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岸正式開門到了正月十六, 相比其他的餐廳晚了不止一星半點,收入方面自然也影響不少。
魏景榮倒不太在意這個,按照他的話說就是手下的員工難得回家一趟, 休息就一次性多休一點, 好好放鬆一下, 過了元宵節再開門營業。
不過, 他們倆倒是初十就回來了。
空隙的那幾天, 兩人簡單的把藍岸和star missing打掃清點了一下,聯繫了供貨商開始進貨,制定排班表什麼的。
有點忙, 但這都算不上什麼,因爲……更麻煩的事還在後面。
“景榮, 我回來了。”
“回來了。”
魏景榮從房間裡出來, 少見的穿着睡袍, 頭髮還是溼的,應該剛洗過澡。
“抱歉, 今天沒等你就先回來了。”
“沒事,老是回來接送,也挺發麻你的。”
蔣順安倒了杯水一飲而盡,然後舒了口氣,整個人軟綿綿的攤在沙發上:“哎, 過年一歇就歇出慣性了。今天忙得我焦頭爛額, 腰痠背痛, 真感覺自己已經是個廢人了。”
“開門第一天是有點不適應, 明天應該就好點了。”
蔣順安覺得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忙到不知疲憊, 忙到習慣了忙碌,忙到理所應當。
真不知道是自己太努力了, 還是……太努力了。
哎,誰讓老闆就是自己的男友呢?
蔣順安笑了笑,看了眼魏景榮。
他在廚房裡忙碌着,頭頂亮着一盞暖意濃濃的燈光,四周略顯昏暗。一明一暗交匯在魏景榮身上,昏黃朦朧的交界線勾勒着他英俊的輪廓,廣闊的後背,還是挽起的肌肉結實的小臂。
秀色可被餐。
蔣順安看得入了迷,沒隱藏自己的視線,還有視線裡不自覺的蠢動。
“先去洗澡,夜宵等會兒就好了。”
“哦。”
蔣順安放下杯子,戀戀不捨的把視線從魏景榮身上撕下來,拖着頹懶的腳步進了浴室。
說是說過兩天就習慣了,可關鍵是這兩天難熬啊。這麼大的工作強度,真要適應恐怕也要個十天個月。
啊~~~該死的假期綜合徵,讓我死了算了。
不光是蔣順安,藍岸的全體員工都被這種該死的‘癌症’折磨的生不如死,包括一向刺頭活泛的強子都中招了。
下午打着哈欠備料的時候沒少被副主廚說道,但他也只是哼哼了兩下,然後低頭沒聲了。
不過,倒也有兩個人‘倖免於難’。
一個是魏景榮,雖然這段時間的作息跟自己都是一樣的,但他明顯沒有自己這種迷迷瞪瞪的症狀,估計是沒給‘抵抗力’放假。
另一個嘛,就是歐文。
當然了,他本來就是一副懶懶散散,吊兒郎當的樣子,也分不清他有沒有中招,反正嘛不是習慣成了自然,就是‘癌症’晚期,沒治了。
蔣順安淋着熱水,閉上眼睛,調節着身體的諸種不適,腦子裡還計劃怎麼能快點找回狀態。
要是以前,自己在公司裡當個小主管。自己懶嘛也可以讓手下的人也懶一會兒,畢竟過年回來的那幾天全公司都一個樣,也不會開始什麼重大項目,老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公司企業可以這樣,餐廳怎麼行。
要是服務員點單上菜都是軟趴趴無精打采的,不說客人吃得不滿意,餐廳好不容易得來的米其林殊榮還不被得毀了。
哎,所以說,行業標杆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在熱水底下淋了半天,好容易回覆了點精神,擦乾水,換上睡衣。蔣順安把鏡子上的霧氣擦乾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還是想點辦法吧,老是這麼軟趴趴,遲早會出問題,還是得趕緊讓大家適應起來纔好。
像今天這樣,魏景榮提前走了,歐文又沒來幫忙,自己即要服務客人,又要看着吧檯,還要兼顧前廳大局,時不時還得去廚房裡瞅兩眼,真是把自己劈成八瓣都不夠用啊。
不過,話說回來。
魏景榮晚上走的時候好像挺匆忙的,什麼事都沒交代也沒說明的就離開了。
自己當上餐廳經理這麼久了,還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就算自己再忙,忙得沒時間理他,魏景榮都會叫住自己,說自己要臨時離開,辦什麼事,要多久回來。最不濟的也會跟歐文說一聲,不會像這樣誰都不說。
蔣順安撐着洗手檯,注意力不知不覺全部集中在魏景榮有所隱瞞這件事上。
可到底會是什麼事?對誰都不能說?
