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月底,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陳姐離開了藍岸回家保胎,蔣順安也全盤接下了藍岸的日常工作,休息時間更是一減再減,就連正常休息日,也不免要來藍岸轉轉。
“蔣經理,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恩,我過來稍微看看,一會兒就走。”
這半個月,蔣順安的經理一稱算是站住了腳跟,閒言碎語的重心也漸漸從他身上移開。
只是,店裡忽然出了件怪事。
“魏總在嗎?”
“沒來。”
又沒來?
快一週了,魏景榮一直沒有在藍岸現過身。歐文那邊也說他沒去過,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這麼大個店,突然一下子就丟給了自己,蔣順安覺得很方,不得了的方。
不然,他也沒必要休息日還來。
“不過,歐文剛給店裡來了電話,說晚一點會過來。”
“好,我知道了。”
歐文的過一會兒基本上等於沒說,沒有任何意義。直到中午十二點半,他才懶懶散散的出現在店裡。
“有事嗎?”
“沒,店裡一切正常。”
“有事去魏總辦公室找我。”
歐文軟綿綿的應了聲,徑直扭開了辦公室的門。
“我靠!你怎麼在這!你不應該在家研究新菜的嗎!”
“你看清楚我是誰再說。”
歐文愣了愣,用力眨了眨眼,看清了人後又變成了一副死魚樣。
“是你啊。我還以爲是魏景榮。別說,剛纔那樣,你還真跟他有點像。”
歐文躺在沙發上,雙腳一架,連鞋都不脫。
“幾天不見,你直接坐上他的位置了?膽挺肥的。”
“那我請你們倆誰趕快坐上來,甩手掌櫃是做得舒服,我可快被你們逼死了。”
“啊~~~我這不是來了嗎?”歐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轉翻,閉上了眼睛,“一給star missing安排好工作我就過來了,就怕您老放心不下。行了,你該幹嘛幹嘛去,我先睡會兒。”
“你開車過來的?”
“恩~~~”
“疲勞駕駛,你不怕出事?”
“唉吆喂,您能別這麼磨嘰嗎?再不睡,我就真的要出事了。”
蔣順安沒轍,只能起身離開。可想想,還是有點在意:“魏總沒來,是因爲在家忙新菜的事?”
“是啊,祖宗,我也快一週沒見過他人了。”
“那他……”
蔣順安還想再多問兩句,歐文直接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隨手往他身上一砸。
蔣順安反射性的一躲,那玩意狠狠砸在牆上,嘩啦一聲掉地。
“躲開沒?”歐文閉着眼睛問。
“要是我說沒躲開,你會不會高興點?”
“你要被砸死了,我才高興。”
歐文隨手抓了個靠枕,死死的捂在頭上,“你要實在閒的沒事,就去外面幫忙,要麼就去看看魏景榮死了沒。記得帶口罩去啊,說不定他早就已經腐敗生蛆了。你要圖方便,直接打電話給火葬場也行。總之,你愛幹嘛幹嘛,別打擾我睡覺就成。”
去看魏景榮?
免了。
萬一他真死了,那自己不成了第一犯罪嫌疑人,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蔣順安果斷選擇回家休息。
“關燈,謝謝。”
關燈?大白天的又沒開燈。
歐文已經睡死,蔣順安無奈只能替他把窗簾拉上,然後離開了藍岸。
大中午的,熱浪猶如洪水猛獸,還沒走兩分鐘,蔣順安就一頭的汗。
“媽的!真熱!”
還好自己不是穿着西裝在街上走,不然,非被活活烤熟了不可。
這一個月,蔣順安忙得連軸轉,這突然一下閒了,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話說,自己重生以後,好像就沒有徹底的放鬆過。
之前,上班是爲公家忙,下班是替自己忙。現在難得的一天休息,千萬不能浪費了!
要做點什麼呢?
蔣順安隨便找了家有空調的小店,一邊解決午餐,一邊考慮着自己的行程。
大熱天的,自己一個人也實在想不出該做點什麼事。
琢磨來琢磨去,蔣順安決定先去書店待一會兒,等舒慕蕊下班了再找她吃個飯,看個電影或者逛個街。
舒慕蕊抱怨了不止一次兩次,老是說他沒有沒事瞎忙,連私生活都不要了,連他們的姐妹情分都不管了。
姐妹情分,這個詞在蔣順安的耳朵裡怎麼聽怎麼彆扭,但陪陪老朋友也是應該。再怎麼說,自己現在白住在舒慕蕊家,偶爾讓她敲一頓,也是理所應當。
“來,你的大碗餛飩麪。”
“謝謝。”
店裡的食客不多,小店裡桌子椅子也沒幾張,冷冷清清的。
蔣順安吃着面,頭上油膩膩的電視播着的午間新聞。
看了兩眼,蔣順安也懶得看了。
地方臺的新聞,播來播去也就是點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啥意思。
“老闆娘,錢放桌上了啊。”
“好嘞,慢走啊。”
吃完買單,蔣順安見老闆娘還在包餛飩,便拿剛好的零錢放在桌上,準備離開。
只是,看着老闆娘專注的樣子,蔣順安忽然想到了什麼。
再三斟酌,蔣順安離開小店,轉身進了家藥房。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沒人在家?
