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有一妖皇,爲一界主宰,又有四大妖尊,地位僅在妖皇之下,算得上是妖皇大人的護衛,他們一直都有固定的名字,取人界向來崇尚的琴棋書畫四雅。
琴色,硯棋,書枳,翎畫。
這就是妖界歷代四大妖尊的名字,而他們原本叫甚麼,他們自己或許都不知道,這四個名字在妖界代表着權威與實力,每一代妖尊都會尋找傳承自己衣鉢的人,在自己意外身死之後,就由他們的傳人來代替他們的位置,來保護妖皇的安全,守衛妖界。
而在百年之前的那場仙妖大戰之中,妖皇深受情傷,又遭遇喪女之痛,在面對仙界大軍之時,是發揮不出自己的全力,仙君本就與妖皇修爲不相上下,更何況妖皇在此之前很是白癡得用自己許多妖力來試圖挽救自己的女兒,雖說那些妖力對於她來說並不算甚麼,但是真正導致她那一場戰敗的緣由卻是她的心傷。
至於這心傷是甚麼,妖皇沒有明面上說過,有的人或許猜到,卻也只是不敢說,或者是礙於妖皇的顏面而裝作不曉得。
妖界戰敗,妖皇受重傷,還被那仙君乘勢斷了一臂,如果不是當初妖族中修爲極高之人拼命將她帶出那誅妖法陣,說不定這一代妖皇就要這樣殞命在這場戰爭之中,因爲她實在是已經萬念俱灰,全無生意,而後四大妖尊不知道做了甚麼,妖皇竟當着兩界之人的面痛哭出聲,長嘯一聲,將妖界殘部一同帶回妖界。
一場仙妖大戰就這樣結局,其實妖皇實力還是要勝過仙君一籌,真正打起來,未必會比他差,而這場戰爭到底誰勝誰負,也就不那麼好說了。
可是在戰爭過後,妖界四個妖尊卻不知去向,而妖皇受了重傷,適逢妖界內亂,覬覦妖皇之位的人在妖皇回妖界之後發動了叛亂,妖皇猝不及防,而沒有了四妖尊的協助,她應付得很是手忙腳亂,而後妖界出現一神秘人物,輕而易舉壓下那叛亂,而妖皇也趁此機會將妖界內清掃一通。
而後就封閉了妖界,在妖界之外的妖族人,統統都回不去妖界,而同樣妖界之中的人也不得出妖界,只是界外之人卻不曉得這些事情,只道是妖界碑提高了通過之人的修爲限制,自己過不去,只是因爲自己修爲不到而已。
不過這些也都是前話了,妖界到現在都已經閉關一百多年,卻依舊沒有打開界碑的意思。
慕淮看着慕修,黑眸微沉,隱隱偷了幾絲金色:“你不要想了。”
慕修面色卻依舊未變,紫色雙眸之中竟出現幾分恍惚,他道:“當初在花海遇到她,我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有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她所能做出來的事情,我心知肚明,可爲了查清幕後之人,我依舊是利用了她,讓她吃了那樣多的苦,直到最後走到那樣的絕路。”
“如果我當初不去見她,她是不是就還是那個棲身在花海,安安靜靜坐着自己最喜歡的事情,研製藥物,撰寫醫典,偶爾去雲遊五界,爲人醫治的無憂人,或許她早就找到了自己的雙親,過得開開心心,完全不用被捲進這樣的事情中來。”
白杉臉色一變,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在慕修眉心處狠狠一戳,畫面有些好笑,而慕修卻一怔,腦袋霎時清明,他眨眨眼,雙眸變得清澈,看着眼前面色甚是擔憂的白杉以及一旁的慕淮,他已是明白自己是怎樣一回事。
慕修輕輕一笑:“我是不是又說一些糊塗話了?”
他自從那件事起,就總會陷入這樣的自責之中,可他分明之前不是這樣的人,當初自己重傷逃到花海,見到那人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了幾絲悸動,可是他一直活在那樣的環境中,事事以妖界爲重,這樣的事情在心中已成定律。
所以即便是心中對她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感情,在面對妖界危難之時,他依舊會選擇後者。
當初翎畫說:“你是太遲鈍了,都怪你師父,他自己早早嚐到與心愛之人陰陽兩隔的痛楚,就叫你不要與人相愛,給你灌輸太多的不好思想,令得你連甚麼是喜歡都不曉得,我記得你當初在做那件事的時候,深夜冒雨來找我,說你心很痛,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那時就知道,你這個木頭啊已經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當初他就喜歡她,她那樣純粹,一眼望穿,第一眼看到她,他就曉得她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他覺得,這樣的人,或許他稍微瞞一瞞她,事後全力補償就好,甚至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進圈套,自己走出花海,常住仙界,被宮邀所發現,被抽去一魂三魄,被仙界人排擠,被鎖進仙牢之中備受折磨。
他一直在想,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他自己也一樣在難受,可他不知道爲什麼。
後來他覺得自己那時候真不是個東西,怪不得她死的時候會對他露出那樣的眼神。
慕淮走上前,看着他道:“這樣的話我與你說了許多次,個人私情與一界大事不可混談,你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必然要捨棄一些東西,當初那種情況,換我,我也會做如你一樣的選擇,她是個聰明的人,最後難過,傷心,是因爲你從沒有跟她解釋過,一切真相那樣突兀慘白擺在她面前,你叫她如何接受?”
