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楚河流域,比什凱克河谷地帶,這裡是中亞地域,一處難得的富饒之地,突厥的營地便坐落在這個地方,佔地很大,很多帳幕,少說也有數十萬人的規模。

營地之中,悠揚的牧歌不時響起,一些突厥少年正在大人的指導下,練習着騎馬,射箭,若不是知悉內情的人,誰能聊到,這一派草原牧歌之中,居然暗流涌動。

自打西突厥汗國被蘇定方剿滅之後,他們這一支部族,便在首領乙毗咄陸可汗的帶領下,遷移到了這裡,雖然這個地方不是他們熟悉的草原,他們熟悉的家,不過總歸是有了一片棲息之地,不用再像離羣的豺狗一樣,四處遊蕩,居無定所。

乙毗咄陸可汗,名欲谷設,阿史那氏,始畢可汗之子,在頡利可汗被大唐滅亡之後投奔了西突厥,於638年後自立爲乙毗咄陸可汗,欲谷設自立以來便與同時期的另外一部勢力,也即咥利失可汗阿史那同俄互相攻伐,爭奪對西域的控制權,後公元639年阿史那同俄之臣與欲谷設勾結引兵攻同俄,同俄兵敗逃往中亞後於同年卒。

乙毗咄陸可汗在取得了西突厥的大權之後,便時常攻拔大唐西域伊吾,焉耆等地,太宗皇帝屢屢遣人問責,乙毗咄陸可汗卻全然不理會,最終太宗皇帝忍無可忍,以蘇定方爲將,大肆攻伐。

乙毗咄陸可汗幾次交戰,均遭大敗,最終只得引子侄逃往了中亞,在與阿拉伯帝國反覆爭奪之後,總算是控制住了楚河流域的一部分地區。

在原本的歷史上,乙毗咄陸可汗於公元642年入侵大唐伊州,被郭孝恪擊敗,西突厥屬部處密降唐,後又向西攻取米國,部將泥熟啜擅取俘虜,被乙毗咄陸可汗處死,因此引起部衆怨恨。

泥熟啜的部屬在胡祿屋領導下襲擊乙毗咄陸可汗,乙毗咄陸可汗部衆離散,他退守白水胡城,弩失畢及乙毗咄陸所部屋利啜等派代表至長安,請大唐廢黜乙毗咄陸,另立西突厥可汗。

太宗皇帝遣使冊立乙毗射匱可汗,乙毗射匱將原被乙毗咄陸可汗扣留的大唐使者全部禮送回長安。

後乙毗咄陸派人招引他原來的部落,部落中的人都說:“使我千人戰死,一人獨存,亦不汝從!”

乙毗咄陸可汗看到自己衆叛親離,大勢已去,於是逃往吐火羅,公元653年,乙毗咄陸可汗死,其子頡苾達度設稱真珠葉護。

現在因爲歷史走向了一個岔道,原本應該已經病死的乙毗咄陸可汗,依然建在,只不過他現在的境遇和歷史上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被蘇定方擊敗,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越過蔥嶺,逃到了中亞,曾經數百萬部衆的汗國,灰飛湮滅,落得現在和阿拉伯人一起爭食的境地,不得不說其可悲。

此刻乙毗咄陸可汗面色陰沉,打量着坦然站在他面前的唐使,他的心中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念頭,恨不得立時便將唐使千刀萬剮。

當年西突厥汗國的大汗,統馭着天山以北的大片疆域,數百萬部衆,如今卻被大唐給逼得,被迫逃竄到了蔥嶺以西,爲了一小塊河谷地帶,和阿拉伯人反覆廝殺,就好像爭搶肉骨頭的豺狗一樣。

乙毗咄陸可汗的心裡焉能不恨,前些時日,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派人聯絡他聯盟對抗唐軍之時,聽說蘇定方戰死,他還大肆慶祝了一番,正準備盡起部族的人馬,殺過蔥嶺去,重新奪回突厥的故地。

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剛剛送走了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使者,杜睿的使者便到了。

“杜睿讓你過來,有和話講,若是說得通,本汗就給你留一個全屍,若是說不通,本汗就將你剁碎了,喂本汗的獵鷹!說起來,本汗的這支獵鷹,已經好久都沒吃過漢人的心肝了!”

