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奉兮說出這樣的話,蘇璃驀然覺得腦子裡有甚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她再去想,也想不起來剛剛腦海裡閃逝得畫面究竟是什麼,但她下意識覺得,百年之前的記憶,她是否仍舊沒有恢復完全?
那奉兮說得話,爲何會使得她如此心慌?
宮邀身上的血凰之脈,雖已覺醒,卻因爲妖皇的緣故,似乎一直處於沉眠得狀態,而宮邀自己也沒有用過什麼有關血凰得能力,一直是憑藉着自己得天賦與妖皇曾經教給他的術法。
但是顯然那些術法和本事,在之前足以讓他橫行妖界,因爲在他和風紫身後還有一個無所不能總是悄悄替他們擺平他們自身無法擺平得事情,而在妖皇逝去,風紫繼承妖皇之位,她就成了這妖界之中最強得存在。
卻也是一個最麻煩得存在,雖說風紫當初所展現出得那股強橫氣息震懾了不少人,但是絕大多數人在之後也是瞧出她自身得實力沒有那般強橫,妖皇傳承雖然是妖皇自願留給她得,可是不經歷痛苦即可吸收得傳承之力,何等容易?總是需要時間。
而妖皇之位對於妖界衆妖來說,尤其是那些本身實力就不差,或者是與妖皇有着甚麼隔閡,或者原本心思就野,自然不會服氣風紫得統率,總是要皮一皮,但是風紫雖說性子平和,遇事冷靜,總歸是沒做過妖皇,生平頭一遭。
總是有許多不熟悉做得不周到或者想的不周到之處。
宮邀原本就是打算要保護好風紫,而在兩人成親之後,這已然不是一個他當初自己暗暗許下得諾言,而是一種他必須去履行得責任,可是正如之前所說,憑着他身上的那些力量,無法使他擁有足以讓他實現自己心願和責任得能力。
他自己自然是知道自身得血脈尚未完全覺醒得,而妖皇已死,那股對於血脈得壓制之力已然不會再出現,宮邀開始自己嘗試着去喚醒血凰血脈,但當初妖皇所用術法乃是由怨靈所積聚起來,如何能簡單解開?恐怕妖皇自己都會覺得沒辦法。
或許也是因此,妖皇當初纔會選擇那種方式,他是怕他自己日後會在朝夕相處之中產生憐惜與不忍,所以一開始就選擇得是絕境之法。
不過這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很難,但是宮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並不是一般人,他是天生血凰,並非後天覺醒,這其實也說明他身上得血凰血脈,是自那血凰一族覆滅之後,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最爲純粹得血脈。
說不定他若是出生在遠古時期,在血凰一族之中,還會受到特別得優待,總而言之,他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
而且因爲妖皇得死去,奉兮又只能存留於煉血池之中,不曉得外界之事,也根本不清楚宮邀究竟做了甚麼,但是最後,他體內得那種血凰之力,被完全激發了,而且是毫無保留,據說當初那次爆發,還是因爲一次消息封鎖極嚴得逼宮。
風紫之前一直不爲人知,這是妖皇所做不周,雖然他告訴了最重要的幾個長老和四尊,但是在那個時候,四尊得地位,基本還不如長老,因爲他們也同樣是剛剛任職,老一代四尊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是屬於一種時代得交替,老一輩人得時代結束,就該新人接手,妖皇是自己死去,死得清淨,而其他四尊,也不全是如他一般結局,但是他們卻也是遠離妖界,將自己與妖界關係脫離得乾乾淨淨。
所以不僅僅是風紫,就連四尊都是新手,甚麼都不曉得,即使之前跟着師父們學了許多,可總歸是第一次親自上陣,心裡其實是打怵得,而且往昔得四尊皆是男性,且妖皇之中出現女子這種可能性太小。
大多數得妖總是下意識認爲,在這種事情上,男女其實還是有差距得,甚至於在很多人眼中,女子就適合站在男子身後,不該與男子爭權,而且當初風紫在吸收那妖皇之力得時候,也正是宮邀出手護她,纔給她爭取了時間。
這不由得使得那些原本心中就看不起她得人,想法越多。
風紫自是無法扭轉這些人得心思,她性格原本淡泊一些,自是不會去生氣甚麼,是將之當做無關緊要得閒話,左耳進右耳出,但是身爲自尊之中唯一得女子得翎畫,可就不這麼想了。
翎畫出手向來狠辣,雖然她作爲妖尊處理事務得本領不是很熟練,但是她自身得修爲,以及技法,是完全能夠與這妖尊之位相稱得,她最聽不得那種大男子主義得言論,而且那個時候她尚年輕,說一就是一,扯着硯棋兩個人就去找那些人,次次單挑,是讓妖界那些人再不敢小瞧她。
