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渾身上下撕裂般一樣的疼,若涵只覺得自己猶如置身於火海當中一般,睜開雙眼,都只看見自己面前滾滾的火海,若涵只覺得,自己就快要被融化了一般。
“若涵!若涵,你怎麼了?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都是一羣飯桶!”
東皇太一看着躺在牀榻上渾身上下都滾燙的若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用自己的手緊緊地握着若涵滾燙的手,在心裡默默祈禱着,衝着身邊的御醫咆哮着。
御醫們一個個都跪在地上,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其中一個御醫冒死開口道:“回皇上的話,不是臣等不想救涵妃娘娘,只是……只是這等怪病,老臣真是聞所未聞,現如今涵妃娘娘的情形,就好似渾身上下都置身於火海當中一般,若是在這樣下去,臣唯恐娘娘會有不測。”
“不準說!”東皇太一大怒道:“來人,去將冰窖裡預存的冰塊都拿來,給娘娘降溫!快!”
東皇太一看着自己身邊的若涵緊緊地閉着眼睛,嘴巴里不停的說着:“燙,好燙,燙死我了。”卻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如果可以,東皇太一寧願這一次受到傷害的是自己而不是若涵。
“皇上萬萬不可。”楊御醫拱手道:“依微臣之見,娘娘這是病由心生,也就是說,娘娘在潛意識裡認爲自己生病了,然後還是那種十分相信的情況,所以就在表象當中呈現出來了,也就是說,娘娘其實沒有生病,但是她覺得自己生病了,於是,就真的生病了。”
楊御醫這番話一說完,身邊的另外一名御醫面露不屑道:“那說白了,就還是生病了,你羅裡囉嗦一大堆,裝模作樣,我看哪,還不就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功。”
“夠了沒有!”東皇太一頓時臉色氣的蒼白了起來,開口道:“你們眼裡,還有朕的存在嗎?”
“皇上息怒,臣等罪該萬死。”所有御醫聞言,頓時慌忙跪在了地上求饒,他們知道,皇上雖然是聖明的君主,不濫殺無辜,但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慌忙一個個跪在地上大呼着。
“好了,你們都不要再喊了。”東皇太一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而後道:“楊御醫,你與朕說說,你說不可以那麼做,那該如何?眼看着涵妃這樣受苦,朕、真的是心如刀絞啊。”
楊御醫淡淡的瞥了一眼在牀榻上緊鎖着眉頭,通紅着臉頰的楊若涵,而後緩緩開口道:“辦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趕緊喚醒涵妃娘娘,否則,娘娘隨時都有性命之憂。而皇上若是用冰鎮,只會讓情況更糟,或者,真的會讓娘娘的皮膚出現水泡。”
“朕命令你們現在就想辦法,一定要喚醒涵妃!”東皇太一說完,緊接着迴轉過身子,一隻手緊緊的握着若涵的手道:“若涵,你一定要堅持住,若涵,你快醒醒,不要怕,有我在身邊,你什麼都不用怕,就算是整個天塌下來了,都還有我。”
隱隱約約中,若涵彷彿聽到東皇太一在呼喚着自己,她聽到東皇太一要自己去他的身邊,可是在若涵看來,自己置身於烈火當中,無論自己走到哪兒,都像是要被烤糊了一樣。
“我也想走啊,可是,可是都是火,到處都是火,好可怕,太
一,你在哪裡!”
若涵絕望的哭了起來,卻只見着眼前一片火海,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楊御醫眼看着躺在龍塌上的涵妃痛苦不堪,最終只是緊緊皺着眉頭道:“皇上,爲今之計,微臣唯有施針來刺激娘娘分清楚現實和幻想,好讓娘娘從夢中驚醒,得以脫險。”
東皇太一急匆匆地開口道:“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總而言之,朕只想要看到朕的女人完好無缺的回到朕的身邊來。”
東皇太一說完,走到了若涵的身邊,一隻手緊緊的握着若涵的手緊緊蹙眉道:“若涵,我求你了,你快醒來好不好,我就在你的身邊,我發誓,生生世世輪迴不休,都不離不棄。”
“生生世世輪迴不休,都不離不棄。”
若涵聽到這一番話,頓時想到了曾經的寒楓以及寒依,他們經受天打雷劈,經受萬世詛咒都還要在一起,儘管,這路走得那麼艱難,但是,他們最終還是得以幸福。
而如今,她和東皇太一,也一樣是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想到這裡,若涵露出了微笑。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若涵虛弱的說着這一句話,儘管聲音很小,但是東皇太一還是聽見了,東皇太一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大聲歡呼道:“她聽到了,她聽到了,你們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若涵,醒醒,你快醒醒,我知道你聽得見我的說話聲,現在你聽我說,你看到的,都是虛幻的現象,只要你睜開眼睛,我就會在你的身邊,永遠的陪着你,你快醒來。”
東皇太一覺得自己現如今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緊緊地握緊這個女人的手,再也不要放開。
整個皇宮裡一片惶恐,都在傳言着涵妃娘娘的了怪病,全身就像是火燒一般,納蘭娉婷本是被囚禁在自己的寢宮裡,來來往往的宮女的議論聲音,也讓她得知了這樣的消息,於是納蘭娉婷哈哈大笑着,一邊笑一邊大聲呼道:“楊若涵,你看看,你看看報應來了,什麼叫做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你欠我的,會有老天爺幫我收回來,你不得好死!”
