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蹭都比你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你這種人,只會讓別人覺得噁心!”
自己的好意,到頭來就只換的回‘噁心’這兩個字。
呵,真尼瑪的好笑!
蔣順安揣着厚厚一沓進貨單去了倉庫,滿腦子都是魏景榮的那句噁心。
不爽!蔣順安特別不爽!
明明只是一種自然存在的選擇而已,可自己這小半輩子卻沒少因爲這個吃苦,沒少因爲這個被歧視。
他就不明白了,喜歡男人怎麼了?
他一沒偷,二沒搶,三沒逼着哪家的帥哥非跟他圈圈叉叉不可,怎麼就噁心了?
喜歡男人又不等於是個男人都喜歡。
同樣是白菜還要挑挑揀揀才能下鍋,怎麼到這就變了味道?
憑什麼!這種事就天生自帶仇恨嗎!
蔣順安越想越氣,越氣越火,恨不得把手上的進貨單撕得稀巴爛。
呼!自己真是豬腦子!放棄了那麼好的工作不幹,跟着魏扒皮這個沒人性的東西。忙前忙後還被嫌棄,真尼瑪窩火!
蔣順安氣得頭昏,一屁股坐在米袋上,也不管外面忙不忙,坐下了就沒打算出去。
“漬漬漬,找你半天了,你怎麼躲到這來了?”
蔣順安一揮手,抖了抖手上的單子:“再忙,沒看到嗎?”
“有你這麼坐着忙得嗎?”
歐文竄進倉庫,趁機清點着他視如珍寶的各種酒:“怎麼,今天大姨夫來了?”
“你才大姨夫!”
“沒來大姨夫你哪來這麼大火氣啊?”
蔣順安陰着臉:“有事沒事?沒事邊兒呆着去。”
“你這脾氣也是沒誰了。”
歐文輕輕的從酒架上拿下來一瓶酒,擦拭着標籤,“看看這個,這個可是法國阿爾薩斯的幹型雷司令。雖然不比德國的歷史悠久,但獨特的水果香氣和礦物質風味可是其他地方沒有的,用來配鵝肝或者海鮮再適合不過了。”
“不懂,沒興趣。”
歐文輕呵一聲,小心翼翼的把酒瓶放回酒架上:“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和你聊天特沒意思。”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哎,一般般。”歐文靠着貨架,低頭看着蔣順安,“要休息回辦公室休息去,這屁股坐在上面,客人還吃不吃了?”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哪有那麼多功夫去伺候別人。”蔣順安說着,不解氣的一腳踢在對面的米袋上。
“小孩子。”
歐文笑笑,拍了拍一旁的米袋,也坐了上去:“這才上班多久啊就有牴觸情緒了。那以後還幹不幹了?”
“牴觸混蛋的情緒,一輩子都有。”
“哪個混蛋?”
“就是……”說到嘴邊,但想想蔣順安還是嚥了回去,“算了算了,不說了。”
對人不對事,跟魏景榮過不去,也不要扯上別的東西。
生氣可以,遷怒別人就沒有意思了。
“你還怕我打小報告?”
“又不是小學生了,還能被叫家長啊?”
“你也沒家長可叫啊。”
“你!”蔣順安被堵的沒話說,“你愛咋咋地,我走了。”
歐文拉住蔣順安,又哄又勸的把他按回米袋上:“別走嘛,再聊會兒,現在外面特忙,你回去受累還不如我陪你在這閒着。你看,這要什麼有什麼,就算被鎖在裡面都不愁被餓死。”
“聊什麼,聊什麼,聊什麼?你不說跟我聊天特累特辛苦嗎?”
“我有這麼說嗎?”
歐文笑嘻嘻的捅了捅蔣順安的胳膊,蔣順安苦着一張臉,不待見他。
“誒,魏扒皮怎麼惹到你了?讓我們這麼勤勞勇敢誠實可愛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蔣大經理氣成這樣,不得讓他負荊請罪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蔣順安被歐文一頓誇,再大的氣也消得一乾二淨。
“他說我噁心。”
“恩,”歐文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
蔣順安瞪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都再說‘這還不夠嗎!’
歐文愣了愣,猛地一拍大腿。
“哦。我懂了,我懂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這茬了。”
看看,看看!
歐文都沒有不會嫌棄這個,他魏景榮用得着這麼誇張嗎!
親人!理解就是親人啊!
“確實有點噁心。”
歐文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直接逼出蔣順安的內傷。
這打臉簡直被打得啪啪響,順帶還被來了套組合拳,外帶心口上捅兩刀。
一旁的歐文倒是樂開了花,捂着肚子狂笑不止:“你真該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哈哈哈,太逗了。”
“笑你大爺,老子走了。”
蔣順安的臉都快黑成炭,剛起身又被按下:“消消氣,消消氣,跟你開個玩笑嘛。”
“哈哈哈,好好笑喔。”
歐文笑了會兒,強忍着把笑意憋了回去:“行了,他也不是真那麼看你。”
“還不是?人在下意識裡說出來的話是最真實的。”
“對,這話是不錯。可下意識和氣話還是有區分的嘛,也可能是他心情不好,隨口說說而已。”
“隨口說說,”蔣順安鄙視,“他隨口說說,就說那麼傷人的話啊!那他要是隨順動個手,豈不是要殺人放火啊!”