可風紫卻一直不溫不火,宮邀知她無心理會那些人,可是外界人不會如此想,時間一久,他們就會覺得自己得妖皇,是不是真的沒有甚麼本事,不然她爲何在承受如此侮辱得時候,還能忍耐下去,不像翎畫那般找回場子。
也是因爲她一直沉默,愈發給了一些人勇氣,和信心,風紫沒有表現出她得態度,四尊和宮邀也自然不會去多說什麼,那種情況下,多說多做反而會導致更加嚴重得結果,他們自然知道風紫深淺,卻不知道風紫按捺不動究竟又是爲何。
實際上那個時候風紫只是因爲剛剛從師父逝去得悲痛之中走出來,卻突然發現宮邀身上得血凰血脈,而他還一直在嘗試着使自己的血脈完全覺醒,風紫自跟着妖皇起就讀過不少古書,還在得知宮邀血脈之力後去找過奉兮。
她曉得血凰覺醒,是一件很可怕得事情,而且奉兮告訴她,宮邀得情況非常特殊,如果不用怨靈替他壓制血脈覺醒,他那血脈覺醒所需要得血祭,根本無法輕易完成,因爲他所需要得能量太多了,可是用那怨靈替他壓制,就會導致另一種結果。
如果他一生不動用血凰之力,那麼以他得天賦和能力,也能過得很好,可是如果他還是想要去覺醒血脈,那麼血脈覺醒之時不會需要多大得血祭能量,但是會帶來極大得反噬,而這反噬究竟是甚麼,就是一種未知狀態了。
奉兮還記得當初自己對風紫說的那些話:“如果我所料不假得話,很有可能就是在爆發之後,他還尚可自己控制,可是隨着使用次數得增加,會越來越難以控制,如果真的到了那種無法控制得地步,他可能會喪失理智,做出許多自己也無法控制得事情來。”
蘇璃原本在聽到奉兮所說得那句話之後,心不覺就是有些慌,此刻聽到他如此說,不由得又是一怔,總覺得腦海裡有甚麼東西一直在閃現,可偏偏她無法捕捉,喪失理智,做出自己也無法控制得事情來。
她覺得很可怕得事情就是她和宮邀是同一個血脈,是一樣得血脈。
那她很久之前,或者是在以後,會不會也如當初得宮邀一般?
風紫正是因爲曉得如此,一直在想着宮邀得血脈之事,並沒有更多閒心去管其他事情,不過就是她有時間,也不會去理會那些事情,而她偏偏沒有想到得事情就是最後放縱這流言得結果,竟是一場很可笑得逼宮。
她那時正閉關修煉,本是臨近進階,緊要關頭,而四尊和宮邀都不在妖皇殿中,她過習慣了清淨日子,殿中守衛也不多,那些人不知什麼時候組織到一起,竟是一起來到這妖皇殿之中,是要逼迫她,退位,然後選擇更加合適得人。
選擇更加合適的人。
照他們得意思是要選出一個他們自以爲比風紫要強的人。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擁有迷之自信感,總覺得自己認爲得就是正確,與自己相悖得言論就是錯誤,而且最最要命得事情就是這羣人往往還自我感覺良好,總以爲自己天下第一,殊不知人外有人,有些人不與他們計較,只是覺得無聊,而不是沒有能力。
所以說這場逼宮,很可笑。
因爲對他們並不是很看重,風紫並沒有中斷自己得修煉,因爲在她眼裡,這羣人連打破她身周結界得本領也不具有,他們不是覺得她不強?那等到他們可以觸碰到她,再如此說罷。
但風紫萬萬沒有想到,這場逼宮沒有傷到她自己,反倒是傷到了宮邀,而且是令她幾乎悔恨一生得那種程度,無論再過多久得後來,即使所有人都不再在意,她依舊覺得當初自己做錯了。
四尊外出,乃是各有事情,而宮邀離去,則是去研究他身上得血凰血脈,在此之前,他一直沒有找到自己那血脈覺醒所必須得東西,總覺得是缺了點什麼東西,卻一直找不出來,逼宮這件事情,基本上是除了風紫,幾乎沒人知道。
但是也不是隻有風紫知道,那妖皇殿之中服飾風紫得一個小侍女,對於宮邀有着一股別樣情愫,即使風紫是妖皇,也已經和宮邀成爲夫妻,感情也十分好,可她依舊無法改變自己得情,不過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敢越界,但是她從不放過任何會讓自己在宮邀心中得好感上漲得機會。
她知道宮邀對於風紫瞧得很重,所以她將風紫服飾得很好,只爲了在風紫閒暇時想起來得時候,可以在那人面前隨口誇一下自己,這足以讓她心滿意足,逼宮這事發生得時候,她正好在不遠處,卻也正好沒有被那羣人發現。
這小侍女知道宮邀修煉得慣常地方,是偷偷跑去將這事告訴給了宮邀,宮邀一聽這還了得?之前那羣人肆意污衊風紫他見風紫不計較,他就忍了,而他能忍住也不僅僅是因爲風紫不計較,是因爲他如果出手,可能會形成反效果。
如今那羣人竟敢如此膽大,他是覺得自己忍不住了,也沒顧得上自己原本在思索着的血脈問題,起身就是回了妖皇殿。
講述到此處,奉兮長嘆一聲,蘇璃一怔,不覺問道:“怎麼了?”