不管納蘭娉婷怎麼笑着鬧着,都沒有人上前去跟她說一句話,因爲她們都被告知,皇后瘋掉了,所以對於一個瘋女人,對於皇宮裡面的事情,唯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一番鍼灸下去,若涵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果真如她所聽到的那樣,她只要一睜開眼睛,自己就看到了陪在自己身邊的東皇太一,若涵再也按耐不住,撲進了東皇太一的懷裡哭道:“皇上,我夢見,我夢見好多火,到處都是火,皇上,不如我們搬都城,好不好?”
怪只怪那場熊熊烈火太過於逼真,若涵甚至能夠清晰的記住烈火灼燒着皮膚的每一個細節,那陣陣哭喊聲,聲聲敲打着自己的心靈,久久不能平復。
“沒事了,現在沒事了,若涵,你聽我說,這些都是夢,都不是真的,好嗎?有我在這裡,什麼都不會發生。”東皇太一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自己面前的女人了,只有緊緊的摟着她,而後回過頭,看着自己身後跪在地上的御醫以及斐妃斐文,這纔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楊御醫、斐妃以及駙馬留下
來,朕有話要問你們。”
若涵擡眼,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人,這才發現就在自己的牀榻邊上,竟然多了這麼多人,若若涵依稀記得,自己當時暈倒的地方是自己的寢宮,怎麼現在看來,卻是在東皇太一的寢宮,若涵張了張自己乾涸的嘴脣低聲道:“皇上,臣妾睡了多久?”
東皇太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而後道:“整整三天三夜,你知不知道,你嚇壞我了?你餓了吧?來,這裡有一些粥水,楊大人說你現在只能進食一些粥水,我餵你。”
若涵吃了兩口粥水,這才稍稍感覺自己的喉嚨溼潤了一些,卻也是再也吃不下了,於是推開了東皇太一遞給自己的粥水道:“皇上,臣妾可否懇求皇上一件事。”
“什麼事?你儘管說便是,不要說一件,就算是十件一百件一千件,朕都無條件答應你。”
若涵擡眼,看向斐妃和斐文的方向道:“臣妾懇求皇上將妃兒和駙馬爺之間的事情保密,實不相瞞,他們並非亂、倫關係,妃兒和駙馬爺,並非親生的兄妹,而他們只見之所以發生那麼多事,完全是皇后一手造成,皇上,不知者不罪,我想,他們也應該明白當中的痛苦了。”
斐妃聞言,這才跪在了地上道:“皇上,斐妃自知對皇上大逆不道,對和碩公主大逆不道,不懇求皇上能夠放了奴婢,只求皇上不要怪罪駙馬爺,駙馬爺從始至終都沒有逾越,這一切,都是斐妃的錯,出此大事,斐妃再也無顏活在這個世上了,只求皇上賜奴婢一死。”
若涵沒有想到斐妃的意志這樣堅定,居然是一心求死,其實若涵也知道,斐妃之所以被皇后利用,其實也是因爲她自作孽,若涵擡眼,看向東皇太一,東皇太一沉思了片刻,這纔開口道:“朕準了。駙馬爺回駙馬府,一切照舊,這件事情,將會永遠埋沒。”
“但至於楊御醫,此中原由朕不想多做追究,朕只是想告訴你,這一次是你將功折罪,也實實在在是皇后的錯,今後你務必老老實實呆在太醫院,研究藥理,你可明白?”
東皇太一知道,從這個男人的眼神裡他就看得出,這個男人是對若涵有情的,的確,這樣好的女人,有哪一個男人不爲之心動呢?否則,這個男人也不會爲了若涵,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罪臣謝主隆恩,罪臣從今往後,再不踏出太醫院半步,此生此世,只爲一心研究藥理。”
若涵淡淡的看着這一切,原本,她以爲楊御醫是要爲自己賠上一條性命的,現如今看來,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皇后被關,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了。
東皇太一緊緊地握着若涵的手道:“若涵,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所有的一切的?朕真是糊塗,一直被皇后矇蔽,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朕只能昭告天下說皇后有損皇威,她日皇后認罪,朕定會賜死,你覺得這樣可好?”
死?若涵遲疑了一下,其實事到如今,若涵倒沒有想要納蘭娉婷的性命了,於是淡淡道:“皇上,此時此刻就算是納蘭娉婷被賜死,也難消她心頭之恨,與其讓她這樣了斷,不如留他一條性命,讓她在有生之年好好懺悔,好好爲那些被他殘害的生命所懺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