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要揚起手扇旁邊的女人,女人捂着臉躲閃,卻遲遲不見巴掌下來,擡頭,看見一個個子高挑,體格魁梧的男人單手就拉住了她丈夫的手,她丈夫咬牙想要掙脫,卻被男人桎梏的動不得分毫。
“你TM誰啊!老子打媳婦!你管的着嗎!”男人胳膊被輕鬆桎梏,破口大罵。
彭野喝的醉醺醺的,彷彿沒有聽懂男人的喊罵,低頭看見了倆人桌旁的一把椅子,中間有個圓孔。
他突然對這把椅子很感興趣,鬆了手,俯下身抱起了椅子,嘴裡咿呀的說着不知道什麼的醉話。
男人被鬆了手,感覺面子盡失,看見彭野抱着把椅子不知在嘟囔什麼,憤怒的拽過彭野的領子,衝着他的臉就打了一拳。
彭野被打倒在地,依舊緊緊抱着那把椅子,不鬆開。
不遠處坐着當吃瓜羣衆的冷靜看見彭野被打了,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大爺的,當家裡沒家長了麼!敢這麼欺負人!
“喂!他一個喝醉的人!你幹什麼!”冷靜指着男人就衝了過去。
男人看見彭野也是徒有其表,輕鬆被他打倒在地,正要出手再打第二拳,聽見有人出頭,擡頭看見是個女人。
男人哂笑一聲,拽過冷靜地長髮,就甩到了一邊。
“啊!”冷靜一下子磕到了旁邊的桌角處,眼冒金星,撞得生疼。
揉了揉後腦勺,貌似有腫起來的跡象。
冷靜炸了,跳起來,正要跟男人幹架,卻被剛纔要被打的女人攔住了去路。
“你幹嘛要打我男人!”濃妝女人質問。
冷靜一臉無語的看了看濃妝女人,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還想着解救她呢,人家可不以爲自己身處苦海。
冷靜冷漠的看了一眼她,不欲理會這沒腦子的女人,繞過她,去找男人算剛纔他摔自己那一下子的帳。
冷靜向來不吃虧,冤有頭債有主。
女人卻在冷靜繞過她時,從後面突然伸手,一下子拽住了冷靜的長髮,使勁兒往後拖拽。
冷靜頭皮都要被撕扯下來,她迅速低頭,把頭髮從後面的女人手裡解救出來,雙手把頭髮往後一縷,不讓女人再有機會下手。
冷靜擡頭眸中盡顯冷冽,咬牙叫狠,迅速拽過女人的頭髮,以其人之道,使勁兒往後一扔,女人被摔倒在地上,“砰”的一聲,躺在地上“哎呦”的直喊疼。
冷靜撇嘴,就這戰鬥力,還學人打架呢!?
冷靜回頭,看到男人已經把彭野從地上又拽了起來,揪着領子又打了一拳,彭野再一次跌倒再地。
“喂!”冷靜大叫一聲,指着男人氣沖沖的過去就跳上了男人的後背,男人使勁兒想要把她甩下來,冷靜胳膊勒緊了男人脖子,歪頭衝着男人的一隻耳朵就咬了下去。
“啊啊啊……”男人吃痛大叫。
被打倒在地上的彭野迷糊的睜開了眼睛,就看見冷靜騎在男人的後背上,使勁兒咬着男人的一隻耳朵,彭野覺得十分滑稽好笑,哈哈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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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
“先生,你先把椅子放下來啊!”
一個年輕警員已經苦口婆心的說了快半個小時了,彭野不管怎麼勸說,就是抱着椅子死活不撒手。
冷靜愜意的躺在派出所休息椅子上,嘴裡咬着口香糖,當了好半天的吃瓜羣衆。
彭野就這麼待見這個椅子?早知道他好這口,直接送他個椅子就好了,還用的着這麼費勁的勾引了。
派出所大門打開,是剛纔酒館裡的那對男女。女人陪着男人去醫院把耳朵包紮好了,回來派出所錄口供。
男人一進門,就趕忙走到一個年長的警員面前點頭哈腰:“所長老大,我來了。你最近好嗎?”說着還順手行了個禮。
所長看見又是這個男人,上次就因爲尋釁滋事,被送進來關了幾天,這次倒是被打了,盯着男人看了幾秒,咬牙說:“託你的福,過的還行。診斷書在哪兒?”
男人諂媚的笑,把一張紙遞了上去,“這就是。”
所長接過去,低頭仔細看起來。
男人趁機往後面的休息椅走過去,冷靜迅速起身。
“你這瘋女人!你會把牢底做穿的!”男人咬牙切齒的揮了揮拳頭,嚇唬冷靜。
冷靜不以爲意,撇撇嘴,看見男人那外強中乾的模樣,諷刺道:“嚇唬誰呢,連女人都要打,你簡直就是人生的loser!”
男人氣急,正要下手,卻被所長從後面拿本子使勁兒敲,“你還打女人!治好要18周!你騙誰呢啊!”
男人捂着腦袋低頭躲閃,見所長終於停下,指着被白紗布包裹的誇張的耳朵,可憐兮兮的說:“老大,你看!這被咬的都出血了!”