乙毗咄陸可汗說着,擡走撫摸了一陣落在他王座黃金扶手上的獵鷹,那雙凌厲的鷹眼直視着杜睿派來的使者,要是一般人,單單被這雙鷹眼盯上都要不寒而慄,可是唐使卻依然是一派從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可汗既要殺我,又何必多費口舌,本使觀帳下多刀斧手,本使既爲魚肉,又何懼刀徂,可汗只管殺就是,怕只怕可汗今日殺得了我,來日卻要被我家大帥殺!”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怒道:“本汗豈懼怕杜睿那黃口孺子!”

嘴上說着不怕,可是心裡確實一陣躊躇,杜睿的名頭,他可是知之甚深,雖然沒在戰場上交鋒過,可杜睿以往的戰績,卻讓他無法不心生顧及。

唐使笑道:“可汗不懼我家大帥,只是不知道懼不懼怕大唐的兵鋒!”

乙毗咄陸可汗嘴硬道:“只要是唐人,本汗都不懼!”

唐使逼問道:“可汗既然不懼,爲何當年爲我大唐所攻,連戰皆敗,後不得不狼走兔奔,越蔥嶺,奔中亞,惶惶不可終日,連祖先故地,墳塋尚且不得看顧!這又是何道理!?”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只氣的面色漲紅,卻又無法反駁,一旁的長子頡苾達度怒道:“大膽唐人,你居然敢羞辱我父汗,我殺了你!”

頡苾達度說着,抽出腰間的彎刀,就要往唐使的身上砍,乙毗咄陸可汗連忙制止,他雖然沒和杜睿正面交鋒,可是卻也聽說過杜睿的手段,如果他今日殺了唐使的話,來日杜睿一定會瘋狂的報復,突厥現在已經元氣大傷,就剩下了這麼點兒部衆,可實在經不起更大的損失了。

況且當初杜睿對契丹所做的一切,他可是耳熟能詳,所有身高超過車輪的男丁被誅殺殆盡,遼河平原積屍如山,血流成河。

如今突厥的實力遠遜於當初的契丹,可經不起杜睿這般殺,要是惹惱了杜睿那個殺神的話,突厥的末日可就到了。

頡苾達度被乙毗咄陸可汗制止,心中大爲不滿,對自己的父親,他一向都是非常看不起的:“父汗!這唐狗如此折辱我大突厥,爲何不讓我殺了他!”

乙毗咄陸可汗沒有理會頡苾達度,對着唐使道:“杜睿讓你來,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你儘管說出來,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不過如果你來這裡,就是爲了羞辱本汗的話,本汗也絕對繞不過你!”

唐使從容的笑道:“我家大帥遣在下前來,爲的就是給大汗指一條明路!”

“明路!?”乙毗咄陸可汗冷笑道,“唐人是我們突厥人不共戴天的仇敵,我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唐人所賜,害得我們遠離故土,無法看顧祖先的墳塋,都是你們害的!現在你居然還敢在本汗面前大言不慚,說什麼給我們指一條明路!你回去告訴杜睿,就說本汗已經決定和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總督聯合,共同剿滅你們,報當年的大仇!”

聽乙毗咄陸可汗這般說,帳內的突厥將領也紛紛叫嚷了起來。

“快滾吧!唐狗!不然的話,我就砍下你的腦袋祭旗!”

“回去洗乾淨脖子,等着我們來殺,該死的唐狗!”

唐使依然不慌不忙,對着乙毗咄陸可汗躬身一禮,道:“既然如此,本使這便回去覆命,我想我家大帥一定會非常歡迎可汗的這個決定。”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一皺眉,道:“你什麼意思?不要故弄玄虛,不要以爲我不知道,這次你們的軍隊只不過有二十多萬人,就算是加上那些什葉派的黑皮狗,也沒有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人多,你們輸定了!”

