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峻熙在聽說江南商會決定選他做會長的時候,略一沉思問着柳雪濤:“夫人,你說我做這個會長合適麼?”
柳雪濤笑道:“你不做會長,我操這麼多閒心做什麼?”
盧峻熙認真的看着柳雪濤,半晌方問:“夫人,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柳雪濤靠在他的懷裡,輕聲嘆道:“你可知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樣的話?”
盧峻熙摟着她依然消瘦的肩膀,嘆道:“你太多慮了。如今我盧峻熙在朝中,只能算是個比較得寵的新秀而已。和那些根基深厚的老臣比,差得多呢。‘月滿則虧’這樣的話對我們來說,爲時尚早。不用擔心,嗯?”
柳雪濤搖頭:“正因爲我們沒有根基,而你的仕途又太過順利,我們才更要未雨綢繆。風雨來時,那些大樹盤根錯節相互關聯,他們利用聯姻的方式把關係網拉的細細密密。可以連成一片防護林抵擋大風大雨,而我們卻只是一棵孤零零的小樹。
唯一的哥哥如今只是個靖遠侯,武職在我朝素來不受重視,只能是開疆擴土或者保家衛國的時候皇上才能想到他們。文臣之中——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同盟。
我們的兒女還小,而且……就算是將來,我也不打算把孩子的婚姻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如今他們想方設法的拉攏你,除了銀錢之外便是女人。
但你又不要他們的女人。他們拉攏你不成,就保不定會暗中彈壓你,以免你爲他們的對手作用。現在皇上依仗着你的能力,將來朝政穩定之後呢?君臣之間的這種信任太薄弱,細想想我真是有些後怕……”
說話時,柳雪濤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在晨曦下閃着智慧中夾雜着些許憂鬱的目光,猶如湖面上蕩起的漣漪,波光粼粼,讓盧峻熙一時看呆了去。看着她,粉紅的嘴脣,閃着蜜糖般潤澤的光芒,甜蜜的模樣,讓人很想品嚐一下。於是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有夫人相伴,前路縱然是風雨兼程,也是樂在其中。”
柳雪濤會心的笑着仰起頭,主動地吻上他的脣。她一雙手捧住了他的臉,然後就吻了上來。這個吻很輕柔,混合着玫瑰露清甜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端,一絲一縷,牽惹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依照本能地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汁,渴望許久的柔軟和甜美讓他顫抖,不受控制的顫抖。
柳雪濤真切的感受到盧峻熙熾熱的雙脣,緊貼着她的,舌尖橫衝直撞卻也不失小心翼翼。
佛說,大愛無情。天下萬物,莫不互傷以自利,唯有對一切無情,才能對萬物有愛。
紅塵中,你若愛上了一個人、一朵花、一棵樹,你的眼裡便只剩下她,而淡去了天地乾坤。
此時此刻的柳雪濤,眼睛裡只有一個盧峻熙。
而盧峻熙的眼睛裡也只有柳雪濤一人。
商會和基金會的事情定下來之後,藍滄雲等人又在京城逗留了一月有餘。一來是他們每人爲商會基金注入的一百萬白銀要到賬,再就是還要確定一個商會名譽會長和副會長的人選。
名譽會長按照柳雪濤的意思自然要找一個皇室成員。
到底還是社會制度決定一切,很多時候衆人都不能忽視皇室的存在。
於是柳雪濤提議把趙玉臻拉了進來。另一位副會長則由盧峻熙提名了一個他屬下的一名官吏,此人跟隨盧峻熙這段時間,辦事幹練,人品也說得過去,畢竟盧峻熙將來要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得力的手下去執行。
這年雨水多,不到五月的時候京城便進入了陰雨天氣。自從藍滄雲等人走後,陰雨不斷,已經有半月多不見陽光。此時北方正是小麥成抽穗的時候,四月底下的兩場雨倒是緩解了北方的旱情,但已進入五月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日早朝,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連日降雨,已經有四五個州府報了澇災,黃河七處決口,大大小小吞沒了幾十個村莊,受災之人上萬。
各地有災情,大家的目光便都聚在戶部幾位主要官員的身上。
皇上當時向戶部尚書下旨:“速速安置災民,修繕河道!”
戶部尚書馬雲瀚急忙出列,回道:“回皇上,前日剛發了五十萬擔糧草去西疆,昨日又發了三十五萬擔糧草去北疆,現在國庫裡的糧食僅存二十萬擔。不能再動了……”
皇上急了:“速速徵糧!”
馬雲瀚爲難的嘆道:“回皇上,二月裡修繕西長京避暑山莊,戶部調撥白銀八十萬兩,三月太后壽宴花費十萬兩,四月裡皇上下旨清漕運,從國庫撥出白銀一百三十萬兩,還有……”
皇上怒聲喝道:“你只說國庫現在還有多少銀子?!”
