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白色的雪龍呼嘯而下。當經過高坡加速後,達到了百米每秒的超高速。鐵騎的十八米每秒在其巨大的速度衝擊下,顯得慢如烏龜。終於,白色的雪體夾着巨大的閃亮的冰塊,中間還有些被壓掉的山體岩石,砸中了第一批神域的戰士們。
地獄是火熱的嗎?那是對被燒死的人來說的。傳說中,有一種地獄,是冰冷的。雪崩時,這些受災的人,就立即在人間體會到了這種寒冰地獄的殘酷。太可怕了,那種可怕並不是他們之前所能想像的。
金屬甲內的皮護衣並沒能阻止溫度的不斷流逝,僅僅過了一分鐘,全身被包在冰雪裡的人們就已經感覺到了肢體的麻木。但他們卻又動彈不得。他們是不幸的,被後來的血堆壓中。他們是幸運的,因爲直接被砸中的人們,早已經沒了性命。但這些人寧可當時被砸死,被壓死,也不願承受這種持續性的折磨。
溫度再次下降,所有人都已經被壓在了雪體之下。局部的冰尖石塊比較多的地方,人們的血已經將大片的雪體染成了紅色。場面無比的血腥,殘酷,冷熱交替,駭人至極。就連站在遠處的風狼騎兵們,也都不由得全身發冷,出於人類的本能,他們看到這麼多人痛苦的掙扎着,甚至連掙扎都來不及就死掉,心裡哪會不生出敬畏,哪會不對生命的短暫無力而感慨。
終於,雪崩停止了,山間的石路全部被淹沒了。數十萬大軍,真正逃出去的,已經不足十萬人。剩下的,全都被埋葬,永遠的沉睡在這片新形成的大雪地內。高有百米的大雪堆裡,再強大的戰士也無法生存下來。
重新回到了隊伍邊,張少看了看正在發抖的人們,點了點頭,“好了,這就是戰爭,戰爭是殘酷的。他們把我們的兄弟抓來不當人使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走吧,我們去接管那片領地,把已經嚇破了膽的餘黨殺退。”。
“可是,族長,他們剛剛被埋,會不會再衝出來?”夏山很沒常識的問着,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當然不可能,在這麼冷的冰雪中,三分鐘後,人們就會完全失去知覺。即使想活動,也絕對做不到。在雪堆以下,就像全身揹着萬斤巨石一樣,以你的實力都無法行動。何況他們。五分鐘後,他們的肌體細胞就會開始壞死,十五分鐘後,再厲害的戰士也會全身體溫過低而死。不用擔心了,現在已經過了八分鐘,能思考的戰士已經不多了,能動的,更是一個也沒有。”張少很肯定的做着判斷,給衆人紛紛使了個打氣的眼色,轉身已經帶頭向雪堆那邊衝去。
夏山等人在看到了張少的眼睛之後,才慢慢的鎮定下來,從巨大的精神打擊中醒悟。是的,死的並不是他們,也不是他們的親人,而是那些該死之人。這些人根本不拿他們當人看,他們就像是完全對立的天敵,如果他們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己。
想通後,三千狼騎重整旗鼓,跟隨着族長張少開始向遠處的建築羣中跑去。風狼的速度奇快無比,比起人類,它們的頭腦更簡單。只要頭狼王不怕,它們就不怕。張少騎着頭狼王像風一樣飛奔,身後的風狼們跑着跑着,也就忘掉了剛剛的巨大轟鳴聲,忘了那些消失的生命,忘了這一場雪災帶給它們的震撼。
“是那些狼騎士,快,快跑。他們是破壞神的子民,他們是聖域的殺手!”也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嗓子。
早已經嚇破了膽的殘兵們,哪還有心思打仗。忽然聽到這種警告,馬上信以爲真。是的,如果不是聖域的殺手,還有誰能像大祭司們一樣,引發這種可怕的災難。五個人裡就有四個死掉了。其中有不少還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神殿衛兵,那可是三級的戰士,每個都能獨自打敗十名二級戰士。兩臂一晃都有千斤之力,傳說中的可怕的殺人機器。就是遇到荒原巨獸,他們也都不怕。現在,卻都長眠於雪堆之下了。讓這些剩下的人怎麼能不怕?加上有人特意的亂喊,這些人的臉當時都嚇綠了。
“混蛋,你們這些懦夫!快給我回去,回去!”九級神戰士阿使比亞斯仍然不服不忿的駕着戰車吼叫着。可哪來的人還會聽他的話?遇到巨大的雪崩時,他可是比誰逃得都快。而且,不是貴族可沒有資格學習高級的鬥氣,沒辦法變成強大的九級戰士。低等的鬥氣修練,能夠達到三級,四級,就已經是頂端了。平時,可以聽他的,當大家都一股勁兒開逃時,就再沒有人聽他的了,至少,這樣可以多活一陣。哪怕之後被論罪,至少能逃的時候逃了。
“這這這……,逃,全都逃走。我早就說過,幾千個野猴子怎麼敢亂來,他們的背後一定有聖域的法師,是的,肯定是這樣的。天呀,巴瑪神殿上的衆神之神呀,你們在幹什麼?你們看不到聖域的人已經開始向我們宣戰了嗎?這種行爲,是在褻瀆神明,是在侮辱你們的智商。你們至高無上的權力呀,全都被打毀了。”魯卡爾直到張少他們開始擊殺逃軍,才終於又能開口說話了。剛一說話,就把自己的士氣全打擊沒有了。一個一等神祭,擁有着可以擊敗千軍力量的部屬屬長,就這樣被嚇得夾着尾巴逃跑了。其實憑他的實力,現在的張少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可打仗講的就是氣勢,如果將士們被嚇倒了,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打的可能了。即使對手明顯不如自己,他們也會敗得很慘。