他說罷,又低低道:“更何況行那法子,須得承受之人心懷極大的怨恨,不然以她當時虛弱的魂魄,是萬萬堅持不了的。”
慕修笑了笑:“再多理由其實也抵不過她的傷心難過,我到底是傷害到她了,當初的我可真不是個東西,不過這也都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因爲修爲尚未恢復完全,心態不穩,我還不能掌控自己不胡思亂想,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
白杉沉默片刻,低聲喃喃道:“妖界的琴色一職,向來都是最難過情關的一個,你的師父沒有成功渡過情關,他逼迫自己在心愛之人死後絕情斬情,而忽視了身邊人,最後死的時候才明白自己追求一生到底想要的是甚麼,但也只是一瞬之間,他卻再也沒辦法像生前那樣,自己一有甚麼感悟就立刻告訴你。”
他嘴角牽起一絲笑:“哪知就是這樣一個巧合,你這個木頭就這樣差點毀掉自己的情劫,還好,你已經度過了情關,雖然比起以前那些成功渡過情關的琴色來說,你算是蠻失敗的一個,兩兩受重創,都要用百年時間來休息復甦,甚至百年之後恢復的身軀都是殘缺不全,但即便如此,你也是度過情關了,你算是合格了。”
慕淮瞧了瞧慕修,卻沒有說話。
那件事情在慕修心中現在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琴色又如何?在百年之前他那樣不顧一切燃燒自己妖魂,嚇壞了他們,而後仔細想想又是哭笑不得,這個榆木疙瘩,從來都是不知變通,心思直得很,而他竟也真的愛上了一個人,在爲他揪心難受之時又不覺有些欣慰。
被三人晾在一邊的青砂聽着三人的話,一頭霧水,卻突然一怔,臉色一變,聲音都是有些結巴:“難道當初仙妖大戰之後四妖尊並非身受重傷不知所蹤?竟是爲了救人?”
慕修轉而看他:“不然,我們都受了很重的傷,但是救人也是要救的,救完人之後我們妖力已不足以支撐自己,於是我們想出轉生下界慢慢修養的法子。”
青砂擡眼看了看門外,有些猶豫道:“難道門外之人真的如我所想,是……那位大人?”
慕修笑笑,點頭:“不錯,當年在妖界碑與仙界碑之間有一片花海,花海中生存了許多小動物,卻獨獨沒有人生存,她自幼被放在那裡,獨自長大,對於醫術有極高天賦,後遇醫聖指點,潛心鑽研,而後走出花海,爲五界人所知,她名喚宮薔,那是她懂事以來,心中牢牢記得的一個名字。”
他也擡眼往門外瞧,似是隔着門他能見到些甚麼:“她的修爲極高,不過因爲是靈藥與靈果堆砌起來的階位,虛浮不堪一擊,但到底也是個修爲高的人,她擅用紙人傳書,會布紙人傀儡陣法,對於術法卻是一竅不通,怎麼也學不會,但是在醫術方面卻可以稱得上五界頂尖,不過這是她以前的名字了,大概現在她也不想要了罷,蘇璃這個名字就挺好的。”
青砂又是一怔,雖然先前早有猜測,可是如今真的被人證實之後卻是心中又是止不住震驚,當初他是怎麼也不肯相信這位大人竟死在戰亂之中,還死無全屍,此刻看來,其中又是大有故事。
他知道面前的慕修是妖界妖尊之一琴色,也知道慕淮是硯棋,甚至在來到庸王府之後有猜想過沉睡中的慕湘就是那四尊之中唯一的女子翎畫,卻唯獨沒想過蘇璃竟是當初的醫者宮薔。
想到如此,他不覺想起百年之前。
那時他還尚且年輕,那時候的四尊也就與他差不多大,剛剛當上四尊,新鮮得不得了,可哪知那時候妖界與仙界已經開始有了碰撞,四尊新官上任,也是不好過,而當初的琴色不慎被人阻擊,不知道身上中了什麼奇毒,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得知有這麼一個醫者存在。
