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與劍道的對話,到底誰能勝出?
深秋時分,恰逢又是深夜,這裡剛好又是深山,
一座荒廢已久的寺院,東西的院牆早已坍塌,地上七零八落的磚瓦之上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經文,想必當年刻下這些經卷的使徒應該未曾料到有一天這裡居然會淪喪至此、無人問津。
陣陣冷風簌簌吹動,古老又腐朽的味道越來越濃,這裡隱隱約約之中還夾雜着絲絲的血腥味,但卻尋不到絲毫的血跡,仔細聞聞這股血腥不難發現已經有些年頭了,卻又爲何不肯散去?
寺院背依南山,更古的風霜雨雪應該是從北邊吹來的,吹散了廟門、吹垮了院牆,幸好窩在殼中的大殿還完好無損,但應該也撐不了多久!
今晚的月光有些傾斜,正好透過大殿映射在大殿中央那尊大佛的臉上,大佛在微笑、因爲它本就是一尊笑佛,世人尊稱它爲彌勒。
這裡不多不少只有一尊佛,正好這座大殿也只能擺得下這樣一尊佛,這裡又冷、又黑、又寂寞,彌勒爲何還要笑?
插在彌勒跟前那把奇形怪狀冒着絲絲寒氣的劍很是不解,這個疑惑已經藏在劍心中很多年了,爲了弄清彌勒笑容背後的原委它已在這裡跪了很多年,在這個月光大好的夜它有些跪不住了......
沉默了很多年的劍,終於開口問道:“你還準備笑多久?”
彌勒微笑着說道:“笑到你笑爲止。”
劍根本不相信彌勒說的話,它也堅信自己永遠不會笑,所以它高傲的回答道:“或許你永遠看不到那一天。”
沒有誰敢與佛這樣說話,當然劍除外。
彌勒沒有生氣,或許就算它生氣了也沒有人知道,它臉上的笑容太真、太美、太溫暖,竟然讓人忘了這世上還有僞善,但即便是這樣的笑也始終未能融化冰冷的青鋒,所以它們在這裡耗了很多年。
彌勒依然笑着說道:“只要有那麼一天就好,至於我能否看到也就不重要了!”
劍很生氣的說道:“我殺光了你的信徒、玷污了你的住處、磨滅了你的靈光,你絲毫不恨我還是你鬥不過我?或者是說我做的是對的?”
聽到這番疑問,彌勒終於收起了千年不變的微笑,驚訝的眼神裡充滿了希冀,望着冰冷的青鋒喃喃低語道:“爲什麼你會覺得這是對的?”
劍若有所思的說道:“有些人該殺、有些人不該殺,當然這些是我不能控制的,我完全聽憑主人的意願,所以我並沒有什麼錯!”
彌勒再次笑了,它嘴角上揚笑得比之前高興幾十倍,笑容過後它從容的說道:“天狼,你說的不錯!對錯皆在人心,你我都不過是世人的工具和寄託,我們都在等、等那個人的出現!”
劍開始顫抖,它身上的寒氣越來越濃,它躍躍欲試、它要離開這個地方、它想知道那個答案,它想知道彌勒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劍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個人是誰?他在那裡?何時出現?”
彌勒笑了笑說道:“那是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他在他該在的地方,他在他該出現的時候便會出現!”
劍沉默不語,它不喜歡等待卻又不得不等待,它不敢輕易踏出這座廟門,因爲它深知浮世紅塵太過迷離,要想入世它需要一隻手、一隻人的手。
風繼續吹着,吹動着山崗、吹動着夜色、吹動着寂寞。
秋天來了,沉默的人也該醒了,孤獨的人也應該上路了,江湖也是時候散落一波黃葉,天狼入世之期也就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