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絕他們三人在慕修屋裡呆了許久,直到很晚才離去,不過蘇絕還留下來和慕修談了談,無非是關於日後要如何如何行動,百年前也是這般,在討論的時候,全是蘇絕和慕修二人想得最多,也不是說慕淮和慕湘兩個人就甚麼也不想。
只能說是他們兩個更加好戰一些,比之打架,是偏於不太喜歡那些動腦筋的事,四人之中,蘇絕是最大的一個,也一般是最穩重的一個,一般有什麼事情也是他思慮得最多。
雖然慕修是最小的那一個,但是因爲他的師父不一般,所以其他人也自然而然覺得這個孩子實力也不一般,蘇絕找他說得多了,也就成了習慣,但實際上慕修不是很喜歡管這麼多事情,只是因爲他不做,就沒人做了,蘇絕一個人必然忙不過來。
儘管傷勢還沒有好,但是慕修已是開始習慣性思慮以後的事情,此時他可不是不想管,事關蘇璃,別人不要他管,他也是絕對要管的。
不過在二人談論結束之後,蘇絕即將離去前,慕修突然開口道:“阿璃她......可是出了什麼事?”
蘇絕都走到了門口,卻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他扭頭看慕修:“怎麼?”
慕修沉默片刻,笑笑道:“沒事,我等她自己願意與我說的那一天。”
蘇絕沒有說話,只深深瞧了慕修幾眼,隨即快速拉開門離去。
這慕修,是不是也猜到了一些甚麼?
蘇絕一下子覺得自己有些無顏面對慕修這個人,自己知道那事,可是他答應過蘇璃,不能告訴慕修,或許慕修自己想到了這個可能,但他應該也是猜到了蘇璃會要求蘇絕不要告訴他,所以也沒有多爲難蘇絕。
他走出屋子,天色已是漸黑,蘇絕擡眼瞧着天上明月,眸色迷離,想了許多,終於還是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他想這事終究說起來還是那兩人之間的事情,他說再多做再多也沒什麼用處。
慕修自己躺了片刻,聽到門又響,來人卻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走進來關上門,他輕輕睜開眼,低聲道:“你的眼睛沒事罷。”
蘇璃聽得這話,朝前走的步子稍微頓了頓,不過還是走過來,坐在他牀榻邊,雖是蒙着白布條,也絲毫不妨礙她走路,許是走多了,已然是輕車熟路,閉着眼睛也能走過來,她道:“敷着藥,估摸着過幾天就沒事了,倒是你這身子,可得好好調養。”
慕修笑笑:“阿璃說甚麼就是甚麼,不過你爲何要將我綁成這個樣子?即使是敷藥,也不該是如此嚴密,阿璃可是因爲之前我瞞着你心有不滿,在撒氣?”
蘇璃意外得沒有反駁,她語氣頗是平淡:“不錯,你瞞着我,我挺生氣的,如果不是那位前輩相助,我想你就算能活着回來,也必然是殘缺之軀。”她伸手摸了摸慕修手腕處打着的那個蝴蝶結,又道:“我覺得這結打得特別好看,你覺得不好看嗎?”
慕修一怔,趕緊道:“好看好看,我喜歡得不得了。”
蘇璃笑眯眯道:“那日後我來給你梳頭,頭上也這般綁着怎麼樣?我覺得甚好。”
慕修:“......”
蘇璃語氣稍稍冷了幾分:“你不願意?”