“回皇上,不足五十萬兩。不能再動了……再動,就動搖國本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刻亂了起來。衆大臣紛紛交頭接耳,一個國家的銀庫裡,連五十萬兩銀子都湊不齊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呢?!
“啪!”
一聲脆響,把亂紛紛的朝堂鎮住。衆人忙住了嘴擡頭看去,見皇上臉色鐵青坐在龍椅上,手中原本握着的一份奏摺狠狠地摔到龍案上。重臣都把腦袋低的不能再低,一個個兒大氣兒不敢喘,只等着捱罵。
皇上肚子裡有火自然要發出來,衆臣都要把腦袋低到懷裡去了也沒用,總要揪出一個來出氣吧?於是皇上怒聲喝問:“馬雲瀚,你這戶部尚書是怎麼當得?嗯?!”
馬雲瀚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實在是前面的那些支出都不能省,這澇災來的突然,臣……也是無能爲力啊……”
皇上生氣的看着滿朝文武:“你們呢?你們也都是無能爲力麼?”
滿朝文武依然不說話。
英宗陛下長嘆一聲:“災區的那些百姓都沒吃的沒喝的,顛沛流離,朕看用不了一個月,那些難民便都跑到上京城來乞討了!諸位大臣們到時候恐怕也睡不好覺吧?難道就不怕你們的府門口擠滿了叫花子?”
“皇上。”安慶王爺站在羣臣之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老臣願拿出一年的俸祿來安置災民。”
親王乃最高王爵,一年的俸祿是白銀兩萬兩。安慶王爺拿出兩萬兩來捐給國庫,已經是不小的手筆了。
皇上聽了這話,忍不住嘆道:“還是朕的皇叔最能體諒朕的難處。”
左丞相王明舉也跟着站出來:“皇上,老臣也願拿出一年的俸祿來捐給災區百姓。”
皇上的臉色好看了點。點點頭,說道:“好!丞相也是我朝忠良。”
有這兩個人帶頭,朝中文武大臣也都不敢再沉默下去了。衆人或一年,或半年,或三個月,多多少少都能拿出點銀子來爲災區捐獻。盧峻熙也少不得跟着衆臣一起,說拿出半年的俸祿來捐獻。一個四品官半年的俸祿也不過區區幾百兩銀子而已,他知道這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可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他也只好從善如流。
皇上命人算了算,今日朝堂之上共有五十八人。個人的俸祿不盡相同,大致算起來,也只有區區十多萬兩。按照各處災區所報的數目,相差甚遠。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皇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總不能讓朝中大臣都跟着災民去吃樹皮吧?
十多萬兩也聊勝於無了。皇上知足的擺擺手,說道:“散朝。”
朝後,戶部尚書馬雲瀚拉住戶部左侍郎盧峻熙,嘆道:“峻熙啊!你看看今天這事兒,可怎麼是好啊!你得幫老兄我想個辦法啊!”
盧峻熙嘆道:“馬大人。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下官哪有什麼好辦法,有的話剛纔在朝堂上不就說了麼?哎!”
馬雲瀚剛要說什麼,便聽見身後一聲公鴨嗓子尖聲說道:“盧大人!盧大人?!”
盧峻熙和馬雲瀚同時止步,回首看去卻見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抱着拂塵快步追來,走到盧峻熙的面前微微躬身:“盧大人,皇上叫盧大人去御書房說話。”
盧峻熙微微皺眉,有片刻的遲疑。
馬雲瀚忙道:“盧大人快些去吧,皇上正在氣頭上,若是久等了恐怕又要發脾氣了。”
盧峻熙點點頭,衝着馬雲瀚拱拱手,跟着太監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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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爲身穿三品官服的大人湊過來,對馬雲瀚道:“你這戶部尚書是怎麼當的?我看早晚讓這位探花郎給頂了去。看看吧,如今有了災情皇上首先想到的還是他。我說馬大人你也太好欺負了吧?”
馬雲瀚不滿的看了那人一眼,淡淡的說道:“皇上喜歡盧峻熙也不是今兒的事情。當日瓊林宴上一首詩便奉了他母親一個五品誥命,把狀元榜眼都比了下去,誰又能說什麼?高大人若是不服,這會兒也還可以去求見皇上,獻上治災良策啊!”
被馬雲瀚搶白的高大人乃是兵部尚書高玉璁,此人乃康王嫡系,之前嚴懲王承睿的父親盧峻熙的舅父就是想着給盧峻熙一個下馬威。不想盧峻熙卻拖了安慶王爺從中說情,一個芝麻粒大的小事兒,能捅到安慶王爺面前,高玉璁自然不好再較真下去。不過心裡到底不服氣盧峻熙如今青雲直上如日中天,再加上康王和安慶王爺不和了這些年,如今動不了安慶王爺難道還動不了一個毫無根基的探花郎麼?
