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青砂所擔憂的沒錯,蘇璃雖然苦修五年,也看了不少的病症,可大多都是人界的普通病症,至於一些超脫人界之外的傷患她的確是沒有甚麼經驗,而青攸身上所中之蠱蘇璃只是依稀能認出確實如他們所說是迷幻蠱。
而迷幻蠱在醫典之中有所記載,蠱術可以算的在六界之中最難對付的了,因爲你並不曉得它到底藏在你身體裡的哪個部位,甚至於它如何被種在你體內的,你都不會察覺,可能在喝水的時候,亦或是吃飯的時候,而有些蠱蟲還可以依附於皮膚上自己通過毛孔慢慢滲透進去,而蠱蟲極小,更加不易被察覺。
至於蘇璃此刻手搭在青攸的手腕處,眉頭輕微皺起,她能感應得到那蠱蟲在何處,只是那個位置卻極爲刁鑽,而且它此刻已經死了,將自己的屍體卡在青攸的腦骨之中。
雖說青攸現在一條命全部吊在青砂手中,但是如果想要挽回青攸,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那蠱蟲的屍體取出來,或者將它毀滅,因爲它本身的存在就將青攸的命牢牢掌控,或者說是,被當初下蠱之人所掌控。
如果只是摧毀它的話,青砂大可以用自己的浩瀚妖力輕易將它化作粉末,可是那蠱蟲卻又巧妙得卡在青攸的頭骨之中,而一旦修煉得道的人大多曉得腦袋是最寶貴的東西了,尤其是頭骨,一旦傷了頭骨那就是極難癒合的創傷,甚至有時候用另一種說法就是這個人如果被重創了頭骨,那麼基本是活不成了。
因爲神魂核心基本卡在頭骨之中,妖獸的妖丹一般也在頭骨之中藏着,若是獵殺了一頭妖獸,想要得到它的妖丹,就必須剖開它的腦殼。
所以說青砂甚麼也不敢做,如要動那隻蠱蟲,就勢必要破開那青攸的頭骨,而且不說青砂能不能破開妖獸頭骨,就算破得開,他怎麼敢拿青攸的性命來開玩笑,不然他也不會耗費修爲來給青攸維持生命。
蘇璃起身,眉頭依舊鎖着沒有舒展,她轉頭看青砂,道:“青攸姑娘本是中了迷幻蠱,爲人所操縱,而她自己的神智則在許久之前就被囚禁沉睡起來,直到現在她都沒有醒,而此刻那施蠱之人顯然放棄了他的這一隻蠱蟲,蠱蟲自絕而死,但是它的屍身還在青攸體內,依舊與青攸緊緊聯繫在一起,那施蠱之人依舊可以輕而易舉控制青攸,可是蠱蟲已死這青攸是沒有支撐,再難醒來。”
她眉眼眨也不眨:“原本將蠱蟲取出來或者毀去,就可以解了那人對青攸的控制,可是關鍵就在於那蠱蟲死時,將自己的屍體卡在了青攸的頭骨之中。”
青砂雙眉一跳,聽着蘇璃的話他是臉色一變,他扭頭看青攸:“竟是那蠱蟲屍體卡在她的頭骨之中,如此來說是十分難辦。”
慕淮也是點點頭:“頭骨最爲堅硬,即使是我怕是也不可能將青攸的頭骨破開,如此說來,竟是沒有其他解決法子了?”
