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面對察登科的侵擾, 陳月洲絲毫沒有反抗。

他自己答應的事, 當然不可能爽約。

察登科心眼多到數不清,如果來一發能解決彼此之間的懷疑, 讓兩人從塑料兄妹情變成真正的盟友,那再好不過了。

再說了,他已經好幾天沒開張了, 早就餓得心發慌了……

不得不說,自從做爲女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發現他開始有點收不住了。

相比男人那一瞬間的極樂,女人這如同巨浪滔天、一浪接着一浪的愉悅就像毒Pǐn, 一旦染指, 就容易上癮, 沉醉在無盡的快樂之中難以自拔……

難怪人家說不少婚後丈夫“賣命”的程度, 決定了妻子的態度, 這一旦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品嚐了巔峰,口味刁鑽了, 以後粗茶淡飯都喂不飽了……

他本就是個以自我爲中心的人, 重生前更是浪得飛起, 不能指望他換了一副身體後瞬間變得安分守己。

即使社會氛圍對女人這方面的容忍度遠遠低於男性, 但他不在乎, 一來他遲早要建立一個新身體, 這幅身體就像是一個小號,當然要人生得意須盡歡;二來他也不在乎有什麼負面評價,差評是給身邊人看的, 而他一沒爹媽二沒家屬三沒知心朋友,光腳不怕穿鞋的;三來,他陳某人好歹是浪慣了的,就算換了個性別,也知道怎麼“浪”能夠儘可能規避風險。

而察登科這顏值和身材雖然和端琰不是一個類型,但好歹是個1300分的傢伙,軟件和硬件已經相當了不得。

察登科不光是顏好,主要是人家身材也特別厲害,和身高匹配的寬肩、窄腰、翹臀還有修長而飽滿的雙腿,還有那自帶溫柔鄉BUFF的暖人嗓音。

察登科屬於有在運動卻沒有多少肌肉類型,而且皮膚白得快要趕上自己,看起來給人的感覺更像“王子”。

他和端琰拿出來比較,就像是膚白、腿細、偏瘦且骨感的女孩與小麥皮、蜜桃臀、胸大且S曲線極其分明的女孩做比較一樣,國內還是前者受衆度更高。

至於端琰這個男朋友那邊怎麼辦……

他雖然喜歡端琰,希望端琰對他更加地真心……可是相比端琰,當然是任務重要唄?

他又不是來和端琰談情說愛的,端琰也不是誠心和他談戀愛的,指不定端琰正在某處綠他呢也說不定……

道德跟他沒什麼關係,沒錯,沒什麼關係……

陳月洲給自己來了長長的一通自我安慰,驅趕走內心最後的那麼一丁點小慚愧,閉上眼安心享受。

他低下頭深呼吸:“先去把天台的門反鎖了,萬一有人來了可說不清。”

“這個時間點不會有人來。”察登科着親吻陳月洲的臉頰,他低聲輕笑,“再說了,萬一有人來了不是很刺激?”

“刺激?萬一是你老婆呢?”陳月洲道,“你老婆來了可就刺激大了。”

“我和樑米薇有約定,沒有特殊原因不來店裡,而我的店員都是我的工人,撞見也不會說出去……”察登科環住他的腰肢,“再說了,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刺激……是刺激……不過對我來說只有壞的刺激……沒有好的刺激……”陳月洲完全GET不到察登科所謂的“刺激”的點,他一低頭就看到了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羣,本能的緊張和恐慌讓他有些忌憚,低下頭壓低自己的呼吸聲道:“記得戴該戴的。”

察登科從後擁着陳月洲,雙手搭在天台的圍牆上,絲毫不介意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羣,像是擁着妹妹俯瞰身下風景的普通哥哥一樣,當着自家小妹妹的面扯開了某個零食的包裝……003銀色的包裝。

陳月洲壓着因爲觸感隱隱有些發顫的聲音道:“你不怕被樓下人看到?”