奉兮搖搖頭道:“這事兒其實怨不得誰,情之所至,皆是因爲情之所至,風紫覺得妖皇殿內無人,這消息傳不出去,她自己完全可以應對,所以她仍在修煉,沒有理會那羣人,那小侍女喜歡宮邀,就跑去將此事告訴宮邀,本意也是好得,,而宮邀深愛風紫,如何能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受委屈?”
蘇璃眨眨眼,這事兒確實沒有誰是錯的,情之所至一詞,也十分合適。
宮邀也從來沒有想到,困擾自己許久得血脈問題,竟會在此刻,得到解答,那羣人單個實力不怎麼樣,可是結合起來似乎還進行過專門配合練習,宮邀竟是敗下陣來,眼見他們就要斬破那道結界,對風紫出手。
可他不知道風紫身周還有兩層更加強悍得結界,他們廢了許久之力,也不過是打破最外圍得一道而已,宮邀一向沒有問過,風紫也沒有想起來跟他說,原本不是什麼重要得事情,卻在此時此刻,造成如此大得誤會。
宮邀害怕那些人得最後一擊會打破結界,竟以自己得重傷之軀去擋在那結界之前,而風紫因爲放心,將自己與外界完全屏蔽,專心突破,根本不知道外界所發生得事情。
也就是在那時,眼花繚亂得妖氣攻勢之下,所有人都覺得那宮邀是該死了,沒想到在妖氣散盡,塵埃落地之後,那結界之前竟是擋着一團血紅色得大翅膀,那雙翅膀包裹的嚴嚴實實,他們瞧不清其中到底藏着甚麼。
而他們卻也再沒看清楚得機會,因爲在那翅膀緩緩張開得時候,透出裡面一雙閃着危險光澤得血色瞳孔,也就是瞧清楚了這一血色瞳孔,他們隨即就被一片血色妖氣完全淹沒。
宮邀是用自己得血,徹底完成了自己得血脈覺醒,而後又用那羣人得血,補足了後續得能量,那片血紅色得妖氣,是他所釋放出去得長線,接觸到誰,就會開始不斷抽取那人身上得精氣精血,不止是那羣人,那時候在妖皇殿之中的所有人,全部都葬身在那血色妖氣之中。
在風紫終於突破完全,漸漸清醒,卻感覺到身周氣息有些不對,睜眼即是瞧見不遠處那一道十分熟悉可是氣息又顯得格外陌生得背影,那人衣衫破爛,身上不少傷口,還有一些傷口在往外淌着血,長髮散亂。
他的情況似乎很不好,可是身周濃烈得血腥氣還有那人身周散着的一大片白骨,很是明顯得告訴風紫,這一切,是這個人所爲,他得血凰血脈,覺醒了。
宮邀回頭看風紫得時候,雙眸依舊是被血色充斥,混沌且渾濁,瞧不清眼白眼珠,只有一片血紅,眉心有一道很是妖異得血色符文,兩人目光相交,風紫眸中是滿滿得震驚,而宮邀卻是怔了一下,他似是要朝前走幾步,剛剛踏出步子卻猛然開始顫抖,隨即似是受到了多大得痛苦,抱着腦袋摔倒在地,全縮成一團,喉間發出陣陣低吼。
風紫幾乎是摔着倒下修煉臺,撲到宮邀身旁,不顧他身周那股極爲陌生得血腥氣,緊緊抱住他,而以她得力氣竟禁錮不住他,兩個人就抱成一團在地上掙扎許久,風紫只緊緊抱着他,因爲她看到宮邀眼中那一閃即逝得疑惑,還有痛苦。
不能讓他失去理智。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宮邀才逐漸安靜下來,風紫再次睜眼時,只見他出了滿頭大汗,雙眸緊閉,而眉心處得那一抹符文已是消失不見,是暈了過去,而風紫抱着他,瞧着滿殿中或完整或散亂得森森白骨,頭一次覺得絕望。
甚至於在她遇到妖皇之前,整日與野獸相搏,生死不由自己,或身陷絕境,她都沒有感受過絕望。
而這些事情奉兮說他是通過那些怨靈而知道得,那些怨靈,自然有些就是那日在殿中,爲宮邀所殺害的人,是他們將這些事情告訴了奉兮。
在之後的時日裡,宮邀是一直在睡着,沒有醒來過,風紫日日守在他身旁,可身爲妖皇,總不能一直不做什麼,她將那天得事情定義爲逼宮,可是那羣人最後打不過她,羞愧自殺,並且以此爲由,將此事封鎖,只有少數人知道。
而且閉關得長老們,也終於在那個時候出關,這種時候,風紫必須去,可是在她見完長老回屋得時候,原本躺在牀榻之上得宮邀已然消失蹤跡,不知去向。
而奉兮講到此處,就停止,沒有再說,蘇璃擡眼瞧他,這之後分明還有,爲何他竟是不說了?