蘇璃搖搖頭:“別無他法,這隻蠱蟲就是死死卡在青攸體內,只要它在,不管是活着或是死去,那施蠱之人都是可以繼續操控青攸這具身軀的各種反應,若是說真的要尋另一種法子……”她眉頭皺得更緊,自己都覺得這個法子不可能:“那人將青攸的神智封印起來,若是能夠喚醒青攸自己的神智,想必在此刻是極易與那施蠱之人對抗,因爲他可以操控的只是青攸的身軀,而對青攸本身的神智卻無半點法子,不然他也不會將之囚禁起來。”
慕修低低道:“青攸臉上的青蝶印記似是一種遠古時期青蝶的圖騰標誌,我以前在典籍上見到過,想必青攸出生時是受到了某位遠古時期青蝶的傳承,亦或是她就是那位大能者竟沒有死在浩劫之中轉世而來。”
周圍人臉色一變,轉而看着臥在桌上搖尾巴的慕修,慕修繼續道:“青攸本身身體中隱藏了許多秘密,想必她的神識也是強過許多人,是以那施蠱之人才無法操縱她的神智,可是青攸太過幼小,她還不能完全掌握那股力量,是以被那人封印神智,操控了身軀。”
青砂目瞪口呆,轉而看着牀上的青攸,說話都是打了個磕巴:“我……我以前只是覺得這丫頭天生不凡,一定是青蝶一族百年不出一位的特殊體質,許是可以接受青蝶秘境的傳承,自小就對她格外照顧,而青蝶一族的八位長老當初的分歧大多也是因爲她……卻不想她身上所藏着的竟是如此之大的一個秘密……”
慕修也扭頭看青攸,輕輕道:“在她出生之際我記得她腳底也有一隻青蝶印記,卻只出現了一剎轉瞬間消失,而這件事情你們或許許多人沒有見到。”
青砂一怔,慕淮也是一怔,他瞪大雙眼:“難道你那時瞧見了……”他話剛說出口,立刻意識到此時蘇璃還在這個屋子裡,他立刻住口擡眼看了蘇璃一眼。
蘇璃見三人神色嚴肅,竟似都是活了許久的人,對於過去的事情如此清楚,頓時覺得自己似是瞬間被排除在外,四個人同在一間屋子中,可她卻根本聽不懂他們三人在談論什麼,尤其是看着慕修,她心中一陣迷茫。
慕修轉而看蘇璃:“阿璃那時候與我在一起,她也瞧見了。”另外的三人都沒想到慕修竟是意外得坦率,絲毫沒有躲避着蘇璃,而蘇璃一怔,看着慕修,對方卻朝她一笑,繼續道:“我記得那時候有一巨大的青蝶虛影以極快的速度融合在了青攸身體之中,但是速度太快,我也只是瞧見一瞬,只以爲看錯,而阿璃與我講明奇怪之處我才曉得那或許不是眼花。”
蘇璃雖然依舊是聽不太明白,卻不覺心中好受了一些,可是卻又奇怪起來,慕修之前一直都是在避免與自己談論她的過去,唯恐她聽到甚麼,可今日怎的就如此平淡起來?
青砂呆愣在原地,沉思片刻,失聲道:“難道清垣他當初就是瞧見了那青蝶虛影,自己又去翻閱了典籍,才曉得青攸或許是被遠古時期的青蝶魂附體?”他低聲喃喃:“怪不得他當初極力反對對青攸進行特殊保護,難道他已經曉得了些甚麼,可他爲什麼不告訴我們?!他告訴我們我就不會排擠他!族長也不會將他驅逐出族了!”
他雙手顫抖得伸出來,語氣連帶着都是有些顫抖:“這副族長之位,原本應該是他的啊……若不是他當初與族人背道而行,又如何會被驅逐出青蝶族,毀去全身修爲?”
