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打板子的時候,東皇太一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因爲他原本是想說二十大板的,可是又怕,這幾板子下去,真的是要了楊若涵的性命,原來真正想要殺了她的時候,他還是會心軟。
這一切的一切,納蘭娉婷都看在了眼裡,她知道,東皇太一對於這個女人還有餘情,即使這個時候東皇太一是這樣厭惡的看着若涵,看到這裡,納蘭娉婷跪在了地上道:“太子殿下,求求太子殿下不要打若涵,若涵一定是無辜的,求太子殿下再寬限即日如何,妾身願意以自己來擔保若涵不是兇手。更或者,太子殿下不看在納蘭的面子上,也請看在二殿下的面子上放若涵一馬。”納蘭娉婷知道,只有自己苦苦哀求,纔會激怒東皇太一,因爲自己這樣哀求,東皇太一就會想起那天的事情,從而更加嚴厲的懲罰眼前的女人,更加恨她。
果然,東皇太一冷冷喝道:“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動手!本太子就不信她還不招!”
若涵看着眼前的納蘭娉婷,暗暗在心裡嘆道:青兒啊青兒,你果真還是沒有變多少,你可知道,你這樣說的話,只會激怒了他,不但沒有幫我,還有助紂爲虐的嫌疑,青兒,我知道你想要幫我,若涵謝謝你了,只是今天的板子,我是挨定了。
幾個差役聽了東皇玄煜的話,原本以爲若涵能夠免受一劫,可是聽到了這話,都不禁嚇了一跳,慌忙將地上的若涵拉了出去,放在了老虎凳上,最終一咬牙,狠狠地打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若涵一邊又一遍的數着,心裡想着只有十個板子,很快,很快就會打完,很快就會沒事了,可是每一次班子下來,雖然時間不長,但卻每一下下來都幾乎要了若涵的命,才數到第6的時候,若涵就聽到差役喊着:“回太子殿下的話,犯人暈倒了。”
暈倒了嗎?若涵還有意識,只是自己的眼皮子卻好沉重,臀部的舊傷加上新傷她已經快支撐不住了,隱隱約約中,若涵聽到了東皇太一的聲音,東皇太一冷冷道:“暈了也要繼續,直到打夠爲止。”若涵想睜開眼睛去看看,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眼神中是不是有一絲絲不忍心,可是若涵才勉強睜開一條縫隙來,直覺的屁股又一下子板子落下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朦朦朧朧中,若涵彷彿聽見了丁香鋪天蓋地的哭喊聲,以及餘生的叫喊聲,彷彿整個世界都亂套了,若涵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死了以後的情景,就是這個樣子的?很多人都在哭?
“小姐,小姐!”丁香掙脫了自己身後拉扯着自己的人羣,撲到了若涵的身邊,伸出自己顫抖的手握住了若涵還有淤青傷疤的手,她的整個身心都在顫抖,丁香哭喊着,只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公平,一邊哭一邊大聲喊道:“小姐,爲什麼他們要這樣對你?爲什麼啊!”
丁香哭着,站了起來伸手指着坐在中間的東皇太一道:“東皇太一,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先前我家小姐救你,身爲太子殿下,你就是這樣知恩圖報的嗎?我們家小姐才這樣小,那日身上被你打了二十大板,試問,先不說是一個小女孩,就算是一個正常的普通女人,被打了以後,還能夠有力氣揮舞着那樣的一根木棍殺人嗎?依我看,你根本就是毫無人性!哈哈哈!”
丁香大聲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只希望,若是自己家的小姐死了,自己便也跟着去了算了,此時此刻,他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只是想一吐爲快,什麼生死,全置之腦後了。
東皇太一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哭的一塌糊塗指着自己破口大罵的女人,一時間也愣住了,的確,自己是被仇恨被妒忌衝昏了頭腦,畢竟曾經,自己和楊若涵也地的確確是有過快的的日子的,那時候,他們海誓山盟,一切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可是現在,這個女人背叛了他,他地的確確是想將眼前的女人捏個粉碎。
縣令大人聞言,頓時臉色蒼白了起來,慌亂的站了起來道:“大膽刁民,竟敢辱罵當今太子殿下,來人,將她拖出去關進牢房裡,不得再說半句話!”縣令大人知道,這個女人若是再說下去,唯恐只會白白丟了一條性命,他只有這樣做,才能夠保全她。
忽然間人羣中有人大聲喊道:“放了楊若涵,重新調查此案!”