唐使微微一笑,道:“可汗說的不錯,我們的人確實不多,不過兵不在多,而在精,龜茲一戰,大食人十倍於我軍,可是最後的結果呢?杜大帥只需一戰,便將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殺得望風鼠竄,如今我軍人雖少,卻遠多於當日龜茲城下之時,可汗言我軍不可勝,只怕是言之過早了!”

頡苾達度聞言,冷笑道:“哼!不過是大言欺人罷了!你們既然不怕失敗,那麼爲何還要來此,還不是怕我們與阿拉伯人聯合嗎?”

唐使笑道:“本使方纔已經說了,我來此是受大帥之名,給爾等突厥人指一條明路!”

頡苾達度還要再反駁,卻被乙毗咄陸可汗攔住了,他現在也鬧不明白杜睿到底是在作何打算:“好!本汗就聽聽你所說的明路!杜睿到底想要怎麼樣?”

唐使道:“突厥雖避居大漠,遠離華夏,可追根溯源,也爲炎黃,大唐與突厥之惡,乃兄弟相爭,如今突厥勢弱,我家大帥有好生之德,不願再多加殺戮,如今我家大帥願與可汗盡棄前嫌,共伐大食,事成之後,可汗得意重歸故土,豈不更好!似如今,可汗爲蠅頭小利,盡起部族兒郎與大唐相爭,非但不能勝,且多有損耗,未免得不償失吧!”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頓時楞住了,唐使說得其他言語,他都沒聽清,只聽清了一句話,那就是重歸故土。

這麼多年以來,突厥在中亞與大食,拜占庭反覆交戰,爲的還不是能積蓄力量,有朝一日,殺回西域,重新回到他們祖先繁衍生息的地方去。

“你這話當真?”

唐使道:“我家大帥何曾言而無信,不過可汗虛向我大唐皇帝陛下稱臣,併發誓永不再叛!”

“這個自然!”

發誓歸附唐皇,這種事對乙毗咄陸可汗來說完全沒有負擔,縱觀大唐和突厥交往的歷史,不知道有多少位突厥可汗像唐皇稱臣納貢,可是一旦實力足夠,還不是立刻興兵寇邊,對乙毗咄陸可汗來說,發個誓,根本就是件小事。

乙毗咄陸可汗心裡在盤算什麼,杜睿當然一清二楚,不過杜睿顯然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突厥稱臣可以,但必須內附,將西域天山以北的廣袤疆域都交給他們經營,顯然不可能。

“當真就這麼簡單?”

唐使接着便將杜睿對突厥的安排說了出來,杜睿之所以要招撫突厥人,一方面是爲了避免他們與大食人聯合,杜睿縱然不懼,但如果兩方聯合起來的話,也是個麻煩,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杜睿不想在平添殺虐了,從政這麼多年來,直接,間接死在杜睿手上的,少說也有數千萬生靈,要是按佛家因果報應的教義來說的話,杜睿的罪過,就算是被打入厄鼻地域,都不足以贖他的罪孽了。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頓時一陣爲難,稱臣對他來說容易,可是要內附的話,他可就完全被大唐卡住了脖子,以後再想要展翅高飛,可就沒有可能了。

唐使見乙毗咄陸可汗不說話,知道他是在猶豫,便道:“可汗!還請屏退左右,在下有些話要對可汗說!”

乙毗咄陸可汗一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擺了擺手,讓人都退下了,頡苾達度臨出帳之時,還狠狠的瞪了唐使一眼,顯然他對杜睿的提議完全不感興趣。

等到大帳之內,只剩下乙毗咄陸可汗和唐使之後,頡苾達度面色陰沉道:“有什麼話,現在說吧!”

