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深夜,兩匹快馬、兩個人影如約出現在了少室山腳下。
明天就是二月二,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一旦那批有毒的蔬菜入了這些武林人士的肚腹後果將不堪設想,中原武林也許從此便匿跡於江湖。
月光昏暗,少室山卻宛如白晝,山腰處沖天的火光和吵雜的人聲,想必此時此刻中原武林人士已經歡坐一堂,誰也沒有想到一場要他們命的陰謀正在悄然之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白巾望着山腰處亮着火光的地方問道。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當晚我們截獲的那些詭異小船上有毒的蔬菜正是運往少林寺,爲了不引起少林寺的注意他們不惜收買開封地痞殘殺王老闆然後佯裝一貫爲少林寺送菜的菜販,這樣他們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毒死整個中原武林。”花中淚低聲呢喃道。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真不知這幕後主使意欲何爲?”白巾說道。
“走一步,看一步,如今還是先救人。”花中淚說道。
說罷,二人向着少室山上走去。
就在二人剛邁出步子後,身後馬兒突然傳來驚恐的嘶鳴,四面八方傳來密集又急促的腳步聲。
花中淚站在原地環顧四周兩眼收緊,幽暗的空氣中夾雜着絲絲殺氣。
“終於按耐不住了。”花中淚喃喃低語道。
話音剛落,四周白茫茫的幻影像幽靈一般靠攏,直到這些幻影漸漸逼近方纔看清這是一個個身着白衣面帶白紗的女人,她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空洞嗜血。
衆人圍攏之後,黃衫女子方纔從人羣中緩緩走了過來,黃衫女子與花中淚和白巾也算是相識已久打過多次交道了,所以雙方見面後並無驚詫之意。
“我們又見面了,花大俠,白巾仙子。”黃衫女子微笑着說道。
“我們並不想見到你。”白巾冷冷的回絕道。
“但我們還是見到了,只是你們比我想象的晚了那麼一些。”黃衫搖了搖頭說道。
“既然我們來晚了,你又何必出現阻止?”花中淚反問道。
“花大俠又何必在這裡與我逞口舌之快?你應該很清楚以你現在的身份,你去幫他們、他們也未必會領你的情,畢竟前些天發生在洛陽的累累血案他們可都認定是你所爲。”黃衫女子不懷好意的提醒道。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安排好的,先挑撥我與中原武林的關係,然後在武林大會上毒死中原武林,最後是不是會將這個下毒的罪名也扣在我頭上?”花中淚冷冷的問道。
“花大俠果然心思縝密,但你現在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顯得太晚了?我可以告訴你,少林寺的和尚和那些武林人士都已經食用有毒的蔬菜幾天了,就算你現在前去提醒他們也無力迴天,此毒無色無味也無解,你就等着看明天武林大會屍橫遍野的壯景吧。”黃衫女子說道。
“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幫他同流合污?”花中淚望着黃衫問道。
“因爲我愛他。”黃衫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你以爲這種方式是愛他嗎?”白巾站出來說道。
白巾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便勾起黃衫女子內心對她的無比痛恨。
“白巾,你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以爲你跟了花中淚就可以成爲良家婦女了嗎?不是的,從你手上染血那天起,你的命運就註定和我們一樣。”黃衫女子憤怒的說道。
說罷,黃衫女子舉起手來,這羣白衣女子腰間的長劍紛紛出鞘。
“殺!”黃衫女子一揮手惡狠狠的說道。
命令剛下,這羣白衣女子宛如白色的雪花一般,手持長劍從四方八方任意角度朝花中淚和白巾襲來。
金戈作響,殺喊之聲驟然響起。
“花大哥,別傷害她們,她們都是被控制的。”白巾望着花中淚替這羣白衣女子求情道。
花中淚點了點頭,於是二人只顧逼退這些白衣女子,每一拳、每一掌都點到爲止。
同情心也許是種美德,但在某些時候同情心卻會淪爲最大的弱點。
“白巾,我最恨你這種又要做君子又要做小人的人。”黃衫女子望着白巾的身影惡狠狠的說道。
突然,黃衫女子瞅準時機,此時白巾已經在纏鬥中左右兼顧不得節節敗退,花中淚似乎一時也很難抽身相幫。黃衫女子毫不猶豫的衝上前來,從背後點中白巾穴道,反手掐住白巾的脖子。
“花中淚,你趕緊住手,否則我立馬殺了她。”黃衫女子威脅道。
花中淚無奈只好停了下來,這羣白衣女子手中的利劍也跟着停了下來。
“你放了她,她是無辜的。”花中淚着急的哀求道。
“要她活命,你最好聽我的。”黃衫女子大聲說道。
“好,我都聽你的。”花中淚回答道。
“不,花大哥你別管我趕緊去救人。”白巾不顧性命勸說道。
“閉嘴!”黃衫女子緊了緊手指憤怒的說道。
在黃衫女子的脅迫下,白巾再難發聲,可她的眼神卻在告訴花中淚快走不要管她,然而花中淚又怎會棄她而去?
