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踢出局了。”艾利克一臉幸災樂禍。
羅伯特卻滿不在乎地說道:“等着吧。遲早讓那些傢伙求着我復職。”
“現在該怎麼辦,我們就這麼……輸了?”千子已經沒有心情開玩笑。
這時,反而是被踢出局的羅伯特開始興致勃勃地譏笑起艾利克:“嘿。福爾摩斯的門徒,這可不像你的水準,竟然被一隻蟑螂軟禁!你沒發現你今天一整天都在被人牽着鼻子走嗎?是不是因爲……”說着,羅伯特用一種賤賤的眼神從艾利克身上瞄到千子。
“我可不承認我在被人牽着走。”艾利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位置恰好是死者的旁邊。
聽到艾利克這番話,千子立刻感到一絲希望的光芒:“你有辦法從這裡出去?”
艾利克笑道:“爲什麼要從這裡出去?”
“這還用解釋嗎?你沒看到那隻蟑螂小人得志的樣子,他們一定是找到了那個藏着什麼東西的地方。我們的特工小姐也許就要兩手空空地無功而返了。”羅伯特插嘴道,“話說回來,那到底是件什麼東西,搞得那麼神秘。”
“你無權知道。”千子咬着嘴脣拒絕道。
“可我倆是來破兇殺案的,找東西可不關我們的事。”艾利克提醒道。
“好吧。那我們來繼續談談案子。”羅伯特乾脆就坐在了死者的位置上。
艾利克邀請千子坐到自己旁邊的沙發:“我們剛纔解決了第一個問題,那就是威爾先生不是一個尋常的放貸公司CEO,而是國偵局的間諜。那麼,這樣就不能以普通兇殺案來定義這件案子,偵查方向也就變了。”
“當然。”羅伯特肯定地點了點頭,“既然有第一個問題,那麼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第二個問題就是威爾先生來這座莊園做什麼?”艾利克拋出第二塊“敲門磚”
千子喪氣地說道:“答案一目瞭然。這沒什麼可以解釋的。”國偵局派出間諜滲透到這個莊園還能爲什麼?只能是爲了那件神秘的東西,但是千子仍然不願透露太多,連提起的次數也要降到最低。因爲他很清楚艾利克,任何蛛絲馬跡都可能被他攥成一把打開真相的密鑰。
“如果案情分析都那麼直白,我想我和羅伯特早就失業了。”艾利克自然知道千子不願談及那件東西,“那這座莊園的主人,洛奇先生,他會答應嗎?”
羅伯特再次靈光閃現,他一口咬定:“我明白了,一定是洛奇先生不肯答應,而該死的蟑螂局間諜又咄咄逼人,走投無路的洛奇先生只能痛下殺手。”
千子立刻否認道:“這不可能。洛奇先生現在雖然落魄不堪,但因爲他先祖的關係,他和這座莊園仍然是K國開國曆史的重要象徵。而且他並沒有觸犯什麼法律,國偵局絕不敢強逼於他。否則,國偵局根本不用大費周章地派出間諜引誘洛奇先生負債,只要以國家安全的名義提審洛奇先生,以他的精神狀況,不用2小時就會招供出那件東西藏在了哪裡。”
羅伯特不服氣地昂起臉,奚落道:“不止蟑螂局,你好像漏算了中情局。”
沒等千子發作,艾利克立刻掐斷話頭:“羅伯特,我們可沒證據證明是洛奇先生殺了威爾•金,現在只能證明洛奇先生撒了謊,他在案發晚上單獨見過威爾先生。”
羅伯特沒好氣地向艾利克翻了一個白眼:“那你說說,大偵探,洛奇先生會答應嗎?”
“當然不會。”艾利克直截了當地答道。
“爲什麼?”羅伯特隨即追問。
“因爲洛奇先生根本不知道那件東西在哪裡。”艾利克的答案令千子和羅伯特匪夷所思。
“這怎麼可能?”千子失聲問道。
“動動你們的腦子,好好想想。”艾利克用食指敲了敲腦袋,“洛奇先生活了四十多年,碌碌無爲,所有的生活都是賭博和股票。所以這件神秘的東西肯定不是洛奇先生創造的,必定來自他的先輩們。再說,如果洛奇先生知道這件東西,他現在已經和謀殺案扯上關係,國偵局早就有理由將他控制起來。但是相比洛奇先生這個大活人,他們更在意的是威爾先生的屍體。很顯然,國偵局已經確定洛奇先生根本不知道這件東西。”
“你這是自相矛盾。”千子質疑道,“既然洛奇先生不知道那件東西,那麼國偵局還煞費苦心地安插間諜,他們圖什麼?”
艾利克解釋道:“我之前說過,由於莊園先祖特殊的背景,國偵局和中情局不敢貿然地冒犯這裡,因此也就沒有機會深入調查,這座莊園很多背景信息的細節就無法落實。但是如果威爾先生幫助洛奇先生解決了債務問題,那麼威爾先生是否可以成爲他的摯友?是否可以從他口中探聽到更多關於這座莊園的細節?”
