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167章

天德七年四月二日的夜晚,註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今晚即將發生的一件大事,在這個本來安靜平穩的京州城,掀起了一股洶涌激盪的暗流。很多京州人事後回想起來,只覺得那是一個非常普通、安靜的夜晚。事情發生的毫無預兆。而實際上,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有着多多少少的先機,只不過人們不會去注意,又或者注意到了也無法從中預料些什麼罷了。

這一晚,令天慶的皇權統治者和手握權柄的士族門閥們永遠的銘記在心,因爲這一晚後,對皇權起着限制和制衡的幾大士族門閥的勢力逐漸被削弱,門閥士族對朝政的控制格局被打破了。

夜露中宵,更漏深深。“知語軒”裡商議事情的衆人先後領命離開府邸而去。羅慶則帶着人在府邸四周進行例行防護檢查。寶寶伸了伸懶腰,披上披風從“知語軒”裡緩步而出,一步一挨穿過迴廊,登上花園裡那處假山上的亭臺之中。青梅、藍梅、紅梅和冬梅緊跟在寶寶身後,倍加警惕絲毫不敢放鬆地巡視着四周。

這座涼亭,是整個護國侯府邸中的最高點。寶寶習慣每晚亥時左右站在亭臺上放眼眺望京州城。黑幕籠罩下的京州城,比起白日的雄偉壯闊更多出了幾分神秘的味道。花園中燈火幽暗,倒是夜空中高懸的一輪滿月,清輝無限。月光映造下的湖面波光粼粼,霧氣深冷,更顯得分外清幽。清寒的空氣中,浮動着陣陣花香,寶寶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將胸中的躁熱渾濁之氣盡數釋放。

京州城雖然沒有實行宵禁,但是夜裡街上的管理依然森嚴。此時已近亥時,城中大部分地方都已安靜得入了夢鄉。只除了城西那邊兒打開門窗做活的娼館樓所所處的華麗樓坊,還一片燈火通明、時不時的人影晃動,熱鬧非凡。

貫穿京洲城的慶河水面之上,不時出現張燈結綵的船舫,在河面上隨意行走,像是水晶宮一樣奪人眼目,十分耀眼奪目。 這便是京州百姓們家喻戶曉的花舫。——流動的水上青樓。 花舫上歌舞昇平豔光瀰漫,這就是達官貴人的人生,享樂的人生,X糜而迷亂,散發着紙醉金迷的墮落與腐敗。如今世風漸開,世人多笑貧不笑娼,也沒有太多人對此指指點點。

四周靜寂無聲,只有城西遠遠傳來陣陣的喧囂之聲。卻彷佛隔着九重天一般。寶寶目光久久的注視着西城邊上那片燈火輝煌,京州人皆知的煙花之地處。那裡是京州城尋找風流之人,追逐X激之人,花天酒地之人,享樂人生,醉生夢死之地。

時間慢慢的在身邊流逝,有時候想起之前的事情,恍如隔世。夜風已漸寒,寶寶微微擡頭,凝眸時點點清光落入眼中。思索着前些日子收到的有關“醉春風”的資料,脣角不自禁地浮起一絲淡淡的嘲諷意味。

“醉春風”是目前京州城裡最大、最有檔次的一家青樓。不僅佔地面積驚人,擁有的姑娘和小館人數也驚煞常人。其主子的權勢財資非同一般。爲了搶奪其他院子的頭牌,更是花了不少心思,生生拆了好幾家院子。並以超低的價格買進附近數家院子,連成一片。開張時間不過短短的三個月時間,就掃清了整個京州行業。躋身成爲京州同行業的老大。而被拆的那幾家院子,卻是忍氣吞聲,至今卻不曾有人出頭向官府告發。

四周寂靜的氣氛,與那城西地兒上的通紅燈火映襯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黑沉沉的夜色彷佛吞蝕了白日的所有,沉靜地籠罩著喧囂般的不安定,似乎在宣示著什麼危機般的開端。微微眯眼,寶寶揹着雙手,在亭臺上來回的踱着步子。