慕修低低道:“我錯了,阿璃。”
房間裡一時間有些安靜,兩人久久沒有說話,只剩下彼此淡淡的呼吸聲。
良久,蘇璃才輕輕嘆了口氣,道:“睡覺罷,明天再換一次藥,三天後就可以拆了這些繃帶,也可以下牀了,我先回去。”說罷就是要起身離去。
哪知手腕卻是被甚麼東西給扯住,蘇璃一怔,這慕修的手被她包得嚴嚴實實像個糉子一般,怎麼還能握住她的手?只可惜她眼睛上蒙着布,也瞧不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慕修的聲音也是在此時響起:“阿璃,我睡了這麼久,好不容易醒來,你今晚不如不要走了。”
蘇璃手一顫,她並沒有感受到握着她的手的那東西所傳來有甚麼溫度,也不知道慕修到底是用甚麼東西扯住了她,不過聽得慕修的那話,她心頭忽的有些許慌亂,原先心頭思緒雜亂,她還沒有完全理清楚。
此刻全然被慕修的這句話給激得煙消雲散,腦子裡甚麼都沒有,只有那一句“今晚不如不要走”,而說起來兩人一起這般久,也不是沒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在此刻,蘇璃心中總有些別樣的感覺。
或許是因爲之前那薔薇玉與自己說的那些話。
之前蘇璃在那鏡中瞧見了另一個“自己”,那人與自己的相貌一模一樣,甚至於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但是“她”自稱是薔薇玉,這一下是把蘇璃搞得一頭霧水。
最開始薔薇玉的器靈是燭襄,可是她是個冒牌的,後來見到白骨,被揭穿一切,也被白骨奪去性命,那時候起薔薇玉的器靈變爲白骨,而那白骨是雲渙,她百年之前的朋友,也是那薔薇玉的鍛造者。
此時想想,燭襄是器靈還是可信一點,那雲渙無論如何不可能是薔薇玉的器靈,可是若是臉雲渙也不是,那麼這薔薇玉之中的器靈到底是誰,也說不準了。
那鏡中之人見蘇璃面露疑惑之色,笑道:“是我忘記了,薔薇玉的器魂和玉體本身,早就被那風紫分離開來了,我沉睡許久,竟忘記自己也是那玉魂的一小部分,被留在這薔薇玉之中,若不是你回到妖界,竟能感應到風紫留給你的妖皇之息,我怕是也醒不過來。”
蘇璃怔了許久,才低聲道:“那你此刻現身,是爲何?”
那薔薇玉道:“因爲你需要我呀,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自然就會出現,薔薇玉可是你的靈寶,即使它當初吸食過雲渙的精血魂氣,還被風紫拿去改造過,但是終究還是你的靈寶,在你需要的時候,我總是會出現助你的。”
蘇璃皺起眉頭:“胡扯,當年我遇過多少險情,你可曾是出現過一次?”
鏡中之人笑了笑,道:“你別激動,聽我說,你之前是遇到過不少危情,可是哪一次是絕境沒有退路可言?你身邊總有一個可以助你脫離險境之人,又有哪一次,是真的面臨着生死危情,無法解決的?”
聽着這薔薇玉的話,蘇璃覺得竟然是很有道理,但是她總覺得有些奇怪,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奇怪,一時間竟是沒有言語可反駁。
那薔薇玉見成功唬住蘇璃,心裡一陣竊喜,好在那隻幽冥貓不在這丫頭身邊,不然之前那些事情還真不好糊弄過去,那隻幽冥貓可是比這丫頭精明多了,也更難對付,不過聰明之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萬無一失,那隻幽冥貓,在險境下的孤注一擲,雖是成功了,但他自己也沒吃到多少好。