慕修與慕淮皆是沉默,而蘇璃原本就聽不太懂,是根本插不進去話,而是在思慮慕修今日的不同尋常。
此時門口卻傳來一細小得聲音:“因爲那青蝶虛影曾經就找過他,青垣當初在青攸出生之際瞧到了那青蝶虛影,可是其他人卻都沒有反應,他心中疑惑纔去青蝶一族藏書閣中日夜翻閱,才驚覺在遠古時期青蝶一族曾在巨大浩劫之中幾近滅族,只留存下幾絲血脈封印沉睡,在萬年之後才醒來得以繁衍生息。”
四個人扭頭看向門口,卻見一人揹着光走進來,那人着白色衣衫,模樣最是清秀,臉上帶着淡淡笑意,蘇璃一怔,這人正是白杉。
白杉走進來,看這蘇璃輕輕一笑,道:“可是典籍中有一頁觸感有些奇特,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察覺到其中奧妙,卻是兩頁極薄的紙頁貼在一起,將這兩張紙分開去其中還夾着一張紙條,那紙條上書寫:吾身雖毀,神識未盡,終有歸來日,望後輩備好容身之軀。”
青砂臉色剎變,他失聲道:“難道是那位……”
白杉點頭:“不錯,青蝶一族在遠古時期就存在,實力也不弱,而在遠古浩劫之中卻只能留下幾絲薄弱血脈留存後世,而不像其他族羣一樣可以保留一部分的遠古實力,則是因爲在那時候青蝶族曾出現一個叛徒,他與青蝶族背道而行之,卻自詡在保護青蝶一族,在外犯下許多罪孽,可他的修爲卻是極高,許多人都奈何他不得。”
“甚至於後來的大浩劫來臨,其中也有着他的原因,那位神在下五界自我毀滅給五界帶來了巨大的毀壞,甚至於可以說是毀滅,而剩餘的一位剛剛晉升的神卻用自己的身軀與血脈,拼力保下一些東西留存後世,使五界不至於毀滅,而當初那位神爲何要做出那樣極端的事情,怕是就與那青蝶一族的叛徒有關,畢竟他當初也是五界之中最接近神位的人之一。”
青砂的臉色變得煞白,而慕淮的臉色也不怎麼好,至於慕淮,則是抱着與自己無關的心態,伸着前爪靜靜舔了舔。
白杉繼續道:“他當初說是死在那場巨大浩劫之中,可是後世的青蝶一族族中人卻偶然間看到他留下來的這張紙條,懼怕他又接住青蝶血脈復活過來,想要毀去這紙卻怎麼也毀不掉,卻也不敢隨意丟棄,只得精心將它藏在典書之中。”
“那人一直在尋找適合他的容器,可是青蝶族血脈中千年來也沒有出現過甚麼強大的體質,不足以承受他的浩瀚魂魄,而青攸的出現,則是打破了這個僵局,當初青垣瞧見的那個青蝶虛影就是遠古之時那位青蝶族的叛徒,青颺。”
慕淮沉思片刻,道:“青垣發現此事後卻被青颺察覺到,爲了不讓他壞事,許是對他進行了甚麼警告罷。”
白杉笑了笑,道:“非也,青垣也算是青蝶一族很傑出的人了,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執拗性子,他決定的事情誰也管不了,那青颺固然身份嚇人,但青垣卻是軟硬不吃,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他當初與青垣交易失敗,就對青垣施了術法,他沒有通過任何辦法告知其他人這些事情,所以青垣只好用自己的辦法來阻止他了。”
青砂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聲色顫抖:“所以當初他不讓我們特殊培養青攸就是爲了不讓她成長得太快而成爲最適合青颺的容器是嗎?”
