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離開之後，很久很久樓念念都沒有回過神來，他難道真的去給自己買m巾了？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自己要買哪一個牌子哪一個類型的啊……
“媽咪，爸比去哪裡了？”容皓扭着胖乎乎的身子爬上牀來，挪到樓念念的旁邊問道。愛睍蓴璩
“爸比幫媽咪買東西去了，皓皓洗澡了嗎？”
容皓搖搖頭：“等媽咪幫皓皓洗澡呢。”
這個時候，老奶奶剛好衝了一杯紅糖水端進來，聽見容皓這麼說，將水杯遞給樓念念之後就主動開口要求幫容皓洗澡。
“阿姨，沒事的，等我老公回來了讓他去幫皓皓洗，這個時間都這麼晚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今天都打擾您很久了。”
“對啊奶奶，我爸比幫我洗就好了。”
容皓頗爲懂事地跟在樓念念後面開口，就這樣，老奶奶最終還是拗不過樓念念，就先去休息了。
等着容湛回來的時間裡，樓念念就一直安靜地躺在牀上，喝了老奶奶給的紅糖水，感覺舒服了許多，特別是暖暖的。
容皓原本安靜地趴在旁邊看圖畫書，許是白天的時候玩得太瘋了，所以看着看着，瞌睡蟲襲來也撐不住睡了過去。
容湛忘記了這個時間點，很多商鋪都已經關門了，特別是鄉下，不比城裡，人們都是很早休息的。所以當他車子開到白天看見的那家小型超市的時候，人家早就已經關門了，不得已只能夠繼續開，直到一個小時過去，纔看見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便利店的話，東西種類多，但數量不是很多，這一點容湛覺得挺慶幸的。因爲起碼不用面對整整一排琳琅滿目的衛生巾牌子發愁。
服務員迎了上來，許是在這裡很少見過這麼有氣質的帥哥，兩眼都是放光的。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嗎？”
容湛之所以不喜歡逛街逛商城，就是因爲不喜歡一進去的時候，身後就有個人跟着自己，問東問西，推薦來推薦去的。他很反感這種，有時候明明自己挺有主見的，都被折騰地沒有了興趣。
所以，一貫他都是不願意搭理的類型。
可這一次不一樣，買衛生巾這麼神聖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做，完全沒有經驗，雖然種類沒有超市裡那麼多，省了他很多精力，但是，他還是下不了手。
“那個我想要問你一下，女人經期來的頭兩天，一般用哪一種衛生巾？”
許是沒有見過問這種問題問得這麼坦坦蕩蕩的帥氣男人，女服務員一時之間傻了眼。但很快還是恢復了該有的專業素質，拿出了一個牌子的衛生巾遞給容湛，還很貼切地解釋了多量用這種，白天跟黑夜還得用不同的。
容湛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尷尬，很認真耐心地聽完服務員的話後，拿過她推薦的兩包衛生巾，說了一聲謝謝之後走向了收銀臺。
這一次，恐怕是有生以來，他最耐心聽服務員說話的一次了。
收銀員還是一個女的，當看到容湛拿着這些出現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就又轉變成了職業微笑。
“您的女朋友可真幸福啊，這年頭能夠爲了女人來買衛生巾的男人可是很少了。”
容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回過神來，看自己做的這件事情，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夠有第二次了！
樓念念，你要是下一次還忘記帶這種東西，你就給我塞牀單！
結完帳，回到車上，容湛這才鬆了一口氣。
透過後視鏡發現額頭上的汗水之後，有些啞然失笑，買一次衛生巾竟然有一種經歷了大戰的感覺……
想起樓念念那蒼白的小臉還有弱弱的一聲老公，容湛已然沒有了其他念想，發動車子，攥緊方向盤，以最快最穩的速度回到了暫時居住的房子裡。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樓念念擡起頭來就看見了容湛，立馬將食指抵在脣間對他做了一個動作。
容湛順着樓念念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就看見了趴在她身邊睡得跟小香豬一樣的容皓。眼神立馬就放柔了，放輕腳步走到樓念念身邊，放下袋子之後將容皓小心翼翼地抱起來。屋子裡一共有兩張牀，小容皓應該是自個睡一張牀的。
