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中,感覺身邊的“冰塊”動了動,移過來緊貼着我,隨即手臂也伸過來搭在我的腰上。我很快又清醒過來,試着把他的手拿開放在一邊,剛拿開他又固執地搭了過來。反覆幾次,我只好妥協,任由他去。耳邊突然傳來“冰塊”的一聲輕笑,然後他猛地翻了個身,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嘴湊到我的耳邊說道,“月兒!我睡不着!”還沒等我回答,他就開始輕咬着我的耳垂,然後又將吻移到我的頸項,再迅速往下滑到鎖骨,又突然上移,吻住我的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行……今天不可以!”我掙扎着說道,伸手想推開他。
“冰塊”停頓了一下,接着動作蠻橫地把我兩隻手並在一起用單手抓住,向上拉過頭頂壓住。然後發瘋似地親吻着我,另一手開始去扯我的中衣,我只覺得胸口一涼,中衣已被他解開,他又摸索着想去扯我肚兜的帶子,只是動作有點笨拙,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肚兜的帶子上了,我停止了掙扎,突然覺得場面有些好笑,一時沒忍住,就“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冰塊”放開了我被他壓在頭頂後面的手,另一隻手也有些挫敗地停止對付那兩條帶子,只是壓在我身上緊緊地摟着我,臉埋在我的肩窩裡,一動不動。
“生氣啦?”我停止了笑,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他輕輕地哼了哼。
“我這不是笑你!我只是……!”我也說不上來爲什麼會突然笑了,只是看他剛纔笨拙地解不開帶子,忍不住就笑了。
“爲什麼不可以?”“冰塊”嘟嚷着問。
“我們不是說好半年的嘛!”我到也不是一定要跟他計較這個時間問題,總覺得這種事情會水到渠成,只是這兩天瞭解了爹孃的故事,總覺得象是有個疙瘩,憋在心裡隱隱作痛,沒辦法解開。至少,在這個攬月樓裡,我好象還是沒有辦法做到。
“冰塊”沉默着。
“那個……也不是一定要半年啦,反正在這裡不行,佑佑他們就住我們樓下呢!要不?等回到京城吧,好不好?”我打着拖一天算一天的主意。
“好!那就等我們回到家那天,月兒可要說話算話!”“冰塊”加重了語氣。
“好!說話算話!”我有點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推推他說道,“你快躺好,別壓着我了!”
“你別動!再等一會兒!”“冰塊”霸道地說着。
我暗暗翻翻白眼,只好由着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翻下身,面對着我側躺着,“月兒,我睡不着,你跟我說話。”
“好!說什麼呢?”我趕緊束好衣帶,問道。被他這麼一折騰,我也睡不着了。
“隨便!“早知道會是這兩個字的答案。
“隨便啊?那就給你講一件事情吧,講完以後,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
“好!”
“事情是這樣的,假如有一天,你到一家青樓裡談生意……”我準備把老爹的故事說給他聽聽。
“我談生意從來不會在青樓這種地方!”我才說了第一句話,就被冰塊打斷了。
“我說的是假如!你別吵,先聽我說完!假如有一天,你到青樓裡談生意,恰好遇上一個家道中落的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被逼賣身,你花銀子贖了她……”
“我爲什麼要替她贖身!”某冷漠公子又一次打斷我。
“不是跟你說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嘛,而且家道中落,又陷身那種地方,當然是看她可憐嘍!”我只好努力解釋。
“青樓裡這樣的人多得很,我爲什麼要單單贖她?這樣就要救的話,我不是要把所有的青樓都買下來?”“冰塊”也是好奇寶寶,只是這論調有點奇怪?
“爲什麼單單贖她?那是……那是你看人家年輕漂亮,而且楚楚可憐!”我也被他問倒了,只好繼續解釋。
“那種地方,年輕漂亮的很容易活下去。而且,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想呆在那裡?把她贖出來又怎樣?豈不是斷了她的生路?”這傢伙還真是沒有同情心,仍是那套怪理論,
“她看到你這位恩公年輕有爲,暗生愛慕,肯定是不想繼續呆在那種地方的。把她贖出來以後,當然是對你以身相許,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嘍!”