察登科沉默地將硅膠圈一推到底,摟緊陳月洲,在他耳邊輕輕笑:“圍牆很高,大家都很忙,沒有人會關注你和我在做什麼,只當是在看風景的人。”

“你……”陳月洲正打算說話,就在這時,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低頭,看到來電人顯示“端琰”兩個大字的瞬間,怔住了。

下一秒,強烈的不適感涌了上來。

就像是在外出差、仗着天高皇帝遠、神不知鬼不覺於是打算偷吃的人渣丈夫,明明已經給自己做了無數心理工作,告訴自己“人是有需求的,只要心靈沒出軌就不算出軌”,然後抱着另一個已婚的出軌對象曼妙的身子打算盡興時,突然收到了來自家鄉的太太發來的問安短信。

人渣丈夫瞬間懷疑太太是不是跟蹤自己出差了,下一秒覺得不大可能,與此同時想起了牽起太太手的那一刻許下的“夫妻要互相忠於對方”的誓言。

即使自己壓根沒把那個誓言當作一個禁令來約束自己,出軌的那個對象也沒有。

但是作爲接受過十二年義務教育、知道大是大非、其實能夠控制住自己但就是想要浪的正常人,基本的羞恥心和分辨對錯的能力還是有的,慚愧和恐懼在看到短信的這一刻一併爆發了出來。

人渣丈夫開始猶豫到底是要耽於美色沉溺生理的快樂,還是要對得起良心做一個有道德感的人。

畢竟有句話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畢竟還有句話叫做:綠人者,人恆綠之。

畢竟心底還是挺愛自己“老婆”的……雖然他更愛自己,而且簡直愛死了自己,不然也不會自私到爲了自己爽而背叛和所愛之人的誓約。

在“愛自己”面前,和愛人的誓約屁都不是。

陳月洲一時之間有些慌,本能地摁下了綠色的接聽鍵。

看到通話開始計秒,他一驚,還沒來得及掛斷,察登科就這麼闖了進來。

那一瞬間,陳月洲慌張地捂住嘴巴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並拼命滑動手指摁下紅色掛斷鍵,直接拆了手機後蓋將電池和手機分開丟在地上,想要營造對方倘若再撥打後顯示已關機的沒電自動關機假象。

察登科沒有給手忙腳亂的陳月洲任何休息的機會,還在他耳邊輕聲道:“男友打來的?”

“你故意的吧……”陳月洲斷斷續續道,“你看到了來電人,故意想看我笑話……”

“是不是故意的呢……”察登科不緊不慢地輕聲笑着,“既然遲早要和男友分手,早點讓他知道不是好事嗎?”

“讓他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事,我會在你的事情解決之前解決的我的事……所以……你……”陳月洲漸漸說不了話了。

直到一番即將結束,察登科卻忽然放慢了速度,抽了空開口:“你別告訴我,你一直都這麼和你男友玩的?”

“什麼?”

“躺屍。”

“啊?”陳月洲對於忽然放慢的節奏有些焦躁,聽到察登科這麼一說,更焦躁了,“我哪裡挺屍?”

他陳某人可自認爲比他之前交往的妹子配合多了,哪裡挺屍?他風騷着呢!別把他和那些死板秀逗連成年人的快樂上都得不到要領的女人們做比較!

“你沒挺屍嗎?”察登科對陳月洲露出有些失望的眼神,“我以爲你能和男友出來旅行住情侶套房,應該是挺會玩的,沒想到這麼不上道,你這麼下去,就算是十幾歲精力爆棚的小屁孩也經不住你這麼耗。”

“那你說要怎麼樣?”陳月洲不痛快了。

“要我教你?”

“那不然呢?”

“一節課可教不完。”

“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要麼沒有第一次,要麼就有第無數次。”陳月洲迴應。

“呵……”察登科一聽頓時笑了,他虎摸着陳月洲的腦袋,“好好好,我們繼續……”

站立這種姿勢出現在很多同人作家的畫本上,是因爲視覺上很有感覺,但其實並不是一個操作度高的行動。

內道的弧度是彎曲的,且入口位於下方偏前,這個角度無論操作者高低如何,都達不到輕鬆自如的活動,更難達到真正的酣暢淋漓。

於是,察登科還是換回了傳統方式。

小半輪下來,陳月洲又進入大腦宕機狀態。

之後發生了什麼,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唱歌”,唱到最後唱不動了,就閉着眼睛感受。

察登科和端琰的“模式”完全不一樣,用比較大白話的方式講就是:這人是個老手。

端琰今年二十五,處於精力鼎盛的年紀最後一枚花朵盛開也將衰敗的節點,鍛鍊豐富,這方面知識儲備充足,經驗少,所以在技巧方面更加直白。

端琰擅長強而猛卻壓着節奏的操作模式,並且會不斷地妥協自己的節奏,最後找到一個兩人的共同節奏點。

和端琰的時候,能感受到端琰非常渴望在這段關係之間表現他自己,又與此同時體諒着戀人,這種做法會給人一種“單純的男孩子”的感覺,有種“戀愛”式做法的腔調,做的時候內心感覺有點甜。

