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柳雪濤心中很是期待上風能在安家巷子查出什麼結果,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尋找到的線索。因心中好奇,便做着各種猜測。無奈盧峻熙也不知道盧家祖上的罪過什麼人有什麼宿敵會如此算計盧家,林謙之是跟着王氏陪嫁過來的下人,更不知道之前老輩子的恩怨。

三人在旭日齋的東里間瞎猜了一陣子之後,泓寧睡醒,嗚嗚哇哇的哭着找孃親,紫燕便不得已抱着他過來,林謙之見了泓寧,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意,說道:“這纔多久沒見小少爺,居然又長了這麼多。”

柳雪濤便把他抱在懷裡哄着他不哭之後,嘆道:“真是個磨人精,一時半刻也離不得我。王家娘子在這裡待了幾天,他愣是不叫人家抱一下。後來沒辦法,我叫他們買了兩隻剛生過小羊羔的母羊回來,擠了羊奶煮熟了對上雪花洋糖喂他,他倒是能喝幾口。難道王家娘子的奶居然不如羊奶不成?這牛性子的小冤家!”

林謙之便笑道:“小少爺這是天生的聰慧,他定然是知道那姜氏是個殺豬的女人,這是嫌棄她呢!”

盧峻熙嘆了口氣說道:“哪裡是嫌棄人家,他分明就是賴上了他娘。就是那羊奶,也得看誰喂他。丫頭媽子們喂他也是一口不吃的。果然是個磨人精不假。”

林謙之嘆道:“這正是小少爺的聰慧之處了。這麼小的孩子就知道世道艱險,懂得保護自己,只相信至親之人,外人一概不信。這纔是有福氣的孩子呢!”

此言一出,衆人又想起芳菲來,一個個又唉聲嘆氣。

林謙之忽又笑道:“老奴多虧了二位主子照顧,今兒索性也不顧的羞恥了。我家裡那個如今也有了身孕,這還得多謝奶奶當時勸我娶親,纔有的今日這個結果。如今雖然芳菲沒了,若能再有個孩子,我這老頭將來也還有個依靠。”

柳雪濤聽了這話,又高興起來,笑道:“哪兒跟哪兒你就老頭子了?你這還不到四十歲吧?人生正當年的時候,且得打起精神來好好地過日子呢!老天保佑你生個大胖兒子,你將來還得攢下傢俬爲他娶妻生子呢。你這會兒就說老了,將來你兒子成家立業孝敬你的時候,你又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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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峻熙也笑道:“正是這話,林叔病了這些日子,身體養的差不多好了,精神頭兒卻差了好多。心裡沒了那股要強的勁兒了,這可不行。不管怎麼說你還得出來多走走。別的不說,我們家外邊的鋪子裡就少不了你。這幾日大事小事的不斷,都快把我煩死了。”

林謙之便笑道:“讓主子憂心是老奴的不是。大爺既然這樣說,那趕明兒我就回來當差好了。”

盧峻熙擺手道:“當什麼差呢!家裡的這些破事兒我都交給盧之孝兩口子了。外邊的事兒我都交給你,你索性給我做個大掌櫃得了。年終分紅,我外邊鋪子裡所有的盈利加起來,你拿半份的股兒如何?”

林謙之忙起身擺手,連聲說道:“這可使不得使不得……爺可別這樣,老奴豈不要折煞了!”

柳雪濤便勸道:“你也別推辭了,你這死去活來的推辭,是怕外邊的生意累着你,不肯爲我們出力吧?”

林謙之忙道:“老奴乃是世僕,蒙故去的老主子恩典,放了出去做個自由人。但說白了依然沒脫了府裡的照顧。若是沒有大爺和大奶奶,老奴這條老命還不一定有沒有呢。這會子被主子當自家長輩養着,已經是萬分的愧疚,出來幫忙做點事兒,哪裡還敢要紅利?”

盧峻熙便道:“我也不是那種沒算計的人。這屋裡也沒外人,咱們拍着良心說話。盧家這份產業當初若沒有林叔幫着母親苦苦支撐,也沒有今日的這番景象。林叔拿半份股兒也是應當應分的。再說了,過段日子我要和雪濤出去走走,先去江浙府,然後從江浙府北上進京。明年春闈,我想在京中貢院趕考。如此一去便是大半年的時間。家裡的事情繁雜紛亂,也只有交給林叔你掌管着,我們兩個才能放心。你且不要推辭了,俗話說,‘能者多勞’,多勞也要多得嘛。”

林謙之便不得不應承下來,索性如今黃氏已經有了身孕,他想着若果然能夠老來得子也是上天的眷顧。自然要好好地做事情,爲自己將來做做打算了。

過半晌兒的時候,林謙之要回去瞧瞧江上風那邊事情如何。盧峻熙便留下他說道:“你這會子回去恐怕只能給他添亂,倒不如留在這裡的好。你放心,你家裡我自然會安排人去照顧。”

林謙之又說了一番感激的話,便自退下去找盧之孝等人。

柳雪濤便問盧峻熙:“安家巷子的事情你到底是何計較?你怎麼能保證虎妮她娘不會有事?”

