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多數同志交待了自己的罪行,但公安局副局長白世和卻百般抵賴,他自視爲地方勢力,關係網不錯,心存僥倖。
周正得知白世和據不交待,很生氣。
當孫力力向他彙報,整個案件的進展時,他聽到白世和據不配合,百般抵賴,巧舌如簧。他要會會這個白世和。
“孫副書記,你覺得這個白世和跟陳生有沒有存在不法勾當?”周正深思,提出了一個想法。
近來,陳生在“特訓班”混得風聲水起,特別是在李德才的舉薦下,江楓多次表情陳生,說陳生知錯就改,知恥近乎勇云云,這陳生被江楓表揚的有些暈暈乎乎,毫在學員面前透露出本性,這些話也傳到了周正的耳朵裡,但是陳生卻在江楓面前表現得服服帖帖,江楓求成果心切,他希望他的“特訓班”能夠產生成果,讓那麼“迷途的羔羊”能夠走出人生困境,端正人生態度,他江楓會給這些同志重新上馬的機會,對於陳生,江楓似有重新啓用的跡象,更似乎透露出要重用。
周正並不是個忌賢妒能之輩,但他對這陳生這樣的人,心存警惕。
如果江楓一旦啓用陳生,勢必可能徵求紀委意見,他周正可不能含糊,必須盡全力確保幹部提拔的純潔性,減少任免腐敗分子,而給黨和國家造成損失。
所以當前提審白世和,周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了解的問題,不是白世和有沒有牽扯到經營色-情業,而是他側面瞭解陳生,這個隱約讓周正不放心的幹部。
孫力力對周正的問題,並沒有明白真正的意圖,隨口答道:“周書記,我覺得有這個可能,審審他不就知道了嗎?”
“當然,我們得審,而且最好能審出一些問題。”周正憑直覺他相信白世和身上存在有價值的線索。當然這種先入爲主的對於審查領導幹部,不見得客觀,還輔佐相應證據。
孫力力聽出了端倪,他明白了周正真正的目的,說笑道:“周書記,你這可是犯了我們紀檢辦案的大忌諱,先入爲主。”
“哈哈,看來了有我孫副書記,我周正想犯錯都難啦!對,你說很好,對於審查,我們更應該客觀,不能憑空捏造。這不利於案件審理。”周正就喜歡這樣直爽的幹部,有問題當面提,不藏着,背後使槍子。
“說笑歸說笑,不過我相信這個白世和如你所言跟陳生一定有非法交易。”孫力力認同周正的判斷。雖然辦理案件要講究證據,但同時也要對犯罪嫌疑人提出帶有目的性的審查,審查不是憑空捏造,更不是隨意性的亂審,必須要突出重點,也就是常說的突破口,走到突破那麼案件有時就勢如破竹。
“你這力力同志,怎麼一邊批評我一邊又自己犯錯誤。這可不是你的孫力力的爲人和辦事風格。”周正取笑起孫力力,其實周正心裡卻很高興,因爲孫力力這個老紀檢認同自己的觀點,那麼說明你的判斷並不是沒有根據。
“周書記,你看你這人,我認同你的觀點,說明我們對事物的看法是一致,既然一致辦理案件,就不會偏聽偏信,主觀臆斷,就可以把案件辦成鐵案。”孫力這張嘴也是得理不饒人的。他也曾因爲這張嘴被上任紀委書記常運來不待見,雖然孫力力能力很強,就是這個嘴巴子讓常運來生氣,說話直來直去,不注重場合,特別是不太顧及領導的感受。不過現在遇到了周正,周正心胸寬闊,容得不了意見,也容得了下屬有時的偏激,周正相信有力的人,才能提出不同的意見,那些庸俗的下屬纔不願意提意見,老是擔心自己的前途,不願意得罪人。
“好吧,就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兩人一起會會這個白世和,看看他是不是三頭六臂。”周正通過也孫力力的一翻探討,明確了意圖。
“是把他叫到我們這裡還是?直接時審訊室。”孫力力詢問道。
“請到這裡吧!”周正覺得白世和有問題,但是法院沒有定性之前,還是在政治上尊重他。所以周正用了“請”字。
少頃,白世和被請到了周正的房間。
周正見白世和被孫力力帶了進來,忙起身迎了過去,客氣說道:“白副局長,你好,這麼晚了把你請過來,想向你瞭解一些事情。”
“周書記,你太客氣了,我現在是帶罪之身,哪還是什麼局長呀,你有話就直接問吧!”白世和情緒不高,他明白要想踏出市紀委編織的這張網,比登天還難。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這種感覺就越來越明顯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法院沒有審判之前,我們還是以同志相稱,你的問題需要你自己去解決和麪對。”周正交待了組織程序。