察登科今年二十九,精力處於鼎盛期的下坡路線,但因爲自身身體素質和技術過硬,完全彌補了精力不足。

他選擇保存體力的作戰方式,他不會從一開始就配合別人的節奏,而是慢慢地摸索到節奏之後,精準地抓到陳月洲的需求,在陳月洲最需要的地方給予致命一擊,之後纔會跟上整體節奏,所以進攻方式比較穩定,還經常炫技。

他的節奏給人一種“一看就很明顯經驗大過天”,在心靈上沒有酸甜苦辣的感覺加成,但僅僅是從體驗上來講,很好,非常好,絲毫不比端琰遜色。

再加上擡頭就是藍天白雲和青山綠水,陳月洲又緊張又刺激,神經緊繃的同時,不一會兒,就開始意識縹緲。

結束,後察登科摘了003,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破損後丟在一旁垃圾桶裡,並整了整衣服,坐在搖椅的尾巴上,掃了眼趴在身旁眯着眼睛回味的陳月洲:“後悔嗎?”

“後悔什麼?”

“和我之間這樣,背叛了你男友。”察登科看了眼牆角被陳月洲肢解的手機,似笑非笑,“從現在開始,我可是拿捏着你跟我做過的證據,你沒有回頭路了。”

“這有什麼可後悔的。”陳月洲懶洋洋答,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我都說了,你離婚後我要嫁給你,遂了小姨心願,我也能過上有家人還無憂無慮的生活。”

察登科笑了聲:“即使你親眼目的了我無法對婚姻忠誠?”

陳月洲無所謂道:“忠誠是情侶和夫妻的原則,他們之間之所以要規定這個規定那個,是因爲他們之間如果沒有一些高於普通人關係的約束條件,他們就不過是兩個沒什麼關係的陌生人……他們的關係的特殊性是用高於普通人的約定而帶來的,可是我們不是。”

“……”

“你就算對我不忠誠,你是我哥哥,我就算對你不忠誠,我也是你妹妹,我們之間天然存在的血緣遠遠高於夫妻這樣的契約關係,我們又在符合法律規定的三代之外,我們想做情侶做情侶,想做夫妻做夫妻,想做搭檔做搭檔,什麼都不做了也還是相親相愛的兄妹,我們的關係隨時可以退一步,隨時可以進一步……”

陳月洲這麼一堆理論,全部是前一天晚上無意中通過百度樑帆的旅行社發現了對方的微博,從這個“德國骨科”迷的微博上套用來的。

雖然他陳某人吃不消“德國骨科”的內容,也不是很認同,但不妨礙拿幾段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局子強行和察登科套近乎。

“雖然我們是兄妹,但我不止有你一個妹妹,你也不止有我一個哥哥。”察登科道,“所以你想說,我們所有的兄妹,都可以和我們退一步又進一步嗎?”

陳月洲一聽坐了起來,仰起頭靠近察登科,聲音蠱惑:“你會和所有妹妹睡覺嗎?”

察登科低頭看了眼眼前的小姑娘。

她的衣服沒有穿好,大片的雪白暴露在外面,她白嫩的肩頭還有粉粉的紅痕,那是他剛纔咬下去的痕跡。

陳月洲靠近察登科耳畔呢喃:“我不會和其他哥哥做的,這就是我的答案。”

察登科低頭看着陳月洲。

的確,他有兩個堂妹,關係一般,對方姿色也一般,讓他和那兩個人發生點什麼……真是不如去死。

察登科開始迷惑了。

他本能地伸出手,勾起陳月洲的下巴,貼近他,似乎想要證明些什麼,於是道:“再來一次?”

陳月洲笑:“好啊,這次你要慢慢教我啊。”

察登科低頭親了親陳月洲的額頭,將他抱起,離開天台回了自己的房間。

察登科扶着陳月洲,手把手教他上位的活動方式。

“記住,一般人以爲這種事應該是男性做主要引導,其實錯了,應該是女性做主要引導。”察登科扶着陳月洲的手道,“男性在這方面的力量、攻擊強度和主動的耐力高於女性,但是並不適合做引導,就像你打遊戲一樣,一般DPS都不是團隊的leader,女性的柔韌、平衡和被動的耐力高於男性,女性其實更適合在引導動作上出力。”

他道:“如果這種事上面你讓男性做主導的同時還要輸出,對男性耗損其實比較大,而且男性因爲觸感沒有女性發達,沒有女性那麼容易找到更合適兩個人的位置。所以,應該是女方找到合適的位置、姿勢去引導,並且控制住整體的節奏,男性單純的賣力,這是最節省雙方體力的方式。”

陳月洲:“……”