“醉春風”的當家老X名叫許翠莀,據說曾是江南一帶有名的花魁娘子。與江南當地的一些達官貴人、世家子弟多有來往。更有人私下稱其爲“江南路路通”。此人的模樣姣好,自個兒也會些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雖然不見得有多深的造詣,但在諸多江南風流才子有意無意間的吹噓下,也搏了個“女才子”的名聲。

最引人注目還在於“醉春風”的院子裡,擁有一批數量不小的江南秀色。天生有着一種氣吐如蘭的氤氳之美。脣紅齒白,溫柔和順的樣子,彷彿一掐就能掐出水來。盡顯江南女子的嫵媚。那些個江南女子,個個色藝俱佳,性情柔順,姿態風雅超然,楚楚動人。其中有幾名頭牌還略有文采、通音律、能詩能畫,可謂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加之更具大家風範,清麗動人,故引得京州的名人雅士趨之若鶩。聽曲陪酒,撒金一賭,樂不思蜀。便是這一點,其他青樓就無法與其相比,“醉春風”因此名噪京州。

寶寶也是偶爾有次聽到朝中有官員私下議論,不免心中一驚,這家“醉春風”的老闆着實不簡單,短短時日就將其成爲京州人矚目之地。寶寶遂命暗部秘密查探那“醉春風”的底細,查探結果令寶寶大吃一驚,頓起警戒之心。這“醉春風” 行事作風過於狠辣,不似是一般的娼館。其發家的這三個月間,喪在他們手裡的人命盡然有數十條,不計其數的良家女子清白喪失其中。

據暗部稟報,這家“醉春風”的水有些深,暗探們遊了半天,還沒真正探到底。只多少查到它似乎與原先的“舞衣醉坊”有些瓜葛。“醉春風”的老闆,不僅與幾大士族門閥有所牽連,更與陳夢平那老賊脫不了干係。

涉及 “舞衣醉坊”,寶寶的心中更是一緊。這家院子在京洲經營多年,曾經是京州城裡最具盛名的青樓X館。當年曾因其牽涉拐賣良家女子,毒殺知情人,被寶寶和華玉聯手將其搗毀。事發後,老X及其一批涉案的相關人員相繼被關入刑部大牢。令寶寶憤怒的是,正當他順藤摸瓜,準備挖出其幕後老闆之時,關押在刑部大牢內的老X和涉案的相關人員,卻在一夜之間在刑部大牢之中離奇的中毒身亡,案發現場被破壞。所有證據被毀。致使此案成爲懸案。——這一事件也是寶寶與前任刑部尚書嚴其笙交惡的原因之一。

寶寶輕輕呼吸著新鮮空氣,闔起眼簾。拂到臉上的風向似乎有些變化,特有的警覺性讓寶寶從冥思中醒來,睜開了雙眼。卻見侍女冬梅恭敬得侍立在旁邊,看見寶寶詢問的眼神,她立刻回道,“主子,杜大人府邸的郭侍衛來了。有急事要稟報主子。”

“郭錚來了?”寶寶略帶疑惑的問道,見冬梅肯定的點了點頭,遂淡淡的說了句,“讓他上來。”

一名壯實男子跟在藍梅身後,急匆匆的上了亭臺。他走至寶寶面前,乾淨利落地單膝跪了下來,“屬下郭錚,參見侯爺。”

郭錚是狼隊的中隊長,是寶寶爲了杜寶茗的人身安全,特地派給他的二十名侍衛的首領。杜寶茗見郭錚前來,心裡不免一緊,但還是冷靜地的問道,“起來吧,有什麼事說吧。”

郭錚並沒有站起身來,他遲疑了一下,低沉着聲音急急說道,“侯爺,茗公子至今未曾返回府邸。…….屬下怕公子有什麼閃失,特來稟報。”