薔薇玉本有玉魂,但是在剛到蘇璃手裡的時候,那玉魂不知怎的,陷入了沉睡,或許是因爲在器成之時,誤吸食了雲渙的精血,自認不對,在自我懲罰,後來這薔薇玉曾經被蘇璃藏在屋中一陣子,是爲了不叫妖界之人曉得她還有這樣一件靈寶。
在蘇璃的映像裡,從未有過風紫曾將她的薔薇玉拿走的映像,甚至於她在妖界生活的時候,也幾乎沒有見過那妖皇大人的面,後來想想,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風紫將那薔薇玉拿走,做了手腳。
風紫在那時就認出了蘇璃即是她之前送出妖界去的女兒,然而她已無法再出手干預甚麼,但是她在那時也已做好打算,將妖皇之力傳承給蘇璃,但是她還要面臨着仙界和妖界內部的動盪,根本沒辦法明着做甚麼。
正巧那薔薇玉似乎極有靈性,不知道是不是碰巧,那雲渙倒是煉出一件絕世的靈寶,難怪這法寶會吸食鍛造者的精血,在吸**血之後還會自我封閉玉魂,靈識簡直是太強大了,風紫將屬於傳承的力量核心部分與那玉魂附着在一起,又將那玉魂封存在一個木盒之中,交給疆域媧皇湖的九嬰尊者保管。
這事之前慕修曾與蘇璃提過,兩人本打算去疆域,就是爲了那玉魂,不過他們以爲的皆是妖皇的傳承之力,並不曉得甚麼玉魂一說。
不過玉魂的一點點慘靈還是留在了薔薇玉的本體之中,只不過因爲沉睡太久,後來經歷了那般多動亂,被宮邀的妖氣壓抑太久,在禁錮解除之後,卻是淋上了主人的血,失去主人的薔薇玉變得暴動,竟開始如器成之時一般,吸食起雲渙的精血魂氣來。
這算得上是一種自保,也算的是薔薇玉知道主人已死一種悲痛憤怒的表現,雲渙當初因爲薔薇玉而死,燭襄卻趁虛而入,將自己的魂魄封存在薔薇玉之中,而那薔薇玉玉魂所殘存的靈識,則是因爲暴動之後再次陷入沉睡,再次醒來時悲催得發現自己無法突破燭襄所設下的禁制。
即使後來燭襄死去,白骨也就是雲渙存身於薔薇玉之中,她也無法突破那道禁制,所以在之前蘇璃遭遇那般多危險的時候,她全部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是卻無能爲力,就像瞧着一場情節跌宕起伏得戲曲,每每蘇璃身陷險境,死裡逃生,這玉魂殘靈也是心驚肉跳,擔驚受怕。
但是蘇璃既然問起,她如何能承認?豈不是顯得身爲薔薇玉的玉魂,很沒用?
雖然大部分玉魂的力量被封存在那九嬰手裡,但這一點殘靈卻保留了大部分的神識,這或許是當初風紫有意爲之,畢竟與妖皇傳承相依,那玉魂所殘存的靈識越少越好。
蘇璃突的問道:“那你如今現身,可是我遇到了什麼險情?除了你,再沒人可以救我?”
玉魂殘靈道:“不錯,我想你也該感受到你軀體之內的不適感,那是血凰之脈的不穩定,你是不是以爲你接受了那遠古血凰的傳承,這血凰的影響對你來說就沒什麼了?”
蘇璃一怔,她想到這些天來自己身上的不適,甚至是自己的眼睛,不由得皺起眉頭,隨即又是嘆口氣:“確實如此,不過如今瞧來,彷彿並不是我想得那樣。”
玉魂殘靈道:“當然不是,血凰這一條血脈複雜得很,一生都無法真正脫離危險,除非你可以真正脫離桎梏,自己掌控這條血脈之力,但是那還早得很,這天地間最強之人,如今也還在困惑如何踏出那最後一步,你如今的實力,離他差得是遠之又遠。”
蘇璃:“......”
那玉魂殘靈又道:“我說正經話,你身上的不適其實是因爲你回到了妖界,還借用薔薇玉上留下的妖皇之力,模擬妖皇之息,雖然這成功使得我甦醒,但是也使得你血脈之中原本繼承了宮邀的那一絲暴虐氣息在緩緩甦醒。”
蘇璃沒有說話,那玉魂殘靈卻是問她:“我想你該是聽說過當年宮邀爲了脫離他那血脈的掌控,而踏入煉血池換血一事?”
