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了,梅苑也變得越來越熱鬧。
平時因爲梅苑的來客甚少,有時候可以說是很長時間一個都沒有,讓身爲門房的劉叔覺得閒得很不舒服,經常跑淡月居幫忙,或者在後花園裡養花種草,到是把整個園子弄得鬱鬱蔥蔥、花香草綠的。
這幾天裡,劉叔可沒閒着,梅苑一下子成了“冰塊”在杭州的辦公中心,各地的掌櫃們陸續來梅苑見他,前廳裡經常人來人往。
他這麼彆扭的性格,不知道談起工作來是怎麼樣子的?我到還是蠻有興趣瞭解一下的,也曾想過偷偷溜到前廳去看看。只是他兩個小廝雲福和雲祥精得象鬼一樣,還沒接近前廳,就被他們現了,然後客氣的說,“少夫人,你是有事要見少爺嗎?你等一下,我們進去通報一下。”我忙擺擺手說算了算了可不算了嗎,我不過想暗暗看看這古代大老闆是怎麼跟下屬談事情的,這一通報,還能看到什麼呀?
決定跟“冰塊”和平共處以後,這幾天到也沒生什麼大的衝突。我好象又回到了他來之前那段無聊的日子裡。
柯掌櫃每隔兩天會來梅苑彙報一下淡月居的情況,我偶爾也去淡月居走走,跟周大伯討論試驗一下新的菜式。只是,做完這些事情,真的是有太多空閒時間啊
這段時間我家佑佑寶貝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玩具了,他也找到他自己的大玩具“冰塊”。一看到“冰塊”有空,就屁顛屁顛地跑去跟他爹溝通感情,看得我在旁邊牙咬得咯咯響。這喜新厭舊的小東西,決定待會兒認字就教他認八個字“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我躺在房間的軟榻上百無聊賴,剛剛捨棄我投奔他爹的小傢伙又跑了回來,拉起我的手,就要把我拽下榻。
“娘快快你去跟爹下棋”
“不去”哼現在想起我啦?剛纔不是還甩了我自己玩嗎?
“爲什麼?”
“腿痠,走不動”我掙脫他的小手,翻了個身,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閉睛養神,耳朵則豎着聽小傢伙的動靜。
他用手拉了拉我,叫了幾聲“娘”,我仍然躺着不動,故意不理他。他磨蹭了一會兒,又跑了出去。
這……這就放棄啦?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哄他娘開心。這時候不是應該自己爬上軟榻,躺在我身邊,抱着我,撒嬌地多叫幾聲娘嗎?這才幾天呀,我的地位就下降的這麼快……
“啊……”正在那裡自怨自艾,身子突然猛的一下懸空起來,我大叫一聲,睜眼一看,“冰塊”橫抱着我,正往房走。
“你……你要幹什麼?”我結結巴巴地說。雖然……雖然從這個角度看,“冰塊”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誒線條優美的下巴、薄薄嘴脣、高挺的鼻樑,連睫毛也好長……我……我這是在想什麼呢?呀臉有點燙,千萬千萬不要臉紅噢,很丟臉誒。
“佑佑說你腿痠走不動。”“冰塊”看了看我,平靜地說着。人已經到了房,把我放在桌旁的椅子上。
我看看佑佑,他正老姿勢地坐在桌上,屁股下仍然墊着他爹的帳本,眉開眼笑地看着我,“娘真懶噢這麼點路還說走不動,想讓爹抱,羞羞”
“誰想讓他抱了?臭小子你說什麼呢?”臉肯定是紅了,我有點惱羞成怒,急急地衝着佑佑說道,站起來裝着要撲過去扭他耳朵的樣子。
佑佑捂着耳朵大叫,“爹快來救我啊娘要扯我的耳朵啦”這臭小子,真是有了靠山膽子也變得更大了。
我看了看“冰塊”……啊……瞧我看到什麼?“冰塊”居然臉紅了耶這不會是我眼花了?揉揉眼睛,仔細再看,真的真的,真的臉紅了這……這是不是可以算是世紀大現啊?
見我一直盯着他,“冰塊”不自然的扭頭往窗外看,然後走過來坐在桌的另一面,用他那慣有的低沉聲音說道,“下棋”
“下……下什麼棋?”不能怪我結巴,我還沒有從剛纔的狀況中反應過來。
“娘就是你跟莫叔叔下的棋啦五子棋我剛剛跟爹說,爹說也要學”小傢伙在旁邊插嘴。
我瞪了瞪佑佑,你這個小笨蛋,你這個爹可是搶了人家莫叔叔未婚妻的大情敵,老在他面前提什麼莫叔叔呀,真是的。可憐的“神仙”啊,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呢?還有那個慕蓉什麼的,她以後要是嫁給了“冰塊”,那不就是佑佑的後孃了?這這這……聽起來好象讓人不太舒服誒放着“神仙”那樣仙人似的人物不要,而喜歡這塊“冰塊”,這個小丫頭看起來到是品味比較獨特她要“神仙”還是要“冰塊”我不管啦可是,如果把佑佑也霸佔去做了她的兒子,我可就接受不了唔唔唔……沒有了我家佑佑寶貝,我可怎麼辦啊?
