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虎豹雷音,五行丹
聽完吳鉤的話,年紀最小的吳勇雙手搭在桌上,仰着腦袋寫了一臉仰慕,“哇,我聽過姜沐霖,是不是那個超級厲害,打壞洋人一拳一個的,哥你帶我一起去吧!”
可惜沒有人搭理他,做父親的吳軼歐提出疑問:“但是,你不是想要上大學堂,考武科麼?”
這反倒是以吳鉤能定能成功作爲前提了。
“這兩個事也不矛盾,本身武試也是武科中的重要一環,何況文化課我更需要時間去準備,不急於一時。”吳鉤解釋道,“按照我的想法,我想先在姜沐霖門下呆一年,第二年的時候再上大學堂,當然,一切的前提是我能做到。”
“好啊哥,我跟你一起去拜形意門,到時候伱走了我接着學,落下的我再教給你。”吳勇仍舊不甘心,想要加入談話。
“我反正沒有意見,你也快成年了,想做什麼去做就是,這個家沒你也轉的了。”吳靜婷語氣平和,倒映燭火的眸子裡甚至透着一絲爲弟弟的驕傲。
“那我跟哥一起去是不是也沒問題。”吳勇瞪着大姐的眼睛,只可惜沒有從那裡面看見自己。
“好事啊,我聽說現在拜入名門比金榜題名還要厲害,吳家有福喲。鉤兒,你馬上就是男子漢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個家好好的,不會是你的累贅。”
徐秋雨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她細瘦的手腕扶助凳子,這纔不讓自己因爲忽如其來的眩暈感而搖晃。
“娘,還有我呢.”吳勇的聲音越來越弱。
“不過。”吳鉤的目光掃過母親,淡淡一笑,“也沒有那麼急,就算要走,我也不會當甩手掌櫃,該做的事情,都會做完。”
他溫柔的笑容下是鐵一樣的決心,母親的病,吳家的危機,這兩件事解決之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
月落枝頭,浮光西沉,寂靜大地的另一側,火紅的日輪正在升起的路上。
吳鉤一睜眼,額間白氣直冒,他拽起手邊的抹布,擦去自己額角上落滿的汗水。
一個晚上的煉炁終於到了盡頭,這日他精神不錯,沒有睡意,便靜坐在牀邊看着一片夜色。
靜悄悄的,遙遠的街邊偶然傳來一聲犬吠,隨後就被吞入寂寥無邊的夜色裡。
他手裡握着那塊玻璃屏幕和軟樹脂組成的炁檢測器,上面的數字赫然已經來到了4.55。
在當世這是令人咂舌的神速進步,三個月時間,他走完了一般人十年未必能走過的路途。
但依舊不夠,差得太遠了,現在的他依舊沒有脫離正常人類的範疇。
還剩下兩個多月時間,煉炁的路才走了不到一半,雖然說在10之前這是個先慢後快的過程,可還是難說夠不夠時間達到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吳鉤抿着嘴脣,一邊想着,一邊呼出了口熱氣,食指慢動,下意識在白花花的玻璃上畫出一個笑臉。
只無心而爲。
他的心思依舊放在炁上,自己的炁再過些日子就要到5,這是煉炁之路上的第二個瓶頸,他的養氣雖然一副將要飛躍的感覺,但仍舊停留在隨想的境地,完成突破或許需要某些契機。
越往後的壁壘越難突破,除了炁劍作爲引子外,他或許得再找點其他能夠起到催化效果的東西,不然到時候運氣不好,在突破壁壘上花了個把禮拜時間,可就有些要命了。
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候。
他心下思緒轉了一圈,畢竟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有限,自己現在又只是一個不好張揚的平民人家,能夠爲他所用的,確實不多。
不對,還有一件,方便弄到手。
吳鉤手掌一揮,將窗面上的笑臉輕輕抹去,眼神浮動。
炁理和內家拳的武理之間存在諸多相通之處,經脈氣息、神形風采,這是在後世經過了驗證的結論。
也就是說,內家拳中用來調養提升裡子的方式,多數對於煉炁同樣有效。
形意門的內功,最淺的層次是閉五行,是在練拳的時候搭配氣息,並且將之觸感融入日常生活中,才能夠緩慢練就的,達到一定程度的標誌,叫做“虎豹雷音”。
所謂虎豹雷音,不是吼叫,不是壯繆侯溫酒斬華雄前的一聲怒喝,事實上,至少基於形意門的武學理念,在激斗的過程中開口出聲,是一種非常蠢的行爲。
因爲鬥到深處,大汗淋漓,人就憋着一股勁,死活要打贏對方。這一開口出聲,胸口的氣一散,勢頭就頹了,跟三鼓竭氣是一個道理。
要講虎豹雷音,貓科動物是最好的例子,街頭野貓遇上危險,弓背齜牙,就有一股“呼呼”的聲音從胸口傳出來。不是用嘴傳的,湊近了仔細聽,好似遠方打雷,因爲它攢聚了身上全部的力和氣,這等方式,便是形意閉五行內功的基礎。
這個閉五行吳鉤平日裡自然是有意無意地在做,但內功是個玄乎的東西,窺不出個進度,說你成指不定哪天就成了,他也沒在意,反正現在是還沒成。
但現在讓吳鉤有了想法的,不是這個內功本身,而是形意門上有一副流傳許久的丹方,叫做五行丹。
上一世吳鉤在拜入姜沐霖門下,展露頭腳之後,就從師父手中得到過這個丹藥,現在回想來,那段時間裡他不論內功還是炁都進展神速,大概率是跟這個東西有關。
最好有辦法能從姜沐霖手下提前弄到。
他如是想着,便在心頭記上一筆。
姜沐霖不日後將要舉辦的講武會當中,不論如何,他都得拿到開六擂的資格。
吳鉤仰起頭,雙眼望着茫茫星海浸染的夜空,腦海中不禁回憶起上一世,自己拜入姜沐霖門下的場景。
幾個師兄妹性格各異,卻是臭味相投,嬉笑打鬧,傻事盡做,除了練功什麼都不去想。
直到戰火徹底席捲世界,不期而別,那時他們相約,不論身處何處,手心手背皆是同路。
可惜此去經年,幾十秋載如水過,年年相似只江月。
一身武藝,真正將之發揮極致的,唯他一人爾。
大道如青天,長劍掛空壁。
這會兒那幫人剛到江鬆,一定鬧得很歡吧。他如是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