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韻,你知道花雪月是什麼嗎?”
在識海中,若含惜又想起了花雪月那漂亮的過份的銀色瞳仁,傳音問道,她皺眉思索着,腦海裡的確沒有任何物種擁有着銀色瞳仁。或者,那只是修煉特殊功法所致?
那,是什麼樣功法,可以將人的瞳仁轉換爲銀色?透露着聖潔優雅的韻味,就彷彿,高人一等。
若含惜被心裡突如其來的好奇驚了一驚,她嘆了口氣,有些不明白自己爲何會想到高人一等身上。
“花雪月?”令狐韻慵懶的聲音傳來,細細碎碎如浮動般,略帶着不知所以,他思忖了一下才知道若含惜說的人是天空之中擁有着藍色羽翼的少年。
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面目有些凝重,“我用九尾之眼察覺不到他的種類,此人不是人類,出現這種現象只有兩種情況。一,他擁有隱藏種類的東西,二,他血脈比我高等。”
說到這,令狐韻聲音輕了輕,像是讓若含惜冷靜下來,也像是讓她警惕起來,“我不會以爲他血脈低於我,輕敵是絕不允許的,所以,最好把結果想的壞一些,警惕些總沒錯。”
若含惜沉默了許,突然噗嗤一笑,將手放在面上,遮住了視線,她的聲音從脣中幽幽傳出:“既然已經把她認定爲朋友了,還在乎那麼多作甚?是她的,我應該都能接受纔對。畢竟這可是我接受的第一個同性之人。”
令狐韻並不是人,所以他不懂,便不再言語。但他深知若含惜不是莽撞之人,所以他無需整日擔憂,若是若含惜不夠警惕,就憑她招惹禍根的能力,足夠死過幾百回了。
至於花雪月到底是什麼,他想,輕紅塵或許會知道。
潛到無名戒中,令狐韻看到了坐在榻上半闔着眼的輕紅塵,他眉頭皺起,笛聲詢問:“你都知道了?”
“不然你覺得呢?”榻上的墨發男子懶懶的挑起聲線,嬋娟般,零零落落,娓娓道來,含着柔,帶着情。
“冥的事,瞞不過我。”墨發男子淡淡的說着,勾起紅脣,像極了那禍害人間的妖孽,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擺弄着,似乎那修長的手指在他心中比面前的人有趣的多。
挑眉,他笑了,“我勸你最好不要調查那個白衣人,那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令狐韻覺得另有隱情,卻無論如何也猜不透是什麼能讓輕紅塵忌憚,儘管那魔宗少主天賦驚人,姿色無二,也不足以讓輕紅塵覺得棘手纔對。
畢竟,輕紅塵身上揹負的秘密太多太多。
令狐韻知道無倫他再怎麼問輕紅塵也不會告知,便只能作罷,消失在空氣中。
見人已走,輕紅塵的眉才拎了起來,他撐着頭,眼裡晦澀難明,隱隱帶着倦怠之色,“你的命格,實在是讓我看不透啊,彷彿掙脫於天道之外…”他輕輕說着,脣邊落下朵朵血花,一路蜿蜒過鎖骨,妖豔萬分,留下細緻的路線。
這邊,花雪月的速度太快,連擁有精靈之翼的莫闌都追逐不上。按理說,莫闌爲凝體後期,而花雪
月是凝體中期,這兩人應該能很快分出勝負纔對,畢竟越往上,修爲差距越明顯。
天空的兩道殘影相撞間,便不僅僅是擦出火花,而是火龍飛舞,水光連天,因爲花雪月手中底牌太多,所以現在並沒有受什麼傷。
畢竟,商弋將乾坤羅盤給了他,那裡有妖獸魔獸靈獸之類的助力,莫闌想要傷他也難。
肉盾也有,攻擊也有,花雪月樂的逍遙自在,東避西躲,最後,莫闌也懶得攻擊了。再這麼下去,他或許還沒傷到花雪月就已經累垮了自己,虎視眈眈的人不少,他決不能讓旁人做了漁翁坐收漁利。
至於花雪月的那個龍角一會有人去尋。
莫闌停手,面色依舊沐浴春風,徐徐如溫水般,沒有一絲狼狽之意,花雪月也停下,長髮垂落,精緻的眉眼裡表情甚微,他笑了一笑,突然面色一變。
“你是怎麼做到的?”花雪月緊握拳頭,才發現自己手中一直緊攥不放的龍角不見了,他怒目而視,表情冷峻了下來,漂亮的眉目裡含着冷意。
莫闌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卻隱隱覺得不妙。
花雪月一個閃身,來到了商弋旁邊,可憐兮兮的撲入她懷裡,小腦袋埋在她的脖頸前,“阿弋,我沒能弄到龍角!”
商弋的手險些不穩,將他的頭板正,然後推開,不着痕跡的退後一步,然後輕咳一聲,“無礙,你比龍角重要。”
這明明是認同的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怪呢?
