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豐盛的酒菜,本來讓人食指大動的,結果現在卻搞的她食慾全無。誰看見自己面前堆的跟個小山似的,還會吃得津津有味啊?
“紫薇,你怎麼不吃啊?你家的‘紫薇錦繡坊’果然名不虛傳,比宮裡的御廚都有過之無不及。來,吃一塊東坡肘子吧!”正膩味着呢,涼墨文翰又挑了一塊東坡肘子放在紫薇的碗裡。
話說桌上的這些菜,名義上是我愛吃的沒錯,可是實際上大部分都是春、夏、秋、冬愛吃的菜餚,她這個主子無非也是背個名而已。
“紫陽,我們換個位置好不好?”紫薇垂涎的看着紫陽面前的‘麻辣雞翅’和‘什錦燴蘑菇’,嘴讒的躍躍欲試。怎麼她愛吃的都擺在了他的面前啊?
“你是想吃我面前的菜吧?我怎麼忘了,野猴子都是愛吃素啊!”紫陽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轉眼又將雞翅挑了好大一夾在自己的碗裡。
“原來弟妹愛吃這個啊,難怪老四挑的你都不吃,來!三哥幫你挑。”涼墨文燧一聽說我喜歡吃那兩道菜,毫不猶豫的伸筷替紫薇夾菜。
坐在紫薇旁邊的涼墨文翰動作更快,利用自己身高手長的優勢,一言不發的就將兩盤菜,全都端到了天天天天天天天天聽他的面前。
一時間,紫薇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忍不住對他嫣然一笑,這是自打她進了‘紫薇錦繡坊’後,露出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忽然覺得,往後的日子,如果有一個這樣的相公,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她的一顆芳心,也在涼墨文翰和煦的笑容和溫柔的注視裡,不知不覺地淪陷了……!
在婚期的前一個月,爹就張羅着將置辦的奩具,僱挑夫送往遠在北平的涼墨王府,由伴娘爲之鋪陳,俗稱‘鋪牀’或‘發嫁妝’。‘鋪牀’儘管不在婚姻六禮之列,但長期以來,卻是他們京城婚俗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爹爲紫薇置辦的嫁妝實在是驚人,除了爲涼墨王府準備的數百萬兩黃金外,其他牀、桌、器具、箱籠、被褥一應俱全,日常所需無所不包。
發嫁妝的隊伍綿延數裡,浩浩蕩蕩的,羨煞了京城城的街坊四鄰!這哪裡是什麼‘發嫁妝’,分明就是歐陽家擺闊誇富的大遊行。
紫薇知道爹之所以準備如此豪奢的嫁妝給我,一方面是想表達他對她的拳拳愛意,以免她在夫家被輕視或受欺侮;另一方面,也是對她家富有、地位顯赫的一種炫耀,以雪她數年來被人恥笑嫁不掉的恥辱。
較紫薇與涼墨文翰結合,京城父老似乎更津津樂道的是,她這個愁嫁的大齡女子,居然一夜間麻雀變鳳凰,不僅將自己嫁掉了,還嫁給了身份如此顯赫的皇孫。
在世人的眼中,商人即使鮮衣怒馬,選妓徵歌,以財富炫耀於人,但終究也是屬於下九流之列,而涼墨文翰尊貴的皇孫地位,怎麼不讓人分外垂涎?紫薇突然有些理解爹了,爲何放着錦衣玉食的太平日子不過,而甘願冒險一博。他爲的無非是‘尊重’二字。
爹給紫薇置辦的嫁妝,也着實讓全京城城的人大開了眼界。聽春、夏、秋、冬說,她的嫁妝,從細軟衣服開始,到房內器具應有盡有,春夏秋
冬的四季衣衫可穿到六十歲,直到壽衣爲止。除了臥房的用具,諸如案桌、方桌、茶几、古董架等應有盡有。
其他日用品,單是桶鉢一項,大大小小就有幾百件,連有‘馬上能動’(生小孩)意思的馬桶,都在其中。最爲奇怪的就是,居然連棺材都在裡面。不知道爹弄這麼大的動靜幹嗎?似乎唯恐其財富不爲人知。
這幾日,涼墨文翰忙着和爹討論起運嫁妝的事宜,甚少出現在我的面前,紫薇心裡隱隱有些失落,如何鮮活嬌美的歐陽紫薇,到底也比不過那數百萬兩的黃金。所幸,他還知道把紫陽留下來陪我解悶。
紫薇實在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明明很介意紫陽與我童年的牽拌,現在卻偏偏放任我跟紫陽每日溺在一起玩耍,難道他是吃定我了?還是吃定我心中除了他再無旁人了?
