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園,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使人驚歎它的雅靜與脫俗。與整個炎府的佈置格局完全不同,這裡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院子裡種滿了頗有些年數的梅樹。雖然現在還沒有到開花的季節,但光是這份淡雅的空氣就足夠使人迷醉於其中。
“燸小姐以前也很喜歡這兒。”沐瑩淡淡地帶過一句,卻引起了我對這個女子的好奇。炎燸?身爲這麼個龐大家族的長女爲何會選擇入宮這條路?光是炎家富可敵國的家財就夠她奢侈一輩子了,爲何還會讓自己跌入萬劫不復的深宮裡?
或許,她是有苦衷的吧。記得炎煜每次提到她時總是欲言又止的,可能她就和那些前去番邦和親的公主一般,爲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幸福。
院落的中央,有着一個很雅緻的小亭子,可供人在這裡消磨時間。“對了,二姨娘剛纔吩咐女婢轉告少夫人一聲,請您移駕她的居所。”
“二姨娘?”我微微皺起眉,回憶起這個稱號究竟應該安在哪個人身上,“是不是和三姨娘一起站在老夫人身後的人?”
“是的。”沐瑩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是不是要找個理由推了她?”
這個女子,看上去弱質芊芊,不似那個蝶兒一般難纏,不過到底是怎樣的人,還要我細細去考察一番。“不必了,替我準備好替換的衣服,一會兒我就去會會她。”
炎家的有錢畢竟不是虛張聲勢的,光是替瞧我準備的衣服就足以看得出這家人絕對是錢多的沒地方用。布料,手工,款式都是皇室一般的水準,說句大不敬的話,皇太后身上穿的都未必有這些奢華。
待我梳洗完畢,早已過了兩三個時辰了。沐瑩不動聲色的侯在門口等着我,也絲毫沒有催促我的意思。看來,這丫頭還是有些資質,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差不多了,你們都退下吧。”我擺了擺手,吩咐身邊的侍婢離開,隨後喚來了沐瑩,“以後,你就是專門服侍我的貼身丫鬟了吧?”
“是的。”她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那麼,你就只需要爲我一人效忠,對麼?”我的眼神依舊沒有看她,左右打量着鏡中的妝容。
“也可以這麼說。”她的語氣淡淡的,但是卻底氣十足,“沐瑩只效忠於煜少爺,既然少夫人和少爺是一體的,那麼對我而言,也是完全效忠於少夫人的。”
很聰明的回答,我微微一笑,也沒有露出任何複雜的表情。顯然,你是在告訴我,要在你眼皮底下做些危害炎煜的事是不可能了吧。很遺憾,我現在對炎煜完全沒有興趣。以後的日子,只要人不犯我,我絕不會去自找麻煩。
“好了,我們去找二姨娘吧。”既然你不能給我想要的答案,我相信會有一些自認爲聰明的人跳入陷阱來的。或許,這位二姨娘就是一個。
“可是,少爺說了要與少夫人一起用晚膳的。”她站在原地不動,好似在要挾我一般,讓我看了很不舒服。
“告訴他,我對着他吃不下飯。”不管沐瑩的臉色有多難看,我依舊很灑脫地告訴了她這個事實,我與炎煜,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她口中的一體。
徑直繞過站在愣住她,我看向守在門口早已瑟瑟發抖的丫鬟。“你認得去二姨娘那兒的路吧?”
“奴婢......奴婢認得。”或許是我的表現嚇人了些,也或許是炎府裡還沒有人有膽量這麼回絕她們至高無上的少爺,使得這位小丫頭立刻就對我“刮目相看”。
“那麼,你帶我去。”我頭也不回,拂袖離開了暗香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