幫他蓋好被子，輕輕拍了拍小身板之後，容湛才站起身，走回到大牀邊，看着研究衛生巾的樓念念。
“有沒有買對？”
“你是不是幫別的女人做過這種事情了？”盯着衛生巾發呆的樓念念好半晌才問出這句話來，有氣無力中帶着一絲冰涼。
原本她是真的又感動又溫暖的，可當打開袋子，沒有想象中五花八門一大堆衛生巾，而是一袋日用一袋夜用，很正確的衛生巾時，心裡面的溫暖瞬間被冰涼所佔據。
他沒有問過自己買什麼類型好，買哪一種好。她原本想，以他的個性，肯定是面對一大堆衛生巾發愁，到最後爲了顧及面子跟不讓人想入非非，橫掃了整個超市再回來的。
可是現在呢，卻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樓念念靠着牀頭等待容湛的時間裡，想了不少的場景，唯獨沒有這個正確正常的畫面。腦海裡面唯一的解釋就是——容湛做過這種事情，起碼那種買來一大堆五花八門的經歷，已經獻給了另外一個女人了。
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沈之言？
想到這裡，心裡面又是一片冰涼跟絕望。
“你在胡說些什麼。”容湛面色不愉，他都買來了，她還在計較些什麼，不是應該立馬衝進廁所去解決一下難題的嗎？
“我問你，是不是幫別的女人也做過這種事情，如果你不理解的話，我不介意說清楚一點給你聽。”樓念念擡起頭來看着容湛，臉色依舊是蒼白的，以至於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的時候，顯得有些突兀，“沈之言，你是不是也幫沈之言買過衛生巾？”
“你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沒有腦子？自己生理期要來了都不知道，還要別人幫忙去超市買這些東西。”
容湛以爲樓念念只是單純的吃醋跟胡思亂想，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考慮太多，想到了就說出來了。殊不知，一句話說完，樓念念眼眶就紅了，將手中的衛生巾一把砸到容湛身上。
“你真是個無恥的人！”
容湛被砸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但因爲顧忌睡着了的老奶奶跟容皓，纔沒有大聲迴應樓念念，坐到牀上，伸手摁住有些激動的某人，低聲呵斥道：“你鬧什麼鬧，我怎麼就無恥了，我幫你買衛生巾回來還要被你罵，這是什麼道理？”
“你罵我沒腦子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有沒有道理！”
容湛壓根就不知道，女人在來生理期的時候，性格有多差，根本不能夠去計較跟爭吵，就跟現在一樣。
伸手捏了樓念念鼻子一下：“你不是沒腦子是什麼？生理期每個月不都是那幾天穩定的嗎？你又不是小女孩了，自己身體情況怎麼能夠不知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明天活動怎麼辦？”
突然間想起了一個關鍵點，就在剛纔，樓念念鬼哭狼嚎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幫沈之言買過衛生巾？
容湛有些莫名其妙了，他說過這個嘛？沒做過的事情他說過嗎？
“還有，誰跟你說我給沈之言買過衛生巾了？且不說我不知道她的生理期是什麼時候，單說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她的誰，我爲什麼要幫忙買衛生巾。”
這一次，換樓念念有些迷糊了，吸了吸鼻子認真地看着容湛，沙啞着聲音開口：“你沒有幫她買過，那你幫誰買過？”
“我爲什麼要幫人家買？你以爲我r子過得很閒嗎？還是覺得我很有義務去幫別的女人做這些？”
樓念念徹底止住哭泣了，呆呆地看着容湛，又伸手指了指牀上的衛生巾：“你沒買過，你能夠買得這麼正確？你能夠分清日用跟夜用？”
容湛真的服了，差一點就要舉雙手做投降的姿勢了，根本不知道樓念念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老婆，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服務員，她可以幫你解決問題，understand？”
“……”
樓念念想不到容湛會鎮定到詢問服務員，換做是別的男人，走到那裡都覺得跟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給看到了，也不懂衛生巾上面那些名字是什麼意思，哪一些適用反正就通通買了。
這一次，容湛算是讓樓念念大開眼界了。