“紫陽,我們出去玩好不好?”紫薇軟聲哀求道。紫陽對我的哀求,竟然無動於衷。
自打婚事宣佈後,爹和涼墨文翰竟然限制我隨意出府了。其實以我的懶惰程度,對於外出根本就沒什麼興趣,但是別人越不許我出門,她反倒越想出門了。
“小姐,老爺和姑爺不是不讓你出門嗎?你就別爲難裴少爺了。”冬兒乖巧的上前勸說道。
“裴少爺,你武藝高強,難道還怕咱們小姐一出門,就被你弄丟了?”活撥好動的春兒,也早就被關得不耐煩了,這丫頭倒還聰明,還知道請將不如激將。
“誰說的?不要說薇薇貓出門根本就沒人稀罕,即使有人一時眼拙,我也是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紫陽自信滿滿地說道,顯然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
“裴少爺,你好厲害呀!”夏兒一臉崇拜地看着紫陽稱讚道。
“嘿嘿……夏兒姑娘誇獎了!”紫陽春風得意的笑道。
“厲害又怎麼樣,他還不是不敢讓咱們小姐出門,別看裴少爺武功高強,見了姑爺,那也老鼠見了貓,絲毫不敢造次。小姐,我看你就不要爲難裴少爺了。”秋兒淡淡地說道,言語間分明就有些瞧不起紫陽的樣子。這纔是紫薇安排的無敵殺手鐗。
“那好吧!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就不爲難你了。咱們今天還是在府裡玩吧!”紫薇貌似通情達理的說道。
“誰怕他了?我可是直接聽命於涼墨王爺的,這次不過是臨時受命而已。薇薇貓,你想上哪兒去,儘管開說,我立馬陪你去。”紫陽一副豪氣沖天的模樣說道。
“還是算了吧,若是害你被責罰,我娘準饒不了我。”紫薇一臉爲難的說道,心裡早就樂翻了天!
紫陽還是跟小時侯一個德行,根本就經不起激,一激準會頭腦發熱。涼墨文翰派他來看着我,實在不是一件什麼明智的事情。他可能不知道,紫薇加上春、夏、秋、冬這幾個丫頭,向來可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
“薇薇貓,你今天若是不出去的話,就是不給我面子。再說江南如此太平,會出什麼事啊?我看四公子也不過是多慮了而已”紫陽滿不在乎的說道。
紫薇極力掩飾着內心的喜悅,裝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囁喏了半晌,才猶豫
不決的說道:“那好吧!爲了你,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不過要是我娘怪罪下來,你可要替我擔着喲!”紫薇一臉的擔憂之
“沒問題!雅柔阿姨哪兒,有我擔着呢!”紫陽毫不猶豫的說道。
不要怪我得了便宜還賣乖,誰叫眼前這個紫陽,半點也沒有小時候可愛,這回見面,他不僅不幫我,還要時時處處地針對着我,小女子報仇,可是隨時隨地,紫薇若不報復他,可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那我們上哪兒去玩呢?”紫薇尋思了半晌,也沒有找到答案。說出去,其實也不過是爲了賭口氣而已,真讓我出去了,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纔好。
“小姐,不如咱們去看蹴鞠比賽吧!”春兒一臉興奮的說道。說到玩,春兒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蹴鞠比賽?好象還不錯的樣子,咱們今天就去哪兒吧!”紫薇嬉笑着說道。
“薇薇貓,我該不會是又上了你的當了吧?”紫陽在一旁悻悻然地說道。他還真不是普通的後知後覺。
“是嗎?你若是不敢放我出去就直說,我沒關係的,反正出門我還嫌累的慌呢!”紫薇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是什麼話?去就去吧,我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了!”紫陽滿身豪氣地說道。
唉!可憐的紫陽,但願我們此一去不會連累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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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成書於公元前二世紀的《史記•蘇秦列傳》所記,早在戰國時期,蹴鞠就已經成爲相當盛行的貴族活動了。數千年來代代流傳,而今大明兵強馬壯、國泰民安,加之江南居民生活富裕歡樂,人們閒來無事,當然會參加各種娛樂活動,而蹴鞠就是時下最深受歡迎的活動之一。
隨着大明經濟的發展,無論是民間,還是宮廷中,蹴鞠蔚成風氣。一種是以音樂伴奏爲主的蹴鞠舞,踢時不受場地限制,表演者以自己的技巧在音樂伴奏下踢出各種花樣。而另一種則是在球場上進行的以對抗性比賽爲主的蹴鞠。我們今天來到的便是江南最大的蹴鞠球場。
‘咣’地一聲鑼響,原本該時刻保護我的紫陽,此刻卻披着紅黑戰袍,帶着紅方的蹴鞠手們向藍方的球門攻去,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人目不暇接,完全摸不着頭腦。
這種比賽具有相當激烈的對抗性,對於好盛心切的紫陽,顯然是具有相當的誘惑力。如果不把他栓在這裡,等下要如何進行我們的尿潛計劃呢?她心中還真有些佩服春兒,說到玩,她的確比誰都在行,要不紫陽現在怎麼會玩的如此的忘我呢?
‘砰’地一下,鞠球應聲入網,頓時,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的夏兒立即跳起來手舞足蹈的歡呼着:“裴少爺好厲害呀!”她滿眼崇拜的看着紫陽喊道。立即引起了不少人側目朝我們看來。
這個傻丫頭在哪兒忘乎所以的叫什麼叫?衆目睽睽下,我們跑得掉纔怪!紫陽聽見我們這邊的動靜,立即得意洋洋的朝我們揮手致意,她也只好尷尬的陪笑着。
“夏兒,你安靜一點啦,幹什麼大呼小叫的,再吵,下次就不帶你一起出來玩了。”春兒沒好氣的對着夏兒低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