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火光,月無心看不清晏笈的表情,周圍燃燒的火焰烤人,灼熱的溫度更是幾乎要讓人體身上所有的水分都要蒸發。
“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說,我告訴你,早在應和三十七年,我就和傷流景合作了!只要毀了你,你就是我的——”
月無心有幾分頭暈目眩,費力擡頭,去看那道令她魂牽夢繞的身影,她沙啞的聲音此刻顯得無比尖銳:“你走火入魔是我故意打斷你修煉;你中毒,也是那個陌雲裳給了我毒,讓我放進乾清宮的香料裡!”
人影高大挺拔,皇袍衣角燎上火光,在華麗的宮殿像一縷飛揚的紅,大齊的皇袍帝服色澤是一種古樸的玄黑。
只是這時候,皇袍也已經不是濃眉,編制在布料裡的金銀絲倒影着金紅的光,那光芒和跳動的耀耀火光混在一起,染出一片凜然的金紅,讓她看不清他的輪廓,只覺刺目。
冠冕前的九串玉珠碰撞,月無心看不清晏笈的臉,卻覺得他一定是輕勾脣角,正在冷漠看着自己。
不是笑,而是一種淡淡的自嘲,隔了歲月時空,分了虛幻迷離,對自己另一生愚鈍的譏諷。
所以素來狡詐的娥媚卻戰死的如此迅速,所以素來多智的玉清歌卻犧牲的那般慘烈,所以最運籌卜算的玄機,卻連自己的生死都算不出來。
不是算人不算己。
而是壓根沒想到,背叛自己的,是和自己一個陣營的同伴。
他可真是——
輸的不甘!
輸的可恨!
……
藥王谷。
二長老像條死狗似的,給娥媚捆着四肢吊在竹竿上,一路上都在破口大罵:“濟杏林,你不男不女的混蛋,你放我下來!你還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和我單挑醫術,你還要不要臉!”
竹竿兩頭被哭喪着臉的藥王谷弟子扛着,二長老那模樣像極了要求屠宰的羊,搖搖晃晃往谷裡走去。
聽着這侮辱至極的大罵,九重宮的屬下們怒意勃發,緊緊握着拳頭,恨不得一拳打爛他的嘴。
可是娥媚一點也不惱,笑嘻嘻的,手上晃着小鞭子,一抽一抽打在扛着竹竿的弟子身上,時不時還去騷擾一下二長老。
“臉是什麼,能吃麼?不能吃我不要了唄。再說了,你都說我是不男不女的混蛋,那我敢幹嘛要和你單挑,我不是遵循你的教誨嘛。”
綠樹如蔭,草木茂盛,這般美好的景色裡,卻傳來陣陣淒厲的鬼哭狼嚎,藥王谷的弟子向來都是武功不好,只有一身醫毒之術。
可是娥媚帶來的卻全是九重宮的精銳,下手狠辣殘忍,一個交手,藥王谷的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下了一片。
就算沒喪命,也被折斷了胳膊手腕,淒厲慘叫痛呼着,在地上打着滾,被九重宮的人毫不猶豫上去拿繩子捆着,拖着就走。
等到尚未被揍的弟子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掏出自己的毒撒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九重宮的人壓根不怕毒藥!
那些可惡的蠻人獰笑着衝上來,一腳就將他們踹飛了出去!
“長老,長老,他們不怕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