白杉點點頭:“青颺將青攸當做容器,只是還不成熟,等到青攸修爲足夠,這個容器就算成熟,這樣潛伏在青攸體內的他就可以輕易摧毀青攸的神智魂魄從而佔據她的軀體,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將自己的修爲恢復回來,那樣的話,恐怕又是對青蝶一族最沉重的打擊。”
青砂沉默好久,最終還是嘆息道:“當初他拼命阻止我們,我們都以爲他是生了異心,要對青蝶族不利,族長還痛心好久,才最終艱難決定將他驅逐出青蝶族,並毀去所有他在青蝶族所學的本事。”
他苦笑一聲:“卻沒想到我們纔是最傻的那羣人。”
慕修轉而看着青攸:“所以你講了這樣多,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白杉轉而看慕修,道:“你可真是氣定神閒,從前你就這樣,除了一些特別的時刻,總是能保持着與別人不一樣的看法跟冷靜。”
慕修眯了眯眼:“少廢話。”
白杉攤攤手:“你心中不是已經有底了嗎?蘇姑娘之前也說過了,須得破開青攸的頭骨,取出那蠱蟲將之毀去,青攸纔能有一線生機。”
青砂皺起眉頭:“破去頭骨那這個人是一定不成了的,取出蠱蟲,是將它與青攸之間的聯繫斬斷了,可是青攸也活不成了罷。”
白杉卻笑笑:“不然,這件事情啊,他最有看法了。”他扭頭看慕修,慕修卻別開視線,蘇璃聽得此話,不知道爲何心竟猛地一跳,似是聽到甚麼了不的的事情,驀然感覺氣血翻涌,喉嚨一陣甜猩,是難受得很。
蘇璃臉色刷得變白,只是此時幾人注意力在青攸身上,也就沒幾人注意到她的臉色,而慕修此刻卻不敢看蘇璃,自然也是沒看到她的臉色,只聽到蘇璃低低道:“你們閒聊,我去院中站一會。”說罷就匆匆出門。
慕淮看着蘇璃離去的身影,驀然驚覺:“你是說,用那個法子?”
白杉點點頭:“當初慕修用了同樣的法子,解決了一些事情,而今日,我們已經可以用同樣的法子,解決這件事情。”他轉而看青砂:“你可是覺得,這蠱是青垣所種在青攸身上的?”
青砂怔然點頭,白杉卻輕笑幾聲,隨即面色凝重起來:“青垣早就死了,他修爲盡廢,而他心愛之人因他的事情而身死令得他無半點生意,只是青蝶一族的安危還系在他的心中,這才苟延殘喘一直艱難得活着,直到他見到可以傳承他衣鉢的人。”
而青砂在聽到“青垣早就死了”這句話之後,大腦就是一片空白,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話。
而白杉卻還在說:“那人只是一個凡人,卻天資卓絕,青垣使用秘寶,在他的血脈上施了咒術,他很久之前就預見到這個人的後代之中,會有一個極其適合傳承他衣鉢的人,而他將畢生所學全部化作一個鐵指環,而那人將之當做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了下來,近幾年,那指環之中的秘術才被人開啓。”
慕淮一怔:“你說青攸身上的蠱是那人所下?”
白杉點點頭:“青垣定然是在指環之中留下了幻象,將一切都告知了那開啓指環之人,而他那時候已經死了,青颺的咒術自然對他無效,而那人輾轉來到四方城這邊,又去到鳳梧山,在青攸身上下了迷幻蠱,大概也是因爲聽了青垣所言罷。”
青砂不知何時清醒,聽到此話後,疑惑道:“難道青垣竟是要青攸死?”
白杉道:“青攸體內有着青颺,而青颺等了萬年之久,早就不耐,將自己的全部力量封存在青攸體內,知情人只有青垣,他是以爲這次復活是必然的事情,而青垣正是預見這一點,纔想到如今之事,青攸死,青颺也必然活不了,蠱蟲在頭骨中,要青攸恢復神智,就必須擊碎頭骨取出蠱蟲,是因爲,神魂核心封存之所,就是頭骨。”
慕修卻一句話也不說,他只是淡然看着牀上的青攸。