總之他見到宮薔的第一面,就是琴色將她抗在肩上,強行帶回的妖界,而那宮薔滿臉的不情願,卻並未阻止他,想來心底還是不怎麼抗拒,在妖界中爲琴色醫治的時日之中,青砂是目瞪口呆看着琴色每天極其勤快得帶着她去妖界一塊曠地種花種草。
青砂之前認識的琴色,總能在關鍵時刻保持冷靜,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天下盡在我手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屁模樣,不過他在師父死後,這樣的表皮越來越嚴重,甚至連青砂都不曉得他臉上的表情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又是爲了唬人裝出來的。
在宮薔被他抗回妖界之後(……),青砂總覺得琴色這個人有點不正常,你說,那塊空曠的地方,是琴色當初硬跟妖皇要下擱置在那邊的,現在卻每天帶着人家小姑娘去栽花種草,不過這也就算了,問題是妖皇本來就打算在那裡種花種草,琴色跟她要那塊地的時候語氣十分堅決,這樣的好地方怎麼能用來種花種草,簡直是浪費。
可他自己卻浪費得極其歡快。
青砂覺得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而後硯棋卻神神秘秘跟他說,琴色這個木頭可能是要渡劫了,他問是什麼劫,硯棋指了指跟琴色一起在種花的宮薔,悄咪咪道:“情劫。”青砂:“.……”
就算是在後來聽聞仙妖大戰,戰後宮薔死於戰亂屍骨無存,妖界四尊重傷失蹤,下落不明,甚至可能已經隕落,青砂都沒有覺得琴色與宮薔之間有如何如何的曖昧,甚至以爲當初硯棋所說都是逗他玩。
今日真正聽琴色說出這些事情,他心中說沒有震驚是假的。
慕修突然突兀道:“青砂,那塊地後來可是長出花來沒有?”他說罷轉而低低道:“當初種完花草,她還沒來得及看,就匆匆去了仙界,後來連我也都沒有親眼看到那片所謂花海的出現。”
青砂一怔,道:“沒有,戰後妖界四處都是一片廢墟,那塊地皮因爲空曠還自帶了空間結界,被反叛者當做營地,地上長出的花草不是被啃食就是被連根刨起,是盡數毀了去。”
“這樣的嗎?”慕修輕輕嘆口氣,“也罷,我與她都看不到,存不存在也無所謂,毀了倒也好,省的揪心。”
他沉默片刻,轉而道:“說了這樣多的無用話,我可以將青攸的頭骨擊碎,取出其中蠱蟲,只是卻需要一人消耗極多修爲,助她神魂保持穩固,從而去到熔岩之地慢慢溫養。”
青砂道:“我可以。”
慕修搖頭:“你不可以。”
青砂一怔。
白杉接口道:“青蝶一族如今形勢怕是也不怎麼好,當初青颺也是在族中埋下許多前招,對你們來說皆是隱患,而你如果在這種時候失去大量修爲,必然不足以抵擋,萬一青颺死後,他當初在青蝶一族所隱埋下的那些禍患統統失控發作,想必又是一場災難。”
青砂木然,仔細想想確實也是如此,可是這滿屋的人,慕修修爲尚未恢復完整,況且他是百年前親自行過此事的人,再次這樣做怕是會對他造成二次傷害,而慕淮與慕修同理,他雖然恢復得比慕修好一些,但是卻也依舊處於虛弱狀態。
至於白杉,這個人完全就是凡人身,許是甚麼大能者的魂魄附體,但說到頭也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即使神魂強悍,卻也是半點修爲沒有,根本起不了作用,而門外的蘇璃更不用說,在這裡的衆人之中,只有青砂符合條件,也只有青砂做的到。
可是白杉這樣一說,青砂也是不得不猶豫起來,青攸雖然重要,但是整個族羣卻也十分重要,擊碎青攸的頭骨,取出蠱蟲將之毀滅,可以趁機毀去青颺魂魄,連同青攸的神魂一起毀去,乾淨利落,可是青攸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如何叫他眼睜睜看着她死去?