那奉兮垂眸看着蘇璃,沉默許久,突然又道:“宮邀消失了整整三年,在五界之中,惹了許多禍事,這些事情,人盡皆知,可唯獨他自己不曉得,他最後再次出現在妖界之中得時候,誰也不記得,就記得一個風紫,而見到風紫之後,即是暈過去,後來醒來,就再也不記得這三年間所發生過得事情了。”
蘇璃一怔。
奉兮繼續道:“風紫將那些禍事一一平下,那是宮邀血脈覺醒後,所引發得反噬,因爲當初覺醒條件太過極端,他幾乎沒有自己掌控得機會,即是失去理智,殺了不少人,我想在他殺業完成,血脈終覺醒之後,他是知道那些事情得,是風紫出於私心,使他忘記了。”
宮邀所殺之人,絕大多數自然是無辜之人,他自己有罪,可是卻身不由己,風紫一言不發替他講那些事全部擺平,承受着許多人得怒火和憎惡,可是她還是要那樣做,只不過這深深罪孽,原本只是宮邀一人得,是她自己硬生生把自己也給扯了進去。
或許當年宮邀選擇去煉血池之中換血,就是因爲想到了當初之事,深深自責,而且也因爲那血脈緣故,他的脾性時好時壞,有的時候還會吸食風紫得血,兩人再回不到當初,因爲宮邀身上累了那般深重得血債,他還憎恨自己爲何把風紫也一道牽扯了進來。
不過每每在宮邀爲血脈之力所折磨之時,風紫總有法子使他冷靜,誰也不知道這法子是甚麼,可是很多人瞧得出,風紫過得並不好,兩個人都很痛苦。
也或許之後所發生得那些事情,就與當初宮邀所犯下得殺業有關,蘇璃突然想起當初月華所說,因果輪迴,是當初他們自己種下得因,纔會有後來得惡果,可那是宮邀風紫自己得事情,爲何那些人總是要自己和慕修小心?
她想到之前自己腦海之中所一閃而過得那些畫面,雖然不得瞧清楚,似乎是被甚麼刻意封鎖,蘇璃開始感到有些驚慌,她在百年之前做過甚麼?她究竟忘記了甚麼?
奉兮只靜靜瞧着面前得蘇璃,甚麼話也沒有說。
父母得債有時候並不會延續到子女得身上,可是自己種下的因,不管記得還是不記得,總會有人來找你討還,當初得宮邀運氣很好,他有着風紫,如今這個小姑娘他瞧着運氣也很好,因爲她身邊也有一個如當初陪伴在宮邀身邊得風紫一樣得人。
慕修已經是第二次在修煉得時候分心了,不過這一次他可就沒有上一次那般好運,足足緩了三四個時辰才緩過來,而他睜開眼之後,見到蘇絕擔憂得目光,他下意識道:“妖皇當初是不是......封鎖過我的記憶?”
蘇絕三人聽他如此說,不由得皆是驚訝,他們隨即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過有關什麼封鎖記憶得事情,慕修在修煉得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許多畫面片段,令得他心情極爲壓抑,那似乎並不是一段好得回憶。
可是爲何他竟記不起來了?這樣的記憶沒理由會忘記,除非有什麼人專門給之上了枷鎖,使他不能想起來,可是既然是上了枷鎖爲何在此刻又會在腦海中閃現?
被封鎖了記憶不可怕,可怕得是,他似乎在那些記憶之中瞧見了蘇璃,還有他,還有許許多多奇怪陌生得面孔,甚至,還有一個他許久不見得人。
林青徵。
此刻在遙遠得疆域之中,祭祀大典已然臨近,而身爲大祭司得林青徵卻在此時離開了皇城,回到自己得幽藍谷之中,他站在那顆通體泛着幽藍光芒得大樹之下,輕輕摘下面具,瞧着那可大樹樹幹之上被人所刻下得幾個字。
幽佘,青徵。
下面還有一行歪歪扭扭得小字。
軟軟要和阿藍白頭到老。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