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總經理莫名其妙地乾笑了兩聲，說：“你這話在我上小學的時候，老師也經常這樣教導我，只是我一直沒改，當然，我那時也沒想到我今天會成爲總經理。”
陽子想看看這個當上總經理的男人與自己有什麼不同之處，就從連椅上站起身來到跟前，他發現雪正手握剪刀爲田總經理修剪鼻孔裡的毛。
“這是海天公司的田總經理。”雪對湊上前來的陽子說。
陽子發現，原來田總經理與自己的不同之處竟是鼻孔眼裡長着兩撮黑黝黝而且沾滿鼻水的毛。陽子感到一陣噁心，他吐了一口臭痰。
雪爲田總經理拾掇完畢，說：“田總經理，這是陽子希的男朋友。”
田總經理站起來，一邊撲打着身上的發屑一邊看着陽子，說：“希這個小丫頭長得不錯嘛。”
雪也看了陽子一眼，而後在田總經理的屁股上狠狠地擰了一把，說：“你別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田總經理怪叫一聲，說：“雪，你文明點好不好?”
陽子想衝上去打這個“文明”的田總經理兩嘴巴，但是沒有。
這時，田總經理已經走出店門外，雪跟上去，說：“今晚去哪兒吃飯?”
田總經理回頭看着身後虎視眈眈的陽子，示威似的從包裡掏出一疊錢遞給雪，說：“今晚我老婆過生日，你自由活動吧。”
陽子一直等到雪下班也沒等到希，他很失望也很沮良。他盯着希的座位，想希是不是在有意躲着他。
雪已經脫掉了佈滿頭屑的白大褂，陽子發現那條白大褂上有田總經理的兩根鼻毛正傲然矗立着。
“這個混蛋!”陽子心裡罵道。
雪看到陽子的嘴動了動，卻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就問：“陽子，在咒希了吧?”
陽子把嘴閉上了。
雪心裡—直爲剛纔田總經理說過的“希這個小丫頭長得不錯”的話而歉意，她知道，希在陽子的心裡是至高無上的。
“陽子，希看來不會回來了，你別等了。”雪說着，拍拍衣袋，“走，今晚我請你吃飯。”
陽子聽到這話就想起子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影，他清楚地記得電影裡有個母親每次賣身之後都要給自己在家嗷嗷待哺的兒子買上幾塊糖豆。他想拒絕，但是田總經理給雪錢的時候的那個眼神叫他產生了不吃白不吃的念頭。很好，陽子對自己說，咱們今天至少打了個平手，你給雪的錢叫老子享用了。
陽子和雪出現在麗君大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雪點了很多菜。
“吃吧。”雪看着心神不定的陽子，說，“你使我想起了我的弟弟。”
陽子知道雪根本就沒有弟弟，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問：“你弟弟長得跟我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