衛生巾也買來了，樓念念挑了合適的之後，拿起衣服跟毛巾就去洗澡，容湛整個人累癱在牀上。
洗完澡出來，樓念念覺得舒服了好多，之前痛得全身都是汗，要真的不洗澡的話，就算容湛勉爲其難跟她睡在一張牀上，她也過意不去。
看見樓念念走出來，容湛放下手中的報紙，直起身來：“好多了沒有？需不需要吃什麼藥？”
樓念念搖搖頭，爬上牀慢吞吞地移動到自己的位置，拉開被子就躺了進去，哼哼唧唧撒嬌似的往容湛身邊靠過去。
容湛看着樓念念這個動作，將身邊的雜誌放回到牀頭，拉起被子，等她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跟姿勢之後，才把被子幫她掖好萊，擡手輕撫她的臉，深眸泛起憐惜：“每個月都這樣？沒有什麼根治的辦法？”
樓念念苦兮兮地點頭：“這就是做女人唯一的痛苦啊你知道嘛……”
容湛身上好聞氣息淡淡縈繞在鼻尖，窩在他的懷裡，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不比自己，有一絲的紊亂。他將自己抱緊，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頭髮，這樣的一種感覺，舒服得讓人感覺像是在天堂一樣，心頭也竄過一絲絲甜甜的暖意。
這樣的感覺，幸福而又踏實。
第二天樓念念睡得很遲，醒來的時候發現容湛跟容皓早就沒了身影，穿好衣服洗漱完走出房間的時候，剛好看見在肭鞋底的老奶奶。
“阿姨，我老公跟我兒子呢？”
“哦，你醒啦，身體好多了嗎？他們去參加活動了，你老公很貼心的，幫你請了假不想吵醒你，想讓你多休息一會。”
樓念念心裡一陣暖流涌過，微笑着點點頭，她也不是那麼嬌貴的，再說了今天起來已經不那麼痛了，所以吃完早飯之後還是慢慢地走到會館去加入活動。
兩天一夜的親子活動是在下午結束的，離開的時候，容皓還哭了，就是因爲捨不得老奶奶。相反，樓念念被大姨媽折騰地笑一笑都給人很蒼白跟虛弱的感覺，容湛恨不得馬上回去，將她丟到醫院裡，讓醫生好好檢查看看，怎麼能夠被生理痛折磨成這副模樣。
曲小穎到醫院看樓念念的時候，真的差點笑趴在地上了。
“我到底應該怎麼說啊，你老公簡直是把你當作稀世珍寶還是珍稀動物了？”
樓念念也是一臉尷尬，無奈地笑着，伸手擋住臉，當她被迫攆進醫院的時候，她就已經覺得沒臉見人了……
因爲來大姨媽而進醫院的女人，她會不會是第一個……
“我說你老公是不是有些大驚小怪了？還是你真的那麼虛弱？想姐姐每個月痛不欲生的時候還去上班，你這怎麼跟人家重病的人一個模樣了，還住院！醫生怎麼說？”
曲小穎將買來的水果放在桌上，拉了張凳子坐在牀邊，笑着打趣她。
“我也不知道這一次怎麼這麼痛，你知道嗎，冷汗直冒，臉色蒼白，都快把阿湛給嚇死了。所以他才非要我住進醫院來的，說是多多少少都讓醫生看看，輸一些營養液都好，就當作補一補身子了。”
“估計新上任就三番兩次請假沒去公司的高層，整個江城就只有你了。”曲小穎頗感無奈，今天是週一，又到了撕心裂肺的日子，本來奮戰在公司第一線的，因爲樓念念的一個電話，她只能夠隨意找了個藉口溜出來看她。
“不是還有一個顧亦晗嘛。”
因爲樓念念這句話，曲小穎翻了一個白眼：“是是是，你們都是嫁入豪門的少奶奶，想要上班就上班，想要請假就請假，不比我們這些工薪階層的，每個星期一到星期五，都在用生命加班拼搏努力。”
“按我說，你就應該早一點嫁給陸西城，人家家境也不錯啊，嫁進去之後你就把工作辭了，好好享受一下少夫人的感覺。”
一想起好閨蜜只剩下曲小穎一個人沒有結婚，樓念念就跟着着急，要知道當初她們可是說好了一塊嫁人一塊懷孕一塊生孩子一塊養育孩子的。
結果她一個人跑快了那麼多，幸好就是顧亦晗現在也跟上了，就差一個曲小穎被大部隊狠狠甩在後面。
“陸西城家裡又不是豪門，我做什麼少奶奶。再說了，我就是個勞碌命，你不讓我工作我還真的不行了，與其在家裡跟婆婆交戰費神費腦，我還不如上班跟同行廝殺來得爽快。”
“……”
樓念念聽曲小穎說過一次，陸西城的媽媽是一個家族思想很封閉的傳統婦女，第一次見曲小穎的時候就對她品頭論足，覺得她身上潮流氣息太嚴重了，沒有半點端莊大方賢惠的樣子。還希望如果結婚了，曲小穎能夠辭職好好待在家裡相夫教子。
樓念念依稀記得當天曲小穎在微信羣裡面的大咆哮，說是從來沒有遇見這麼奇葩的阿姨，是不是非要紮根馬尾辮，將頭髮全部往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然後穿得很樸素。這樣纔是她心目中完美的兒媳婦人選？
氣得曲小穎差一點就要跟陸西城鬧分手了，後來還是被樓念念跟顧亦晗勸了下來。
“你最近還有跟你未來的婆婆見面嗎？陸西城怎麼說？有沒有擔當起說服他媽媽的責任？”