“這樣的女人,不救也罷!”“冰塊”冷冷地說道。
我被“冰塊”這果斷的一句話噎得無語了!連自己本來想問什麼都忘了。
“算了!我換種說法吧!其實我想跟你說說我爹和孃的事情。聽劉媽說,當年我這位目不識丁的爹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娶上我孃的,當年我娘還是揚州有名的才女呢!因爲我娘成親後三年都沒有孩子,而我爹就近三十了,所以我娘忍痛同意我爹娶了兩房小妾,生了我大哥和二哥,過了一年,我娘也生了我。本來兩個人夫妻和睦,感情也是很好的。可是我六歲那年,我爹就在一次出門談生意時,遇到了我剛纔跟你說的事情。他救了一個即將落入風塵的女人,那女人看中了當時還年輕又有財勢的我爹,一心要跟着我爹,而我爹他也沒能抵住誘惑,佔了人家的身子,那個女人後來就成了我的三姨娘!”
我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一說到這樣的結局,總覺得有些怒火中燒,又有些宿命的無奈。
“冰塊”伸過手把我拉進他懷裡,一隻手緊緊摟着我。
“後來呢?”他輕輕地問。
我猶豫了一下,也伸手抱住了他,繼續說道,“爹他已經有了兒子,也不擔心沒人幫他傳宗接代,居然還要娶個三姨娘,我娘當然就接受不了了,就搬到這個院子跟我一起住。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過爹住的主屋,過了幾年就在傷心抑鬱中去世了!我真的替她感到難過,她這一生太不值了。我爹平時對三位姨娘冷淡又怎樣?心裡還是想着我娘又怎樣?他還不是跟其他女人生了四個孩子,現在還不是高高興興過他兒孫滿堂的好日子。如果我是我娘,當年就應該休了我爹,然後重新去找一個對自己很好的相公,生一堆可愛的孩子,氣死我那個風流的爹。”說到後面,我的語氣越來越憤憤不平。
“嘿嘿……”“冰塊”突然笑了起來,“月兒,你是從那兒學來的這些大膽的想法?幸好這幾年我沒有娶妾,如果娶了,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回京城了?”
“那當然!我可不願意跟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相公。如果不得不分享,我寧可走得遠遠的,把他忘得乾乾淨淨。”我語氣堅定的說道。
“月兒,你告訴過我,我們要學着相互信任!所以,你要相信我,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說不娶妾就一定不會娶的。”“冰塊”收緊了摟着我的手臂,很認真地說道。
“我不是不信任你,在梅苑決定要給你我一個機會開始,我就告訴自己要相信自己的選擇。”我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以後的事情是誰都說不準的,唯有今天的事情是我可以把握的,以後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會信任你。但如果你做了什麼事,辜負了我的信任,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所以,你以後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之前,可要想想清楚,不要象我爹那樣抱僥倖心理,想要妻妾雙收!如果想清楚了仍然覺得非做不可,那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我會走得遠遠的,去過我自己的日子。”
“去重新找一個對你很好的相公,生很多可愛的孩子,然後氣死風流的我嗎?”“冰塊”貼到我的耳邊,陰沉沉地說道。這小氣的人,看來又生氣了。
“是的!就是要那麼做!”我肯定的問答。
“你休想!你哪兒也別想去!要生孩子也只能跟我!”“冰塊”氣鼓鼓的翻了個身,又把我壓在身下,“我說過不會娶就是不會娶!你要再胡思亂想,那我現在就要給佑佑一個哥哥嘍!”
“什麼哥哥?你什麼意思呀?”我沒聽懂。
“佑佑不是說不要弟弟妹妹,只要哥哥嗎?我上次已經答應他了!一定會給他一個哥哥的!”“冰塊”象是想到好笑的事情,輕笑出聲。
“你……你別告訴我,京城還有個哥哥在等着佑佑!”我氣惱了,狠狠地去推他。
“別動!月兒!這個哥哥現在還沒有,不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過你要是再胡說,再亂動,我現在就要給佑佑造一個哥哥嘍!”“冰塊”固執的摟着我,不讓我動。
“你……那……那怎麼可能是哥哥?”我明白了“冰塊”的暗示,不由大窘,只是還是想不通怎麼會是哥哥?