“那用的着要治療半年嗎!傷筋動骨才一百天!你這是想坐月子呢!?”
所長氣急,這個男人真是一天不進派出所就渾身難受。
男人還欲反駁,彭野跟年輕警員那邊又鬧出了情況。
彭野迷迷糊糊,卻總是聽見耳邊有個人一直絮絮叨叨的讓他放下手裡的椅子,他煩躁的睜開眼,伸出兩隻手指,衝警員的眼睛點了過去。
警員“啊!”的一聲俯下身子,捂着眼睛,疼痛的叫了一聲,旁邊的警員趕忙上前制服住彭野。
派出所門“咣噹”一聲又開了,是聞訊趕來的八郎和冀哥。
八郎一進門就看到彭野雙手被箍在身後,不分青紅皁白的跳上了桌子,做出太極拳的姿勢,叫喊:“放開他!”
警員有些懵,這又是誰啊...
冀哥扶額,想要裝作不認識這個只會護犢子的八郎,這情況還是得隊長出馬。
冀哥在門口等了一盞茶的工夫,一輛出租就出現了,石頭匆忙的從車上下來,一臉不耐:“發生什麼事兒了!”
喝的有些不省人事的他回到家剛躺下睡了沒兩個小時,就被冀哥電話吵醒,趕忙趕來。
冀哥把手機收進兜兒裡,抿了抿嘴,拿手摸了一下鼻子,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只好推着石頭進了派出所。
倆人一進派出所,被眼前的熱鬧場景鎮住了。
彭野跟一個警員搶凳子,八郎和另外一位警員撕扯,冷靜則衝着一個耳朵上包着紗布的男人狠踹...
派出所里人聲鼎沸,一派雜亂。
石頭煩躁的大喊一聲:“住手!”
衆人這才停下手,紛紛看向石頭。
冀哥站在身後,默默豎起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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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笨蛋,最近又怎麼了?”所長示意了下彭野的方向。
冷靜打着哈欠坐在椅子上,彭野此時已經完全迷糊,躺在冷靜的腿上昏睡,八郎冀哥在旁邊照看。
石頭往彭野那邊看了眼,嘆氣,無奈說道:“我知道,出了些事兒,一時也說不清。”
“趕緊領走,放我這兒,看着都心煩。”
石頭點點頭,感謝這位曾經的同儕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沒有追究彭野他們的襲警嫌疑。
“起來!走了!真是丟人現眼!”石頭恨恨的衝着彭野他們招呼道。
八郎拉着彭野起身,冀哥在旁邊招呼着。
冷靜雙手揉着惺忪的睡眼,等彭野起來了之後,也坐起身,準備跟着走。
“那女孩兒不能走!她沒和解不能走!”所長說了句。
石頭側頭疑惑問:“什麼和解?”
所長遞給他一張診斷書,說:“她咬了那個笨蛋的耳朵。你上哪兒找了這麼個彪悍的女孩兒了,那個笨蛋看着像是隻狗,這女孩兒竟然還能咬了那笨蛋耳朵,也不怕得狂犬病...”
石頭接過診斷書,看了眼,又看了看身後那個男人的耳朵,失笑出聲,冷靜這丫頭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戰鬥力爆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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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貨手裡拿的這是什麼的了啊!”
石頭從派出所把彭野八郎冀哥三個給帶出來,決定親自把彭野送回去,省的彭野再出啥幺蛾子。
“不知道。”八郎揹着已經不省人事的彭野,無奈開口:“我也不知道他咋這麼喜歡這個凳子了!”
冀哥撇嘴,彭哥平時不苟言笑,對什麼事兒都看的雲淡風輕,好似都不在意,結果今天對這個凳子這麼執着,還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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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回到了她還在的時候。
他在客廳正在熨燙消防員制服,突然聽見裡屋一聲響,趕忙起身,往裡屋跑去。
一推門,看見她癱坐在地上,旁邊的椅子也倒在地上,她吐吐舌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彭野長嘆一聲,“哎呦,嚇死我了,我以爲你出什麼事兒了。”說着把她攙扶起來,順手抱進了懷裡。
女人小鳥依人的在彭野懷裡柔柔的笑着。
“這個真的管用嗎?”彭野側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燻蒸器。
女人溫柔開口:“不管有沒有用,都試試吧,要不你每次出任務回來都是累的就睡着了,咱們什麼時候纔能有個孩子了...”
彭野心疼的看着她,自打倆人好了之後,彭野忙的甚至都沒有時間和她去辦婚禮,而這個女人什麼抱怨都沒有,甚至還計劃着先給自己生個孩子。
彭野語氣又溫柔了幾分:“那要不下次坐個甜甜椅子吧,就那種中間有個洞,坐着那個凳子,也不容易摔。”
女人莞爾一笑...
女人笑容漸漸消失不見,直到整個人都不見了,消失在了白光裡。
彭野趕忙伸手去抓,卻是徒勞,一下子驚醒,原來又是做了個夢。
彭野伸手扶額,適應了下白天的陽光,剛睜開眼,就看見近在眼前放大數倍的八郎的大臉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