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夕月以及野城三人一行已經來到了窮雲村。
窮雲村村口有幾名六大門派的弟子把守,他們似乎並不認識陸離,趕緊上前攔住陸離等一行三人的去路。
“你們幹什麼的?”一名拿劍弟子上前問道。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野城上前憤怒的質問道。
陸離拍了拍野城的肩膀示意對方稍安勿躁,這個時候中原六大門派小心謹慎也在情理之中,陸離應該完全可以理解。
“麻煩幾位兄弟告知花盟主就說陸離拜見。”陸離微笑着說道。
“啊,你就是陸離。”拿劍弟子驚訝的說道。
說罷,幾名弟子上下打量了陸離一番又相互對視一眼。
“你等着,我馬上去通報。”拿劍弟子說道。
說罷,拿劍弟子便匆匆走進窮雲村裡。
此時,花中淚和中原六大門派掌門正在大堂中焦急等待着,這名拿劍弟子急匆匆的闖了進來。
“盟主,外面有一個自稱陸離的求見。”拿劍弟子急匆匆的說道。
“爲什麼不讓他進來?”花中淚趕緊問道。
“如今敵在暗、我在明,於是我吩咐守門弟子小心翼翼,無論任何人也得先通稟。”武當掌門站起身來解釋道。
“那人長什麼模樣?你且描述給盟主。”武當掌門說道。
“那人與盟主年紀相仿,身着白色披風,國字臉,一字眉,言語親和文質彬彬,身旁還跟着一個漂亮姑娘和一個莽裡莽撞的男子。”拿劍弟子儘自己可能詳細的描述道。
“定是陸離賢弟,快快讓他進來。”花中淚急不可待的催促道。
說罷,拿劍弟子便匆匆趕往門口。
聽到陸離的消息,花中淚心頭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大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大堂門口,他們都在等待着陸離的到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一處。
終於,一個白色的人影緩緩走到大堂門口,他手持黑色木匣面帶微笑,望見來人之後在坐的所有人也都欣慰的笑了笑。
“花兄。”陸離微笑着說道。
“陸賢弟。”花中淚也微笑着迴應道。
此時,二人相隔幾步之遙,相互默視着對方。
他們眼神中充滿了欣慰的笑容,幾經風雨之後二人還能平平安安也實屬不易。
花中淚走上前去,緊緊的抱住陸離。
“兄弟,這段時間讓你一個人在泰來集周旋真是辛苦你了,幸好天佑好人,你我兄弟還能平安再聚。”花中淚哽咽的說道。
“花兄不必愧疚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如果換了你也定會如此。”陸離微笑着說道。
花中淚朝着四周打量着,看見夕月和野城時花中淚自然是欣慰不已,但很快他便收起了笑容,他來到大堂門口朝屋外望了望,似乎來到這裡的還少了一個人。
“花兄,野姿呢?她爲什麼沒跟你一起來?”花中淚趕緊問道。
“野姿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陸離哽咽的說道。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花中淚自然也是心痛不已,當初他一心撮合陸離和野姿,如今卻聽到野姿辭世的消息,而這一切似乎又都是因爲自己而起。
“陸賢弟,是我對不起你,當初如果不是我要你搶奪藏寶圖,或許野姿也就不會......”花中淚愧疚的說道。
“花兄千萬不要自責,這件事我們都沒有錯,野姿雖然走了但她永遠活在我們身邊,她的善良永遠不會離開。”陸離微笑着說道。
“阿彌陀佛,世事無常,還望兩位節哀順變,如今陸少俠已然與我們會師,不知接下來盟主如何安排?”少林方丈問道。
“隨機應變吧,今晚我和陸離賢弟先去泰來閣摸摸虛實,各大門派繼續在此待命。”花中淚說道。
“盟主,如今我們六大門派在此,何不一舉殺到泰來閣奪回藏寶圖手刃奸惡?”東嶽掌門站出來說道。
“大家有所不知,百聞老人武功高強已入化境,如果我們強行攻打泰來閣雖有勝算但勢必傷亡慘重,花兄這樣安排無疑是最好的。”陸離站出來替花中淚解釋道。
“既然我們已經來了泰來集也不急於一時,大家切勿輕舉妄動以免不必要的傷亡。”花中淚望着這些躍躍欲試的掌門人說道。
有了花中淚的命令,中原六大門派也只好乖乖在此待命。
夜幕之下,花中淚和陸離二人身着便衣朝着泰來閣走去。
就在二人意欲登上泰來閣一探究竟的時候,花中淚和陸離又突然停了下來,他們站在原地環顧着四周。
“有人跟蹤我們。”花中淚說道。
“想必對方並無惡意,可她爲何要跟蹤我們卻又不肯現身?”陸離疑惑的說道。
就在二人疑惑之際,一道黑影從二人身旁閃過。
黑影擋在花中淚和陸離的身前,目視着眼前這黑影,儘管對方已經僞裝的極好,但花中淚和陸離還是一眼就可看出對方是個女人,能出現在這裡的女人一定也不是一般人。
“姑娘,爲何攔住我們去路?”陸離問道。
“看來還是未能瞞過兩位大俠的眼睛。”黑衣女子笑了笑說道。