“不至於,”歐文勸着,“他那人就那個樣子,死腦筋,偶爾腦抽一下才算正常,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你說誰腦抽?”
“說那個魏大……我……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歐文直接跳了起來,被不知道什麼出現在倉庫裡的魏景榮嚇得不起。一臉見了鬼的悄悄跟蔣順安比劃着口語。
‘他怎麼來了!!!’
蔣順安在氣頭上,再旺的火也不免心虛,不過沒歐文那麼大的反應。
“從你說‘他那個人就那個樣子’開始。”
歐文也是無語了。
你早一點也行,晚一點也行啊。怎麼偏偏就趕上這麼點了!
“哦,是啊。那個什麼……外面人多,我先去幫忙。有事再說,再說啊。”
歐文溜之大吉。
擁擠的空間裡就剩下頗爲尷尬的兩人。
“蔣順安……”
“我去外面忙了。”
“等等。”
魏景榮拉住蔣順安的手,卻被他直接甩開:“還有什麼好說的,我跟你的界限很清楚。你是老闆,我是員工。我幹活拿工資過我的日子,你有事別來找我。”
蔣順安徑直離開,可門把手卻怎麼也扭不動,被卡死了一樣。
“有沒有搞錯!”
蔣順安氣的狠狠在門上砸了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門還是那個門,泰然不動,連點聲音都沒有。
“別費勁了,這門一關上從裡面是打不開的。”
“艹!”
蔣順安罵了一句,往口袋裡掏手機。
……空的。
該死的歐文!走就走了,幹嘛要帶上門!
“我沒帶手機,你打電話。”
“沒信號。”
哈哈!完美!真是完美!
真是比日了最二的哈士奇還要完美!
歐文的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說被關還真被關了!
蔣順安簡直要瘋了,怨念頗深的蹲在門邊,恨不得挖個地洞出去。
“昨晚,不,應該說今早的事……”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蔣順安不願提,看都不想再看到魏景榮一眼。
“我只是想道個歉。”
“呵呵,你魏大總裁的道歉,咱小老百姓可受不起。”
自己的話肯定把蔣順安傷得不輕。
魏景榮後悔,當場就後悔了。
只是他以爲那一時的氣話,到現在怎麼也該消了。可誰曾想……
蔣順安依舊這麼蹲着,眼前卻落下一片單薄的陰影。
是張紙,破破爛爛的紙,被膠帶密密麻麻粘合在一起的紙。
“這是什麼?”
“合同,我們簽訂的合同。”
“你……”
蔣順安想站起來,可腳蹲麻了,一下子沒站起來。
“那句話我不是有心的,我從沒那麼想過你。幫幫我,行嗎?”
魏景榮伸手去扶,蔣順安看着魏景榮的手,一把打掉。輕蔑的笑着,扶着門背勉強起身。
“你這算是什麼?道歉,示好,還是威脅?”蔣順安拿着那張破紙往魏景榮身上一甩,“我不是你魏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我沒有那個通宵達旦替你出謀劃策的義務。”
“我沒把你做的一切當成是義務。合同上……”
“合同已經作廢了!”
蔣順安想想都來火。
昨晚之前,魏景榮這麼說,蔣順安二話不說立馬就能答應。
可現在,他只想送他一句“呵呵”。
“如果你把合同粘好只是想用來逼我就範,那我告訴你,咱們律師樓見!”
蔣順安說完,下意識的轉身就走,然後一頭撞在門背上,那叫一個狠,那叫一個很丟人!
“我看看。”
“滾!你少碰我!”
蔣順安揉着腦袋,惱羞成怒:“我這人不正常,噁心的很。別把高尚無暇的您給玷污了。”
蔣順安的態度明擺着不想跟他談。
魏景榮不想再激化矛盾,但他下意識的,真的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蔣順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怎麼,嫌我說的話不好聽?”
蔣順安一挑眉:“不好意思,我這人就這樣,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人。想聽好話?哼!老子不伺候!”
魏景榮忍不了了,抓着蔣順安的雙手直接把他按在門上。
“給老子放開!”
魏景榮壓着火:“你想要我怎麼樣?我歉也道了,求也求了,撕成碎片的合同也粘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哈?我有不滿的?”蔣順安嘲笑着,“我能有什麼不滿的。你魏總這樣的求人態度我敢有什麼不滿的?我就想簡簡單單的上班下班,安安穩穩過着我那噁心的小日子,不行嗎?還是說,我要先跟你寫個申請,打個報告?魏總,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點?”
“你還是在意那兩個字。”
“哼!”
蔣順安扭過臉,魏景榮清清楚楚的看着見他緊繃的下頜,咬牙咬的多狠,想也不用想。
“我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鬆……唔……”
蔣順安還在說話,可嘴卻突然被死死堵上,眼前是魏景榮的近得看不清的臉。
“你……你幹嘛……”
蔣順安越想說話,魏景榮就吻得越兇。
是吻,真正的吻。
不是第一次的脣齒相磕,也不是第二次的較勁灌酒。
魏景榮趁着蔣順安說話的空當,直接吻了上去,撬開了他的脣齒,狠狠的在他口中攪動着。
吻的用力,用力的分明是在賭氣!
蔣順安沒有料到魏景榮這招,一點防備也沒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裡別提有多膈應了!
又氣又惱,又羞又恥。
這算什麼!惡意報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