唐使道:“可汗!在下認爲突厥的前途堪憂啊!如今突厥部族口中不過數十萬,所能統馭的也不過這方圓數十里,可汗若是聽信了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言語,與大唐爲敵,縱然是僥倖勝了,那麼可汗覺得能拿到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所承諾的報酬嗎?十餘年來,突厥與大食往來征伐,其仇恨已深,等到大唐退軍之時,便是易布拉西?默罕默德剿滅突厥之機,還望可汗詳查!”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又是一陣沉默,道:“或許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會信守陳諾的!”

他原本就是個多疑的人,與大食人相爭日久,豈會當真相信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話,只不過如今突厥的形式日益窘迫,他也是無可奈何,這才動了和大食人聯合的心思,現在被唐使一提醒,他不禁又犯了疑心病。

唐使笑道:“那大食人豈有信義可講!”

乙毗咄陸可汗道:“大食人毫無信義,難道你們唐人就有了!?”

唐使道:“當初先帝太宗皇帝幾次三番招撫可汗,可汗也曾向我大唐稱臣納貢,可若不是可汗背信棄義屢屢犯我邊廷,突厥焉有今日!”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不禁一陣汗顏,要說當初大唐對他也算是不錯了,可是他卻被豬油蒙了心竅,對大唐屢屢挑釁,太宗皇帝忍無可忍,這纔派遣蘇定方爲將,將突厥剿滅,說起來,還都是他自作自受的結果。

“只是讓突厥內附,到時候,本汗不過得一閒散王爵,部衆皆被打散,唐皇只需遣一小吏,便能將我殺死。”

唐使道:“可汗過濾了,可汗如果深明大義,與大唐聯合共擊大食,便是有功之人,當今聖上仁德寬厚,豈會難爲可汗,況且只有內附大唐,突厥血脈才能得以延續,還望可汗三思!”

乙毗咄陸可汗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更多的選擇了,如果和大食人聯合,說不定,這邊剛剛打敗了唐軍,背後的易布拉西?默罕默德就已經在磨刀,準備對付他了,如果坐山觀虎鬥的話,縱然是兩家打得兩敗俱傷,到最後也不會便宜他,要知道拜占庭人還在一旁等着呢。

“我若內附,唐皇如何安排!?”

唐使聽乙毗咄陸可汗問出這句話,已經知道乙毗咄陸可汗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決斷,當即答道:“當今聖上不惜以王爵賜之,另有良田美宅,所統部衆並不分散,盡數安置於幷州,仍歸可汗所領,然卻須大唐安置官署治理!”

幷州!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登時一愣,顫聲道:“那裡可是大唐的龍興之地,祖宗墳塋可都在那裡,唐皇當真如此放心!?”

唐使笑道:“可汗若是真心歸附,聖上有何不放心的,然可汗若是依然朝秦暮楚,三心二意,聖上自然也有手段治之!”

乙毗咄陸可汗思慮了片刻,嘆道:“唐皇以誠待人,突厥人永不再反!”

唐使見乙毗咄陸可汗答應了杜睿的條件,喜道:“可汗所決,誠乃明智之舉!”

乙毗咄陸可汗笑道:“閣下果然好口才,好膽色,敢問唐使在唐國官居何職!?”

唐使答道:“在下不過大唐國內一微末小吏,現而今在吐蕃都護府杜都護帳下任職,官居營曹司馬杜憲!”

“姓杜!不知和杜睿將軍有何關係!?”

杜憲笑道:“杜大帥正是在下恩師,在下在恩師門下最不長進,至今弱冠許久,也是默默無聞!”

