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再次拍拍陸之衍的臉,只是現在陸之衍如今又昏迷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初一看着自己手裡的藥草,只好塞在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嚼碎了,喂到陸之衍的口中。
苦澀的味道在初一的口中蔓延,初一慢慢地靠近了陸之衍,陸之衍依舊緊緊地閉着眼睛。
初一的脣觸碰在了陸之衍的脣上,陸之衍的脣有些冰涼,初一將自己口中的藥材用舌頭推到了陸之衍的口中,陸之衍意識性地往下吞嚥着。
接着,初一又餵了別的藥草,看着陸之衍一一吞嚥下去,才放下了心。
因爲火摺子全部溼掉的原因,也沒法用了,只能用鑽木取火這個辦法,初一小心地褪下了陸之衍的外套,架在火上烤乾了,陸之衍是個病人,身子又弱,長期穿這種潮溼的衣服,肯定對身子不好。
接着初一四處查看,或許運氣好點,能夠遇上什麼人,她一個人,只能艱難移動陸之衍,那還是在陸之衍醒過來的時候。只不過這裡只是一片空蕩的密林,如今也是正午了,卻連一點炊煙都看不見。
初一一下子就慌了,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之衍若是一直躺在這裡,也不大好,至少要爲他找個地方安置了,又累又餓,也沒有煮飯的工具,初一突然想起來他們醒過來的那條河邊,河裡應該是有魚的。
來到河邊之後,初一挽起了褲腳,試了試河水的深度,也許是因爲下游的原因,他們也被衝的比較遠,湖水根本就沒有多深,只是下水的時候,之前身上的傷口,接觸到了水,一股刺心的疼痛便涌上了心頭,初一好不容易將一條魚逼到了死角才逮住了它。
將魚簡單清理一番之後,便放在火上烤熟,陸之衍似乎聞到了魚的香味,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發現口中有些苦澀,在夢中似乎夢到了初一口對口喂下了他什麼東西,難道這一切都不是夢?陸之衍的心中的弦不知哪一根被觸動了。
初一撕下魚肉餵給了陸之衍,陸之衍也只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傷口處已經又重新溢出了血漬,陸之衍看見初一穿着的那身衣服似乎有些被撕破的樣子,身上的傷口包紮的布條卻跟初一身上的衣服顏色一模一樣,心裡頓時也生了心疼。
沒想到最後,初一還是跟着自己一起掉下來了……
“這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民居,你身子不好,我之前已經找到了一處山洞,今日看來走不出這裡了。”初一擡頭看着天空說道,今日明明早上還是晴空萬里的,這時候,卻變得有些陰沉了,看起來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了。
陸之衍看着初一,點點頭,接着,初一便扶起了陸之衍,陸之衍的重心全部落在了初一的身上,初一卻不顧陸之衍的反對,咬着牙扶着他走到了山洞。
山洞裡似乎也有些潮溼,山洞周圍也是一些花草將整個山洞隱藏了起來。初一便在山洞裡點燃了柴火,用於給陸之衍取暖。
接着,初一便離開了山洞,也不知道這場大雨會持續多久,應該要早些時候準備一些食物,已備所需。
這次倒不像是上次那麼幸運了,一條魚沒捉到就算了,弄得一身溼,瞄準一條魚之後,慢慢地朝着它靠近
,卻被甩了一臉的水。
在經歷過無數次失敗之後,初一也從中學到了不少的經驗,也捉到了兩條魚。
拿着魚準備回去的時候,初一擡頭看着天空,已經有小雨滴落在了臉上,不經意的一瞥,竟然發現了樣子看起來很是熟悉的藥草。
初一朝着那草藥慢慢走過去,然後細細打量之下,卻是有些失望了,只是相似罷了。說來相似,只是因爲這草藥跟陸之衍收集的藥草中缺失的最後一種藥草長得相似,但是細細看過去,就會發現它地草葉是鋸齒狀,而需要的藥草,葉子卻是圓滑的。
回去山洞之後,陸之衍已經再次睡去了。
之前的藥草似乎也有些用處了,陸之衍腿上的傷口處已經不再溢出更多的血了。
初一隔着陸之衍沒多遠的地方,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背靠着山洞的內壁上。
洞口外雨勢漸大,落在草葉間的聲音匯聚起來倒是美妙的樂曲了。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初一的心卻始終沒有寧靜下來。之前因爲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她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想這一場的變故。
從一開始踏上馬車開始,到碼頭,還有船隻的行進,就已經偏離了正規的路線。還記得,大夫人說讓丫鬟早上叫她和陸之衍出遊,結果,一直等了兩三個時辰,那丫鬟才因爲起牀起遲了,姍姍來遲。
還有那馬伕所駕駛的馬車,比起一般陸府出遊的馬車,看上去顯得破爛,這可以理解給故意的使絆子,但是那馬車到達港口的時候,同那些船伕之間的眼神交接,雖然只有匆匆一眼,還夾雜着一絲躲藏,但是還是被初一看見了,當時她還以爲只是普通對視罷了。
至於那船伕,則是在最後說清了事實,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只是那人,到底會是誰?