盧峻熙安慰柳雪濤道:“娘子莫急,這事兒透着蹊蹺,我必須親自過去瞧瞧。”

柳雪濤便緊張的拉住他的手說道:“不成!聽林謙之的話說着,那些人好像和江上風一樣是一些江湖草莽。你一個文弱書生,又能奈何得了他們?不如悄悄地去報給顧大人吧,讓他帶着官差衙役去剿匪,我就不信那些人個個兒都是乾淨的。”

盧峻熙笑道:“這青天白日的,人家又不偷又不搶的,如何剿匪?再說,咱們如今什麼證據也沒有,怎麼去跟顧大人說?你當顧大人是咱們家大管家呢?”

柳雪濤忍不住笑着啐道:“呸!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思同你說笑話?”

盧峻熙便擡手捏了捏柳雪濤的臉蛋兒,笑嘻嘻的說道:“放心吧娘子,你家相公的真本事你還沒見過呢。咱說話不帶吹的,這會兒七個八個的壯小夥子還近不得我的身。乖乖的在家等着,晚上回來我可得享受一下做相公的好處了。”

柳雪濤臉上一紅,又要罵時,盧峻熙卻一轉身出了房門。她便急匆匆的從榻上下來,追到門口時,盧峻熙一襲白衫已經在旭日齋的院門口一閃而過,沒了蹤影。

她便撇了撇嘴巴嘆道:“這人,怎麼跑的比兔子還快?”

……

盧峻熙從旭日齋出來,直奔自己的書房。回書房後他拿了自己的佩劍便轉身往外走。紅袖也瞧着奇怪,對着一旁的丫頭喃喃的說道:“爺拿着劍去做什麼?”

小丫頭搖頭:“不知道啊!我還一直以爲爺書房掛着的那把劍是爲了好看,卻不知道爺居然會拿着劍出門……”

紅袖一愣,驚道:“不好!爺拿着劍出去,該不會跟誰拼命吧?”

小丫頭咧咧嘴,搖頭道:“不能吧?瞧爺那身子骨兒(瘦的都成排骨了,這句小丫頭只在心裡過了一下,沒敢說出口。不過不用說,大家也都有目共睹。)——能和誰拼命呢?姐姐沒見過二舅爺?那和是正經的武將呢,據說二舅爺的功夫了得,對了!還有那個江上風,據說曾經是江湖上的俠士呢……”

紅袖瞥了一眼旁邊小丫頭的花癡模樣,嘆了口氣說道:“你好生守在這裡,我去奶奶那裡回話兒去。”

“哎——姐姐!”小丫頭拉住紅袖勸道:“你去回奶奶,奶奶若是一着急從旭日齋裡出來了。爺回來罰你,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

紅袖一聽這話,立刻又猶豫起來。抿了抿嘴巴,嘆了口氣,不知如何是好。

盧峻熙提着劍出門,石硯便牽了馬從後面跟上,二人從盧家子院裡出來便往安家巷子的方向而去。

因爲怕驚動了對方,盧峻熙沒有從林謙之家門口經過,而是選擇從巷子的另一頭進去,把馬也留到巷子口一家賣燒餅的鋪子門前,石硯摸了五個大錢扔給賣燒餅的讓他幫忙看一會兒馬,便緊緊地隨着盧峻熙往巷子裡走,又緊張的問道:“爺,咱們就這麼闖進去?”

盧峻熙笑笑:“咱們光明正大的,怕他們作甚?”

石硯有些忐忑的笑笑,說道:“誰怕他們?我不過是怕驚了那些兔崽子們,壞了江大哥的好計謀。”

盧峻熙無所謂的笑道:“如今咱們不過是去林謙之家瞧虎妮去,又怎麼了?”

石硯嘿嘿笑道:“爺這話兒若是讓大奶奶聽見了,又是一場氣生。”

“她若知道,準是你這猴崽子傳的話,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紫燕那裡不知賣了我多少回呢。”盧峻熙說着便大搖大擺的往巷子裡走。

來的路上他已經想過,反正自己已經是在明處了,便索性明着去打草驚蛇好了。這樣自己和江上風一明一暗,才能把這些人的鬼鬼祟祟給摸清楚了。

這條巷子極深,左右兩邊都是人家,總共又二三十戶。盧峻熙踩着青石板的巷子甬道,一邊走一邊和石硯說笑, 待走到那一處院子門口時,卻忽然提高了聲音罵了石硯一句:“你這混帳東西,再敢胡說八道,爺把你的舌頭割了!”