緊接着,所有看熱鬧的民衆再也看不下去了,也一個個跟着大聲喊道:“放了楊若涵,放了楊若涵!”一聲高過一聲,一聲大過一聲,沒有誰能夠看着剛纔的一幕不心驚肉跳。
最終,東皇玄煜揚了揚自己的手,嘆了一口氣道:“讓她們回家,此事,再行調查,沒有本太子的命令,楊家人不得隨意走出楊家。都散了吧。”
最後這幾句話,東皇太一說得很無力,正當他站起來要離開的時候,忽然間東皇玄煜從人羣中衝了出來,直直衝到了東皇太一的面前,二話不說,伸出拳頭便朝着東皇太一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拳,東皇玄煜冷冷吼道:“東皇太一,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也同樣是在昨天晚上,東皇玄煜喝的一塌糊塗回家的時候,迷迷糊糊中有一個人在自己的面前哭哭啼啼的說着,求他救救楊若涵,因爲楊若涵明
天就要死了。
那時候,他明明很着急,明明是要往縣衙來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在了地上,一覺睡醒,天已經大亮,來不及想太多,這幾日他都是買醉度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覺得,昨天晚上的一定不是夢,果然來到衙門,便看見楊若涵渾身是血的躺在了老虎凳上。
但見眼前的東皇太一伸手緩緩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而後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東皇玄煜,絲毫不理睬的說道:“擺駕,回房。你如果還沒有酒醒的話,就回去好好睡一睡,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成了什麼德行。”
這個時候東皇玄煜卻愣住了,什麼德行?再看看身後的若涵,他來不及多想,只是伸手保住了渾身是血的楊若涵,匆匆朝着楊家跑去,丁香這也才反應了過來,此時此刻,他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大夫!丁香一抹眼淚,一邊喃喃着道:“大夫,對,大夫!”朝着外面跑去。
人羣這才都一個個散去,每個人都忘不了剛纔驚心怵目的一切,那一切,都彷彿是一個噩夢一般,讓他們的心裡久久都不能平靜下來,他們這才突然意識到,楊若涵原來不是妖怪,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孩而已,他手無縛雞之力,只能是任由當今太子殿下打得死去活來,否則,要真的是妖怪的話,早就施展法力,哪裡會這樣悲慘得被打個半死?
想到這裡,人們這才意識到了自己以前認知的錯誤,心裡邊尋思着自己要找了什麼東西去看看他們的救命恩人才是,若不是當初楊若涵開倉放糧,他們可都是會被餓死的。
至於那些看熱鬧的女人們,早已經跟着淚流滿面了,小孩子更是看着嚇得大聲哭了起來,一時間整個楊家墩都顯得氣氛沉重了起來,,都明白,若是楊若涵死了,他們可真的愧疚了。
東皇玄煜將若涵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牀榻上,緊接着瘋了似地到處喊着自己身邊的丫鬟奴才道:“大夫呢?大夫呢!你們一個個都瞎了眼睛嗎?沒看見你們小姐生病了?愣着做什麼?看着我做什麼!還不快去找大夫!否則我殺了你們!”
看着若涵身上的血不斷的流出來,東皇玄煜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什麼仇恨,什麼憤怒,若是她真的消失在了自己面前,什麼都不重要了,在這一刻,東皇玄煜這才意識到,自己當初之所以要跟着她,要從皇宮再次出走,並不是因爲自己想要奪走東皇太一的東西,而是自己真正的喜歡這個小女人,他要等着她長大,然後娶她爲妻!