就做個這破事還搞得和團體戰似的,麻煩死了。

不過,察登科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在以自己爲主導的探索中,他發現好像的確能獲得更多的樂趣。

在至高點即將到來的那一刻,陳月洲摟住察登科,低聲呢喃:“小科哥哥……”

一輪結束後,察登科看着身旁的陳月洲,有些懵。

其實陳月洲的姿色在這個到處都是美女的旅行小島上並不算少件,他也約過這類的妹子,也就那麼回事了,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可是就在剛纔,被陳月洲叫了那一聲“哥哥”,他感覺全身細胞都像是被激活了似的,那種痛快感是從未有過的。

於是他開始凌亂了,他總覺得……他好像真的和陳月洲有某種常人沒有的紐帶在發生共鳴。

而這個紐帶,像是從小時候陳月洲說出要嫁給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出現了。

吃過第二頓的陳月洲,心情賽過活神仙,他懶懶地躺在牀上,再次感嘆:當女人,真爽啊……

他掃了眼身側的察登科,如他所期待的,這個男人被自己的一堆“德國骨科”說辭搞懵了。

其實這個男人懵了的原因,倒不是因爲“德國骨科”真的有那麼神奇,只是因爲,他陳某人提前翻了察登科的個人資料。

察登科這個人……怎麼說呢,背景資料其實挺欠打的。

十二年義務教育期間,從小長得又白又嫩,學習又好,再加上永遠高於同齡男生的海拔和溫柔的性格,簡直就是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殿下,以至於從小女生就如狼似虎地追求他。

女人這個生物,其實沒有社會定義的那麼含蓄、溫柔和細膩,男人也沒那麼兇悍,在逐漸成長並受社會氛圍束縛之前,其實女人兇猛如壯士的大有人在,男孩子溫柔體貼的也不在少數。

察登科從小到大身邊每天面對的事情就是——

A女生爲了和他坐同桌,給老師告“莫須有”的狀,趕走了B女生;C女生爲了和他坐同桌,拉幫結派趕走了D女生;E女生向他告白被他多看了兩眼,遭受到了F、G、H和I四個女生的暴力對待……W男生爲了和他做朋友,給老師告狀說他的同桌Z早戀。

彷彿全世界女人和小彎彎都在搶他似的。

不過,長得太漂亮的女人不受直女歡迎,長得太漂亮的男人也不受直男歡迎。

初中那會兒,有個混混叫李成,看不慣他的魅力,找人在校門口給了他一耳光,還拉了一堆男生對着他嘲諷,結果第二天,暗戀他的某位女魔頭找了自己的大姐大把李成還有李成的小夥伴一併全收拾了。

第三天,察登科的父親找到學校裡來,一週後,李成還有他的小夥伴全部被叫家長並通報批評,還有幾個直接捲鋪蓋回家。

爲什麼一個耳光導致了這麼嚴重的後果呢?

因爲察登科有一個同樣顏值高得離譜的爹。

他的父親對家裡人和顏悅色,但對外面人總是耷拉着一張臉。

明明做服務行業最怕的就是不夠八面玲瓏,可這個爹就是喜歡對誰都擺出一副“你們全都欠我錢沒還”的模樣。

但是,顏值高就是任性。

長得醜的脾氣大那叫醜人多作怪,長得帥脾氣大那叫高冷……他爹脾氣再臭都有人喜歡。

這位爹曾和教育局某位有點彎但又不敢彎的大佬有過飯局,大佬對察登科的爹喜歡得不得了。

只可惜,大佬是個有原則的人,既然已婚就要對得起孩子和老婆,他對察登科父親是愛情不滿、友情不止,既然沒法相愛那就不如稱兄道弟,這位佬愛屋及烏,對察登科的爹全家都十分上心。

察登科的父親關於這樣的“兄弟”,還有好幾個。

高考時,察登科一舉考入交大,到了上海,他成績一直很穩定,學校裡追求他的妹子和小彎彎更是多得數不過來。

但是,到了這會兒,高冷的王子殿下察登科有小情緒了。

錢多的人會感嘆:“你們愛的不是我,愛的是我的錢,沒有一個人真真正正愛過我!”

有才華的人會感嘆:“你們愛的是學富五車的我,而不是現實而世俗的我,你們認識真正的我後一定會離開我!”