魯卡爾走了,阿使比亞斯也走了。帶走了他們的戰士,帶走了他們能帶走的東西。五十萬神域中的驕傲,最後逃走的只有五萬多人。軍械,宮殿,神壇,奴隸,財寶,食物,龐大的資源,一切的一切,都被留在了黃道神域的白羊神殿管轄區的南部屬,方圓千里的大好河山,就這樣拱手讓給了只有三千之數的太平寨聯盟來的張少他們。
奴隸們匍匐於地,臉緊緊的貼在地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長年的奴役讓他們已經習慣了被人高高在上的虐待。一批主人賣到另一批主人手中,最後,沒有什麼價值後就會被扔到邊區的建築羣,來爲他們修建這些奢侈到頂點的建築,巨大的累死了無數人的建築。
“你們!都起來吧!我是冬炎,我再重複一次。我~!是太平寨聯盟的盟主!是太平寨部落的族長。也就是之前野林山裡一個部落的獵頭!你們,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帶人來,是救你們逃出生天的,是讓你們自由的。從今以後,這裡的所有食物,你們任意的吃,這些屁用沒有的建築,不用再修了。大家都去種地,打獵吧!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原來的奴隸主們住在什麼地方,你們就住在什麼地方。從今天起,強壯的男人都跟我的下屬修練天誅秘錄,只要你們願意,都可以成爲像我的兄弟一樣強大的戰士。你們受苦的日子,結束了!讓我們團結起來,把神殿的混蛋們全都打回家去。看到了嗎?他們的神什麼也沒做,任我殺了他們數十萬的子民,他們的神,不是不可戰勝的。只有自由,纔是萬歲!”張少越說越是激動,跳在了一個神壇上,用上了全部的力量,將聲音傳遍了方圓十里的大地。
人們互相傳頌着,一傳十,十傳百,千里之地,在一天之內就已經全部知道了這個消息。沒有了監工,沒有了神使,他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再聽說張少能讓他們變強,變得像殺掉了這麼多神域騎兵的戰士一樣英勇,哪還有不歸順張少的道理?
一天之後,奴隸們全都吃飽喝足了。神域的盔甲武器,現在都穿在了他們的身上,只是爲了區別,大家都把盔甲上的標誌去掉了,每人都繫了一個紅色布條在右臂上,以證明是自己人。野林山裡的先進文明,再次擴大了覆蓋,南部屬成爲了太平寨聯盟在神域中的第一塊領土。
遠方,巨大的白色大理石柱子支起的巨大神殿,正門處一隻巨大的白羊在一個美麗的少女的牽引下臥於地面的雕像栩栩如生。這裡正神域黃道管轄區的白羊神殿。光是這座神殿,就已經佔地萬畝,裡面住個百萬人不成問題。而按照神域的習慣,越是有權勢的人,其住所就越是宏大。這樣大的神殿,就只能是傳說中從不露面的神的住址。
神殿正門下,第六級臺階處,穿着流水般滑料的白色半透明神袍的女祭司長,右肩露在外面,純金的吊扣上打印着七顆排列成三角形的棱形水晶形圖案。代表了她的身份。比魯卡爾官高六等,一個七等的神祭。
她的頭髮是漂亮的健康的棕色,盤在腦後,用新鮮的帶芽兒的樹枝彆着。兩眼中盡是淡漠,即使在聽了魯卡爾聲淚俱下的悲慘描述後,眼神仍然是如萬年古井般平靜不波。淡灰色的眼睛輕輕下移,西方人高大的鼻子向下,鼻尖指向了魯卡爾。肉感又性感的嘴脣像做過手術一樣,四白分明,紅裡透粉,水水的,潤潤的。讓人看了就有無盡的遐想。
輕輕開口,女祭司問道:“那麼,是二品法師嗎?”。
“這,我沒看清。但能引起天地間最強的自然之力的,絕對不會比二品低。甚至有可能是三品以上的法師。聖域已經正式向我們宣戰了。那些騎狼的野猴子,也一定是他們的人僞裝的,他們的實力直逼四級神戰士。”魯卡爾流着汗,心跳快得像要爆炸了一般,單膝跪地,行着一個貴族的最高禮節,不停的在腦中虛構着故事,儘量放大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明白,如果對方派來的只是一個一品法師,那做爲與一品法師有着差不多實力的一等神祭,如果逃跑了,將會是一種足夠讓他被打成殘廢的恥辱。
“好吧,白羊神相信你的話。神殿會派出殿屬祭司和內防軍出戰。你做爲隨軍官在南部屬之前的哥萊地區負責隨軍督戰吧。如果真的有聖域人來襲,我們就打回去,奪回南部屬,恢復你的領地。”女祭司說着,已經轉過了身。
數十級臺階爲一段的大樓梯,在她邁出第一步時,已經直接由第六段處到直接跨過了幾十級臺階,到了第五段。最後,進入了白羊神殿。
拍着胸口,魯卡爾退出神殿的走道,退到了外圍。眯着眼擦着冷汗,他突然笑了,“呵呵,野猴子們。這下你們麻煩大了。也要謝謝你們,只要我想辦法讓聖域的人來上一兩個,那不管你們是不是聖域的,我都將被記上一功,到時,賞賜自然少不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變成二等神祭呢?嗯?呵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