乙毗咄陸可汗自然將杜憲的話當成了謙虛,不過卻也羨慕大唐人才濟濟,當然在杜憲的言語之中,他還聽出了一個更讓他心驚的信息。

杜睿已經佈置好了一個局,到時候西域都護府,吐蕃都護府,甚至天竺都護府聯合起來,杜睿統領安西都護府之兵,正面牽制,吐蕃都護府出奇兵襲擾其側,天竺都護府直殺阿拉伯東方行省,滋擾其後方,到時候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不輸那才叫沒有天理。

乙毗咄陸可汗知道杜憲是故意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他的,不過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關係了,多年的奔波與挫折,已經讓他沒有了多少雄心壯志,如果杜睿當真能夠遵守承諾的話,他當然也不介意,做一個大唐的內附異族王,這或許就是突厥部衆做好的結局了。

曾經他也幻想着自己能夠成爲阿提拉那樣偉大的人物,化作上帝之鞭,將歐羅巴攪個天翻地覆。

匈奴王阿提拉曾曾率領軍隊兩次入侵巴爾幹半島,包圍君士坦丁堡,亦曾遠征至高盧的奧爾良地區,最後在沙隆之戰才被迫停止了向西進軍。

然後在公元452年,阿提拉的軍隊越過了阿爾卑斯山侵入了羅馬帝國的核心地帶,意大利本土,他的軍隊摧毀了許多城市,並且把意大利東北的軍事重鎮亞基利徹底摧毀,使之永久地從地圖上消失。

羅馬皇帝瓦倫丁尼安三世被嚇怕,從拉文納逃到舊都羅馬,只剩下埃提烏斯留在北部死守,但所提供的支援卻很少。最後匈人軍隊在意大利北部的波河停止了攻勢,阿提拉接見了由教皇利奧一世,元老院首席議員阿維努斯及禁衛軍統領特里傑久斯等當時羅馬帝國內身份最顯赫的人所領導的議和使節團。

在一輪相議後,阿提拉決定接受議和條款並撒走,但他也同時警告如果羅馬帝國違反對霍諾利亞的婚約時,他會再次入侵羅馬。

對於阿提拉突然撒走的原因,歷史上有不同的說法。其中最可信的原因指出,阿提拉的軍隊當時可能受到軍糧短缺或瘟疫困擾,或者被拜占庭帝國軍隊越過多瑙河侵擾後方所逼。而根據普利斯庫斯的記載,另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因爲阿提拉害怕會重蹈公元410年,西哥特王亞拉里克一世入侵羅馬城後不久暴斃的覆轍。這個由預言家阿基坦所發出的預言,經過畫家拉斐爾的畫筆與阿加第的鑿子美化後,在右圖形成了一幅由聖彼得和聖保羅保護著教皇,警告蠻族不得入侵“永恆之城”羅馬的畫像。

448年至450年,匈奴帝國在阿提拉的帶領下,版圖到了盛極的地步:東起自鹹海,西至大西洋海岸;南起自多瑙河,北至波羅的海。

在這廣大區域的一帶附屬國,都有自己的國王和部落酋長,平日向阿提拉稱臣納貢,戰時出兵參戰。在阿提拉死後,他的帝國迅速瓦解消失,使他在歐洲歷史中更富傳奇性。

在歐洲人的眼中,阿提拉被視爲殘暴及搶奪的象徵,但同時相對地亦有歷史記載形容他是一個偉大的皇帝,尤見於古北歐的薩迦文獻記載中。

乙毗咄陸可汗就覺得阿提拉是一個偉大的草原英雄,他也曾幻想着,像阿提拉一樣,在歐羅巴建立一番豐功偉業,然而隨着大唐的日益強盛,以及杜睿的到來,他的這個心思突然淡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選擇內附歸順的話,等到杜睿解決了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大軍,接下來,一定會將突厥斬盡殺絕。