“娘……娘……”大概看我在愣,佑佑又叫了幾聲。
我回過神來,看見兩張相似的臉都疑惑地看着我。我定定神,好,要學下五子棋是,那就通過五子棋來讓我贏幾項要求,嘿嘿,料想“冰塊”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教你下五子棋,教會了以後再練習幾盤,然後我們就來比賽,怎麼樣?”
“比賽?比什麼?”“冰塊”繼續一臉迷惑。
“如果誰贏了,輸的另一個人就得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不得反悔當然這個要求肯定是輸的人力所能及的。”雖然我的這個做法有點欺付人家新手的意思,只是,下五子棋還算得上是我的一大長項,現在不利用可什麼時候利用,萬一再來一個聰明如“神仙”的人,料不定連這點長項利用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冰塊”爽塊的答應。
我陰險地偷笑。
簡單的說了下棋規則,再陪着“冰塊”練習了幾盤,然後我就迫不急待的宣佈比賽開始,“冰塊”也沒反對。
第一盤,我贏提出我第一個要求,“沒有我跟佑佑的同意,你不得擅自把我們倆分開。”冰塊想了想,說道,“好我答應”我回頭對着佑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小傢伙也咧着嘴笑着看着我。
第二盤,我贏提出我第二個要求,“沒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有佑佑的同意,不得強迫佑佑叫其他人‘娘’。”說到這條我還是有點慚愧的,我也是佔了左月月的位置才成了佑佑的娘,現在到受不了以後他叫慕蓉某某‘娘’了,還真有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味道。不管啦不管啦我就這麼自私又怎麼着
“好我同意”“冰塊”看着我說,眼神閃過一抹奇怪的情緒,又補充說,“不會有其他人”。
什麼意思嘛?我沒時間探究,繼續我“誘騙要求”的行動。
第三盤,我贏提出我第三個要求,“你來杭州前不是見過‘神仙’……那個……雁離嗎?他現在過得好嗎?”“神仙”啊“神仙”,雖然你可能只是把我當成一般的朋友,我還是很惦記你的。
“他很好”“冰塊”臉色有點不悅,惜字如金。
“他現在在哪兒?他心情有沒有好一點?他還會來杭州嗎?那個……”我想繼續追問。
“那是好幾個問題,贏了再問我。”某“冰塊”臉色更冷,感覺周圍氣溫一下子下降了好幾度。
好,算我理解你,我現在擔着你正房夫人的身份問你其它男人的事情,即使你不喜歡這個正房夫人,想必面子上也是覺得過不去的。算了,我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接着下。
第四盤,半天沒有比出輸贏。棋盤上黑白子互相瞻前顧後、圍追堵截、暗埋路數,而且……好象……我停住了,仔細地查看棋盤上的局面,這……這……這……我指着棋盤,驚訝地擡頭看“冰塊”,他也胸有成竹地看着我。啊他也看出來了,離勝利我還有五步,而他只有四步,怎麼都比我快一步。這麼奸詐狡猾的棋路居然是他這麼個新手布的?我實在是不敢相信。
“快點下”“冰塊”現在是一臉輕鬆,勝利在望了,催着我快落子。
“那個……”我看看“冰塊”,又看看佑佑,我可不可以悔棋啊?我可不可以賴皮啊?
真是奇怪了,難道古代人的腦子都特別好用嗎?爲什麼我這個五子棋高手常勝將軍會又一次敗在一個古人手裡?想起來就很受打擊,要說“神仙”與“冰塊”是師兄弟,人家師傅選徒弟的眼光好,選的都是絕對聰明的人,我也就認了。但是,上次我還差一點輸給小軒,雖說下了一局平局之後,我再也沒有給機會讓小軒贏我(因爲我再也不肯陪他下)。我引以爲豪的棋藝,到了這兒真是屢屢受挫啊
“你贏了”還用下嗎?結果都能看出來了,還是自動認輸。
“冰塊”嘴角一揚,比剛纔臉紅還讓我驚訝,居然淺淺地笑了,很得意的樣子,這樣笑起來,跟我家佑佑還真不是一般的象噢。我再次愣,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千年寒冰居然也有笑的一天?