好事,他用不着瞞啊;壞事,可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有什麼壞事啊。
嗯……難道這傢伙,偷偷的金屋藏嬌?
不不不,不會的。
魏景榮是顆石頭心,一旦對一個人上了心就不會輕易變動的。不然,他也不會一個人單身七年。
憑他的條件,不說女的了,他就真想找一個男的,怎麼算也輪不到自己啊。
況且,纔剛交往幾個月,魏景榮已經帶自己見了父母,魏爸爸魏媽媽也算是認可兩人的關係。
萬里長征纔開始第一步,魏景榮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叛變革命了吧?
所有可能的選項在蔣順安的腦海篩過了一遍,篩到最後竟然一個有待懷疑的可能都沒了。
真是滴水不漏。
可魏景榮一定有事,不然,沒理由提前離開啊!
蔣順安越想越痛疼,一頭鑽進了牛角尖,跟自己較上了勁。
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重要得魏景榮非要神神秘秘的?重要得連店裡的生意都不管了?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蔣順安急得在浴室裡打轉,要不是魏景榮敲門確認自己有沒有洗得睡着了,估計自己還能多轉兩圈。
哎,算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頭緒,還是吃完夜宵早點睡,明天還要起早上班伺候客人呢~~~
等等,伺候客人……
‘開門第一天是有點不適應,明天就好了。’
第一天,開門第一天,今天……是情人節!!!
艹!
老子TM的忙了一天,忙得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忘了!
難怪魏景榮說的是明天,而不是過兩天。
我說怎麼開門頭一天就忙着這幅鬼樣,來的客人還都是成對的男男女女,吃飯的時候各個一臉春意。
漬漬漬,原來他是提前回家……
“順安,你好了沒?”
“好,好了,馬上!”
蔣順安隔着浴室玻璃狂喊,得知真相的小心臟突然小鹿亂撞,慌得厲害。
該怪自己,把這個事都忙忘了,一點準備都沒有。
怎麼辦,怎麼辦?就這樣出去會不會太普通了?
早知道回來之前該去整個造型什麼的,好歹也有點誠意吧。
情急之下,蔣順安只好抹了點發蠟在頭上抓了兩下,脫掉睡衣換上睡袍,腰間的帶子系的鬆一點,領口也拉開一點。
忙碌一番,某人還覺得不夠,視線不知不覺落到了魏景榮的香水上。
那玩意好像可以助興吧?
上次阿水跟自己提過一次,要不,也來點?
說幹就幹,蔣順安拿着香水對着身上噴了點,抹勻,嗅了嗅。
很好,準備齊全,看着鏡子,深呼吸,然後拉開浴室門。
“你在裡面呆的時間有點長。”
“啊?”
蔣順安哽了一下,沒想到魏景榮就在門口等着自己:“我,我好歹也要準備一下。”
白癡!你說出來幹嘛!
魏景榮笑了笑,一手攬着蔣順安的腰,輕聲湊到他耳邊:“準備,被我懲罰嗎?”
蔣順安紅着臉,咳了兩聲:“那什麼,走,走吧。”
“等會兒,”魏景榮拿出了一條領帶,“先把眼睛蒙上。”
“噗,我說你至於嗎?”蔣順安笑噴了,剛纔醞釀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用領帶綁有用嗎?”
“應該有用吧,”魏景榮正站他身後,一邊綁一邊說,“家裡就這個可以拿來用用。怎麼樣,是不是太硬了點?”
“沒事,這條剛好。”
蔣順安摸了摸眼睛上的領帶,綁得挺好的,鬆緊適宜,不漏光,也看不見東西。
“就是你綁領帶容易讓人想歪,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什麼特殊愛好。”
“呵呵,”魏景榮笑得有些撩人,“要不,今晚我們就想歪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