乙毗咄陸可汗沒和杜睿交過手,但是他很熟悉杜睿的行事風格,他知道杜睿絕對不會將一個威脅留在中亞,這個註定要成爲大唐領土的地方。

而離開氣候酷熱,土壤貧瘠的中亞,到物產豐富,土地富饒的幷州去,或許就是突厥人所信仰的天神留給他們的最後一條路了。

歷史上的突厥人雖然被大唐驅趕到了中亞,但是最終他們逐漸的擴張至小亞細亞,日漸興盛,並最終在1453年滅掉東羅馬帝國,將君士坦丁堡變成了伊斯坦布爾。

征服了君士坦丁堡同時亦穩固了帝國作爲歐洲東南部及地中海東部地區霸主的地位,接下來帝國進入了漫長的征服擴張期,將疆域擴至歐洲及北非。奧斯曼帝國的陸上擴張主要倚靠其軍事革新及軍紀,而奧斯曼帝國的海軍亦對其征服活動起了重要的作用,在意大利城邦及葡萄牙人手裡爭奪及保障了黑海、愛琴海、地中海、紅海及印度洋的遠航路線。

並且由於奧斯曼帝國握有歐亞之間主要的陸路貿易路線,帝國的經濟因而蓬勃發展。此後奧斯曼帝國在一些賢能蘇丹的統治下繁榮興盛。塞利姆一世在位時致力於向東及向南擴張,於1514年查爾迪蘭戰役擊敗了伊斯邁爾一世治下的薩非王朝。1517年,奧斯曼帝國消滅埃及馬木留克王朝,其海軍勢力亦擴至紅海。此後,奧斯曼帝國及葡萄牙帝國成爲了地區最具支配地位的勢力。

繼後的蘇萊曼一世並沒有停止征服步伐。1521年,奧斯曼帝國攻陷貝爾格萊德,其後征服了匈牙利王國,並在現今匈牙利及中歐的所在地建立奧斯曼帝國屬匈牙利。

1526年,土耳其人在第一次摩哈赤戰役得勝,並於1529年發動維也納之圍,但由於冬季的來臨而被迫撤退。

1532年,奧斯曼帝國舉兵逾二十五萬再次進攻維也納,但在維也納以南的克塞格被擊退。

1543年,奧斯曼帝國繼續進逼,哈布斯堡王朝的統治者斐迪南一世在1547年正式承認奧斯曼帝國對匈牙利的宗主權。

在蘇萊曼一世治下,特蘭西瓦尼亞、瓦拉幾亞及反覆無常的摩爾多瓦都成爲帝國的附屬國,須向帝國納貢。

在東面,奧斯曼帝國在波斯人手裡奪取巴格達,得以掌控美索不達米亞及波斯灣。在蘇萊曼一世統治時期的末段,帝國的總人口多達1500萬人。

極盛時地跨歐亞非三大洲,包括整個巴爾幹半島、亞細亞半島、整個中東地區及北非的大部分,西達摩洛哥,東抵裡海及波斯灣,北及奧地利帝國和羅馬尼亞,南及蘇丹。控制了整個西歐到東方的通道,成爲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帝國。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可能在發生了,杜睿現在出現在了中亞,突厥人如果不選擇歸附的話,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滅亡,自然也就不會有日後的奧斯曼帝國了。

杜憲離開了乙毗咄陸可汗王帳,西突厥所有的貴族有全都被召了進來。

頡苾達度見乙毗咄陸可汗對唐使如此禮遇,心中大爲不滿,也猜到了乙毗咄陸可汗的決定,當即言道:“父汗!唐人來此,定然是不懷好意,待我將他殺了,就算是給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投名狀!”

“放肆!”乙毗咄陸可汗見頡苾達度數次無視自己的權位,登時也怒了,道,“本汗還沒死呢!部族的大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你給我滾出去!”

頡苾達度怒道:“突厥天生就是草原上的狼,我們和那些軟弱的唐人就是天生的仇敵,現在我們放着縱橫天下的狼不做,偏偏要去做唐人的看門狗,我絕不同意!”

乙毗咄陸可汗面色一寒,逼視着自己的兒子,冷聲道:“頡苾達度!你是在質疑我嗎?”