“這個我明白,這碗飯都吃一輩子了,相關的組織程序我還是懂的。我也知道這身警服我可是穿到頭了。具體要判多少年,這個得看紀檢的同志能給我多少空間了。”白世和給周正投去詢問的眼神,相關的組織程序白世和,他懂,在場的每個同志都懂。他希望有一個好的結果,可這個結果周正說得不算,還得看他自己的表現。
周正點了點頭,覺得白世和沒有孫力力彙報的那樣頑固不化,倒也顯得幾分開明,周正會心的笑了笑,說道:“紀檢給你的空間是有限的,我們當前的能做的不是給減刑,我們只能給你爭取主動,當然這個需要的密切配合。”
“好的,在我來這裡之前,我的心是牴觸的,我不能原諒自己,也覺得紀檢的同們是故意爲難,心存僥倖,不過我現在想通了,橫豎都是脫警服,我不如脫得乾淨利索點,給大夥給個好印象,也算我最後爲我們執法同志,盡最後的一份力吧!”白世和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在這來之前,他還覺得有一線希望,或者說他想逃避罪責。現在市紀委書記都出面審查,再有僥倖心理只能害得自己更慘,永居官場,他深諳組織程序,根據事情輕重,由不同級別的領導出現。現在周正都出面了,只能說他想逃脫罪責的可能幾乎等於零了。
“你既然說得這麼直率,我也就直入主題,我想問問你,你跟陳生日常是什麼關係?”周正直接切入主題,他沒有問爲什麼牽涉到色-情業。
這讓白世和很是詫異,他原本以爲周正會問參與經營色-情業問題。他原準備的“腹稿”此時派不上用場。他想了想,回答道:“上下級之間的關係,他是我的直接領導。”
白世和答非所問。
周正看着白世和的回答,也不着急,接着問道:“這個我懂,我想調查的是陳生知不知你參與經營色-情業?或者說有什麼其他的違法行爲?”
白世和沒有急着回答,他不知道周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本來審查自己現在卻問起了陳生,這是唱得是哪齣戲,他兩眼滴溜溜轉,他擔心自己不夠嚴謹的回答招來不必的麻煩。
沉默了半天,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一旁的孫力力可沒那麼多的耐心,他知道像陳生這樣的公安局副局長,很老練,不到最後不會吐露真情。孫力力使用了紀檢的慣用手段,嚇唬道:“白副局長,你知道周書記想問什麼,你可要如實回答,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可能接下來什麼機會都沒有。”
周正向孫力力揮了揮手,示意他,沒必要對白世和使用言語威逼。周正知道像白世和這樣的領導幹部,一輩子自己都在審問犯人,一般的手段對他不起作用,他能做的唯有攻心之策。
阻止孫力力後,周正一臉嚴肅,淡淡的說道:“白副局長,我呢,講句良心話,你作爲永生縣公安局的副職,永生縣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你是有責任的,這是其一。其二,你剛表態很好,我願意聽你說,也希望你把情況說到位。我們黨歷來都是主張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你呢?從當前情況看,還是有機會,我只希望你再作選擇的時候,切不可再走錯一步。”
周正用心良苦,他希望白世和能配合自己,所以他仍然耐着性子勸說道。
白世和看着周正一臉的真誠,在周正的進一步心理攻勢下,終於放棄了所有的想法。誠懇的說道:“好的,我相信周書記的爲人,我白世和沒有遇上你這樣的好領導,現在泥足深陷,真是悔不該當初。”
說道白世和,眼淚婆娑。真心悔心。
“白副局長,人生都有起落的時候,誰能不犯錯誤,只要這個錯誤還能挽回,我們何必要一條道走到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周正安慰道,周正辦案充滿着人情味,只要對方不是十惡不赫,他都想盡力挽救。
“謝謝周書記,我如實回答問題,絕對不會隱瞞什麼,也希望周書記能給我機會,我白世和代表全家感謝你的大恩大德。”白世和傷心的說道。一臉悲情。
“這話言重了,能幫你的也只能是制度,是政策。當然我們對於積極承認錯誤,密切配合辦案的同志,也是有責任爲其爭取最大政策,爲其減輕罪責。”周正接着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