花雪月想了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揉了揉眉心,雙目裡寸芒一閃,“阿弋,我們一起上吧,我已經揣摩出了莫闌的大概實力,也不過……如此!”
不知怎麼的,莫闌腦海裡劃過貓捉老鼠這個詞,他下意識否定,笑話,貓一定是他纔對…
他從來都沒有被打敗過,現在也同樣不會。
果然,花雪月話音剛落,其他人便有些蠢蠢欲動,一個人或許不是莫闌的對手,那麼,幾十,幾百呢?
莫闌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人心啊……
那些圍攻花雪月的人,都移開了腳步,企圖將莫闌來個甕中捉鱉,莫闌笑容微僵,這時也不難辨認他被人算計了。
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花雪月的話從而隨波逐流,也有一些人,悄無聲息的在暗裡圍住了花雪月商弋兩人,貪婪使人膽大,這句話準沒錯。
商弋看着這種架勢,面上輕柔一笑,花雪月背上羽翼已收斂,長髮柔順至極,他回以一笑,雙方都在笑容裡找到了不謀而合的默契。
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企圖圍住自己,莫闌臉上的笑反而更真誠了些,他是真的在笑,笑這些人的愚昧無知。
一角紅蓮飛起,內襟暗紅,外袍墨黑,他長髮被一淡色蓮花挽起,一舉一動中大氣貴胄,似明月讓羣星黯然失色,腳底的靴子泛着地獄的光澤,如不見天日,又貌出淤泥不染。
“莫闌,你我之間終有一戰,我說的可對?”
漸月華面上的表情很淡,他天生
不喜笑,所以變動一下表情都是稀有的事,上次他與莫闌並未過多糾纏,所以不算戰鬥,而現在,是該分出勝負了。
“你確定?”
莫闌瞥了漸月華一眼,凝體中期,晉級的很快,不過,以漸月華的天賦的確應該是這樣,只是,凝體後期與凝體中期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誰沒有第一次呢,莫少爺就不要緊張了。”漸月華淡淡的說道,語氣不見起伏,好似也沒有言外之意,卻讓在場的若含惜笑得掩脣,眉眼都彎了起來。
原諒她又想歪了。
漸月華聽到笑聲也不曾回頭,他不會被無緣無故的分出注意力,打鬥時最忌分神,雖然他正處於待戰中。
若不是漸月華面色略帶嚴肅,恐怕莫闌都要以爲他是在調-戲自己了,不過,莫闌並未放在心上,他早已煉成了處變不驚的能力,這句話對他來說只是石沉大海。
“那就戰吧。”莫闌顯得尤爲平靜,哪怕知道漸月華有底牌所以纔會發出挑戰,就像漸月華說的那樣,他們之間,終有一戰。
過去,現在,未來,都無法避免。
已經碰到了多少打鬥,商弋記得清楚,覺得是時候退去了,可奈何有不少人還在盯着他們,若是貿然行動,恐怕會惹來懷疑,等同於不打自招,讓人衆人羣起而攻之。
她嘆了口氣,想着自己要不要使用隨身傳送符,到時候再想辦法。
花雪月扯了扯商弋雪白的衣袖,勾脣一笑,傳音道:“阿弋,我拿到龍角了,你血脈不比蛟龍的血脈低,所以在融合時可以不必融合蛟龍血脈,而是選擇融合傳承。不過,這個要難上加難。”
若有所思的點頭,商弋眸光清澈中微閃。這一趟收穫不小,只要她在出了飄渺之地前融合龍角,那仙宗之人就只能吃個啞巴虧,畢竟,他們可不敢找魔宗宗主的麻煩。
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爲呢,商弋在心底策劃着,不動聲色的看着前方。
蘇姻做個參觀者自是覺得無聊,他的任務就是過來保護魔宗弟子的,估計敢明目張膽的插人來保護自家宗主弟子的,恐怕就只有公紅妝了。
因爲蘇姻兇名在外,所以那些人才沒有立刻找商弋的麻煩,但人性是貪婪的,時間久了,那些人或許會出手試探。
比起漸月華和莫闌,商弋看起來武力值要弱很多,相比之下也很容易下手。
既然漸月華決定要與莫闌一戰,便不會允許別人打擾他們,如果他們要下手羣毆,恐怕這兩人會一起出手。所以,這羣蠢蠢欲動的人就只能偃旗息鼓。
“這就耐不住寂寞了麼。”商弋的視線瞥過一人,輕嘆着似是嘆息,她扣住玉骨傘,那潔白無瑕的傘在雨水的侵蝕下依舊安然無恙,那澄澈的雨滴在接近玉骨傘前,皆化爲了白霧,逐漸消散。
她緊攥了一下傘柄,抿起脣,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染着冰色的涼,猶霧濛濛,似美瓷如玉。
手指微微移動,眉眼一闔。
就是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