頡苾達度聞言,登時也惱了,正要發作,卻見乙毗咄陸可汗面色陰沉,不禁一陣膽寒,突厥人對親族的觀念可不和唐人一樣,就像唐人的那些世家門閥,爲了家族的利益,甚至都不惜出賣國家,可是在突厥部族之中,所謂的親族之間的感情之淡漠,絕對是讓人震驚的,父子相殘,兄弟仇殺的事情屢見不鮮。

頡苾達度見衆多貴族也沒人聲援,只得含恨退出了王帳,見沒有了搗亂了,乙毗咄陸可汗便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

原本以爲定然會有人激烈反對,畢竟大唐和突厥抗衡多年,西突厥又是在大唐的攻伐之下才滅亡的,突厥的貴族之中,肯定有衆多對大唐心懷仇恨的人存在,可是當乙毗咄陸可汗說出了決定之後,居然連一個反對的人都沒有,反而一個個都興奮異常,極力贊成。

“大唐在這個時候招撫我們,這是要與大食狗大戰一場,到時候那位杜睿元帥肯定會讓我們也出兵助戰,大汗!這是我們的機會!”

“對!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好好打,多殺那些阿拉伯狗,多賺些功勞,到時,我們就可以向大唐朝廷求賞,那些華麗的絲綢、精美的瓷器,還有可口的茶葉少不了我們的。”

“對!到時候大汗還可以加官晉爵,我們部落就會有更多的草場,口衆,牛羊,到時,看誰還敢小看我們?”

乙毗咄陸可汗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都贊成歸順唐國!”

一個小部族的首領聞言,連忙起身,對着乙毗咄陸可汗撫胸一禮,道:“大汗!在這裡雖然,我們可以不受人統治,但是這裡並不是我們的家,楚河的河谷就算是再好,也不是我們久留之地!”

有人說話了,立刻就有人附和道:“是啊!大汗!我們在這裡就像是無根的浮萍,看不到希望,更看不到突厥的未來,眼看着部民的生活日益貧困,剛剛產下的羊羔,剛剛出生的孩子,一個個的夭折,我們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裡耗下去了!”

“大汗!歸附唐國,我們雖然會失去天神賦予的權利,可是突厥的血脈卻能得以延續,這纔是最重要的,大汗!我們都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大突厥最終走向滅亡!”

乙毗咄陸可汗聽着,他知道這一次他的決定是衆望所歸了,點了點頭,道:“你們說得很對,大突厥是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繼續等待下去的話,我們最好的結局也只能是寄人籬下,將部族兒郎們的性命,不斷的賣給阿拉伯人,拜占庭人,甚至是波斯人,去爲他們打仗,爲他們爭奪領土,而大突厥卻只能得到他們吃剩下的殘羹剩飯,與其如此,我們不如歸附大唐,至少那還是一條出路!”

衆貴族聞言,紛紛一手撫胸,道:“大汗英明!”

衆多貴族支持,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杜憲這一次被請到了王帳之中,端坐在乙毗咄陸可汗的左側,突厥人以左爲尊,這般安排座位,已經表露出了乙毗咄陸可汗的心意。

杜憲對此是心知肚明,當初他在杜睿門下之時,學的便是縱橫之術,最善於的就是見微知著。

酒宴已經擺下,乙毗咄陸可汗起身端着一杯酒對着杜憲言道:“尊敬唐使,您的到來,帶給了突厥光明的未來,欲谷設對您表示誠摯的謝意!”

杜憲也起身舉杯道:“帶給突厥光明未來的不是在下,而是可汗您,是您的決定,帶領突厥重新回到了正途,您纔是突厥最大的功臣!”

飲罷一杯,乙毗咄陸可汗言道:“唐使大人!如今我突厥已經決定歸附大唐,當下杜睿元帥正在與易布拉西?默罕默德對峙,突厥既然是大唐的子民了,就該當爲大唐效力,杜睿元帥有何吩咐,只管直說!”

杜憲見乙毗咄陸可汗雖然說得義正嚴詞,實則不過是急於立功,急於向李承乾表明心跡,證明自己對大唐的忠誠,以便在日後得到更大的好處罷了。

杜憲雖然看得明白,卻也不點破,反而讚賞道:“可汗能有此信,在下想來,聖上定然欣喜,倘若有功,聖上必會不吝賞賜!”