“你不能提什麼過份的要求噢”我腦中警鐘大鳴,出口提醒他說。
“你在想……我會提什麼要求呢?”他站起來,雙手支在桌上,朝我探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而且該死地還用那種很輕佻調侃的口氣,實在是不配他本來冷傲的氣質。
“我……我怎麼知道”先把佑佑從桌上抱下來,摟在懷裡。唉,沒辦法,有個小護身符,總安全點。小傢伙對周圍的怪異氣氛渾然不知,很高興地衝着他爹笑。
“從今天起,每天晚上親自給我做夜霄,我就要吃昨天晚上你給他做的那種?”“冰塊”指着佑佑說。
“娘我也要我也要”小傢伙一聽樂了,摟着我的脖子說。
昨天晚上佑佑吃的那種?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佑佑沒吃多少晚飯,睡前吵着說餓了,我也沒去打擾小芸他們,自己去廚房找找有沒什麼可以吃的。結果找了塊雞肉,還有香菇、青菜之類的,臨機一動,切了點雞肉絲、香菇絲、青菜絲,弄了點大米,燉了一小鍋被我冠名爲“鮮蔬雞粥”的東西。
難道?……怪不得昨天在房間裡喂佑佑吃的時候,“冰塊”老是朝我們看呢,原來他那時候也想吃啊?哈哈……我得意了,沒想到我也有做廚師的潛力誒,人家周大伯怎麼就現小軒沒現我呢?瞧瞧雜七雜八被我糊亂一通燉的東西再冠上一個好聽的名字,居然還有人點名要吃。
“好我答應”只是,這種東西適合天天晚上吃嗎?好象聽說人家日本相撲爲了增加體重,就是吃這種菜粥的,我不會到時候養了一個大胖子外加一個小胖子?我看了看眼前這兩張相似的漂亮臉蛋,怎麼看都覺得如果再胖上一圈,實在是暴殮天物啊。算了這古代帥哥雖說看了幾個,到也不是滿大街遍地開花的,說明這種帥哥人才在古代也是很稀少的,我還是爲了保護他們做點貢獻。
“這種粥不適合晚上吃,容易胖,還是改在每天下午怎麼樣?”我對着一個帥哥和一個帥哥小苗說道。“冰塊”和佑佑對視了一下,一起衝我點點頭。
第二天下午,在小芸的幫助下,我煮了一大鍋的“鮮蔬雞粥”,梅苑裡人手一份,看着小紫小軒他們吃的讚不絕口,我的信心更足了,看來我還真有做廚娘的潛力。接着,又端了兩碗往聽梅院給正在房裡等着的兩位送去。到了院子門口,看到雲福和雲祥,也讓他們到前廳去歇歇,吃碗粥當點心。他倆還是不放心的看看房,我保證道,“放心放心裡面那位我會幫你們看着的。有事我再叫你們。”兩人這才放心的離開。
看到我進去,佑佑高興地跑了過來。我把粥放在窗邊的桌子上,再把佑佑抱到椅子上做好,拿起匙子喂他吃小傢伙吃了頭一口,就揚着笑臉拍馬屁,“娘你煮的粥真好吃”
“冰塊”也走到桌子旁邊,端起另一碗就吃,問道,“你怎麼這麼半天才來?”
“我做了一大鍋呀,讓大家都嚐嚐。”擡頭一看,某“冰塊”臉色又不好看了,忙接着說,“就怕做的不好吃,你們倆不愛吃,所以多做點,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也是爲了做的更好嘛”聽了我這話,某“冰塊”的臉色總算緩和了點。
“他們要吃,讓廚娘做。別忘了這是你輸給我的條件。”
“是是他們要吃就讓小芸做,明天開始我就做兩碗,就給你和佑佑送來,可以?不過,如果不好吃你們也不許給我剩下,都得給我吃完噢”我繼續喂着佑佑,心想從明天開始要試驗一下其它粥,象什麼魚片粥,皮蛋瘦肉粥之類的,就不知道這個年代有沒有皮蛋。反正我這幾天正無聊着呢,煮粥好象還有點意思,就玩幾天,只要“冰塊”不要被接下來的怪味粥嚇跑就好。
接下來幾天的事實證明,我只不過是誤打誤撞地做成功了“鮮蔬雞粥”,對於其它粥,我仍然是沒有任何天份的,這從佑佑一到喝粥時間就跑到小軒房裡躲着就可以看出,另一個試驗人每每端起碗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狠狠地打擊了我創新的積極性。
幾天以後,某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下午不用再煮粥給我吃了,我中午吃得很飽”
我的煮粥事業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