郭錚很明白自己的職責,當初寶寶將他那隊人員全部安排至杜寶茗身邊時,就再三交代於他,要絕對保證寶茗公子的人身安全,不得有任何閃失。他非常清楚寶茗公子在寶寶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所以,一看情形不妙,他頓時失了主張。幸好夫人提醒他,讓他立即趕來侯府稟報。

作爲郭錚及其屬下來說,若是寶茗公子真有個什麼閃失,就是主子不追究責任,他和那些手下兄弟只怕也沒什麼臉活在這個世上了。誰叫他們連自己的最基本的任務都完不成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茗哥……”寶寶一聽此話,頓時臉色大變,他在第一時間裡想到的就是立即派出人手尋找杜寶茗的下落,以免夜長夢多。寶寶顧不上詢問詳細的細節問題,立馬高聲下令,“藍梅聽令,持我的令牌立即出府去找成寒林,命令他運用所屬的人手,鋪開了天羅地網。務必儘快找到茗公子的下落!紅梅,發出信號,令羅慶速來見我。”

“屬下領命。”藍梅和紅梅立即領命而去。

藍梅和紅梅走後,寶寶回頭看去,那郭錚仍然低着頭跪在地上紋絲不動。寶寶無奈的揉了揉眉間,挑挑眉梢,說道,“好了,你且站起來吧。將情況仔仔細細的說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處。”

郭錚站起身來,卻仍然不敢擡頭,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一說出,“……公子告知屬下,這個幾日他要在刑部衙門處理公務,讓屬下戌時去刑部衙門接他回府,不必進刑部衙門。今日晚上,屬下與幾個兄弟戌時不到便去了刑部衙門門口候着。因公子不喜屬下去刑部衙門打擾,故而屬下等人便一直在門口候着公子。卻不料想,左等公子不出來,右等公子不出來。一直到了戌時一刻,還未見到公子的人影。屬下這纔有些急了,帶了兩名兄弟進了刑部衙門打探,卻沒有看見公子。”

說到這裡,郭錚拿衣袖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汗珠,眼眸裡閃過一絲擔憂與黯然。他繼續說道,“刑部衙門當值的那班人,都是酉時才換的班,他們也不清楚之前的事。屬下只能好言相求,請得他們幫屬下找到一個在門房值守之人。那人告知屬下:申時三刻左右,有名身着藍裳的清秀少年來見公子,說是受人之託,要交一封重要書信給公子。那少年進去不大的功夫,公子便急匆匆的帶着人與那少年一起離開了刑部衙門。至於公子去了什麼地方,那人卻是不知曉的……。”

寶寶心頭一凜,隱約感受到了些什麼,他一眨不眨盯着郭錚,問道,“你好好想想,近些日子,茗公子手頭上接了什麼疑難案子?或者說,他有無遇見什麼特別之事?”

“特別之事?” 郭錚沉思了一會,臉色似有古怪,“五日前,屬下陪着公子去郊外勘察命案現場。在路途中遇見一位年邁老者,攔路喊冤。”

寶寶感覺十分意外,愣了一愣問道,“竟有此事?怎麼不去京州府衙,或是刑部衙門投遞狀紙?卻要攔路喊冤?”

郭錚神情輕微一動,回道,“…..那老者說,若是他去京州府衙、刑部衙門投遞狀紙,只怕人還沒到衙門口,就已經遭致了他人的毒手喪了性命。”

“哦?他居然說這樣的話?難道說是有人故意阻止,不准他投遞狀紙?”寶寶沉吟了一下,眼底帶着若有所思,研判的意味,“他要告的是什麼人?”

郭錚看了寶寶一眼,臉色有些凝重,“稟侯爺,那老者要告之人是朝廷派往江南,徵收稅賦的特使陳青碾,陳大人。”

寶寶聽聞此話,微微一怔,不免來了興趣。他眼光淡淡掃過郭錚,問道,“那老者爲什麼要告陳青碾?”