顏值太高的人也會感嘆:“你們愛的都是我的皮囊,而不是真正的我,你們根本不懂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察登科也煩惱了。

這種奢侈的煩惱,陳月洲體會不到。

畢竟他是一個拼盡全力學習穿搭才能被列入帥哥行列的人,而不是察登科這種隨便一個雞窩頭都有妹子說是潮流前線的天然大帥哥類型。

察登科覺得追他的所有女生和小彎彎都盯着他這張臉,討厭他的人也因爲他這張臉衍生出來一堆討厭他的理由。

他其實知道找對象肯定第一件事就是看臉,他也拒絕和長得醜的女生來往。

不,對他這種王子殿下來說長得普通的女生就是醜,他拒絕和長得普通的女生交往,即使那個女生爲他做了再多。

但是即便如此,這種瘋狂看臉之後就說他是人生摯愛的行爲也讓他有點噁心。

要說噁心在哪裡……

呃……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顆迪士尼愛情的心。

他覺得愛情……或者說真愛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存在。

真愛不應該有兩個或者三個,應該就是獨一無二的兩個人,在某一天相遇,超過之前遇到的所有人,理所應當地結合在一起。

雖然這個想法有點童話了,連他自己也不信,不然他也不會在大學連續三次隨便找個漂亮女生談戀愛。

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依然像無數人一樣,對真愛抱着可遇不可求的心態,期盼着有一天降臨。

不然,這樣平淡而沒有奇蹟、僅僅遵循着科學和邏輯所發展的社會和人生,是不是太沒意思了?

所以,總結一下,察登科從小到大的人生可以概括爲——

本來就是個沒多大野心的人,學習還很好,再加上長得太好所以人生太順利了,順利到有點無聊了。

沒錯,他的人生關鍵詞就是:無聊。

“無聊”這個詞衍生一下,就會出現諸如:孤單、孤僻……之類的消極詞語。

察登科一直感覺人生很無聊,雖然日子挺舒坦的,父母也挺和諧的,學習挺順利的……別人家有的七七八八的破事他一個都沒有,但他就是感受不到什麼很實質性的快樂。

他是個開心點很高的人,別人會笑的笑話他不會笑,別人會覺得有意思的事情他沒覺得有意思,別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他也不覺得好玩。

即使偶爾看兩部人人都捧腹大笑的電影,他頂多在電影院裡面受氣氛感染笑兩聲,可出了門依舊沒覺得多有意思,只是表面的好笑,並沒有深層次的開心。

直到大學的某一天,他看了一位智商堪憂的舍友寫的課題論文——

因爲參加體育比賽失敗了覺得傷心,所以被趕來的爸爸和媽媽安慰的時候纔會覺得無比開心;

因爲和初中的同學玩得很好覺得開心,所以離開了母校回想起那段時光纔會覺得傷心;

因爲曾經戀愛的時候很愛對方覺得每一天都無比開心,所以分手的時候即使感情淡了但回想起舊時光也會覺得無比傷心……

開心和傷心是相輔相成的,越開心越悲傷,越悲傷越開心。

這篇論文被老師直接打回,並寄評語:“你這語文水平是怎麼考上我們學校的?”

雖然文章被廢了,但察登科卻受到了啓發。

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太過於熱情了,以至於他一直不需要表達自己的情緒,久而久之,就習慣了對萬事萬物有點漠然;

他的生活條件一直很好,從來沒缺過什麼,所以他本人從小就很佛系,沒什麼欲求,需求少的人情緒自然也少;

從小他就見到身邊人爲了爭搶而出現的醜惡嘴臉,看多了有點膩,所以他也討厭和人打交道。

以至於如今的他,一直感受不到生活的激情。

但是他也不想去激化自己的情緒,畢竟快樂和悲傷是相伴的,他不想悲傷。

沒有人喜歡吃飽了撐着嫌棄生活太平靜於是給自己丟個炸藥包憶苦思甜,他察登科雖然真的很無聊,但精神還沒有問題。

直到有一天,他被迫出軌了。

他被某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灌了酒,鬼知道這個女人從哪兒搞來了點讓人興奮的東西摻在了酒裡面,之後他就失了態。

回想起那天的經歷,他只有一個感覺:噁心。

那個女人身上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應該是人類的體味,雖然不濃郁,但是他聞得很清楚。

後來他才知道:因爲女人的汗腺沒有男性活躍、油脂分泌比男人少等各種原因,大部分女人一週不洗澡的體味遠遠小於男人三天不洗澡,以至於給衆人造成了“女人很講衛生”的錯覺。

再加上社會氛圍中,對女人“乾淨、衛生、整齊”的要求遠高於男性的關係,很多女人面子工程都搞得還行,然而實際上,她們很多人真得是——髒出了天際!