石硯吐了吐舌頭,趕緊配合說道:“主子饒命,奴才下次再不敢了。”

盧峻熙右手的門口外便倏地閃過一道身影,盧峻熙裝作嚇了一跳的樣子回頭看過去,卻見一個男人拉開了院門正往外看,目光犀利的掃過時停在盧峻熙的臉上,似乎一怔,又皺了皺眉頭往盧峻熙身後看去。

盧峻熙便淡淡一笑,衝着那人點了點頭,像是大街上陌生人無意間碰撞後互相打個招呼的樣子。

那人也不得不衝着盧峻熙點頭,只是目光寒冷,神色滯澀,極爲不自然。

盧峻熙又笑了笑,說道:“咦?石頭,咱們之前總是在這裡路過,卻總沒見過這戶人家的人,原還以爲是座閒置的宅子呢,不想卻是有人住的啊!”

石硯忙說:“是啊,爺那回還叫奴才去打聽一下這宅子是誰家的,賣不賣呢。如今人家就在這裡,爺直接問問主家得了。”

盧峻熙點點頭,好像根本沒看見那人緊皺的眉頭和一臉的不耐煩,依然嬌媚的笑笑,衝着人家一抱拳說道:“這位大哥,麻煩你轉告你家主人一聲,我想買這座宅子,他多少銀子賣?”

那人面對這樣一個紈絝子弟十分不屑,擺擺手冷冷的說道:“這宅子不賣,沒事兒快些走,別他娘在這裡扯淡!”

“嘿!”盧峻熙不樂意了,回頭看了一下石硯,說道:“石頭,爺還當他是個人呢,想不到卻是個滿嘴噴糞的畜生。你說這年頭怎麼這麼多長得像人的畜生?”

石硯嘿嘿一笑,說道:“爺,奴才也以爲是個人呢。不然的話,奴才早就提醒您別跟畜生說話了。那對牛彈琴還有個眼兒呢,對個畜生談買賣,這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嘛!”

盧峻熙笑得更加嬌媚,拍拍石硯的肩膀,讚道:“說的不錯,咱們走吧,別跟畜生一般見識。”

那人原本就是粗人,又被盧峻熙和石硯這麼一刺撓,早就火冒三丈,壓也壓不住了。他立刻拉開院門兩步上前擋住盧峻熙和石硯的去路,罵道:“你們這兩個猴崽子找打!”

盧峻熙猛然收了笑臉,冷冷的說道:“好狗不擋道呢!識相的趕緊給爺讓開。”

“呀——”那人怒氣沖天,揮拳便向盧峻熙的面門打過來。

盧峻熙身材高挑清瘦,像一根春風裡亭亭玉立的翠竹一般,看着秀氣實際上卻韌性十足。他見這年輕的壯漢一拳頭打過來直奔自己的眼窩,便擡手一推石硯,然後往一側轉身,罵道:“果然是畜生,不僅滿嘴噴糞,這張牙舞爪的也跟個大猩猩似的,難看死了。”他一邊說着,手腕一翻便扣住了那人的手臂,五指暗中用力,狠狠地一捏,便聽見隱隱然有嘎巴巴的聲音像是某種東西碎裂一般,石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心想我的老子娘!爺該不會把人家的骨頭給捏碎了吧?

那人‘嗷’的一聲慘叫,深刻證實了石硯的猜測。

盧峻熙手臂用力往外一推,那壯漢便噔噔噔往後退了數步,砰地一聲撞到牆上,呲牙咧嘴的叫着:“啊呀呀!你他孃的長得跟個女人似的卻對老子下毒手!老子要殺了你!”

盧峻熙從小長得俊美,又天生一副先天不足的陰柔模樣,長得的確帶着些女相。不過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別人罵他像女人。這壯漢卻不知道他的逆鱗,被捏碎了手腕骨只圖心裡痛快張口便罵了出來,盧峻熙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狠的目光。

正要上前卻再教訓教訓這隻畜生,便見院子裡有人喝道:“三牛!你叫什麼呢?”說話時,一個身穿灰布長袍的男子從裡面幾步走了出來,看見靠在牆上抱着右手呲牙咧嘴的男人,又瞥了一眼盧峻熙,冷冷的問道:“怎麼回事兒?”

“這小子太他媽的陰了,居然出手捏碎了老子的手腕!二哥,今兒我必須打斷他一隻胳膊一條腿方纔解恨!”

石硯便不樂意的吆喝上了:“分明是你出言不遜,我們家爺好好地跟你說話,你卻張口就罵人,還出手打人。怎麼,只許你打人,還不許我們家爺還手麼?你打了人家就打了,被人家打了就要斷了人家的胳膊和腿?這青天白日的,還有王法麼?”