郭錚微微偏了偏身子,說道,“那老者來自江南,祖上有些薄產。三個多月前,江南各地流傳出一則消息,說是朝廷派大員至江南,爲宮中的紡織署徵招年輕美貌的繡娘。期限五年,月俸優厚。更有可能飛上枝頭,成爲娘娘…….。總之,那話說的是天花亂墜,引得江南衆多良家女子爲之動心。”

寶寶聽得很認真,一直不吭聲。修眉蹙擰,心中如電念飛轉,“紡織署去江南征招繡娘?怎麼總沒聽人說起此事?難道說此事有詐…….。”他皺了皺眉頭, 卻似想起了什麼,沉思着搖了搖頭,“這是個騙局。宮中並無此類消息傳出,也不曾見到有江南來的繡娘。”

郭錚情緒激動的說道,“侯爺明鑑。那老者也說道,確實是一場騙局。可那些江南的女子們並不知道。那老者的孫女和鄰里的幾位年輕女子也都高高興興的去客棧報了名。不久,那些江南女子便陸陸續續的被人帶回了京州。她們沒有想到,到了京州根本不是去宮裡的紡織署做什麼繡娘,而是被送進了見不得人的地方…….。”

寶寶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睜大眼睛看着郭錚,厲聲問道,“什麼?有這樣的事?被送進見不得人的地方......”寶寶轉念一想,脫口而出,“難道是‘醉春風’?”

“正是那家‘醉春風’。那些江南女子都是被他們設局騙來的……。”郭錚攥緊了拳頭,恨恨的說道,“…..一個月前,那老者的孫女,偷偷的寫了一封書信,苦苦懇求一位至青樓玩耍的江南客商,託付他將此信帶到江南交予自己的家人。設法營救她脫離苦海。老者接到求救書信後,便與鄰里商議如何救出孩子們。……..那場騙局的真相被人揭露,還有人認出了主持報名之人竟與朝廷派去江南的特使陳青碾關係密切,時常出入陳青碾的府邸。…..江南各地爲此羣情激憤,聯名上書,要求懲處惡人,歸還被騙去的那些江南女子……。卻不想,領頭告狀之人竟被官府以謀反罪名關入大牢。”

寶寶聞言愣在當場,心房好象被什麼刺了一下,痛入心扉。他雙拳緊握,厲聲罵道,“那些該死的狗官!總有一天本侯要好好的收拾他們。”

郭錚接着繼續說道,“那老者見勢不妙,便與五位鄉鄰相約赴京州告狀。想着京州在皇帝的眼皮底下,那些人總不會這般大的膽子……。結果還是讓他們失望了。他們到了京州後,住在一家小客棧。商量着分兩路人馬,第二日分別去京州府衙和刑部衙門投遞狀紙。因那老者得了風寒,第二日便留在了客棧歇息,沒有同去。直到天黑也不見鄉鄰們返回,老者心急如焚,強撐着病體出外打探,卻不見鄉鄰們的蹤影。老者見狀,心生不安。返回客棧急急收拾了包裹,另找了一處隱蔽地方躲避起來。過了兩天,他突然聽到一個傳聞,離城五里地發現五俱屍體……。他偷偷的趕去看了看,認出那些屍體正是那些與他同來京州的鄉鄰…..。”

寶寶心頭一顫,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那五俱屍體的事情我倒是聽說過,想不到竟是他的鄉鄰。”他神色冷凝,沉聲道,“這事與那陳青碾怕是脫不了干係。那王八蛋玩這套是老手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寶寶沉思了一會,眼中意味深長,問道,“是何人指點那老者,讓他攔路告狀?”