蔣順安站在門前,門鈴響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人來應門。
不是說魏景榮在家嗎?還是說……他真死在裡面了?
蔣順安又按了兩下門鈴,見還是沒人應,便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
這鑰匙,就是歐文拿來砸自己的東西。
他拿走本來是想整一下歐文,好讓他也嚐嚐被捉弄的滋味,可誰想到還真用在了這。
打開門,一股熱浪直接涌了出來,那溫度,還沒有走道里涼快。
“魏總,魏景榮。”
蔣順安進門,喊了兩聲。
門口一雙鞋都沒有,乾乾淨淨的,鞋套倒是有一盒。
戴上鞋套,蔣順安在房子裡轉了兩圈,喊也喊了,問也問了,就是沒人應,索性開始欣賞起魏景榮的房子。
還別說,魏景榮的家不是一般的大,四室兩廳加陽臺,近兩百平,一個人住太奢侈了。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這麼大的房子光物業費都不是比小數目啊”
兩廳其中一廳被改成了立體廚房,而且是那種專業級的立體廚房。
灰白的配色,鋼琴烤瓷的質感,連着水槽的那端延伸出一個弧形的吧檯,頂上還掛着簡約時尚的酒吧吊燈,不知道的還以爲來到了什麼私人派對場地。
房間裡沒有開空調,落地窗倒是開着,這高層的光照不是一般的好,簡直就是個天然烤箱。
蔣順安戴着口罩,手裡還戴着醫用手套,要是再換上一件白大褂,那和屍檢的法醫也查不了多少。
只是,魏景榮不在,房裡也沒有什麼居住過的痕跡,更沒有什麼腐敗惡臭的味道。
真是腦抽了,自己竟然會相信歐文的胡話,大熱天還捂成這樣,不中暑也要長痱子。
蔣順安扯下口罩,氣不過的塞進袋子裡。
這魏景榮也是,說什麼在家研究新菜,指不定跑到哪瀟灑快活去了。
雖然不想褻瀆他對文鶯姐的感情,可畢竟是男人,又是黃金單身漢,正常範圍內的……還是可以理解。
蔣順安簡單的轉了轉,等魏景榮回來也沒必要,想着便要離開了。
突然,裡屋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通”的一聲,真把蔣順安嚇得跳起來了。
什麼情況!說好的沒人呢!
“魏總,魏景榮,你……你在不在家?”
沒有迴應。
蔣順安站在門前,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腦袋直衝血,瞬間就大汗淋漓。
家裡有人,但不是魏景榮,那又是誰?
小偷?土匪?強盜?還是……入室殺人!!!
蔣順安腦子轉的飛快,掏出手機按下了歐文的電話,一邊操起掛在牆上的平底鍋,躡手躡腳的進了裡屋。
四間房子都是緊閉的,根本就不知道人在哪,有幾個人。
蔣順安只能憑藉剛剛的那一聲動靜,摸索着來到一扇門前,深吸一口氣,擰開房門。
開門的瞬間,一股寒意撲面而來,吹得蔣順安的額頭髮涼,激起一陣哆嗦。
這房裡的空調是開着的,就是說裡面真的有人!
蔣順安嚥了口唾沫,一點點推開門,朝裡望着。
沒人。
房間裡面擺着好幾個書架,可書架又是整整齊齊的,並沒有倒的。
蔣順安徹底推開了門,第一反應就是看門背後。
沒人。
在身後?
蔣順安一扭頭,還是沒人。
“呼……”
蔣順安鬆了口氣。
這是間書房,一張巨大的書桌上擺滿了攤開的書,其他的資料文檔什麼的堆得老高。地上乾乾淨淨,也不像有什麼東西摔在地上。
難道是聽錯了?
電話那頭一直是正在等待接聽的提示音,歐文沒接,估計是還在睡。
蔣順安掛了電話,收回兜裡,想着隨帶把空調給關了。
然而,一走進,魏景榮就倒在桌子下面,一動不動。
“魏總!魏總!魏景榮!”
蔣順安放下鍋子,跪在地上拍着魏景榮的臉。
可不管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
臥槽!不會真死了吧?
蔣順安心驚肉跳。
魏景榮要是死了,沒準自己就會被當成嫌犯,再加上自己現在這幅樣子,到時候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啊!
蔣順安急忙翻着魏景榮的身子,讓他平躺。
沒有受傷,沒有流血。
蔣順安又摸了下他的頸動脈,心跳。
都有,而且平穩的很,靜下來還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他……他只是睡着了?
蔣順安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才發現自己因爲太緊張,身上被汗水全部打溼了,跟洗澡一樣。
這有錢人的品味都這麼獨特嗎?有牀不睡睡地板,是硬骨頭還是賤骨頭啊?
蔣順安狠狠的吐槽,結果兜裡的電話一響,又把他嚇了一跳。
是歐文打來的。
“找我幹嘛~~~”
電話那頭歐文的聲音昏昏迷迷的,蔣順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拿着電話呆坐在魏景榮身旁沒開口。
“說話啊~~~”
“呃,怕你睡太死,打電話……叫你起來尿尿。”
“我尿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