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梓晚略微苦笑,商弋的話的確戳中了她的心,她得到神符令,的確是爲了送給一個人,而不是自己所要,原本也沒指望商弋能夠得到神符令,而商弋的歸來卻給了她一個驚喜,神符令不會嫌多。
“那好,我收下。”梓晚將神符令小心翼翼的放在空間戒中,這時,從外面飛過來一人。
“州主,不好了!敵人進軍,已經壓進州主府,我們……敗了!”這人踉蹌着,嘴裡血液不斷,氣息奄奄。
梓晚心裡一縮,連忙給報信之人塞了顆丹藥,狠狠咬脣。
這是在逼她顯身!
她連連嘆息,自從自己脫離家族逃離這裡並以一己之力當上邕州州主時,那些人就按捺不住了,千方百計想殺了她,可又怕動靜太大驚擾了家主,便對邕州出手……
好一個親人!
梓晚眸光一冷,召喚出一頭凝體靈獸,往州主府外面飛去。
“臨公子先離開邕州,此地不宜久留!”
商弋看着梓晚離去的身影,便知道邕州已亡,她已打聽過對邕州出手的是何方人物,止梓家族的‘守護者’少主止梓夕,止梓家族的下任家主。
止梓夕與即墨離清來往密切,兩人說不上是同謀,不過,倒是有過幾次合作。
止梓夕亦正亦邪,手段雷厲風行,唯我獨尊,十分強勢。
邕州對上止梓夕,註定了是滅亡,這一次戰爭止梓夕沒有出動止梓家族的力量,而是憑藉着自己麾下的勢力,將邕州打的連連後退,挫敗不已。
商弋喚出火焰,往天空馳去,這幾天她給火焰吃了很多靈草靈花靈果,讓火焰進了階,現在是金丹後期,速度快了許多。
大兵壓城,戰火連天,照亮了這一片天空,唯有血液還在瀰漫,刺鼻薰耳。
最前方的那個紫衣女子,一身純白內衫飄飛,體態輕盈,濃紫外袍貼在身上,氣勢如寒風凜冽,獠牙面具遮了半張臉,只露出嬌豔的脣和雪白的下巴,肩上歪着一頭條紋小獸,懶洋洋的看向前方,眼底深處藏着藐視,以及鄙夷。
她身下的是一匹龍馬。
長髮被全部挽起,姿態慵懶,伸出白皙的手指時不時的剝着懸空的靈果,根本沒有將邕州放在眼裡!
看到了飛馳而來的梓晚,她輕笑了下,“不當烏龜了?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止梓夕!”滔天的怒火撲來,梓晚雙目含火,她看着遍地的屍體,手輕顫,這些人,往日他們還在一起喝酒…
如今卻是陰陽兩隔。
“爲什麼不走,爲什麼陪我送死!”梓晚單膝跪下,吼着,手伏在地上,一擡起,滿手血腥。
當所有的戰友全部身死,一股真正的孤寂漫上心頭,她才感覺到了茫然。
爲什麼死的不是自己呢?生死離別,讓往日在一起還言笑晏晏的人,活活分開,留她一個人在世上,才知道什麼叫做孤寂。
孤身隻影,面對萬籟俱寂。
對於那個所謂的家族,她所存於腦中的記憶只有徹骨的冰冷和虛僞到了極點的面孔,而等她努力尋找溫暖時,卻被人擊碎了所有的一切,如此不堪。
不管怎樣,都不會放過自己,哪怕她無心權力,哪怕她只想和自己的戰友一起出生入死。
戰吧,只有戰。
雖死猶榮。
“不是告訴你們趕緊離開了嗎……”
梓晚悲憤的說着,驀地站起,直起身子,目光森冷的看向龍馬上姿態安然的止梓夕。
止梓夕見梓晚終於擡頭,勾了勾手指,神色略加以嘲諷,“別那麼窩囊,不然打的很沒勁,還有,別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真是噁心!”
“我已經不再是止梓家族的人,止梓夕!我要你血債血償!”血紅滿布了雙眼,誰知道她心底有多痛?被家族拋棄,被親生父親無情丟下時,有誰替她求過情?
有家不能回,看着往日一起戰鬥的夥伴們死在自己面前,她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沒法手刃敵人……
“止梓晚,沒那個實力就別說出如此不知死活的話,你不死,我一日不安心,知道嗎?只有實力,纔是真正掌握在你手中的東西,廢物永遠都是廢物。”
止梓夕眯了眯眼,很樂意看到止梓晚在自己面前失控,悲痛欲絕的樣子。
殺人前,享受着螻蟻痛苦的樣子,看着他們垂死掙扎,然後還是逃脫不了她的手心。 шωш▪ ttκa n▪ ℃ O
止梓晚不再廢話,而是打算決一死戰,就算她殺不了止梓夕,也要給予對方重創!哪怕是以死的代價!
