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牢,顧名思義,這是一片用石頭雕刻、絞上了鋼筋鐵柱的大籠子羣,籠子都非常結實。
不過出乎姜苗苗意料,籠子裡竟然關着好幾個人,而非只有暗衛一個。
“臭女表子,放我們出去!”
“操,老子陰溝裡翻船被你們抓住,要是讓老子出去了,你們等着瞧!”
“嗚嗚嗚我好害怕……”
他們身上掛着重重的鎖鏈,有人大聲吵嚷,有人低低哭泣,看樣子並沒有被喂軟筋散,不時擡一擡胳膊和腿,鎖鏈被拉得嘩啦嘩啦響。
靠近那裡一片,籠子外被鐵鏈子拴着好幾條大狗,呼嚕呼嚕喘着粗氣,籠子裡的人一罵,它們就跟着“汪汪”叫。
可想而知,只要姜苗苗敢靠近一步,它們肯定就瘋狂大聲叫起來,把看守都引過去。
看守者一邊巡邏,一邊唾罵:“該死的,這些人竟然寧可餓死都不吃加了料的稀飯!哼,不過幸好這鎖鏈結實,他們別想出來。”
他旁邊的小嘍囉討好道:“領隊,鑰匙在您身上,肯定安全。再說了,這些狗可都在這裡,若有動靜,肯定要大叫,二寨主就能立刻趕過來了。”
看守領隊很滿意:“不錯。”
姜苗苗打量了一下,這邊看守者倒是不強,一共七八個,都是普通武者,唯一的麻煩就是那羣狗。
她正盤算着,如果自己把酩酊醉扔進空地之中的篝火裡、香毒的效果能不能放到那羣狗的時候,那領隊主動就把機會送到了她手上。
領隊拍拍腰間掛着的一串銅鑰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睛裡泛出疲倦之光。
“我好睏,我去睡會兒,你們都打起精神來,要是出了意外,我活剝了你們!”
他搖搖晃晃往一旁的小屋子裡走去,沿途路過籠子,看見那羣大叫的狗,想也沒想順腳就狠狠踢了狗一下:“小畜生,亂叫喚什麼,吵得人頭疼。”
狗痛得嗚咽一聲,夾着尾巴退了回去,看得出是捱打挨慣了,根本不敢反抗。
姜苗苗自從養了雞毛撣子以後,對小動物都十分有愛心。
此時哪裡看得慣,領隊竟然這麼對待這些小生靈,她心裡發怒,搶在領隊之前先奔往小木屋。
這些人或許是覺得萬無一失,根本沒有警惕心,屋子周圍毫無看守。
姜苗苗直接從窗戶裡翻了進去,小心潛伏在門內。
領隊渾然不知走到門前,困得兩眼發直,眼皮沉重,伸手開門。
在門開的那一瞬間,躲在門後的姜苗苗一劍遞出,抹上了他的脖子!
領隊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咽喉處便破開了好大一條口子,呼嚕呼嚕血涌了出來。
他瞪圓了眼睛,嘴裡發出無聲的叫,姜苗苗揪着他的衣襟將他往屋裡一拖。
從哪些看守的角度看,活像是領隊自己走進了屋裡一樣,全然不知此時候的姜苗苗早已經將人殺掉。
領隊倒在地上,手腳抽搐了一下,眼睛裡的光漸漸湮沒,血淌了滿地,已然嚥氣。
姜苗苗踢了踢他,“死了?活該。”
她蹲下去摘下了領隊腰間的那一大串鑰匙,掛在手上,此時纔有時間回顧檢查屋子。
屋裡東西很少,不過一張桌子一張牀,桌子上放着一壺水,還有一大盤米餅。
米餅應該是領隊準備回來吃的,姜苗苗餓了一整天,不想起來還罷,此時看到了,聞着那香味,肚子咕咕叫聲大得,簡直能傳到京城去。
她仔細檢查了檢查,確定米餅沒有問題,抓起一個三兩口吞了下去,脆脆的甜甜的,她就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肚子裡有了糧食,就好像腳踩到了實處,一下子安心了。
“這羣混蛋真是好享受。”
姜苗苗嘟噥了兩句,把剩下米餅裝好往懷裡一踹,叼了一塊湊到窗戶處。
看着外面巡邏的人,她正尋思到底該怎麼樣才能救出暗衛來的時候,黑風寨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囂!
“魏曉鎖,千小尛!你們兩個混蛋,把人給我交出來!”
一聲刺耳的女人大吼,帶着馬蹄踏踏人聲喧譁撲向了黑風寨,風裡面嗚嗚吹響了戰鬥開始的前奏。
那聲音姜苗苗太熟悉了,是月無心!
她仰頭從窗戶裡看過去,整個寨子彷彿都被驚動了。
無數的火光亮起,人羣吵嚷着往外擠,從寨子最中央處竄起兩道人影,撲向襲向黑風寨的隊伍。
“晏夫人,你可不要太猖狂了!我黑風寨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那邊二寨主千小尛怒喝,扛着斧子就和月無心打到了一起。
姜苗苗驚訝地發現,不過是一天的功夫,月無心的實力就好像是翻了個倍!
比和自己交手的時候上升了不止一成,竟然短時間能和二寨主戰平手。
此時整個寨子都亂了,黑石籠子外的大狗們汪汪汪的大聲叫了起來,一聲沒人注意黑石牢周圍發生了什麼。
這是個好主意!她現在去救人的話,反而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姜苗苗福至心靈,翻出窗戶直奔籠子。
那邊看守們亂騰騰,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見她撲過來,先是懵了一懵:“你是誰?”
姜苗苗一聲不吭,一劍抹過去,當頭幾人脖子就斷了一半。
此時看守才意識到她真的是敵人,反應慢了半拍,哇哇大叫着舉起武器撲了過來:“站住!”
姜苗苗三兩劍逼退最前面的人,一翻身跳上了籠子頂端,裡頭一人見了她,啞着嗓子叫道:“大人!”
正是暗衛。
姜苗苗把鑰匙往暗衛手上裡一丟:“快接開,人都放出來,我來斷後!”
暗衛動作極其迅速,嘩啦嘩啦一陣響,束在他身上的鎖鏈便落了下來。
他被餓的有些無力,之前被抓,全身都受了傷,十分落魄,但並不拖累動作。他先打開了籠門,又去解開其他人的鎖鏈,先解脫的人就可以逃出去。
籠子裡的人紛紛都爬起起來,有道細聲細氣的靦腆聲音問道:“姑娘,外頭這是怎麼了?”
說話的是個十分俊美的少年,看起來也就十幾歲,好像是在這裡被關押的時間太久了,衣服絮亂,人也狼狽。
姜苗苗看着他髒髒亂亂的衣服,不知怎的,心裡忽然有點怪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