“笨月兒!等我們有了下一個孩子,給他取名叫蘇哥,小名叫哥哥,不就行了!嘿嘿嘿……”“冰塊”大概是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顧自傻笑。
“你就是想好這個主意,就這樣答應佑佑了?”這想法也太絕太令人崩潰了,這如果是女兒小名叫哥哥,那好象也說不過去啊!
“是啊!上次臨走的時候,我答應他的。誰讓他一直跟我說不要弟弟妹妹!還想長大娶你做媳婦!哼!”
“冰塊”最後那一聲冷哼,讓我再也憋不住笑出聲來。
“冰塊”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等我笑完,突然開口說道,“月兒!我覺得我們還是到樓下把佑佑抱上來睡吧!”
“他們恐怕都睡了,現在去叫他們好嗎?不過,佑佑一直都是跟我睡的,明天醒來發現我不在旁邊,肯定是要生氣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冰塊”突然翻身下牀,又走到桌邊把燈點亮。
我也拿起外衣穿上,心裡嘀咕着,這人怎麼想到一出是一出啊!
兩個人跑到樓下,叫醒了劉媽,又把睡得正香的佑佑抱回樓上房間,這纔在佑佑身邊一左一右的躺下。
“好了!現在總算可以安心睡覺了!”“冰塊”長吁一口氣說道。
我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來,發現“冰塊”早就起牀了,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就着晨光看書。
“早啊!昨晚睡得好嗎?”我心情愉快地打着招呼,起牀穿衣。
“冰塊”轉過頭,抿着嘴,一臉不滿地看着我。
“怎麼了?”我奇怪地左右看看,這大清早的,又有誰得罪我們蘇大少爺了。
“沒事!”某位大少爺很酷地應了兩個字,又回頭繼續看書。
看看他也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我又走回牀邊,盯着佑佑可愛的睡臉自我陶醉,不由說道,“咱們佑佑怎麼就這麼可愛呢!怎麼看都看不厭噢!”
榻上的人影一閃,就閃到我背後,摟着我的腰,一起隨着我繼續看着還睡得很香的佑佑,嘴裡說道,“跟我一樣嘛!難道月兒也會怎麼看我都看不厭?”明明說的是問句,只是口氣裡流露了太多的自我得意。
“是啊!永遠都看不厭!高興了吧?”我好笑地答道。
“既然月兒這麼說,昨晚我就原諒你吧!”某人很寬宏大量的說道。
“昨晚怎麼了?”我滿頭問號。
“冰塊”低下頭,把腦袋架在我肩膀中,口氣委屈地說道,“月兒讓我一夜都沒有睡,自己卻睡得那麼香。早上起來還那麼高興地問我昨晚睡得好嗎?”
我算是終於聽明白了,敢情這傢伙是……
“那個……待會兒我會讓劉媽把隔壁房間整理好的,晚上你睡那兒吧!好不好?”我無比心虛地說道。
“冰塊”沉默了好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好!”
突然他又把我拉轉身面對着他,盯着我說,“我現在不會逼月兒做不想做的事情!不過,月兒可別忘了昨天晚上答應我的話!”
“什麼話?”昨晚好象說了很多話,我一時想不出來他指的是哪句呀!
“你……”“冰塊”看起來真的要生氣了,把我整個人抱了起來,平視地瞪着我。
我及時的探測到情況的危險,攀着他的肩急急地叫道,“我記得的,我沒忘啊!不就是回了京城,就給佑佑一個哥哥的事嘛!”
“爹!娘!佑佑的哥哥呢?”這小傢伙什麼時候醒的?居然站在牀上,看着我們倆很認真地問道,繼而又固執地補充一句,“佑佑只要哥哥,不要弟弟妹妹!”
“好!爹答應你,等我們回了京城,到時候一定給佑佑一個哥哥。”“冰塊”把我放下,又抱起牀上的佑佑一本正經的承諾着。
看着這撒謊不變色、欺騙純潔小朋友的“冰塊”,我又心情糾結地看看高興地笑咪了眼的佑佑,心裡暗念:佑佑寶貝!娘真的很同情你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