說罷,她轉過身來緩緩摘下面部的紗巾。
藉着隱隱的月光,花中淚和陸離終於看清了這個女人的長相,於他們二人而言這個女人已經不陌生了。
黃衫女子竟然出現在了這裡,今晚她脫去了黃衫換上了一身黑衣。
“前幾日剛與你在少室山分手,沒想到你的腳程這麼快,對了,我還應該謝謝你的解藥。”花中淚笑了笑說道。
“花少俠不必謝我,這雖是在幫你救人實乃也算是在幫我救人,所以你完全不用謝我,不知兩位深夜出現在這裡所爲何事?”黃衫問道。
“我們的目的想必你比誰都清楚。”花中淚笑了笑說道。
“我奉勸你們趕緊離開這裡,你們二人加起來也不是百聞老人的對手,而今他身旁還有一個詭計多端的軍師,你們這不是拿雞蛋碰石頭嗎?你們今晚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之前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黃衫勸說道。
“我不知道你爲何來此提醒我們?但我們必須一試。”花中淚肯定的說道。
“花中淚,你願意相信我嗎?”黃衫突然問道。
“你想說什麼?”花中淚問道。
“想必你知道我與追影無風的關係,由我去盜藏寶圖應該比你們容易的多。”黃衫說道。
“可是你爲什麼要幫我們?”花中淚疑惑的問道。
“沒有爲什麼,你們只管回去,藏寶圖我一定儘快奉上。”黃衫肯定的說道。
花中淚望着黃衫倔強的眼神,那裡面透着一股從未有過正義和善良,花中淚知道眼神是不可能騙人的,他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這個女人?但他可以確定這個女人的確已經改變。
“好,我相信你,我們這就離開。”花中淚微笑着說道。
“花兄,我們就這樣走了?”陸離仍有一絲不放心的說道。
“如果她想爲難我們,這簡直是多此一舉,有時候寧願多一個朋友也不願多一個敵人,我相信她,也許這纔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你自己也小心點。”花中淚微笑着說道。
“好吧,既然你如此相信她,我也無話可說,姑娘,保重!”陸離合拳行李道。
“兩位保重。”黃衫也合拳行禮道。
說罷,花中淚和陸離便朝着來時的路匆匆離去,很快便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望着二人離開的身影,黃衫嘴角泛起微弱的笑容。
可當她望向身後這座閣樓時,她臉上的笑容又突然消失。
月光灑落在黃衫那略顯滄桑的眼眸之上,她目視那座樓閣萬千思緒涌上心頭,她最愛的男人就在那裡,她馬上就是可以見到他,然而她臉上根本沒有情人重逢那絲本該有的喜悅和欣喜。
也許,她一直以來都是爲愛而愛,她從來沒有去了解過她愛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以至於現在纔會如此的陌生。
深夜,悽美的琴音迴盪在泰來閣的上空。
旋律時高時低,時而嫵媚時而淒涼,琴音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召喚。
泰來閣下,黃衫坐於地上,雙膝之上放着一臺染滿塵埃的琴,她的雙手嫺熟的擺弄着琴絃,這首曲子她一定練了很久,所以彈奏起來才能飽含情感。
琴音打破了深夜裡的寂靜,追影無風、百聞老人以及金鐵弩相繼來到閣樓之上,默默地注視着閣樓之下這個神秘的撫琴女人。
“你認識她?或是她認識你?”百聞老人望着追影無風問道。
“我們相互認識,卻又好像從來都不認識。”追影無風回答道。
他一直以爲自己是一個能夠洞察天下人心思的人,然而這一刻在這五味雜陳幽雅又淒涼的琴音中,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了解這個女人?
“她是來找你的?”百聞老人問道。
“是,她是來找我的。”追影無風回答道。
“那你呢?你是否準備去見她?”百聞老人繼續追問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見她?”追影無風猶猶豫豫的回到道。
“自古多情空餘恨,追影兄最好還是放下牽絆,如今這關頭離勝利只差一步,她未免來的太不是時候了。”金鐵弩勸說道。
“金鐵弩說的不錯,自古女人壞事的例子太多太多,你自己掂量着輕重吧。”百聞老人勸說道。
說罷,百聞老人和金鐵弩相繼離開這裡,空蕩的閣樓上只剩下追影無風一個人沉默佇立。
風時而撩撥着追影無風的衣襟,朦朧的月光下這個從來未曾猶豫的男人第一次猶豫了,他深愛着這個撫琴的女人,但他很清楚這個女人已經不再是當初他認識的模樣,他不敢讓她靠近自己。
琴音還在迴盪,旋律不知重複了多少遍?
撫琴的人還在彈奏,聽曲的人還在聆聽,追影無風和黃衫女子就這樣在相隔不遠的地方用琴音互述着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