“白巾,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如今這份愛情卻成了花中淚身上致命的弱點,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黃衫女子在白巾耳邊問道。
“別傷害她,你要我做什麼?”花中淚趕緊問道。
“很簡單,我並不需要你們的命,只想你們安安靜靜的陪我們一晚上,然而明天陪我們一同上山見證中原武林毀滅的一幕。”黃衫女子說道。
“好,我答應你。”花中淚說道。
說罷,花中淚收起內息鬆開了雙手,他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
“正如她所言現在上山沒有解藥也是徒勞,就跟她一晚說不定還能發現解藥的下落。”花中淚心裡暗自盤算着。
幾名白衣女子手持麻繩朝着花中淚走了過來,花中淚毫無反抗被對方綁的結結實實,要想發力掙脫幾乎已經是不再可能。
黃衫女子帶着白巾和花中淚來到山腳一處偏僻之處,這裡有一處凋敝的莊園,白巾和花中淚被分別關在兩間屋子裡。
夜越來越深,突然花中淚這間屋的屋門開了,黃衫女子微笑着一步步靠近過來。
“你來幹什麼?”花中淚問道。
“你知道嗎?當初在世外山如果你真把我當成魅舞,也許就不會有這之後的種種了。”黃衫女子嫵媚的說道。
黃衫女子一邊說着一邊脫着衣服,等走到花中淚跟前她幾乎已經脫的一絲不掛,她扭動着身姿儘可能的在花中淚眼前展示她最美麗的一面。
“我好看嗎?”黃衫女子問道。
“好看,若是我在遇到魅舞之前遇到你,也許我會瘋狂的愛上你。”花中淚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男人都愛漂亮的女人,但卻沒有多少男人敢承認這點,越是不敢承認內心就會越想要,反倒是承認了還顯得坦坦蕩蕩。
“你這樣的男人真討女人喜歡。”黃衫女子說道。
說罷,黃衫女子來到花中淚身後,她用她的懷抱緊緊摟着花中淚,她就像一隻發了春的貓,雖然有些可惡卻更彰顯美麗動人。
“但現在我覺得你很可憐。”花中淚突然說道。
“爲什麼這樣說?”黃衫女子不解的問道。
“我本以爲你知道愛是什麼,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你根本就是一個一無所知的白癡。”花中淚微笑着諷刺道。
“敢這樣和我說話的男人普天之下不超過兩個,我真想殺的一個不留,但我很想知道爲什麼?”黃衫女子問道。
“我說出來,你會信嗎?”花中淚問道。
“你這個人唯一的優點便是值得信任。”黃衫女子說道。
“你個女人若是愛一個男人,她便再也不會在其他男人面前脫下衣服,這輩子她就算死也不會幹這樣的事情。”花中淚直言道。
“說的好,那你又真的愛白巾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傢伙,你剛看着我的身體也是眼睛發光恨不得將我一口吞了。”黃衫女子在花中淚耳邊故意誘惑道。
“你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自信,如果你真的確定已經征服我,有何必用言語和身體要引誘我。”花中淚冷冷的說道。
過了很久,黃衫女子用盡了所有招數,她把她幾乎能想到的所有誘惑男人的方式和話語都用了出來,但她可以明顯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幾乎不爲所動。
於是黃衫女子放棄了,她站起身來一件一件的穿着衣服。
“如果他知道了,他也許會不開心,他一定會後悔讓你來完成這趟任務。”花中淚望着黃衫女子的背影說道。
“他真的會不開心嗎?”黃衫女子有些猶豫的自語道。
“如果他愛你,他一定會後悔。”花中淚說道。
“如果是你,你會後悔嗎?”黃衫女子望着花中淚的眼睛問道。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將這趟任務交給你。”花中淚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愛我?”黃衫女子問道。
“他愛不愛你?完全取決於你愛不愛他?”花中淚說道。
“我應該如何愛他?”黃衫女子問道。
“你應該幫他,至少應該給他留條後路,你心裡很清楚他現在正在一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花中淚勸說道。
“也許這條路早已經沒有了回頭路。”黃衫女子低聲無奈的說道。
說罷,她輕聲一笑便轉過身去,失魂落魄的朝着屋外走去。
望着這個女人離開的背影,花中淚突然收起了對她所有的敵意,也許女人這輩子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她們這一生都只夠去愛一個人,但爲了這個男人她們又可以做很多,哪怕是萬劫不復。
“還能回頭嗎?”黃衫女子突然回過頭來問道。
“可以的。”花中淚點了點頭回答道。
黃衫女子離開了,在離開之前她留下了一絲善意的笑容,這絲笑容讓花中淚看到了這件事情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