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175章

黑衣侍衛衝進“醉春風”時,正是“醉春風”大廳里人員聚集最多的時候。也是每晚最吸引人眼珠的時刻。——樓裡的姑娘、公子出場表演才藝。

那些來此尋歡作樂的客人,爲了觀看演出,自然都各自在大廳裡找了位子坐下。即使是某些已經進了屋子的客人,也都趕着點,摟着姑娘從屋子裡出來到了大廳。尚留在屋子裡沒有下來的客人,多是一些樓上豪華包廂裡的客人。

這些客人一是自恃身份尊貴,不願意與其他客人混跡一起。二是樓上包廂的窗戶打開,也能清晰的觀看到大廳的演出。所以,等到黑衣侍衛真正進入“醉春風”搜查之時,院子裡的客人數並不是很多。——大廳裡的那些客人,沒有一個人選擇留下的。都聰明的選擇了拿上自己的東西走人。

現在院子裡還未走的客人,屬於那種有點身份地位,或者是京州城裡有些背景之人。也就是說,這些人裡面不是王公貴族子弟,就是朝中顯貴。或者是一些功臣之後和世家子弟。畢竟京州說小不小,但官場隱脈,暗相交雜,誰又知道誰和自己背後的真正關係呢?

天慶的第一任開國皇帝是以武力奪得天下。當年隨着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將士們,後來論功行賞,分封不少王公之爵。而後幾任的皇帝登基之後,爲了鞏固帝位,又先後分封了一些世家、外戚和有功之臣。

於是乎,這些功臣之後、世家大族、王公貴族傳了三四代之後,到了如今的這一代人,除了極少數極有才能的,剩下的多是些紈絝子弟。這些紈絝子弟依仗着自己家世富貴,朝廷另眼看待,自然而然便貪圖於世俗享受之中。平日裡別無它事可做,便走馬牽狗於庭,欺男霸女於市,說不出的囂張無聊。對於低於自己階層之人,往往一言不合便會拔刀相向,出手極其狠辣,毫不顧忌後路。

世上最可怕的人,並不是冷血的殺手。而是那些喜歡殺戳,不問緣由的權貴子弟們。因爲殺手殺人還要有個目的,多是憑買家出銀子纔會出手殺人。而那些權貴子弟們純粹是陶醉於這種殺人的刺激之中。這些權貴子弟們,依仗着自己的顯赫家世與朝廷的優渥待遇,對朝廷律法沒有敬畏之心。向來行事狠辣,膽大妄爲、無法無天。

陳青碾也正是利用了這點,拉攏了幾個與自己臭味相投、蛇鼠一窩的權貴子弟,聯手開辦了這麼一家青樓。也正是因爲有了這幫子膽大包天,行事辛辣狠利的權貴子弟的參與,“醉春風”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在京州城裡打出了響亮的名號。

在武力與銀錢的雙重開道下,“醉春風”搶垮了旁的青樓會倌的生意,不僅從江南拐騙了大量的清白人家的女子,還強行搶了京州其他樓院不少出名的紅倌人、花魁入樓。聲勢顯赫一時。“醉春風”暗中的骯髒事更多,什麼雛雞,變態的生意都敢接。陳青碾等人爲了賺錢,牟取更多的利益。根本不把院裡的姑娘、小倌當人看。只把他們當成賺錢的工具。僅僅開業後的這幾個月,就有八九個姑娘被那些變態客人折磨致死。

如今,這些紈絝弟子之所以老老實實的站在大廳內,也是逼於無奈,並不是他們甘心情願的。起初,他們中也有人起過鬥狠的念頭,想與那些衝進來的黑衣侍衛較量一番的。只是當下的情勢所逼。

不說別的,就光算算人數吧。你瞧人家黑衣侍衛來了多少人?四五個對付你一個,都還有的多。再者,護國侯身邊的那些黑衣侍衛,那可是京州才城裡出了名的兇狠噬血,個個如狼似虎。別說是他們四個對付自己這一個了,就是他一個對付四個自己這樣的,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呀。這些黑衣侍衛的眼中只有自家的主子——護國侯。若是惹惱了他們,甭管你是什麼皇親國戚,王公貴胄。他們也照打不誤。據說護國侯立有規矩,侍衛們在外打架贏了,回去有獎勵。輸了還要處罰。

至於護國侯,誰敢去與他評理?滿京州城的人都知道,護國侯最護犢子。去找護國侯討公道,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嘛。再說了,遇見護國侯心情好,也許不會惹上什麼麻煩事。但要遇見護國侯心情不好呢?那去找他的人就該自己認倒黴了。因爲瑞王一定怪罪他,找上他算賬的。——那瑞王,號稱“閻羅”,向來兇惡蠻狠,肆意妄爲,出手無情。 朝野上下無人敢輕易招惹他。