慕修卻不語,只是想看昔日好友會如何想。
此刻門卻突然被推開,一人聲色淡淡:“我願意用我大半修爲,保青攸一命。”
房內三人一貓朝他看去,那人着灰色衣衫,身材頎長,長得很好看,腦袋上有兩個毛茸茸的耳朵,他面色有些病態得蒼白,偏頭看着牀上的青攸,轉而看着青砂道:“青砂長老。”
青砂眉頭一皺:“你是那個……”
白宴之淡淡一笑,點頭道:“你可還記得當年在鳳梧深林之中被你救下的那個小小狐妖,他體質特殊,你本不想出手,是青攸紅了眼睛求你你纔將他救出來的。”
一旁的慕淮與白杉二人卻是一怔,慕修卻因爲之前已經見過白宴之,是以並未有過大的反應,白杉摸摸下巴,道:“一體兩魂,一魂犧牲自己來增加你的修爲,可真是少見。”
白宴之笑了笑,沒有說話,青砂仔細瞧瞧他,恍然道:“竟是你,你如今成就也是不凡,當初我是看出你一體兩魂的不凡之處,纔會救你,不必對我抱有感激之心,我只是送給九尾狐一族一個人情罷了。”
白宴之道:“前輩救命之恩,在下不敢忘卻,不論緣由,白某的性命就值得白某對前輩懷抱感激之心。”還不等青砂說話,他就是繼續道:“當初如果沒有青攸,你就不會發現我的體質特殊,我興許就死在那個小小法陣之中,也不會再有如今日這般的成就。”
他偏頭繼續看青攸:“我心中一直存了報恩的心,只是後來沒有機會,如今能夠幫到你們,我可算是興奮之至。”
青砂心中是十分激動,也不說甚麼客套話,伸手拍拍白宴之的肩膀:“這法子會毀你大半的修爲,若是期間你的仇家找你,你儘管找我,我會在鳳梧山停留一段時間。”是沒有多說甚麼例如你真的想通了,你真的真的想通了,你真的真的真的想通了的廢話,直接是說事成之後如何如何。
白宴之也是一笑:“多謝前輩。”
慕修卻道:“你進門之前可曾見過蘇姑娘?”
白宴之一怔,轉而想起自己來到庸王府之後,急急跑來這邊,卻見到蘇璃蹲在門口身體顫抖,走近輕輕拍了拍她才驚覺她的身體竟如此的冰涼,慌忙扶起她給她渡了些內力過去,問她怎麼了。
蘇璃卻是神情恍惚,嘴裡說一大堆亂七八糟他一點也聽不懂的話,而後身子一軟,他趕緊抱住她,卻又不好意思趕緊將她放到臺階上,而蘇璃立時清醒過來,看了看他,又朝門裡看了看,只是道:“你快些進去,興許這就是你報恩的時刻。”
說罷就是起身急匆匆離去,像是在逃避甚麼。
現在慕修問起,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只是道:“蘇姑娘方纔臉色不對,而後離去,也不知去了哪裡。”見慕修雙眸微眯,趕緊道:“不過她意識已是恢復清明,她是自己離去的,倒像是在……”他又看了慕修一眼:“像是在逃避甚麼一樣。”
慕修一怔,轉而沉默下來。
慕淮道:“我去陪着湘兒了,你們在這邊忙着,我不打擾你們。”
說罷就是出門去,而白杉也是推脫離去,青砂與白宴之交代一番也是出門去,不想打擾慕修。
白宴之靜靜看着慕修,其實他心中對慕修還是有一些懼怕的,畢竟當初白弦之遇到慕修之時他的意識也是清醒的,完全體會得到當初白弦之心中的恐懼,況且方纔離開醫館之時還被他提溜着後脖頸的毛皮好好拷問了一番。
慕修沉默片刻,擡眼看他:“耗費你大半的修爲,可以保她魂魄不滅,卻是要等待百年之久,才能再次相見,而那時的她不認識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白宴之點點頭:“我曉得,百年之前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
慕修突然道:“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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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宴之一怔:“何事?”
慕修沉默片刻,輕輕道:“當初琴色將宮薔斬殺在戰場之上,擊碎頭骨,刀氣粉碎全身,使得她死無全屍,甚至都死的十分痛苦。”
白宴之挑挑眉,不以爲然道:“如此斬殺不過挫骨揚灰之法,碎其頭骨,重創神魂,怕是恨到極致纔會這樣做。”他看着慕修,卻又道:“不過今日聞此法,我倒是覺得值得敬佩了。”
慕修挑眉:“哦?”
白宴之笑笑:“琴色與宮薔感情不錯,爲何突然之間生出如此深仇大恨,僅僅因爲聽說宮薔將妖族大事泄露了出去?既是深交,必然曉得互相爲人,而到了那種境地,依舊可以裝的神不知鬼不覺,將計就計,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求生,兩人都只得敬佩,尤其是宮薔那樣一個弱小女子。”
他突然搖搖頭:“唉,宮薔是真值得我敬佩,而那琴色,簡直太不是東西了,她雖是女子卻也沒什麼苦是吃不得的,可獨自承受卻令的她十分委屈,甚至於臨死心中曉得琴色之意,但那種恨卻是真的。”
慕修一怔,紫眸瞪得圓了些。
白宴之道:“如此榆木腦袋不解風情之人,難爲當時五界追求者衆多的宮醫仙了。”
白宴之只是聽過二人之事,對此事有自己另一種看法,卻並不曉得眼前的慕修就是琴色,他只知道慕修是妖界極重要的人,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再慕修眼前說出他真不是個東西這個的話的。
而慕修耳朵抖了抖,竟是低低附和。
“對,他太不是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