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公子,你這樣讓屬下們難辦哪,要知道這裡可是夜府!”侍衛的話中明裡暗裡都是威脅的意味,腳步在頓了一下之後又開始移動。
水虛妄先是握了握拳頭,然後將聲音放冷,“進來吧。”
一羣侍衛帶着靈器走了進來,用神識探入卻被隔絕,侍衛長不敢去看水虛妄,只是爲難的說道:“還請水公子將這霧去了罷,不然會阻礙我們搜查。”
“自己有本事的話,爲何不自己去了?這些霧可不是我弄的。”
二小姐喜歡那種由虛漸實的感覺,所以便派人弄來了這些隔絕神識的白霧口就在這裡。
侍衛長無奈,便只好用眼睛和本能感覺搜查,須臾之後,搜查無果,侍衛長在走的時候撇了一眼半個身子窩在水裡的水虛妄,心跳一亂。
在白霧的隔絕下,男人的臉看的不太清楚,但是還是能感覺到那種如雕刻般的俊美幽冷,略微白皙的皮膚正往下滴着水,帶着一股難言的誘惑力,他那與常人不一般的褐色長髮溼漉漉的,貼在那健壯的胸膛上,有着一種禁慾的感覺,刺激着人的神經。
侍衛長吞了吞口水,“你的浴池還沒有檢查…”
水虛妄聽了這句話不但不生氣,反而用從來都沒有過的調侃的語氣說道:“哦?那你進來看看。”
旁邊的侍衛想提醒侍衛長,但是在這威壓之下動不了口,只得在心裡着急。
侍衛長一步步走進浴池…
在水下的商弋用血能侵蝕了水虛妄得一部分脖子,但他就像是沒感覺到似得,一動不動。
血,緩緩地漫開,商弋正在考慮要不要殺了水虛妄。
“彭!”一個東西掉落到侍衛長的面前,着了魔的侍衛長驀地驚醒,蹭蹭蹭退後幾步,背後出了一身冷汗,然後驚恐匆忙的離開了,彷彿這裡是什麼可怕至極的地方。
凌亂的腳步聲遠去,商弋才從水裡探出了頭,但是依舊沒有一絲放鬆警惕,水虛妄這纔有時間看了看商弋的容貌,未了,勾起一抹笑,“你在,勾引我?”
“彼此彼此。”
商弋那雙清澈的眼眸半眯,她來到萬獸森林不久,所以對這裡的勢力分佈也不清楚,眼前的這個似乎是囚禁的男寵的男人她也沒有半分印象…
“現在,放開你的攻擊。”肯定的語氣,似乎一切運籌帷幄,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商弋不動,而是看了看自己沾滿鮮血的手,有一種衝動想去品嚐這血紅色的液體,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難以控制。
再一次看到鮮血,血癮
倒是重了些。
不過…那血中蘊含的能量也是可觀的,她可以感覺的到自己若是再喝一些這樣精純的血沒準能晉級。
心裡思忖着,手上也不放鬆,她也知道水虛妄不是個善茬,這樣下去或許兩人都討不了好。
“其實我也沒想過要殺你啊…”她做的一切只是本能的,連殺人也是,只要做了這些事情之後情況對她有利。
水虛妄並不因爲她鬆了口就掉以輕心,而是看着她道:“你先放開我好嗎?”