乙毗咄陸可汗聞言,也是心喜,忙道:“皆是爲國效力,和分彼此!”

乙毗咄陸可汗這人倒也痛快,剛剛決定歸順大唐,便以唐人自居,餘下的衆多貴族也是紛紛大表忠心。

杜憲笑道:“既然可汗和諸位首領,都有此心,那麼在下面名言了,如今大唐與大食交鋒,確有一事,須可汗協助!”

杜憲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乙毗咄陸可汗的親兵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大聲道:“可汗!不好了!頡苾達度王子帶人朝南邊去了!”

杜憲聞言,驚道:“不好!頡苾達度王子這是要去投易布拉西?默罕默德,大帥那邊還沒佈置好,若是易布拉西?默罕默德引軍來攻的話,突厥便危險了!”

乙毗咄陸可汗也惱了,他原本就與長子的關係十分緊張,就連這張汗位都想要傳給最喜歡的小兒子,如今頡苾達度居然背叛了突厥,去投靠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他更是怒不可遏!

當即大聲咆哮道:“來人!全都騎乘快馬,跟隨本汗,將那個背叛了部族的逆子殺了!”

如果杜睿在這裡的話,聽到頡苾達度居然極力反對降唐,甚至不惜背叛突厥,投奔易布拉西?默罕默德,肯定會大吃一驚。

因爲在原本的歷史上,唐高宗永徽四年,乙毗咄陸可汗死後,頡苾達度繼位稱真珠葉護,在位期間曾與大唐夾擊阿史那賀魯。永徽六年,唐高宗因其功,派豐州都督去冊封真珠葉護爲可汗,結果在碎葉城被阿史那賀魯阻止,賀魯將真珠葉護擊敗,兼併他的部落,顯慶四年三月,真珠葉護在雙河被興昔亡可汗阿史那彌射擊斬。

終頡苾達度一生,始終都對大唐忠心耿耿,守衛北庭,可是現在歷史發生了改變,人的命運也發生了變化,頡苾達度居然成了突厥部族之中,反對降唐的中堅力量,也當真是世事無常。

頡苾達度並沒能跑遠,還沒出河谷,就被乙毗咄陸可汗帶人給追了回來,乙毗咄陸可汗似乎是對這個兒子氣急了,居然不顧那些貴族求情,當即就要將頡苾達度處死。

杜憲看着,有些於心不忍,對方畢竟是親父子,這等父子相殘的事,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他還當真過不了心裡那道坎,想要求情,卻又忍住了,杜憲知道,只要這個頡苾達度存在一天,就是對大唐的威脅,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因素。

杜憲學自杜睿,自然也學的和杜睿一般,從來都不肯給自己留下任何威脅。

頡苾達度當場就被綁上了刑架,他總歸是突厥的王子,是乙毗咄陸可汗的親兒子,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樣被砍頭,和歷史上成吉思汗處死他的好安達札木合一樣,頡苾達度被直接勒斷了脊柱,不流血的丟掉了性命。

在他死之前,還在大聲疾呼:“不要相信唐人的話,突厥就應當經受任何考驗,最終一定能迎來複興的一天,如果人歸順唐人,就好像雄鷹被關進了囚籠,蒼狼被圈進了圈棚,到時候,大突厥勇士的熱血會漸漸的冷卻,大突厥與生俱來的習性會被磨平,大突厥滅亡的日子就不遠了,清醒吧!快清醒吧!不要再被唐人迷惑了!”

即使頡苾達度喊得聲嘶力竭,可是卻依然沒能挽救他的性命,乙毗咄陸可汗好不留情的下達了行刑的命令,隨着一聲脆響,這位原本應該成爲部族首領的頡苾達度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他臨死前說得每一句話都是正確的,只可惜沒有人願意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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