天空中迴旋着的火焰看着下方力量懸殊的戰鬥,不解的看了看自家主子。
商弋沒有直接下去,而是觀察了片刻,“止梓夕只有金丹中期的修爲,卻敢跟凝體後期的止梓晚叫板,縱然她身後有凝體軍隊,但止梓晚若是想傷到她還是很容易的,那麼就是說,止梓夕身上的寶物也不少,說不定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寶器級別的。”
她按了按眉心,就算是她下去也扭轉不了戰局,說不定還是去送死的,她隱藏了身形,所以下方的修士沒有發現她,否則早就被打落下來了。
“止梓家族的少主……”商弋看着血腥滿布的天空,突然間有了一個辦法。
“我已引動過自然之力,不知這次能否成功…”
她閉目,手指捏了一個法決,感受着天空的元素。大概是火靈力較多,因爲邕州地處地火之地,是一個絕佳的修煉之地,已經有很多人眼饞這片寶地,如果止梓夕真的殺了邕州州主,恐怕會有無數人來搶奪這塊寶地。
當然,前提是止梓夕不要這塊寶地,不過應該沒可能,止梓夕不僅是來解決與止梓晚之間的恩怨,還有大概也是看上了邕州這塊地方。
邕州,可是培養丹藥師的好地方。
天空之中突然風雲變幻,濃烈的火靈力形成了一個由中心散開的漩渦,紛紛旋轉,落下了巴掌大小的火球。
這一變故,讓止梓夕一驚!
“怎麼回事?”她看着突然變化的天空,眯起眼睛,感受空氣中的火元素越來越集中,越來越多,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浮現在她的腦海……
“不可能……”她沉着聲,驀地擡頭看去,看到了撤去幻陣而現身的商弋。
“臨妗之!”即使只見過臨妗之一面,她也將這個人記得十分清楚。
因爲這個人太出色,太惹眼。
而且看樣子,這個人早就在這裡了,她卻沒有發現?止梓夕緊握拳頭,盯着那個坐在火銀馬身上的白衣人,惱恨自己太過大意,居然讓人在自己
眼皮底下耍花招。
商弋垂下目光,看到了面色難看的止梓夕,她斯文的一笑,聲音溫和醉人,“夕小姐不用這麼大聲,我聽的見。”
止梓晚勉強睜眼,躲避着從天上降下的火球,看到了商弋,略微訝然,卻沒有出聲說些什麼。
她知道商弋不會出事,也感謝商弋沒走,而是留下來幫助她。
“引動自然之力,哪來的一個變態啊!”後面之人紛紛震驚,在看到商弋的面容時就更瞪目結舌了,如此的年輕,如此出色的面容!
此人難道是哪個大家族韜光養晦的子弟?
止梓夕知道商弋要做什麼,面色鐵青了幾分,心裡也是揣摩不定,她若是不走,恐怕會損失一些修士,自然之力被引動後,引動之人自願停下或者引動之人靈力耗盡方能停止自然之力的輸出,不然的話是會一直進行!
而以臨妗之的速度,不管止梓夕千般不願承認自己不如她,但事實就是如此,她追不上臨妗之,也不能痛下死手……
焉知商弋是不是五大家族之中扮豬吃老虎的存在?
眉目含笑,商弋將火靈力集中朝止梓夕砸去,動作輕柔,下手卻是十分狠辣不留情,止梓夕猶豫再三,只好撤兵。
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找止梓晚算賬!
止梓夕離開,止梓晚沒有不自量力的去追,而是靜靜的看着止梓夕離開,雙拳緊握,插入了肉縫裡,待止梓夕一走,她無力的坐在地上,垂着頭,低聲道:“多謝相救。”
商弋也撤去了自然之力,從火焰上一躍而下,衣角掀起好看的弧線,烈日炎炎之下,她手中憑空出現一把玉骨傘,撐着,在不遠處看了止梓晚半晌,腳步微擡,轉身。
有時候不安慰會更好一些。
“邕州已敗,若是閣下不嫌棄,就替我收拾這個爛攤子吧,邕州州主再也不會是止梓晚。”止梓晚的聲音很輕,她間接的害死了這麼多兄弟,無顏面對邕州,她想自己去一片寂靜之地修煉,然後報仇雪恨。
對於止梓晚之前沒有坦白身份,商弋沒有計較,她看了看這片富饒之地,輕輕點頭,脣瓣微啓:“好。”
從此以後,邕州州主就是她-臨妗之的了。
止梓晚遞給了商弋一個州主令牌便消失了,因爲商弋接管了邕州,所以止梓夕沒有來犯,而是銷聲匿跡了下去,商弋讓人告知煙戲天等人以後可以來邕州做客之後便離開了邕州,邕州現在沒什麼人,十分好打理。
……
此刻的商弋,正坐在一家客棧裡靜靜的喝茶。
因爲不想惹麻煩,於是她就戴了一張墨玉面具,遮住了半張臉,但那一身的氣勢是騙不了人的,商弋一坐下,周圍之人便無人敢來,就這麼一直空在這裡。
她一個人坐在那,像是一副安靜的水墨畫,乾淨剔透,細長好看的手指捻着茶杯,讓一些人不由得看癡了。
白衣勝雪,內襟用玄色勾勒而出,袖口處是月牙白的玉石鑲嵌,滾邊爲金,外袍寬鬆,像是一拉扯就會掉,讓人浮想聯翩,玉簪輕挽,墨發垂落,實乃被上天眷顧的雲色玉面之人。
“此次參賽還有異族?”
“可不是麼,聽說是精靈族的一族公主,對人類的魔宗十分感興趣,想要入魔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