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離開監獄,坐上專車,心理暗暗的罵了繆宇一句:“老鬼,操你媽b的,你小子沒安好心呀!盡出餿主意。”
繆宇叫陳生給焦軍打電話的主意,簡直就是把他往死裡推了,這時候給焦軍打電話無非讓他陳生承認跟黃金鐘集團有瓜葛,他這是往槍口上躲呀!別‘撈人’不成,反倒自己裁進去了。
陳生急得火燒眉毛,他現在很害怕回家,也很厭煩去公安局局長辦公室,那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位子,如今似乎卻像長了釘子似的令他坐立不安。
坐在車上的陳生,只聽到車窗外“呼呼”的風聲,腦子裡一片空白,曾幾何時,他當上公安局局長,開着小車,只要路遇熟人,他便會主動停下車來打招呼,不明事理的人以爲他親民,當官不忘本,其實他就是顯擺,如今這僅存的想法,也隨着當前嚴峻的時期,而令他索然無味。
思來想去,那還得找找永生縣的父母官周啓球,也許他還有點辦法。想到這他叫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縣委。
可是他想錯了,此時的周啓球而對江楓步步緊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飛揚跋扈,像一隻鬥敗的公牛,軟扒在辦公室裡。不過周啓球內心裡可沒那麼容易屈服,因爲他相信他的幕後老闆廖春生。只要他不倒,周啓球就不會倒。
來縣委,陳生都忘了打招呼,直接就奔周啓球辦公室去了。秘書本打算前去通報,可是陳生似乎不講規矩了,他對秘書的招呼似乎置若罔聞。
秘書見沒能攔住,只能任由他了,回來時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牛什麼牛,不就是一公安局局長嗎!惹毛了周書記,你自己擔待着,別到時又來求我給你說好話。”
走到縣委書記辦公室門口,陳生本想敲門,看到門虛掩着,就直接推門進去了,映入眼簾的是裝裱得很合理的一塊橫匾楷體字“大展宏圖”,以及正下整齊的書廚,陳列的各種書藉,貌似該辦公室的主人是書富五車的文化界泰斗,辦書廚下方,周啓球瘦小的身驅捲縮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一臉的疲憊,似乎昨晚他也沒有睡好。
此想的周啓球感覺到非常恐慌,他想不到江楓會給他來這一手,這明擺着就是向他開刀,更主要的是廖春生,只是安慰他,並沒有給他確切的指示。
要是在往日,陳生指不定會受周啓球紀律處分,這麼沒有規矩,那可不是他周啓球手下的人。如今的周啓球顯得和藹多了,見到不打招呼的陳生,忙用雙手搓了搓臉,理了理頭髮,擡起那雙曾經高傲,如今卻略顯疲倦雙眼,站了起來,用手示意陳生就坐。
這可是從沒有待遇,一般周啓球訓話,他都得站着,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站起還居然讓坐,陳生有點受寵若驚,陳生突然反映過來今天自己的冒失,但他也顧慮不了那麼多了,他只想問清楚一件事情,他該如何面對當前的這場風暴。
陳生看首周啓球似乎沒有發脾氣跡象,略顯放心,並焦急的問道:“周書記,當前這件事情如何處理?”
“你是指哪件事情?”周啓球故作輕鬆的反問道。周啓球這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不能在手下面前失了方寸。
“黃金鐘地下賭場的一百多號人員被抓的事情,周書記難道沒有聽說?”此時的陳生變得急燥,口無遮攔。這樣的口氣一出,連他自己都打了一個哆嗦。
黃金鐘的臉色剎時間像一張牛皮,他想不到陳生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說話,兩眼冒着兇光,這種令陳生生怯的眼神,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就消失,嘴角卻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反詰道:“你說怎麼辦?”
“周書記,我真沒招了,往日寧靜的永生縣,現在可是吵雜得很呀!”陳生說出自己內心擔憂,同時更暗指當前的形式,已經失控。
“放心,這事沒你想的那麼可怕,上級怎麼要求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是吧!文件都在這,人也都在擺着,這陣式貌似剛鐵長城,實則也不過是花拳誘腿。”周啓球故作輕鬆說道。
“您這麼看,那真是太好了!”陳生鬆了一口氣。看着周啓球的輕鬆勁,陳生懷疑自己是否有點小題大作了。
“當務之急,你得認真履行好職責,先別把自己給套進去了。還有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也別說。其他事情由我來擺平,你現在一定很擔心這夥小弟會找你麻煩,你放心,這事我都打了招呼了,阿黃不是還沒有進去嗎?這事亂不了。”周啓球安慰陳生,其實他自己都沒底,但是他必須得將陳生穩住,穩住了陳生一切都有轉機。
“明白明白,我一定按您的指示辦。”陳生笑顏逐開,滿心歡喜了。
看着眼前陳生,周啓球在內心裡暗自好笑,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好胡弄。面對政治上的起起落落,周啓球還是留了一手,不過現在還不是最後出手的時刻。想到這層,周啓球對着陳生輕蔑的,從牙縫裡擠出一陣“咯咯”的笑聲。面周啓球的笑聲,陳生頓覺後背一陣發冷。
周啓球笑畢,接着說道:“還有,你沒事,不要去監獄,也不要來我這裡,你得多待在辦公室,勤奮工作,做好善後。別讓那些小弟四處亂說,有些手段還是可以用一用的嘛,這麼多年,你的人還是不少的,要懂得利用。”
“好的,好的。”陳生如吃米小雞,不住的點頭。
“還有至於治安隊大隊長馬斌的事情,你跟他有沒有交集?”
“沒有,我不直接跟下屬發生經濟上的往來。”
“這樣好,馮斌一旦被立案調查,一定要做成孤立案件,不能跟你有牽扯,一切都往阿黃頭上推。明白嗎?”
“明白。”
“還有你千萬別再去監獄撈人,你這樣做是找死,自取滅亡。”
陳生感覺到,自己的一切都在周啓球的掌握之中,自己的冒失行爲都被他看在眼裡,這讓他驚出一聲冷汗,忙表態道:“今後的一切行動全聽書記您的指示。”
周啓球看着服服帖帖的陳生,內心一陣狂喜,但仍面無表情,進一步危脅說道:“聽話就是好同志嘛,不聽話的在永生縣哪有什麼好下場!”
陳生知道周啓球說的沒有好下場是什麼下場,這麼多年的打交道,他太瞭解周啓球了,他爲自己的下場憂心忡忡。但是通過剛纔的一翻交談,他也基本上知道周啓球沒有放棄他,他跟周啓球是一條蠅子上的兩個螞蚱,誰也離不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