曲小穎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蒙上了一層不愉快。
“說實話，我現在也纔多少歲而已啊，你是因爲一也情而懷上孩子，結果步伐一下子就加快了。而顧亦晗那女人，跟顧晏銘是談了很多年感情的緣故，現在雖然也已經穩定下來了，感覺時間很漫長，但實際上也就才26歲花樣年華而已啊……”
“你什麼意思？”樓念念聞到了一絲不妙。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就在找一個好了，我跟你們不一樣，沒有那種很踏實很想要牢牢綁住他的感覺。”
曲小穎看向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鍊，是陸西城送給她的週年禮物，當她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這麼久了。與一開始熱戀不一樣，現在的他們相處反倒有一種很自然平淡的感覺，樓念念一直說這就是生活，但當事人曲小穎自己明白，再這樣繼續下去，很快就會變成互相厭煩了。
在結婚這個問題上，婆媳相處這個問題上，他們吵了很多次，吵到曲小穎甚至於都不想要跟陸西城說話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份感情，能夠持續多久。
“別這樣想，你要這樣想的話，愛情豈不是變得太消極了。看得出來陸西城還是愛你的，你說你沒有牢牢想要綁住他的感覺，按我說，你這就是矯情。等到你失去他了，哭死你我跟你說。”
陸西城對曲小穎是真的很好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跟關愛，雖然很少在物質上面表達什麼，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吝嗇的男人。該表達浪漫跟風度的時候，根本不比容湛差到哪裡去，而且曲小穎是一個很好強的女人，恰恰在氣勢這方面，陸西城能夠壓得住她。
看曲小穎以前交往過的男朋友，沒有一個在這方面比陸西城有氣場的。
“哎，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會看着辦的，倒是你，多補一補啊妹妹。弱到來大姨媽就住院，你是該有多差勁，之前不是說還想給皓皓添個妹妹嗎？看你這身體，嘖嘖嘖……”
“你咒我呢是吧！”
“哪裡敢啊！”
“對了。”曲小穎記起一件事情，那也是在微信羣裡面看見傅廷琛一不小心說漏嘴的，她一直想問樓念念，又怕她起疑心什麼的。
“什麼事情這麼吞吞吐吐的，倒不像是你的風格了。”
“你知不知道時尚傳媒集團今年的代言人是誰啊？”曲小穎還以爲樓念念不知道，說的時候特別留意了她臉上的表情，卻見她沒有半點好奇的樣子。
“沈之言。”
“……”
曲小穎怔住了！
“你怎麼知道的？要不是傅廷琛說漏嘴了，我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你爲什麼反倒知道？容湛告訴你的？”說完這句話，曲小穎自己都否定自己了，搖搖頭，“容湛應該不可能主動跟你提起這些。”
“爲什麼不可能？”
曲小穎瞪大了眼睛：“難不成真的是容湛告訴你的？那要是真的這樣的話，就說明他對沈之言是真的沒有意思了。”
聽到曲小穎這麼說，樓念念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因爲容湛從來就不會開口跟自己說這些事情，從別人嘴裡面聽到這種解釋，只有一種很心寒的感覺。
而林睿當初會說這些，充其量就是要讓自己嫉妒而已。
“關於沈之言代言的事情並不是容湛跟我說的，而是林睿，而我自己覺得，傅廷琛應該不會那麼多事，所以在沈之言的事情上，或許容湛纔是那個幕後操縱的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樓念念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很明朗，又加上肚子不舒服，整個人看上去完全就是沒精打采的樣子。
曲小穎也不知道這個話題可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躊躇了好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
“其實我真的覺得我做人挺失敗的，給人的感覺像是倒貼上去一樣，死都不能跟容湛分開。”
來大姨媽的女人還會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