她們可以做到四五天不洗油膩膩的大油頭,給髮際線出油的地方拍點痱子粉、只洗一下劉海冒充剛洗一天的頭;

她們可以做到外面穿的衣服和裙子天天換,但內褲居然五天都不帶換的,上面貼着黃色的痂狀物都可以提起來接着再穿的程度;

她們可以做到每天早晨洗臉、塗抹爽膚水、塗抹精華液、塗抹乳液、塗抹防曬……塗塗塗,但就是一週騰不出來一個小時洗澡……

衛生不過關,這對於講究個人生活健康的察登科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真是不知道那些聽到被女人強姦就覺得賺了的男人腦袋是不是長在痔瘡上,都沒見接觸過身邊活着的女人,以爲全世界女人都是不老美人林志玲嗎?

兩人激情的後期,酒店的門忽然被敲響,緊接着傳來自己女朋友的咆哮聲。

原來是這個瘋女人不但用計謀睡了自己,還通知了自己的女友,想通過這種糟糕的方式,讓女友以爲自己出軌,從女友那裡奪走自己。

可是,聽着瘋狂的敲門聲,他忽然感覺到有一點點的……興奮。

沒錯,是刺激感。

這種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的感覺,不同於快樂和悲傷的相輔相成,就是單純的刺激,給他平凡無趣的人生注入了新的色彩。

那天之後,他沒有和這個醜女人交往,當然也沒有報警……男人被強這種事,男人比女人還要不好意思講出去,講出去也不見得會被重視,指不定還會被嘲笑或者仇視。

但是通過這件事,他第一次嚐到了“刺激”的感覺,他開始關注身邊“刺激”的事情。

他一開始經常去坐跳樓機,後來失去激情後,他就去跳蹦蹦極,再後來連蹦極都跳麻木了,他就開始找能夠在精神上刺激他的東西。

他有個宅男舍友,是“德國骨科”的信仰者,喜歡一部叫做《緣之空》的動畫和一部叫做《美少女萬華鏡4罪與罰的少女》的擼guǎn遊戲,天天向他安利兄妹和姐弟之間戀愛是多麼美好的事情,還給他推薦了一些“德國骨科”向的輕。

出於閒得無聊,他翻了翻這些輕。

他發現不止男人愛好“德國骨科”,女人愛好“德國骨科”的也大有人在。

像是和哥哥談戀愛、和姐姐談戀愛、和妹妹、和弟弟、和舅舅甚至和小姨談戀愛的書籍多得數不勝數。

但是,現代社會畢竟是法治社會,很多作者擔心被“和諧”,還是會選擇最後揭露男女主沒有血緣或者在三代以外。

除了親上加親這個“全世界只有我和你”的人人都渴望的“我們是彼此的唯一”的設定吸引很多渴望真愛而又覺得愛情可遇不可求的孤單年輕人外,還有一點——

好似違揹人倫的刺激感,給了很多人精神上的“gāo潮”。

現代社會風平浪靜,雖然很多人過得不如他察登科佛系和順利,但還是會覺得枯燥和平凡,總覺得需要點刺激的東西來衝擊一下無聊的生活。

就像很多人人賭博只是爲了單純的刺激感一樣,這些人也需要一種不需要自負盈虧的刺激感。

所以,像是“逾越”、“人倫”、“過線”、“出軌”、“ONS”、“NTR”這種社會常識中認爲不可以的詞,單單是印到有些人眼裡,對方都會覺得興奮。

於是,他曾經在最無聊的時候,有拜讀一些這類輕。

後來,他安安靜靜畢業,還通過了本校保研,打算繼續讀書。

直到他的父親身體出現問題——

他的父親是廚師出身,有各行各業的小佬幫襯着,驕傲自負了這麼多年,因爲2015年的投資失敗,和股災與熔斷撞上,千萬的家產,不到半年間虧損到二百多萬。

眼見着大盤從近6000點越跌越少絲毫沒有回調的意思,父親的心態崩了,疾病讓父親半個月時間花白了頭髮。

他回到昆明替父親看病,期間母親又被查出鼻咽癌,爲了救治父母,僅剩的那麼點錢也被花了一大半。

幸好父親的一位老哥們將自己手中的地皮低價讓給了他替母親養老,否則他們一家都不知道該去哪兒。

生活從平靜閒適的天堂跌入每天惴惴不安的地獄,察登科第一次體會到了“悲傷到痛苦”的感覺,也第一次體會到“平凡就是快樂”的感覺,可是,這個體驗的代價太大了。

那一刻,他好想回到過去。

他不渴望擁有金斧頭或者銀斧頭,他不渴望多麼好、多麼奢侈或者多麼時尚的生活,他只是想要回他自己的斧頭,要回原來的生活。

然後,繼續做那個每天覺得無聊,不斷尋找刺激的人。

可是,父親虧的不是幾十萬……是千萬啊,這到哪兒掙?

