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林心又突然現身,出現在陸封的眼前。
陸封嚇了一跳,差點從牀上摔了下去,他正了正自己的身子,看了看肖柔雪,見她還在安靜地睡着,便小聲地開口問道:“林心,你再好好想想,上次在醫院你到底有沒有注意到是誰把那塊懷錶塞給我的?現在事情越來越亂了。”
林心皺着眉頭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實在想不出,要是一般的人做這些小動作,我肯定會發現的,但是那天我真的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
陸封大驚,“你的意思是,塞懷錶給我的,不是人?”
“放屁!”林心沒好氣地呵斥道,“你以爲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鬼啊?要不是我跟死神關係好一點,我也無法在陽間逗留,再說了,要真是鬼的話,那就更不難發現了。”
“嘖嘖嘖……”陸封咂了咂嘴,“那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猜呢……”林心調皮地鼓了鼓嘴,“這個人手法肯定很高明,以至於能瞞過我的法眼。要知道,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物種,他們能做成很多鬼都無法完成的事情。”
陸封倒吸了一口氣,表情愈發難看,“那這懷錶怎麼辦呢?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林心聳了聳肩,剛想說話,肖柔雪就動了動頭,似乎要醒了。林心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下去,雖然肖柔雪聽不到自己的話,但是林心就是不習慣自己在跟陸封講話的時候,有第三個人看着,特別是女生。
“你醒啦?”陸封輕聲問道。
“水,我要喝水……”
陸封剛想起身,可是見自己無法離開便又放棄了,轉而厚着臉皮朝着林心笑了笑。
林心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埋怨了一句“真難伺候!”便轉身向電水壺那邊走去。
陸封能夠看到林心的身體,所以對於她拿水杯並沒有感到奇怪,可是在肖柔雪微微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一個白色的水杯懸空飄向了自己。
她立馬大呼了出來,一個勁地朝着陸封的懷裡鑽着。
林心見勢立馬加快了腳步,陸封也慌忙地接過林心手上的水杯,假裝嚇了一跳,“肖柔雪,你怎麼了?幹嘛大叫,嚇我一跳。”
“不是,我……”肖柔雪始終把頭埋在陸封的懷裡,伸出手指了指電水壺那邊,“我剛纔看到有個水杯自己飄了過來。”
“啊?”陸封露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不會吧,水杯一直在我手上啊。”
聽到陸封這麼說,肖柔雪的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望了望電水壺那邊,空空如也。
她似乎也膽大起來,完全把頭擡了起來左右看了看,還是沒有什麼異常,陸封見勢便把水杯在肖柔雪的眼前晃了晃,“你這幾天燒的厲害,肯定是出現幻覺了。你看,水杯一直在我手上呢。”
肖柔雪盯着陸封手上的水杯看了一會兒,然後垂下眼皮輕聲說道:“也許真的是我看花了眼吧。”說完,她便揉了揉自己腫脹的太陽穴。
“來,喝點水吧。”陸封把水杯遞過去。
肖柔雪剛想接過水杯,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和陸封離的這麼近,幾乎就是依偎在陸封懷抱裡,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急忙向後退了退,尷尬的臉上潮紅愈深。
陸封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也本能得向後退了退,幾乎快退到牀沿才停止,“那個,你昨天……水淋溼了,是涼水……”陸封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已經打結,“那個,你很冷,對,很冷,所以我……我爲了,不是……”陸封越說越亂,最後只是吐出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肖柔雪低頭不語,雙手絞在一起放在盤着的腿上,大半個脖子也已經紅透了。跟男生牽手這種事自己幾乎都沒做過,沒想到卻依偎在一個男生的懷抱好長時間,真是羞死了!
“我們沒做過什麼……什麼事吧?”良久,肖柔雪輕聲問道。
“沒!”陸封回答得很乾脆,幾乎是喊了出來,他回過神來急忙跳下牀走到窗戶邊,佯裝看看外面,“我只是怕你冷,所以……”陸封撓了撓自己後腦勺,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肖柔雪點了點頭,她捋了捋頭髮慢慢擡起頭,見陸封背對着自己,她急忙跳下牀拿起自己的揹包進了衛生間。
“喂,別假裝眺望了,人家都進衛生間了。”林心笑着提醒道。
“啊?”陸封轉過身來,額頭上已沁出一層汗來,“哦,我的確沒有做過什麼。”
林心朝着他笑笑,“你是不是還沒來得及做啊?”
“亂講!”陸封急忙否認,“我從來沒有想過。”
他的確沒有想過,以前沒有機會跟肖柔雪接觸的時候,他想過一千一萬個跟她親暱的瞬間,可是現在有機會跟肖柔雪近距離接觸了,他倒不怎麼想了。呵呵,陸封慘笑了一下,人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
“喏,你的外套,還給你。”沒過多久,肖柔雪已經換好一整套乾淨的衣服出來,順勢把手上陸封的外套扔了過去。
陸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由於剛纔的事情,陸封和肖柔雪之間一直尷尬着,包括吃午飯的時候,兩人都一直沉默無語,獨自吃着各自面前的飯菜。
陸封一直想跟她解釋清楚,自己並沒有什麼越禮之行,他很怕肖柔雪把他想成一個極盡猥瑣之人。可是每每話到嘴邊,陸封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通常會把話夾雜着飯菜一起嚥下肚子。
情況一直沒有好轉,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只是並肩隨便逛了一會兒,然後當天就離開了Q縣,並沒有按照原計劃要玩夠三天,至於肖柔雪那第三天的不能說的秘密,陸封也沒有見識到,着實有些遺憾。
只好先回去,過段時間再跟她解釋清楚了,陸封這樣安慰自己。
落日的餘暉灑進車窗內,照耀到臉上,暖洋洋的很舒服,陸封突然有些犯困,他欠了欠身子靠在椅背上,微閉着眼睛,慢慢地竟迷迷糊糊地淺睡了過去。
“11月13號你在幹什麼?”一直望着窗外的肖柔雪突然冒出一句。
“啊?”陸封還以爲出了什麼事,猛地驚醒,“怎麼了?”
“11月13好你在幹什麼?”肖柔雪很耐心地重複了一下。
“11月13號?”陸封盡力地回想着不久前的事情。那天晚上,自己好像去了動漫城,沒有找到寧昆,就去了“十里飄香”找了梅嘉,圖了個不快之後便回宿舍了,沒有什麼異常啊。
“哦,我在宿舍吧。”
“沒有做什麼事情嗎?”肖柔雪問道。
“沒……沒有啊。”陸封不知不覺變得謹慎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
肖柔雪不作聲了,她把頭抵在車窗上望着外面,外面是一排排倒退的樹木,樹木後面便是一片片稻田,更何況天色越來越暗,她究竟在望什麼?
陸封想要問個究竟,可是他嘴脣翕動了幾下,見肖柔雪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便知趣地閉嘴了,兀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他沒有注意到,被車窗玻璃倒映出來的肖柔雪的臉上,愈發黯然神傷,他的心裡沒有我,所以沒有必要關注我的一切,更何況是區區一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