍋子,可以架在獨輪車上推的那種。
“娘子,這蘿蔔絲餅真有人愛吃嗎?”許驚雲覺得蘿蔔絲餅這種小吃很是粗鄙,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買來吃?
“放心吧,天氣冷了,蘿蔔絲餅肯定賣的出去的!只要他們做的蘿蔔絲餅質量保證,應該沒有問題的。”李月季笑着安撫他道,心想在現代,金黃酥脆,美味可口的蘿蔔絲餅可是要賣到一塊五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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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們早上好,我看見美人們給我投的票票了,謝謝,努力奉上厚實的一更,期待美人們月底的最後一日把票票給我,麼麼噠。
祝願美人們週末愉快,天氣漸冷,請記得加衣保暖,可以開始擦護手霜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