就算他是名校畢業,但起步也需要過程啊?

他的前輩們平均月薪是三萬五,一年不吃不喝加上年終獎也就是五十萬,十年五百萬,二十年才一千萬……

可是他不想經歷那個過程,因爲他不喜歡錢、不喜歡和人競爭也不想和人再打交道,他只是想要以前的那種生活。

所以,如果有人直接送給他就好了。

當然,他不想找富婆結婚,因爲跟富婆結婚就得守富婆的規矩,他想過自己的小日子。

抱着這樣的心態,察登科遇到了樑米薇。

第一眼是覺得和自己遠房表妹有點像,第二眼是看到了她的工作牌。

——樑米薇。

前不久一起喝酒的一個叫做樑帆的富二代所說的姐姐的名字。

察登科駐足細看了樑米薇兩眼。

見察登科看自己,樑米薇有些緊張,眼神無處安放,雖然努力不看察登科,但還是情不自禁地偷看,簡直就和學校裡面那羣自卑膽怯卻腦子裡天天YY着帥哥的醜女沒什麼兩樣。

查了一下,發現這個女人就是樑帆說的那個女人,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會繼承到樑家的財產,雖然不多,但一兩千萬肯定是有的。

察登科頓時笑了邁開步子向樑米薇走去。

——看在你這麼有錢的份上,姑且讓你這種我根本不會看一眼的身殘體弱的醜女享受一下我的榮寵吧。

樑米薇沒談過戀愛,對男人的認知主要停留在“她以爲”,這種女人很好對付,她們表面上好像很懂戀愛自成一派,其實屁都不懂,稍微轉一轉腦子就能對付了。

不過,樑米薇有個不太好解決的問題:她太自卑了,自卑過度了。

而他太閃耀了,閃耀到會灼燒樑米薇。

很多優秀的漂亮女人都覺得駕馭不了他,更何況樑米薇這種路人?

於是,他編了他“不能人道”這樣的假話。

不出他所料,樑米薇果然無比心動,可是還是有些害怕,不敢與他主動接近。

就在這時,察登科的父親過逝了。

還沒有迴歸到原先的生活,父親卻就這麼走了。

他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生活了,再也回不去了……

人生的第一次喜怒哀樂的興風作浪,就是巨浪滔天……察登科的精神幾乎是崩潰的。

可是,這個時候樑米薇卻來主動安慰他。

她說:“沒關係,我也沒有父親,我的父親很早就離開我了,我們可以好好生活,對不對?登科,你相信我,未來的生活會更美好。”

那一刻,他沒有感受到溫暖,而是感受到了恨,無比巨大的恨意。

他對上天奪走父親的恨意,成功轉嫁在了樑米薇的身上。

一個畏懼於自己的光芒從來不敢主動接近自己的女人,在父親死後居然主動跑過來安慰他、同情他、關懷她……

普通人一定會說:這是因爲患難見真情啊……

放屁!

這就像是一個家庭和睦並且富饒的學霸,和一個家庭分裂且貧窮的學渣,他們很難做朋友,因爲後者單單是看着前者都覺得刺眼!

可是有一天當前者破產後,後者跑來安慰前者,爲什麼?

因爲患難見真情?別鬼扯了!

不過就是覺得終於能夠平起平坐了、終於能夠揚眉吐氣了、終於心理平衡了!

人心是有兩面性的,黑和白始終在交替。

後者的前來安慰,不過是嫉妒心因爲前者的落魄而得到緩和,這個時候人性善與惡中的善終於佔據了頭腦的高地,忽然想做個好人。

可是這種“好”是居高臨下的,是因爲終於不再嫉妒了,這正是他察登科所不能接受的,這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施捨。

那一刻,原本只是想要奪回自己過去人生的察登科,在失去父親的那一瞬間、絕望的那一瞬間,因爲樑米薇那句安撫而變得暴躁,惡魔的種子他的心中生根並且發芽。

之後,他和樑米薇結婚,在坐等樑月死期的日子裡,於這座與世無爭的小島上過着平淡無奇的生活。

他的生活還是無聊,比之前在學校至少有課上的時候更無聊。

而且,以前的時候是風輕雲淡、休閒懶散的正能量的無聊,如今是負能量的無聊。

只要閒下來,他就會覺得人生不舒坦,但這份不舒坦是一點一滴滲透在他的生活中的,不是一件明確的事情,沒有明確的打擊目標。

他壓抑、焦躁、煩悶……唯有刺激,纔會帶給他一點點額外的樂趣。

他會去和一些遊客女性約,而且喜歡在陽臺這些視野開闊的地方做,一邊享受着微不足道出軌的刺激感,一邊繼續過着無聊的生活。

他一直計劃着如果有朝一日拿到了自己應得的東西時,該怎麼和樑米薇散場。

比如說,讓大着肚子、擔着隨時心臟負累而死的樑米薇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放肆,看到這個在她眼中不能人道的丈夫是多麼的厲害,那場景得多刺激、多禁斷、多麼違揹人性和充斥快感啊!