那個叫三牛的人本就是一個牛脾氣,又硬又倔,嘴巴又笨。有話說不出來憋在肚裡,越憋越氣,越氣越說不出。這會兒又被石硯這巧舌如簧的傢伙一皴,又哇哇的叫着要往上衝。

那灰布衣衫的人卻是個精明的主兒,一看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忙一把把三牛拉回去卻衝着盧峻熙一抱拳,說道:“這位公子請了!在下這位兄弟是個粗人,說話着三不着兩,得罪了公子,在下替他陪個不是。如今他的手腕已經被公子爺給捏碎了,公子爺毫髮無傷。我們不再追究此事,希望這位公子爺也能以和爲貴,莫要再糾纏不休了。”

盧峻熙淡淡一笑,擺擺手道:“分明是你這個兄弟擋着我們不叫走,如今卻成了我們就糾纏不休了?哎!這世道,真是沒法說了。”

石硯便一梗脖子,說道:“就是,分明是他攔着我們不叫走,這會兒見打不過我們,又說我們糾纏不休,真是賴皮貨!不要臉!”

三牛再次怒吼着要衝上來揍石硯,卻再次被那灰布衣衫的人攔住。不過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石硯一副潑皮樣子死死糾纏,那人也有些的火眼睛裡也是寒光畢露,冷冷的看着盧峻熙,說道:“這位公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的兄弟手腕都讓你捏碎了,都不追究此事,就算他之前說話有什麼不周之處,事情如此也算是扯平了,難道你還不滿足麼?”

石硯站在盧峻熙身邊,鄙夷的說道:“他手腕碎了是因爲打我們少爺打不到,自己扭壞了!跟我們有什麼相干?”

盧峻熙淡淡的笑,不阻攔也不辯解,這在對方的眼裡就等於是默認了他身邊這個小奴才的無理取鬧。

灰布衣衫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盧峻熙說道:“那以你們的意思要怎麼樣?”

盧峻熙卻依舊笑得淡然,說道:“我之前跟那位兄弟說了。我瞧上了這座宅子,想問問這家主人多少銀子賣。就這麼一點小事兒而已。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這宅子的主家,你自然也做不了主。麻煩你進去問問,給我個準話兒,我們這就走。”

盧峻熙那樣子,根本就是帶着狗腿滿大街的晃悠着遇見自己喜歡的東西便衝上去強買強賣的紈絝子弟。

然,灰布衣衫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俊美陰柔的公子哥兒身手他不清楚,可自己兄弟的身手他心裡很有數。能在一招之內捏碎三牛的手腕骨的人絕不是草包紈絝。他暗想自己受人之約在此處議事原是機密,不能因小失大。於是便暗暗地吸了一口氣把怒火壓下,對盧峻熙說道:“這位公子,這座宅子不賣。請你快些走吧,別在這裡耽擱時間了。”

石硯又開始死纏爛打:“你又不是這宅子的主人,你怎麼知道這宅子不賣?這天下的事情沒有不能交易的,無非是價錢而已。你這人不要把話說的太絕了。我們家少爺是真心想買這宅子,而且能出得起大價錢。你還是趕緊的回去問問吧,省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我再說一遍,這宅子不賣。你們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灰布衣衫的人說完,回頭看了三牛一眼,冷場說道:“三牛,你先進去!”

三牛不甘心的瞪了盧峻熙主僕二人一眼,卻不敢違背灰布衣衫的命令,抱着手腕氣呼呼的進了完門。

“嘿——不客氣?不客氣又能怎麼樣?”石硯不服氣的瞪回去,心裡罵道你他媽的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笨手笨腳的蠢驢麼?居然敢瞪小爺!

盧峻熙卻擡手擋住了石硯,衝着那灰布衣衫淡淡的笑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能強買強賣。告訴你們家主人,這宅子什麼時候想賣了就來找我,我出的價格肯定公道。我敢說,在這紹雲城裡,再也沒有人能比我的價格更合適了。”說道,他拍了拍石硯的腦袋,說道:“石頭,咱們走了。”

“是,爺,您慢點……”石硯很是狗腿的回頭衝着盧峻熙笑笑,跟着他身後擡腳就走,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看那灰布衣衫一眼。

“慢着。”灰布衣衫忽然開口,卻一動不動背對着盧峻熙問道,“公子可否留下姓名,在下也好向家主回一聲。”

盧峻熙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打定主意不賣,又何必多此一舉?過幾天我還來,到時候若是你們想賣,咱們自然還有的談。”說完後,便揚長而去。

灰布衣衫站在原地,等着盧峻熙和石硯二人拐進了林謙之家的院門口,方回院子裡去。他雖然一直沒有回頭,卻十分清楚地記下了盧峻熙進的那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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