“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很容易慾火焚身。”接着,水虛妄又補充了一句,若不是他的表情堪比禁慾,商弋都要懷疑這廝是一個悶騷了。
“沒關係,反正燒的是你。”商弋很氣定神閒的來了一句,然後將血能收回,“你幫我隱瞞秘密並不得插手我的事情,我幫你離開這裡。”
以這個人的性格,應該是被迫困在這裡的。
“我說過我要離開這裡?”水虛妄很不給面子的嗤笑了一句,“我是甘願留在這裡的,至於你的請求,第一個可以,第二個免談。”
她挑了挑秀眉,“你的命,很廉價。”刷,四周閃爍着血紅色的能量球。
“你殺了我也沒用。”水虛妄擺了擺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悉聽尊便。”
“殺了你我一樣可以離開這裡,而且你不會有機會妨礙到我。”商弋淡淡道,目光涼薄清冷。
“你確信你能走出去?”水虛妄面目冷酷,手指甚至毫無危機感的扶在白玉石上,目光幽深,氣息依舊穩定,彷彿沒受什麼傷。
事實上也的確沒受什麼傷,商弋製造的那些傷口也在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恢復,身體的恢復能力強悍堪比商弋,這一點讓商弋微微驚訝。
她來的時候沒有易容,自己的容貌已經被很多萬獸城的勢力記下,如果水虛妄自己去調查,估計很快就能查出來她是誰。
不過被查出來也無妨,她本就沒有想過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不過…如果不能讓夜家出點血,這次的行動不太划算。
她一向不做不划算的事情。
水虛妄的衣衫剛剛在打鬥的時候被扯開了一些,露出微微粉裡透白的皮膚,白色衣衫下的紅點若隱若現,因爲衣衫溼透貼在了上面,顯出他均勻的身材和骨骼分明的手指。
對面的少女也是溼了長髮,在水中飄蕩,蒼白的肌膚被烏黑的髮絲襯得更加白皙,彷彿不似真人。
清澈透明的雙眸半睜半閉,下面是精緻瑩潤的鼻子和薄削的脣瓣,她的眼尾很長,微微眯着,有一
種慵懶的感覺。
由於少女的衣袍寬大,所以就算是在水中也沒有什麼狼狽之感,再加上她的衣袍是特殊材料所制,所以基本上沒有被浸溼。
“怎麼不能,直接毀了這個房子,那麼一切機關就應該化爲烏有了罷。”商弋似乎想起了什麼,輕笑着將視線轉了一圈。
珠簾依舊飄飄揚揚的在那裡充當着好看又充滿殺機的背景,這裡,大概大部分都是機關,只是沒有被觸動。
這個水虛妄,應該是一個機關師吧,不過,終究不是陣法師。
不是商弋貶低機關師,而是,機關師的成就不會有陣法師高,而且,所耗費的資源太多,不過,在這個下界也算是‘珍稀品種’了。
機關師在上界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因爲太難晉級。
機關師的機關破綻太多,她對機關不甚瞭解,但是她已經看出水虛妄佈置的機關中的幾種破綻了。
當然,也有厲害的機關師,但是那種人何其之少。
水虛妄聽了她的話,心中一滯,商弋的確像是那種寧願暴露自己也不願讓別人佔了先機誤了她計劃的人。
而且,她看出了自己所制機關的破綻。只要毀掉這個環境,那麼不管是任何機關都對她沒用了,本源毀了,其他的也就造不成威脅。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不會無條件袖手旁觀。”
“好。”商弋點頭答應,又微微一笑:“起個誓吧。”
水虛妄沒有猶豫,默默的唸了一句咒語,“我水虛妄以心魔起誓,不會做任何不利眼前之人的事,前提是不爲無條件。”
他起了誓,並沒有提起商弋所說的帶他出去,而是身形一晃走上了白玉石,“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走罷。”
商弋當然不會拒絕,既然水虛妄已經起誓,只要他不傻就不會違背自己今天所說的話,雖然…她不知道這個非無條件的範圍。
用血能將髮絲烘乾,商弋看見了那個肉球依舊在對她兇巴巴的盯着,警惕無比。看了肉球一眼,她只是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就消失了。
“沒有觸動一個機關…莫非她剛纔是在尋找破綻不成?”水虛妄一驚,笑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真正的笑容,可惜卻沒人看見。
“一個骨齡十六歲的少女,有這番成就,不知道身份如何…”
“若是她能活下來,我就給個照應吧。”說完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連自己都無暇顧及,又談什麼照應別人呢,在這個大陸上,他已經遇見了自己一生的劫難——情劫。
更可笑的是,他已經淪陷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