僅僅是用想的就好刺激,很好……

……

從回憶中回神,陳月洲撐起下巴看着身旁整理衣服的察登科。

以前上社心的時候,老師說過,慣性出軌的人有很多種情況,其中兩類人特別多:

第一種,骨子裡自卑缺少認同感,但凡有個人送上門就要展現一下自己的魅力;第二種,愉悅的閾值過高,缺少刺激感,追求精神刺激。

而有兩種人最容易被“刺激”吸引:第一種,從小太過於被強調規矩,一隻束縛在規矩中不容易透氣的人;第二種,與第一種相反。

不過,陳月洲不喜歡掰扯老師說的那些話,在他看來,察登科這個人,說難聽點就是學習太好、長得太帥、日子太順,以至於沒人教他做人。

非要說個和他類似的人……呃……趙可吧,趙可沒他這麼優秀,但也挺順的,爲什麼趙可沒他這麼歪呢?

因爲一來趙可有趙天喻管教,好歹有個人教他做人,雖然他總是犯事,卻實實在在懂是非道理;而察登科沒有,在回憶中,察登科是個安靜的孩子,母親沉溺於外界對兒子的讚美中,察登科父親只知道溺愛這對母子倆,兒子要什麼給什麼,根本沒人教察登科做人。

二來,趙可本身愉悅的閾值很低,遇到屁大點事都能開心好久,情緒正負出入明顯得當;而察登科愉悅的閾值過高,得不到快樂,就很容易從極端的事情上獲得極端的感受,稍微遇到點挫折,“嗖”地就歪了。

所以,陳月洲就聯想了一下,把這些年流行的刺激還有察登科所想要的“獨一無二的人”全給察登科大放送了。

看來,一次性下這麼猛的藥,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用的啊。

察登科整好衣服回頭看了眼陳月洲,揚起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容:“我去給你撿手機和書,你在這裡休息,休息夠了就在房間裡看書,想吃什麼給我發微信。”

“等一下。”陳月洲在牀上站起來,摟住察登科的脖子,低頭,狠狠地在對方脖子上豎着吸了幾下、橫着吸了幾下,吸出來一個愛心形狀的“草莓”。

陳月洲露出甜美的笑容:“送給你的。”

並腹誹:你不是喜歡刺激嗎?刺不刺激?吸在最明顯的地方,而且還是愛心形狀的,一看就是人爲,看這廝晚上回去怎麼和樑米薇交代。

察登科頓時笑出了聲,他擡手掐了掐陳月洲的臉蛋,一臉不以爲然地整了整衣領,絲毫沒有要隱藏吻痕的意思,轉身離開了臥室。

……

另一邊,被突然接通又掛了電話的端琰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再打過去時,陳月洲的手機已經關機。

端琰:“……”

是沒電了自動關機了嗎?

過了近一個小時,端琰又打,發現還是關機。

就在這時,樑帆跑到陽臺對着端琰嚷嚷:“你說我給察登科打電話他怎麼不接啊,這都一個小時了,怎麼回事啊?平時他的手機就放在口袋裡……”

端琰一聽,神色瞬間變得有些陰沉。

看到自家小兄弟變臉,樑帆一怔:“你給弟妹打電話也沒打通?呃……”

端琰瞪了眼樑帆,將手機丟在了牀上。

樑帆想了想,打開微信,一邊翻着一邊道:“我覺得你現在的這張臉特別適合我以前收到的一個微信表情包。”

說着,他點了某張圖片發給端琰。

端琰低頭一看——

[你不接我電話的時候,我總感覺你在和別人zuò愛.jpg]

端琰:“……你想死。”

樑帆賤兮兮地向後退了半步:“不,我不想,你不要亂講。”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

關於男女那些事:是以前某次公開課,專門做這個課題的老師講的(不敢寫太多,免得又GG了)

仍記得那麼大的大禮堂,人山人海啊……(大家都喜歡這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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