她一怔,隨即摸摸點頭。
玉魂殘靈嘆口氣,道:“血凰之脈如何能輕易洗去?宮邀使用了最激烈的法子,他本以爲自己終於擺脫了那血凰血脈其中隱藏得不穩定,卻沒想到反倒是激怒了血脈之力,使得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反倒着了人的道,造成那般多使他後悔的事。”
蘇璃輕輕問道:“所以我繼承了他在換血之後,那被激怒的血脈氣息?”
鏡中人點點頭:“不錯,是這樣,原本你若是不回這妖界,當初留在那煉血池之中的那些氣息就不會認出你的血液氣息,但是你回來之後,還大肆耗費靈力,已然是被全部認出來了,但是那無靈識的煉血池,以爲是宮邀回來,開始不斷吸食你的靈力。”
蘇璃驚道:“我身上的靈力不斷流逝,原來是因爲那煉血池?”
那玉魂殘靈道:“不然呢?你以爲是慕修那小子在吸取你的靈力?如此你未免也太小瞧那小子的自制力了,當年既然都能動手殺你手抖都不抖,這個人的自制力已經到了一種極強的地步,他此生絕不會再傷你一次。”
沒想到這玉魂殘靈竟會對慕修如此詮釋,一時間蘇璃是怔住,久久回不過神來。
殘靈又道:“你這對眼睛,確實是被那邪凰真焰灼傷的,不過卻也不是無法醫治,當初若是我清醒着,必然能給出比那葉曦更好的方法,只是他已經替你醫治了眼睛,所以現在我也無法再次醫治了。”
蘇璃道:“這倒是無妨,我能瞧見東西就挺好,若是要排隊,這眼睛,該是排在最後的,你不如先說說我現在該如何做?”
玉魂殘靈認真道:“去那煉血池,換血,當初宮邀所做之舉是最不理智的舉動,卻延續到你的身上,若是你不去換血,也該去直面那煉血池,當年宮邀之舉,對於那煉血池也是極大的傷害,若是沒有一個解釋,他會一直吸食你體內的靈氣,你是可以無限從周圍吸收靈氣,但是他的速度也會越來越快,你終究會因爲靈氣枯竭而死,即使你並不需要靠煉化靈氣來修煉。”
這來遲不知道多久的玉魂殘靈,彷彿對於蘇璃這兩世的事情瞭解得十分透徹,蘇璃不知道這是爲何,卻覺得她說的很對,不過要去那煉血池,這事......還是不能告訴慕修。
當年宮邀爲了擺脫自己的噩夢,瞞着蘇璃去了煉血池,釀下大禍,但是他初衷也是爲了不再讓自己和風紫兩人都那般累,只不過他那個時候身邊沒有一個懂得的人幫助他,但是他無疑是給蘇璃做出了一個錯誤的示範,使得她不會再走他當初的路。
玉魂殘靈似是曉得她心中的思慮,她道:“自然不能讓旁人知曉,你要悄悄走,那煉血池如今很危險,除了你,最好其他人都不要去,尤其是那隻小貓,幽冥貓氣息雖然與血凰相近,你們還成功得互換了內丹,但這並不是他的血脈都與你一樣的理由。”
蘇璃沉默片刻,低低道:“換血之後呢?”
玉魂殘靈微微一怔:“恩?”
蘇璃又道:“在換完血之後呢,我還要做些什麼?”
那玉魂殘靈似是沒想到蘇璃會這般快做出決定,不過也是很快反應過來,道:“這一切,我想在你去了煉血池之後,就會知道的,血凰這血脈雖然一生都無法逃脫血脈的禁錮,但是卻是極爲強大的血脈,你可知道煉血池的池魂,也是遠古時期的強者,但是爲了存活,只能寄存於煉血池之中。”
“只是當年宮邀之舉差點要了他的老命,想必你很難讓他再次對你露出和善一面,但是如今你要做的,卻正是這最難的事,而且是非做不可,除非你不想活了。”
這玉魂殘靈說話說得很乾脆,說白了,這事兒很難,但是蘇璃必須去做,不做她就逃不過一死,而且這事兒旁人還不能幫助她,只能她一個人去。
蘇璃思慮片刻,似是下了決定,問道:“你瞧着我這樣的狀況,還能撐多久?”