郭錚低頭稍許思索了片刻,說道“那老者說了,他怕被惡人發現,不敢住客棧,只能找了家破廟住着。那破廟裡還有個小乞丐。他之所以攔着公子的轎子喊冤,完全是被那同住破廟的小乞丐提醒的。那小乞丐說的兩句話讓他牢牢記住了公子,市井傳聞一是說,這位杜大人做人剛正正直,嫉惡如仇,敢於堅持正義,主持公道。爲官公正清廉,從不受賄,也不講情面,不管是誰,只要犯在了他的手上,不管是什麼貴族子弟,名門望族,還是什麼朝廷的大官,他都依律處置。二是說杜大人與朝中那位深得皇上寵信的杜侯爺關係極好,那些有權勢的人輕易不敢得罪於他……。那老者這纔將希望寄予公子身上…….。 ”

郭錚頓了頓,繼續說道,“那老者打聽到公子要去勘察命案現場,便連續幾天早早的躲在了路邊,直到見到公子的車隊,他立刻就撲了上前喊冤叫屈…….。”

寶寶緊皺眉頭,隱隱覺得像是摸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好一會兒,寶寶眸心深光斂下,淡聲說道,“茗哥今晚這般舉動,恐怕與此事有關。”

身後傳來一陣急而不亂的腳步聲。寶寶回身望去,看着他,雙眼晶亮,神色沉鬱,沉聲道,“羅慶,你來了。”

羅慶上前躬身行了一禮,“主子。羅慶前來領命。”

寶寶皺着眉頭遙遙看着遠方,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沉聲說道,“本侯對那個什麼醉春風甚有興趣,打算今晚去那院子轉轉,摸摸情況。你下去準備一下,帶上幾個人,我們一會兒便出發。”

羅慶低頭稍許思索了片刻,上前一步,低聲說道,“主子,屬下多少聽聞了一些關於醉春風的消息。這樓裡的東家絕非一般的商人,否則也不會蓄養衆多打手。爲防萬一,主子還須多帶些人手的好。”

寶寶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眸中浮光一亮,“你說的有道理,是要將府邸的衛隊全都給帶上。一會兒若是鬧了起來,也能派上大用場。只是吩咐下去,除了我們身邊帶着的五六人,其他的人都要與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準暴露目標。至少給那樓裡的人留點念想。讓他們能好好的表現一番纔是嘛……。”他擡頭看着羅慶,眼底掠過一絲讚許的笑。

羅慶心領神會的挑了挑眉,咧嘴高興的笑了笑。心裡暗道,“主子這是打算去醉春風找茬打架呢。早就看那醉春風不順眼了,這回有主子撐腰,非好好的收拾收拾那些混蛋不可。”羅慶近日聽人議論醉春風,說那樓裡的江南女子都是被人騙來的良家女子。樓裡蓄養着大批打手,那些打手兇狠毒辣,在街市上也常有欺壓弱小良善之舉。曾有樓裡的女子逃出後,被打手抓住活活打死。

四周涼意瀲瀲,暗影沉沉。寶寶揚了揚手,對亭臺外面侍立的冬梅等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們走過來。他對羅慶說道,“你馬上去安排,跟着我們一起走的那幾個要換上便服。”轉身對冬梅等人交代道,“我們回房間去換男裝。”

“屬下遵命。”羅慶、冬梅等人應了一聲。衆人剛擡腳打算離開亭臺。突見城西方向傳來“噓”的一聲尖響。衆人不由自主的擡頭望去,只見夜空中出現了一道耀眼的紅色火花。那枝煙花令箭是那樣地明亮,在一瞬間照亮了京州城西的半邊天。

這種用來傳訊地令箭,並不是京州軍方和官府常用的那種,而是寶寶特別研製出來。其屬下外出執行任務時,身上均攜有一枚此信號。遇有緊急情況,可以發出信號。寶寶當初嚴令所屬各部,見到此種信號後,所有人員必須立刻趕赴現場救援。無故不去救援者將予以嚴厲處罰。

寶寶站在亭臺上,看着那枝劃破夜空地煙花令箭,心內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地底最深處地寒冷。“難道是茗哥?”他面部線條驟然強硬起來,自然流露出一股肅殺氣息。寶寶立刻跑下亭臺,嘴裡大聲叫道,“命令衛隊全體人員,帶上武器裝備,火速趕往城西。”

作者有話要說:近日工作有些忙,更新速度慢了許多,請諸位多多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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