青砂嘆息道:“那麼青攸這孩子是必然要死的嗎?可她沒有甚麼錯啊……”
白杉道:“也不是,擊碎頭骨,死的是青颺,而青攸的神智被他封鎖起來,只要使用秘法,慢慢將青攸的軀體修復完整,再將她的神魂放進去,她還是能活過來的,只是這時間就是久了一點。”他轉而看慕修:“上一個人使用這樣的辦法救了心上人,他的修爲幾乎可以算作是一界之中的頂峰,但是卻也用了百年之久,而且他自己的創傷依舊很大,甚至於記憶都不能完全得保留。”
慕修沒有說話,而慕淮一怔,道:“慕修當年本就受了極重的傷,而這事兒又耽誤不得,這傻子直接就用自己的傷殘軀體行那秘術,若不是我們三個,這傻子怕是早就化作灰燼了,實際上這法子倒也不難,只是破開那頭骨,卻是必須要用他的彎刀絕響了。”
三人目光看向慕修,慕修卻只是瞧着青攸,紫眸清澈,卻似是在透着她看另一個人,他輕輕道:“斬裂頭骨,滅之神魂,偷樑換柱,以我半生換今後一見,血腥之法,須得心懷怨恨,纔可保神魂不滅。”
他轉而看三人:“當初實是走到了絕路,纔想出如此之法,乃是依照我曾經讀過的典籍所仿製,那位前輩心愛之人遭遇與青攸姑娘一模一樣,同被人附身,他創下一法,將她的頭骨擊碎,令得附身之人神魂碎裂,又耗盡一生修爲,將屍骨送去熔岩純粹之,歷經百年修復,那人才得以重生,可那位前輩卻因耗盡修爲身心俱疲,躲藏之際被仇家尋上,山窮水盡之地將此法匆匆幾下留給後人,而後被仇家斬碎身軀,魂魄如今也是不知道去了何處。”
白杉一怔,青砂也是一怔,而慕淮反應卻要好得多,因爲慕修很早之前就與他們這樣說過。
慕修繼續道:“百年之前,仙界一女子被宮邀殘魂附體,從此天資被改,修爲一日千里,而等到她修爲強大起來,就被宮邀反吞噬,佔據了身軀,而宮邀本是霍亂五界的魔頭,被羣起而攻之,死在絞殺之下,世人都以爲她死了,卻不知道她那時的實力已是接近了神位,竟留下一絲殘魂,而她掩藏極好,終得以重生。”
“但是宮邀變聰明瞭,並不急於展現實力去尋仇家,而是隱在暗處設計令得仇家自相殘殺,因爲宮邀出自妖界,是以妖界當初在絞殺她之時所付出佔極大比重,而仙界向來愛好和平,僅次於妖界,而後仙妖兩界不知爲何竟成了死仇,矛盾愈發強烈。”
他雙眸竟有些迷茫:“妖皇隱約有所察覺,本想與仙界仔細一談,哪知仙界仙君竟不給緣由直接拒絕,反而發動了戰爭,對妖界四大妖尊發佈了斬殺令,那仙君就是宮邀,怪不得她如此輕易做到這一切,而後因妖皇的女兒被宮邀殘忍殺害,自此不問緣由,與仙界正式開啓大戰。”
“可是有人察覺到不對勁,暗自調查。”他低低一笑,語氣柔了些:“只可惜傻了些,被宮邀所發覺,爲了不引起注意,她抽去那人一魂三魄,又造謠她私通妖界,有反叛之心,給她冠上了罪名,而後又設計,讓她在仙妖大戰之際,衝破牢籠,去到戰場上自取滅亡。”
三人看着慕修冷下來的眼神,不覺心底一寒,慕修卻道:“她是個傻子,宮邀也是個傻子,他以爲聰明製造出那些可笑的誤會,想要我恨她,要我親手殺了她,要她死的痛苦,可卻沒想到我從未中計,只是卻毫無辦法,那樣的地步,那樣的地步……”他閉上眼睛,輕嘆一聲:“那種時候……已然是絕境,我別無他法,她死前確實是十分的痛苦……”
而蘇璃自出了門之後感覺越來越不好,腦袋竟是又開始隱隱作痛,腦海中一些些片段閃現而過,她看得清,卻又覺得極陌生,明明上一秒就看過的畫面,轉而就忘記。
蘇璃靠在門口的柱子上,突然手心劇痛,她擡起顫抖得雙手瞧去,卻是驚奇得發覺手心處一片血紅,似是被割破了手掌,血液自己在勾畫圖案,一筆一劃,蜿蜒曲折,蘇璃怔怔瞧着,看到手心那朵血色花朵的完筆。
血液真的在流,她的頭突然不痛了,心卻驀然提起來。
她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