羅伯特若有所悟:“如果是這樣,也就解釋了爲什麼第一個問題中洛奇先生在債務問題上如此信任自己最大的債主,威爾先生的緣故。”
“既然兩人相互利用,洛奇先生也不知道那件東西,他就沒有殺害威爾•金的動機。那他爲什麼撒謊,說自己在案發晚上沒有和威爾先生單獨相處,威爾先生又是怎麼死的?”千子愈發不能理解這件案子。
“這就是第三個問題,威爾先生是怎麼死的?”艾利克拋出了最後一塊“敲門磚”。
“你知道了?”羅伯特興奮地問道。
“當解決了‘威爾先生是誰’和‘威爾先生來做什麼’這兩個問題,案情就已經非常清晰了。第一,威爾先生是一個接近洛奇先生、試圖深入調查莊園秘密的國偵局間諜,第二,威爾先生來到這座莊園並非是爲了用債務來要挾逼迫洛奇先生說出東西所在。基於這兩點,洛奇先生是兇手這個可能性已經降到最低。那麼現在只需要放大這條最關鍵的線索,那1260毫升的血去了哪裡?
“我當然知道這條線索很關鍵,但是我說了,整個莊園都沒有。”羅伯特最討厭復讀機式的重複。
“蠢貨,你不知道。”艾利克反脣相譏,“你用普通兇殺案的眼光來看待這條線索,當然找不到。”
千子雖然仍然是一頭霧水,但還是察覺到了一些異樣:“你是說,威爾先生的死和那件東西有關?”
“艾利克剛纔不是說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那件東西在哪裡嗎?”羅伯特嘲笑道。
艾利克卻立場堅定地站到了千子這邊:“這不代表威爾先生後來不會知道。”
“什麼?”
艾利克站起身,走到壁爐前,蹲下身對着二人說道:“羅伯特,我願意和你打賭,這個壁爐就是我們要的答案。如果我贏了,你就在警署大廳裸奔三圈怎麼樣?”
“沒問題,如果你輸了,你就繞着警署裸奔三圈?”羅伯特抽了抽鼻子,信心滿滿地答應了。千子莫名其妙地看着艾利克,難道他不知道嗎?這個壁爐早就被警署和國偵局的人檢查過,並沒有什麼問題。不僅如此,整個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徹頭徹尾地檢查過,每一寸地板,每一平米的牆面都被探測過,並沒有什麼密室空間。
艾利克看出千子的疑惑,朝着她壞笑道:“特工小姐,你要賭一些什麼嗎?”
羅伯特一聽艾利克想拉千子入局,更加興致勃勃:“不如就賭今天晚上……”
“你還是先保全你自己吧。”在千子眼裡,艾利克的贏面幾乎爲0。
艾利克露出神秘的一笑:“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說着,他伸出雙臂,用手掌按住壁爐上方的兩個角,然後自己的一隻腳又踩在了壁爐底沿的位置上。這時,只聽到“咔嗒”一聲,千子和羅伯特驚訝地發現,壁爐上方的兩個角竟然陷了下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羅伯特結巴地問道。
艾利克偏偏饒有興趣地吊起羅伯特的胃口:“你必須承諾,你會兌現你的賭注——在警署大廳裸奔三圈。”
羅伯特後悔地嚥了一口口水,求饒道:“能不能留一條沙灘褲?”
“嗯——”艾利克沉吟了一下,“好吧,只能留一條沙灘褲。”
千子雖然對眼前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仍然地急切地制止了艾利克接下來的行動,她把手指放到嘴脣間,另一隻手指了指門外,又放到耳邊。艾利克自然明白她想說什麼。
羅伯特裝作沒看見,繼續肆無忌憚地追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艾利克卻不配合地笑道:“還是先解決一下我們特工小姐的困擾吧。”
羅伯特本想繼續捉弄千子,但是艾利克今天似乎沒有堅定地站到他這一邊。他只好拿出對講機,懶洋洋地說道:“摩斯,報告一下情況。”
對講機裡先是傳來一陣呲呲的換頻聲,接着便聽到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你們門前的那三個特工先是被調走了一個,剩下的兩個……可能昨晚沒睡好……”
“其他房間呢?”羅伯特繼續問道。
“嗯——都很順利——”摩斯悄聲說道,“我們在你們房間兩側發現了幾個信號***,所以國偵局很難聽清你們在講些什麼——還有——就是這些***是跳蚤市場的零部件拼裝出來的。”
羅伯特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現在的盜賊團伙越來越懂高科技了。摩斯,好樣的,現在叫坎特他們快點到,我現在懷疑這個盜賊團伙有重型武器。”
通話結束後,千子一臉疑惑地問道:“盜賊團伙?哪來的盜賊團伙?總警長不是勒令你不許管這件案子嗎?”
“是的,我服從命令,但我現在懷疑有盜竊團伙想趁火打劫,這是別的案子。”羅伯特露出他無賴專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