這瑞王個性怪癖,少與人交往。他的眼裡向來就只有護國侯的存在。恨不得時時刻刻的與護國侯纏在一起。護國侯心情不好,是瑞王爺最不願意看見的。誰不知道,瑞王心裡最寵愛就是杜侯爺。那真算的是上含在嘴裡怕化了,頂在頭頂怕摔了。下雨怕淋着,冷天怕凍着。——這些在京州城,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不然怎麼會有人私下傳言,護國侯其實就是瑞王爺的臠童呢。

這護國侯有個怪毛病,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不要緊,可他別躲起來不見人呀。這瑞王恨不得見天都粘着侯爺,這三五天的不見人影,你說他是不是要急的上火?這瑞王一上火,便要找人出氣。瑞王發怒時,就連當今聖上都要讓他三分。 當年他能闖進陳國公的府邸,痛扁陳公子一頓。如今,還有什麼地方能阻止他的腳步?

護國侯畢竟是個飽讀詩書之人,輕易不會與人動刀動槍。惹惱了他,他最狠也是將對手送入大牢,通過朝廷律法整治他們一番。但不見得會取了對手的性命。可瑞王不同,他是個武夫,早已習慣了用刀劍、拳頭與人說話。他根本不屑與人談什麼律法不律法的,對他來說,拳頭硬就是道理。他帶着人衝進人家的府邸,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頓猛砸,逮着什麼就砸什麼。而瑞王性子上來的時候,也只有護國侯能勸阻。

其實寶寶也很無奈。他心情不好,並不都是別人的錯。只是因爲每月總有那麼幾天,是他不方便的日子。情緒自然煩躁。只是她無法與冷天聿說穿。自己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假男人”。女人嘛,一個月裡總有幾天情緒特別不好,懶得動彈。這個時代又沒有像現代社會那樣使用方便、簡捷的女人用品。尤其是寶寶這個早產兒的體質,每個月的那幾天,她都會痛的受不了。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哪來的心思去應付冷天聿呢。只有讓冷天聿去“禍害”別人……。

一切猶如註定。慕容磊對護國侯闖入“醉春風”之事的分析,被隨後而至的陳青碾等人聽了正着。衆人思忖之後,皆對慕容磊的分析表示認同。——這護國侯今晚來此根本不是抓捕什麼大盜,就是存心找茬!所以他的手裡拿不出什麼官府的搜查文書。

“好哇,杜寶寶。看我一會兒揭穿你的老底!讓你在世人面前丟盡臉面。” 拿捏住了杜寶寶的把柄。陳青碾心裡不禁有些雀躍。他想趁着這個好機會,一定要逼迫杜寶寶承諾,以後不會再與瑞王聯手打壓自己。這樣一來,自己也就可以重返京州花天酒地了……。

陳青碾越想越得意。他當即吩咐自己親信,一名叫陳德才的隨從。上前去與檢查的黑衣侍衛遞個話。告知杜寶寶,國公府的陳大公子要見護國侯,有要緊事兒與他商議。

陳德才,中等身體,皮膚黝黑。雖長的單眼皮,小眼睛,其貌不揚。在陳青碾左右跟隨多年,深諳陳青碾的脾性。陳青碾乾的那些個壞事,他幾乎都有份參與。很得陳青碾的激賞,是陳青碾的心腹之一。

陳德才這些年跟隨陳青碾在江南張揚囂張慣了,此番到了京州也不知道個顧忌。總以爲自家公子身爲國公府的繼承人,皇帝老子的小舅子。只要亮出公子的身份,放眼這京州城誰敢不俯首稱小?所以他倨傲地走至正在檢查的黑衣侍衛面前,趾高氣揚地衝着人家叫道,“喂!哪個是管事的?我有話要與他交代。”

聞聽陳德才的喊叫,那些正在盤問的黑衣侍衛裡,走出一位身材高大,面相彪悍,目光精湛卻緊皺着眉頭的黑衣侍衛。此人正是這一小隊的小隊長,名喚蔡志強。

蔡志強走到陳德才的面前停下腳步,沉下臉來,冷哼了一聲喝道,“你是幹什麼的?有什麼事只管說!若是故意耽擱老子執行公務,休怪老子對你不客氣!”他的眉宇間透着一股冷冷的氣息,讓人望之生寒。

“咦,這小子夠橫的呀。” 陳德才聞言不禁着惱,變了臉色。他急急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在那黑衣侍衛的眼前晃了晃,“瞧見沒有?國公府的!你去向侯爺通傳一聲,我們家公子現在要見侯爺!有要事相商。”