玉魂殘靈道:“頂多一個月,一個月內,你必須去那煉血池,而且越早越好,不然必然會給其他人瞧出甚麼不對勁的,尤其是那隻小貓,他的感知可是靈敏得很,只不過是傷得重,感知尚未完全恢復。”
蘇璃點點頭:“好,我記下了,在我去了那煉血池之後,你會幫助我嗎?”
玉魂殘靈沉默片刻,道:“我只能靠着這樣的方式才能發出聲音,如果你離了這鏡子,我無法通過那媒介,無法與你說話,甚至意念也無法傳達,但是我可以清楚接受到你的意念。”她頓了頓,道:“你走時,記得帶一面鏡子,不然我可能也無法幫你了。”
蘇璃站在牀榻邊,一手被絕響所化的“夾子”給夾着,她思索片刻,笑笑道:“不走就不走,留下來與你說話,不過你可以叫這絕響鬆開了?”
慕修是無法動彈,但是他還有一個幫手,靈兵絕響,似是聽到蘇璃的聲音,絕響所化的那個“夾子”立時鬆開,在慕修臉前亂晃,似是在說:“看,我幫你留住她了,你該怎麼謝我?”
我欠你一個人情。
慕修將這樣的話以意念傳了過去,那絕響頓時歡呼似的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兒,隨即也不進入那慕修的靈海之中,而是轉悠着飄到遠處的桌上,竟是變作一個花瓶的模樣,花瓶裡還“插着”一支鐵質的花,忽略材質,確實是一朵品相不錯,嬌豔欲滴的嬌花。
蘇璃自然瞧不見這些,她轉而坐在牀榻邊,還未開口,慕修卻是道:“坐着說話多不好,你看着牀榻很大,不如躺上來?”
聽得慕修這話,蘇璃頓時是一怔,她本想着,此去煉血池也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回來,與慕修相處的時間是越來越少,而給他的療程和藥物,都得在自己離去之前準備好,不過也沒想到慕修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不知覺臉是微微紅了些。
慕修笑道:“阿璃若是害羞,我化爲本體也不錯,想當年在四方城......”
他還沒有說完,蘇璃已是想起當初在四方城之中的時候,自己那時候還不知道慕修就是那小黑貓,天天抱來抱去,還在人家身上戳來戳去,即使後來知道了那黑貓就是慕修,也是抱習慣了,從未覺得有甚麼不對。
如今慕修這般說,她竟是莫名覺得羞,慕修沒說完,她一巴掌就捂在慕修嘴上:“不要說了!”因爲比較衝動,捂過去的手重了些,她反應過來趕緊鬆了鬆手,慕修卻輕輕笑出聲,熱氣撲在蘇璃手上,她只覺自己的雙頰熱得不得了。
慕修道:“不說就不說,可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蘇璃頗是不自然得道:“我害怕甚麼?你如今妖力尚未恢復,變來變去未免麻煩,而且化爲本體,這繃帶就又是得扎一遍。”
說着她也不給慕修說話的機會,去了鞋襪就是小心翼翼摸着爬上牀榻,刻意避開慕修的位置,坐在外邊的位置,哪知還沒坐穩,慕修就是道:“我不能挪,你去裡邊。”
蘇璃想起來慕修就躺在靠外邊的位置,自己躺在外邊確實太窄,萬一伸展踢到他就很不划算了,又是小心翼翼挪到裡邊的位置,結果剛剛坐下,還沒有打算躺,一雙胳膊就是環了上來,蘇璃猝不及防,被那兩條胳膊壓倒,還被扭着轉了個圈。
她一睜眼,只見到慕修那雙含着笑意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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