只是這回高玉璁挑唆馬雲瀚和盧峻熙之間的關係,馬雲瀚卻半點不上當。高玉璁碰了個軟釘子,瞥了一眼馬雲瀚,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卻說盧峻熙進了皇上的御書房,行禮畢被皇上叫道龍案之前,問道:“峻熙啊!你該知道朕叫你過來的緣由吧?”
盧峻熙忙躬身回道:“回皇上,臣知道。皇上爲災患之事煩心,是想問臣要對策的。”
皇上點點頭,說道:“峻熙,你一定要替朕想想對策。滿朝文武個個兒都出錢,也才只有十一萬兩銀子……這……差太遠了!”
盧峻熙嘆了口氣,說道:“皇上,臣不得不說,這十一萬兩也不過是個數字而已。真正能拿去賑災的恐怕連五萬兩都沒有。”
“這話什麼意思?”皇上急了,一下子站了起來,“難道他們當面答應的事情還能反悔?這些人可不是市井百姓,個個都是朕的肱骨之臣!”
“皇上,莫要着急,請聽臣細細的跟您說。”盧峻熙忙又躬身,回道:“大臣們說的是拿俸銀出來賑災。臣覺得,他們說的俸銀不是從家裡拿出銀子來賑災,而是說把將來的俸銀拿出去……”
“……”皇上聽到這裡就明白了,所謂俸銀,不過是將來的俸祿,朝廷扣下他們的俸祿也就算是他們捐獻了,說來說去自己能動的還是國庫裡那五十萬兩銀子。英宗皇帝嘆了口氣擺擺手讓盧俊熙不必說了。然後頹然的坐在龍椅上,默默地嘆了口氣。
“皇上。臣倒是有個主意。不過臣怕皇上說臣吃裡扒外,所以……”
“說!”英宗皇帝的拳頭輕輕的捶了一下龍案,“吃裡扒外朕不怕,只要能給朕弄到糧食和銀子,朕就準你所奏。”
盧峻熙應了一個‘是’,回道:“皇上,三月裡臣搬家,臣的妻子邀請了江南幾個富商在家裡相聚。這些人的生意都做到了海外,其中也有幾家的生意給宮裡做着供奉。他們幾個人商議着成立了一個商會,非要選臣當什麼會長。臣一開始沒答應,覺得自己拿着朝廷的供奉應該爲皇上辦事兒,怎麼可能給那些人當什麼會長?不過後來臣又想,他們既然選臣做會長,那多多少少都會賣臣個面子吧?所以臣想回去後同他們商議商議,看能不能讓這些人也出點錢,爲朝廷賑濟災民。”
英宗皇帝擺擺手,嘆道:“不可能,不可能……商人都看重利益,讓他們拿銀子出來替朝廷分憂,簡直是做夢……”
盧峻熙笑道:“皇上英明,商人都重利益,所謂無利不起早。他們拉攏臣去給他們做這商會的會長,每年給臣兩千兩銀子的好處,原本也是看上了臣在戶部的職位。這個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皇上細想,他們既然看中了臣在戶部的職位,自然是想着能沾點朝廷的光。他們能沾什麼光?他們都有錢,他們手裡的錢恐怕幾輩子都花不完。他們現在缺的就是名,就是體面。皇上,咱們何不從這上面做做功夫呢?給了他們體面,朝廷有了銀子賑災,豈不是兩全其美?”
自古以來,入仕者都是讀書人。商販從來都爲讀書人所不齒。在當朝,很多落寞的官宦之家都不願意和商人聯姻。所以,朝堂之上從來沒有人爲商人說過話。
那些官老爺們不罵這些爲商者‘見利忘義,斤斤計較,無商不奸’就不錯了。在朝廷的眼裡,農業纔是國之根本,朝廷六部的戶部掌管的也是以地租田賦土地戶籍爲主。所以雖然商鋪商販歸戶部所管,但戶部也從沒重視過他們。
英宗皇帝聽了這些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過的話,此時聽了盧峻熙的這番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要不——朕給他們書寫幾個匾額?盧峻熙啊,你說朕的墨寶能值多少銀子?”
盧峻熙忙躬身回道:“皇上的墨寶萬金難求。但這墨寶的珍貴之處也在於‘不易得’,總不能人人都有啊!皇上,一家兩家的富商,可拿不出幾十萬兩銀子來捐獻的。”想用幾幅字畫換幾十萬兩銀子的事情,盧峻熙覺得太過坑人。
英宗皇帝又皺眉:“那怎麼辦呢?”皇帝以爲,對商人施恩,最大莫過於賞一幅字畫,賜一方匾額。若說加官進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盧峻熙這樣說,英宗的心裡有些不痛快了。
盧峻熙忙笑道:“皇上,臣的一份小私心您還不明白啊?”