可是現在的這個小女人這副模樣,怎麼能夠讓他不崩潰?她就快要死了!就要死在他的面前了,雖然,他多麼希望一切都能夠重來,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丁香幾乎是哭着跑進來的,這一路上,丁香都是拉着大夫便朝着自己的府中奔跑,她生害怕自己稍微一絲絲怠慢,就會耽誤了若涵的性命。
此時此刻,丁香跪在了大夫的面前道:“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來生哪怕是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您的恩惠。”丁香哭着,將自己的頭磕的咚咚作響。
眼前的大夫微微蹙眉,緊接着緩緩道:“我不要你來生做牛做馬,你們若是想讓我救活他,就先出去,不要打擾我救人,我現在要給她鍼灸,排除她體內的淤血。”
“是大夫,謝謝大夫謝謝大夫。”丁香忙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自己的淚水,這才滿心歡喜,她知道,眼前的大夫是楊家墩最有名的賽華佗,他答應下來的事情,沒有辦不到的。
東皇玄煜一把抓住了眼前大夫的衣服冷冷道:“你是誰?你能救好他麼?我告訴你,若是她有什麼閃失,我一定會讓你陪葬。”東皇玄煜只害怕眼前這個皮膚白皙模樣俊俏卻又年輕的大夫救不好,這才這樣威脅地說着。
眼見眼前的大夫擡眼淡淡掃了一眼眼前的東皇玄煜,緊接着微微道:“不用你說,若是這一次我救不了她,我自會自行了斷,我豈能會讓她毀了我賽華佗的名聲?只是你若再不走,她就真的救不了了,不是被打死,而是因爲你的耽誤失血過多而死。”
丁香一聽大驚失色了起來,慌忙拉扯着東皇玄煜的衣袖,朝着屋外走去。
然而賽華佗郭茗淳將自己的手指纔剛剛打在了若涵的手腕上,眉頭便皺得更緊了,一旁的隨從道:“師父,楊姑娘怎麼樣了?是不是情況很不妙?”
郭茗淳點點頭道:“她的脊椎骨被打斷,內部不斷出血,一定要接好骨頭,還有要止血,我只是怕骨頭接好了,她卻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你先出去問一問,他們有誰願意把自己的血給他們家小姐,願意的就進來。”
郭茗淳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在若涵的手指上紮了一個洞,滴上了一滴血滴在碗裡交給自己身邊的隨從繼續道:“你去找血,地在另外一個碗裡,見血狀成分顏色相當,再滴進這個裝着楊家小姐的血的碗裡,一定要慎重,血完全和這碗裡的血融合以後,立馬進來告訴我。”
說完之後,郭茗淳這才揚了揚手,示意自己的隨從離開,這才取出自己的銀針,開始一點一點封住若涵的穴道,一一進行醫治了起來。
照着郭茗淳的話,隨從走了出來,大聲問道:“你們,都有誰願意給你家小姐輸血?願意的上前來。”
“我。”“我願意。”
隨從的話剛說完,卻只有東皇玄煜和丁香上前一步,其餘幾個丫鬟奴才猶豫了一下,這也才上了前來,畢竟,一聽到輸血,都知道是要把自己的血給自己家小姐,卻又怕因爲這樣丟了自己的性命。
隨從淡淡的掃了一眼眼前的人,這才指着丁香道:“就你先來吧,把你的手指伸出來。”
丁香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只見眼前的小郎中取出了一根針,在自己的指腹上輕輕一紮,一滴血遍地進了碗裡,小郎中緊緊皺着眉頭,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前後比較着,最終搖了搖頭,指着東皇玄煜道:“你來試試。”
同樣,小郎中取了東皇玄煜的一滴血,最終發現,這兩滴血的形狀顏色等等都比較相似,最終小郎中又擠出了一滴血滴在了楊若涵的血碗裡,頓時,兩滴血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小郎中見到這幅情形,這才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就是你了,你跟我進去吧。”
然而看到眼前的情況,不僅僅是東皇玄煜,就連丁香和所在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爲誰人都知道,只有有血緣關係的父母長兄,纔會血液融合,而眼前的東皇玄煜,竟然和若涵的血凝合在了一起,東皇玄煜心裡惶惶的看着一切,一顆心也越來越沉重。