“國公府的?陳國公府邸的嗎?”蔡志強嘴角一挑,眉一揚。眼中露出饒有興趣的光芒,“陳大公子不是在江南任職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蔡志強聽聞陳德才所言,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自思忖,“原來陳青碾這個鳥人在此呀。……若是能找個理由揍他小子一頓,給侯爺出出氣就好了…..。”

陳德才聽得他話中的意思,似乎認識自家公子。更以爲人家是被他擡出的國公府的名頭給唬住了。遂得意洋洋的回頭,朝着陳青碾等人站立的位置,擡了擡下頜示意道,“喏,我們公子就在在那兒。”他揮揮手,一幅不耐煩的模樣,“還不快去通報侯爺。——我們公子脾氣可不太好。晚了……。”

沒成想蔡志強根本沒等他說完話,便大聲的呵責道,“通報?通什麼報?老子現在執行公務,沒空理你的那些鳥事!”他說話的口氣極大,聲音冰冷而無情。

陳德才聽了,臉上再次變色。他萬萬料不到這黑衣侍衛剛剛還說的好好的,居然一眨眼的功夫便翻臉無情。陳德才熱血一衝,立時張嘴叫罵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侯府侍衛,竟敢如此放肆,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蔡志強冷哼道,“這就是王法!”說完這句話,便攥着拳頭往陳德才的臉上砸去。只聽得陳德才“啊——”的一聲慘叫,手捂被打斷的鼻樑,滿臉鮮血的仰面栽倒在地上。

“敢動手打我們國公府的人?想造反不成!”陳青碾咬牙切齒地將手裡拿着的扇子收攏,給自己的隨從發出了動手的信號,“來人啊!給我拿下那小子,送官府處置。”

只聽見鋥鋥數響,陳青碾身旁的七八名身着勁裝的漢子拔出了腰刀。這七八名身着勁裝的漢子,都是近些年來,陳青碾用重金從江南聘請來的武林人士。他們的身手俱不錯,在江湖道上也有幾分名氣。

蔡志強見狀,瞳子裡閃過一絲冰冷的顏色,然後擡起了右手,對身手持刀的黑衣侍衛發出作戰命令,“想與爺們動武?那也得掂掂你們的份量!”

護國侯的侍衛個個都是出自蕭天雲的門下,得自蕭天雲真傳。他們是蕭天雲一手訓練出來的練武高手,通過無數次的考驗才能最後成爲一名合格的侍衛。雖然他們在江湖道上默默無名,但即使是江湖上那些數一數二的高手也不見得能夠在百招之內勝過他們。更何況今日黑衣侍衛多於對方几倍。

輕蔑而無恥的叫罵聲已經沒有了,一股子恐懼的氣氛,隨着場中人倒的越來越多,而逐漸向外蔓延着。一名黑衣侍衛往前踏了一步,右手一立,砍在偷襲之人的頸部。那人悶哼都沒有發出一聲,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另外一名黑衣侍衛漂亮的迴旋踢,正好橫掃在滿臉陰狠之色撲來的漢子腰間,這一腳的力量極大,那漢子噴血而飛出,栽倒在地上。估計這一下子夠他受的,至少要在家裡躺上個好幾月才能養的回來。

陳青碾不敢置信的望着蔡志強,倉促間往後退了一半,雖然躲過了一記耳光,卻被蔡志強一腳踹翻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陳青碾抱着頭倒在地上,嘴裡大聲嚷嚷道,“你敢打我?本公子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你的官蝶呢?拿出來瞧瞧?”蔡志強說話語氣中帶着無盡的諷刺。

陳青碾顫抖着手,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官蝶,“你睜眼瞧瞧,這是什麼?” 陳青碾原本以爲自己的那幾個保鏢只有一出手,便能將那打傷陳德才的侍衛抓獲。然後自己就可以押着他去見杜寶寶。順便跟他談談條件。卻不料雙手動起手,吃虧的卻是自己一方。

“喲,還真是位朝廷命官呢。失敬失敬。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過,小的不明白,大人您怎麼早不拿出來這官蝶呢?” 蔡志強裝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急忙伸手將陳青碾從地上拽了起來,假意爲他拍打身上的塵土,趁機重重的拍打了他幾下,疼的陳青碾直裂嘴。