大概除了那大夫人,她是根本就想不出來第二個人了,若是他們就這樣消失的話,估計大夫人也會放下心,陸之遠和蕭可人,一個不用擔心有人跟他搶權力了,一個則是少了她礙眼的東西,真是一舉兩得。
雨點依舊滴滴答答,滴落在了初一的心中,她一定要回去,這筆仇,非報不可。
而在一邊的船上,陸家一行人依舊相處得格外融洽,大夫人則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哎,也真是奇怪,按理說,衍兒他們應該過來了啊,怎麼會等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早知道當初應該多等一會的。”
蕭可人則是插嘴說道:“誰知道他們要什麼時候到港口,娘,你就不用擔心了,那港口的船伕們,都是打好招呼的,現在肯定是往着我們走的這條路上呢,待會就要到達目的地了。”
陸佑年卻是沒有說話,讓人看好附近有沒有朝着這個方向行進的船。
陸之允擡頭看着天空,似乎天氣有些不好了,心裡也變得有些不安了。
一直到達目的地之後,也不見初一和陸之衍的身影,陸家一行人又等待了一陣,還是不見人影,也只有先朝着住處走去了。
之後,陸佑年則是讓人架着小船回去問問狀況,這麼等着,也不是個辦法。陸佑年自是主動請命要回去看看,陸佑年倒是沒有反對。
大夫人在一邊也露出了
擔心的神色,時不時地問問陸佑年,“他們應該會無礙吧,這事都怪我,我提出要先走的,現在居然出了這事……”
大夫人如此說,陸佑年也只有疼惜地勸着大夫人,此事並不怪她。
初一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夜色降臨之後,雨勢依舊沒有轉停。
而初一已經不在她原先躺着的位置了,她的頭則是撐在了陸之衍的肩膀上面,原先隔着的距離,倒像是陸之衍靠她近了些,初一起身將兩條魚烤好之後,陸之衍胃口也轉好了些,吃了一條,剩下的則是留給了她自己。
幸好,之前在外撿了不少乾柴,不然外面下着雨,這山洞裡面肯定會更加冷的。
陸之衍的臉色已經轉好了不少,不似之前那麼蒼白了,只是這樣也不知道能夠撐多久,這裡到底是哪裡,該怎麼走出去,對於初一和陸之衍來說,都是一個艱難的問題。
第二日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照射在了樹林間,整個樹林都散發着泥土的腥味。摘了一些野果之後,初一也開始了探路,因爲雨後泥土泥濘,這路根本就不好走,大概走了半個時辰,便發現前方竟然是一座山,隔絕了所有的路,依舊是看不到一點人煙。
初一隻得無奈地回身,這雨天走山路,討不得好處。
回到山洞裡之後,陸之衍正坐在地上,看着初一衣裳也溼了,昨日下了一場雨,那雨水不少還殘留在樹葉之上。
“先將衣服烤乾吧,多虧了你,我身子已經好多了。”陸之衍笑着說道。
初一瞧着陸之衍的面色雖然有些泛白,但是看起來真是比昨日好多了,便一顆心也放下了不少,“昨日便想問你了,是不是羅夏草周邊最有可能發現株欏?”
陸之衍一聽這話,便想起之前他一直都託人去找那株欏,可惜每次帶回來的消息都是空的,因爲這藥草本來就很稀少,但是公孫錦出的那個藥房裡面,最後缺少的一味便是株欏,一直尋找了三個月無果,說起來,陸之衍也是有些懊惱,但是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倒是心情平緩了,但又隨着初一的入嫁,這草藥他甚至找人去南疆尋找,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
“根據醫書上記載是可能性最大,但是我之前有人發現了羅夏草,但是周邊並無株欏,羅夏草本身便是株欏,但是一顆羅夏草需要長個幾十年,纔會變成株欏,羅夏草本就有一些藥用價值,不少人便不等到羅夏草成爲株欏便採下,所以能夠長成株欏的羅夏草是少之又少的。難道……你在這裡看到羅夏草了?”陸之衍緩緩地說道。
初一微微點頭,“倒也是長在岩石周圍的,並不是懸崖,我之前以爲看錯了,我待會再去看看。”若是能夠就這麼找到株欏的話,也不是一件壞事,但是之前湊齊的那些藥草,應該是留在陸府了,他們現在身上一點銀兩都沒有,不要說走到陸府了,就走出這個山之後,都沒法到京城,一路上的風餐露宿,按照陸之衍這身子,他怎麼能受得了?
“我也去吧,我已經好多了,睡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要出去走走纔是。”陸之衍說着,就先走出了山洞。
“也好。”初一原本也是擔心陸之衍的身子,但是看着陸之衍如此堅決,也倒沒有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