郭茗淳看了一眼失魂落魄走進來的東皇玄煜道:“你放心,你們不是什麼兄妹,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之所以能夠融合,原因我還在查找當中,總而言之,你能夠救她,滴血認親那都是假的,就算是有直系血脈的,很大程度上也有可能不會融合在一起。”
“是真的嗎?”東皇玄煜聽到了這裡,有一些驚喜,卻也有一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郭茗淳笑了笑,搖搖頭道:“好了,你也躺下來吧,過一會兒,她就能醒過來了。”
再後來,東皇玄煜喝了一碗藥,便什麼也不知道了,一覺睡醒的時候,東皇玄煜便看見若涵正唐在自己身邊的牀榻上,正看着自己虛弱的微笑,其實在看見自己面前若涵的微笑的時候,東皇玄煜以爲自己是在做夢,慌忙坐了起來,看看四周,自己果然沒有做夢。
“若涵,你、你醒來了?”東皇玄煜竟有些激動。
“嗯。”若涵點點頭,意識裡只覺得自己算是人間地府都走了一遭,最終是醒過來了,只是眼前看着躺在身邊鬍子拉碴蓬頭散發的俊俏男子,若涵還是認出了她就是東皇玄煜,若涵想笑,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只是抿嘴淡淡一笑道:“敲你、樣子好傻。”
東皇玄煜卻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想要伸手去拉若涵的手或者像往常一樣緊緊抱住她,但是又停下了,他知道,若涵大病初癒,自己若是抱着,只會增加他的傷痛,而要想拉手,又看見了若涵手指上淤青的痕跡滿身的傷痕,東皇玄煜的內疚感便只增不減。
動了動嘴脣,東皇玄煜最終只是到:“若涵,讓你受委屈了,若是真的抓住了那個兇手,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因爲你承受的一切,本就是他應該承受的。”
若涵微微的搖了搖頭道:“兇手,是一定能抓住的,因爲,我沒有害人。”
郭茗淳道:“好了,現在總算是把人給救回來了,你們也不要再聊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你要是真想好好照顧她幫助她,就去外邊守着,別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若涵聽了眼前郭茗淳的話,虛弱的笑了笑,此時此刻的若涵,面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好。”東皇玄煜低聲說着:“我一定不會讓人和人打擾你的,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來看你。”東皇玄煜說完,不忘了低頭在若涵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這才走了出去。
這一吻,只讓若涵微微一愣,但也不是極其反感,總而言之,若涵對於東皇玄煜的感覺又有那麼一絲絲微妙的變化了,因爲她醒來的時候,郭茗淳告訴過她,就是因爲東皇玄煜肯爲自己獻血,所以這才把自己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若涵想,先前,定是自己誤會東皇玄煜了。
見東皇玄煜走了出來,丁香慌忙上前一步道:“二殿下,我家小姐,她怎麼樣了?”丁香努力讓自己不是一副哭喪臉的模樣,可是還是忍不住通紅着眼睛。
東皇玄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吐了出來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現在起,都不准他進這個房間一步,也不準大聲喧譁,當然,除了我之外。”東皇玄煜說完這一番話,臉上露出了微笑,那種得意的,猖狂的微笑,讓丁香恍然大悟,她們家小姐沒事了。
丁香一時間淚水還掛在臉上,但是卻露出了笑容,和餘生手拉着手輕聲道:“餘生,太好了,小姐沒事了,我這就去給小姐做好吃的去。”
郭茗淳搖搖頭笑道:“你們家小姐身體纔剛好,要做的話就做一些簡單的粥食之類的讓你家小姐吃,莫要做什麼補品,她現在身子虛,若是猛的進食一些補品,反而會對身體不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