當陳青碾睜大眼睛瞧清楚了眼前的一幕時,頓時傻楞在當場。眸子裡全是恐懼、驚惶之色。那些滿臉狠戾的黑衣侍衛做的如此乾淨利落,下手又狠又準。只聽得一聲接着一聲的骨折之聲,“喀喀喀咔……”。眨眼功夫,自己身邊那些用重金聘來的保鏢們,便被黑衣侍衛用重手法斷了骨頭,悽慘地倒臥在地上。“哎喲……”的慘呼聲連連響起。

陳青碾目睹眼前的情形,不由的驚恐萬狀。他顧不上抱怨自己的傷痛,一把抓住蔡志強的大聲的叫道,“快命令他們住手!停下來,不準再打了。”

“兄弟們,都停下吧。打錯人了,這位是朝中的陳大人…..。”蔡志強懶洋洋的舉手朝着手下的弟兄們做了個手勢。示意衆人結束戰鬥。

眼瞧着黑衣侍衛的陰森手段,場中衆人心裡越來越冰寒。尹尚樺嚇得渾身顫抖不已,躲在章築營身後不敢露頭。章築營則在心裡暗道,“一招。自己在那些黑衣侍衛手下就連一招可能都接不下來。……難怪,京州的那些紈絝子弟無人敢挑釁那些黑衣侍衛。有這般身手之人,豈不讓人聞風喪膽。”

柳城煥已經嗅到了隱藏着地不安。 他內心深處漸漸涌出些不祥判斷,“這些侍衛下手如此狠辣,根本不在乎對方的身份。擺明了就是沒把咱們這些人放在眼裡……。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們這般膽大妄爲?難道他們就不怕得罪了京州城的那些個士族大家,王公貴胄?”

這一會間,事情突然有了變化。數十名黑衣侍衛從內院通往大廳的側門,擡出了四個仍在昏迷不醒的傷者。護國侯驚慌失措的跳下圓臺,直撲過去,檢查傷者。衆人瞧見這一情形,都無比驚愕地張着嘴,內心深處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擡出來的人是究竟是何許人也?能夠讓護國侯如此牽掛揪心?” 大廳內響起了如蜂音的嗡嗡議論聲。

一個腦滿腸肥,肚子大得跟懷了三個月的孕婦似的中年人,瞧着忙碌的一羣人,瞪大了眼睛發呆。他忍不住拉了一把身旁的高個兒身着錦衣華袍的年青公子,向他低聲求解道,“譚公子,瞧清楚了沒有?那傷者究竟是何人呀?能得侯爺這般上心?”

錦衣華袍的年青公子譏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諷刺他的沒見識,回道,“還能是誰?明擺着那人與侯爺關係非同一般,是侯爺的親近之人唄。”

一個滿身橫肉的肌肉猛男,神秘兮兮的湊上前低聲說道,“那些傷者似乎都是官府中人。我聽見有侍衛稱呼……什麼什麼……杜大人……”他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頭,想了好一會兒纔想到,不由的聲音大了一些。

“杜大人?刑部的杜侍郎?”聞此言,沈京豐回頭看了慕容磊一眼,兩人都不是笨蛋,心中均有些明白。——護國侯今晚來此確實有大事。不過不是爲了抓捕什麼大盜,而是爲了這位杜侍郎。

陳青碾緊緊地咬着牙,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怎麼也想不到,杜寶寶居然給自己玩了這一手陰的。打着抓捕大盜的旗號來此,目的只是爲了救出潛入後院的那四個人。要是他當時早一步,將人從密道送出院子去就好了……。本以爲今夜只是來了幾個查案的小官差,卻不料招惹來杜寶寶這個煞星。如今,悔之已晚。最要緊的是,趕緊想個法子脫身才是。

“醉春風”自打開張以來,院子裡就沒有斷過來打探消息的各路人馬。這些人有的是京州同行派來的,有的卻是江湖道上潛入查詢丟失人的,也有的是官府的探子……。總之,什麼樣的人都有。

以往院子抓到那些潛入之人,只要他們沒有進入過後院重地,一般的做法也就是將來人打個半死,然後再將人丟入荒郊野地,是生是死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但是潛入後院重地之人,卻是絕對不能放走的。——這樣的人,都是被送入郊外的一處隱秘宅院裡,盤查清楚底細。不管他們招供與否,反正最後的下場都是死。——交給“邪魅毒醫”試製各種毒藥的藥性。

今日抓獲的這四人,原本也要同以往一樣,通過密道送出院子後,再遣人送到郊外。只是今晚陳青碾帶了幾個交好的朋友來了院子,一時半刻沒有騰出手去過問。只是把人交給柳城築處置。等到陳青碾想起此事時,已經來不及將人送出院子了。護國侯的那些侍衛不只是將“醉春風”四周團團圍住。就連所有的路口也被人嚴密把守,密道出口毫無例外的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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