“盧峻熙啊盧峻熙——”英宗陛下看着盧峻熙有些邪氣的笑臉,一時間氣得哭笑不得,擡手指着他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髒話:“有屁快放!”
盧峻熙被皇上罵了一句,不敢再兜圈子,忙回道:“皇上英明。我朝的漕運,鹽政,煤鐵金銀等礦業一直是由皇室宗親掌控。臣查閱過我朝戶部的檔案,康王手中握有四座煤礦礦山,當時的祿王手中掌控着楚州一帶的鐵礦,恭郡王管理着江南的鹽政,駙馬都尉房壽嶺掌控漕運的十二家大碼頭。皇上,這些都是朝廷的經濟支柱,每年能獲利的銀子豈止數百萬?這些產業掌控在皇親國戚手裡也是理所當然。可是朝廷有事的時候,他們也都應該站出來啊。”
英宗皇帝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說道:“他們不跟朕哭窮就不錯了!前幾天房壽嶺還唆使晉陽公主進宮跟太后哭窮,說他們家裡連修個花園子都修不起了……”
盧峻熙又嘆道:“駙馬都尉是個讀書人,整日在書房裡做文章,不懂得經營之道。漕運這幾年每每出事,的確是都賠到了姥姥家了……”
英宗皇帝問道:“他就是那樣一個人,難道朕還要看着自己的親姐姐吃不上飯麼?”
盧峻熙說道:“皇上何不把漕運交給妥當之人,讓那人每年拿出一定的銀子來交給朝廷,再由皇上出面給晉陽公主和駙馬提升俸祿,這樣朝廷也有錢,公主也不再找太后哭窮,豈不是一舉兩得麼?”
皇上一愣,問道:“誰是妥當之人?”
盧峻熙沉吟片刻,說道:“福建商人藍滄雲多年來經營海上生意,對水運頗爲精通。臣以爲漕運一事可從藍家選出一位能者掌管,皇上若是不放心,可另派一名漕運督查協助。臣想,若是漕運此事交給藍家,他們應該可以先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來上交朝廷,做保證金。至於皇上怎麼跟晉陽公主商議,這事兒臣就不敢多說了。”
英宗皇帝吃的一聲笑了,擡手指着盧峻熙,笑罵道:“你這個滑頭!那你又想要什麼好處呢?要不朕派你去做這個督察?”
盧峻熙叩頭:“皇上英明,臣不堪當此大任。”
“嗯?你不堪當,誰還能行啊?”
“臣的確不懂漕運之事,到時候恐怕讓藍家的人給賣了還不知道。臣以爲,這督察應該從駙馬都尉的手下中提拔一名勤政的官員去做。臣……只不過圖的是在藍家有個面子罷了。”
“哼,你這傢伙,倒是學會了藏拙了!要什麼面子?朕不管了,也懶得去考校駙馬門下的那些酸腐書生。這漕運督察一事朕交給你了。二十萬兩銀子朕要定了,三日之後你給朕弄到手。朕即刻下旨讓你兼任漕運督察。”
“臣,遵旨。”盧峻熙有些無奈的磕頭領旨。心想算來算去,最終還是讓皇上把自己給算進去了。哎!也罷,督察就督察吧,弄出點政績來給那些老油子們看看,小爺也不是吃白飯的。
……
盧峻熙回到家裡自然要同柳雪濤說起此事。柳雪濤便笑道:“你也太小氣了,二十萬兩銀子就把皇上給打發了。小心皇上到時候算過賬來找你麻煩。”
盧峻熙笑道:“怕什麼。如今滿朝文武都湊不齊十萬兩,我一個人一下子弄了二十萬兩給皇上,難道還算小氣麼?再說了,此事駙馬府還不知道怎麼恨着我呢。他們整日價哭窮,誰不知道都是撈足了油水的?如今把漕運從他們的手裡奪過來,他們估計這會兒恨不得我死呢!”
“嗯!不過皇上對駙馬府早就不滿,他們修個花園子也去跟皇上要錢,你說皇上能不煩他們麼?只要讓皇上感覺沒有虧待了他們,就會爲你撐腰。升了他們的俸祿,他們也有體面,不一定會記恨咱們。只不過是他手下的那些依仗着駙馬府賺外快的小人可就不好說了。”
盧峻熙點頭,二人又細細的商議了一番,盧峻熙又叫人請了夏侯瑜和周玉鵬來商議此事。三人在書房裡說了大半夜的話兒,直到四更天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