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的球燈打射出各種顏色光束,隨着晃動,映射到酒吧的各個角落。
昏暗的燈光下,各種顏色光束斑駁,伴隨着音響裡震天響的DJ樂曲,夜色男女,妖嬈的身段,魅惑的舞步,杯盤交錯,嘈雜而迷亂。
有種醉生夢死的現世感。
吧檯邊,冷靜坐在高腳椅上,左胳膊輕輕搭在吧檯上,四指隨着音樂的節奏,像彈鋼琴似的,輕輕叩擊桌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右手舉着一杯酒,不時晃動一下杯子,悠閒的抿幾口,眼光卻看向舞池中的各色男女。
貼身的黑色長裙,很顯身段,露出光滑美豔的背部,凝如雪脂,在昏暗的燈光下,勾出身材的禁忌美。冷靜拿一根瑩潤的玉簪,隨意把長髮綰成髻。
高冷的黑色,古典的玉簪,在她身上竟看的如此和諧。
酒吧裡這個孤傲美豔的存在早已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美女,一個人?”
一個男人湊身坐在了冷靜旁邊的椅子上,搭訕。
冷靜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瞟了一眼旁邊的男人,模樣倒是個帥哥,不過長相太媚,符合當下大衆的審美,白麪粉嫩,需要化妝塗口紅的那類。
冷靜眼眸平靜無波,直接拒絕,“我對你沒興趣。”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會出師不利,“哦?那你對什麼樣的感興趣?”
冷靜看了看白麪男,狐狸眼微微一笑,眼尾上揚,勾的白麪男心神一蕩。
“我喜歡……”
冷靜託着尾音打住話口,放下酒杯,從旁邊放着的手包裡摸出煙匣和一個精緻的大紅色打火機,抽出一根女士香菸,“咔噠”打響打火機,湊近,點燃,吸了一口,單手夾煙,淡淡的呼出一口煙霧。
白麪男絲毫不介意冷靜朝他臉上吐出的煙霧,面露好奇等着她的下文。
“那個款。”修長的手指上是血紅色的美甲,食指中指夾着一根細細的女士煙,慵懶的往吧檯的方向指了下。
白麪男順着血紅色指甲望過去。
是個男子,人高馬大,背脊挺直,眉眼硬朗,偏古銅色,整個人很健碩,不過看着頗爲冷淡,端着酒杯自飲自酌,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距離。
“你喜歡肌肉男?”白麪男撇嘴,衝冷靜指了指自己腿前隆起的一大包,邪笑:“技術好才行。”
冷靜毫不避諱的盯着白麪男的那處,帶一絲譏諷:“尺寸大不是技術好,得能硬的起來。”說罷,低手在菸灰缸邊點了點菸灰,另一隻手探身握住了白麪男的那處,還貌似檢查似的捏了捏,“手術做的不賴,就是……硬!度!不!夠!”
白麪男臉色瞬間慘白,沒想到遇到個這麼彪悍的硬茬,忙不迭的趕忙起身跑了。
冷靜瞥了一眼白麪男離去的背影,撇撇嘴,這都今晚第三個了,盡是這種貨色。擡眸看向剛纔指的那方向的那個男人,依舊還在自飲自酌。
冷靜自到了酒吧,就注意那個男人了,寬肩窄腰,倒三角的身型一看就是練家子,是屬於那種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男人,不知道那層黑色T恤下是怎樣的風光。
男人伸手到酒入杯,喉頭上下翻動,又幹掉了一杯。
冷靜舔了一下牙齒,身爲外科醫生的她,沒穿衣服的身體她可是見了不少,卻對這個有着性感喉結的男人感興趣了。
男人彷彿也感受到了冷靜**裸的眼神,擡眸瞟了一眼她,黑眸無波,沉靜的像是一片海。
冷靜毫不避諱,也直直的看着他,倏爾,嘴角勾起,媚眼如絲,風情萬種。
男人冷眼盯着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低頭又開始倒酒喝酒了。
是個不容易上手的男人,冷靜呵了一聲。
肖婷說她要真是故意媚起來,是個男人就受不住。冷靜想,這個男人倒是個異類。
釣他的失敗,沒有影響冷靜的心情。最近她不需要再靠過度的牀~上運動導致的身體疲憊來進入夢鄉了,因爲醫院顛倒黑白的手術已經足夠她回到家倒頭就睡了。
冷靜不動聲色又望向舞池中的紙醉金迷。
林市大醫院。
“又是陽光美好的一天~!”肖婷舒展個懶腰,瞥了眼旁邊的冷靜,“誒?你昨兒是不是又去酒吧喝酒來?”
冷靜轉頭看她。
“面色發黃……”肖婷湊近冷靜的臉細細端詳了下,“眼下明顯烏黑,明知道自己失眠,還這麼糟踐自己?”
“我最近休息還可以。”
“你這失眠得當回事兒啊,這時間拖得久了,容易出大毛病,要不去還是去檢查檢查吧。”肖婷建議。
倆人正說着,急診室送來一牀病人,是個女人,穿着一身布衣,胡亂按着自己的腦袋,在病牀上疼的哇哇叫喊,左右翻滾,旁邊一個五大三粗,看着面目有些兇狠的男人在旁手忙腳亂的吼叫,“躺好!!!”
女人疼的聽不到他說的話了,哇哇叫的更大聲。
男人着急的問旁邊的護士,“她什麼病啊?”說着眼見旁邊的一個護士要給上機器檢查,便壓住女人扭動的雙腿,方便護士工作。
病房裡一瞬吵吵嚷嚷的像是要掀開屋頂。
冷靜順手把聽診器摺疊掛在脖子上,“行了,醫者不自醫,別研究我了,幹活兒。”說着利落走向那牀病人。
肖婷嘆口氣,也跟着上前。
“永貞。”冷靜看了眼被護士圍起來的病人,喚了個在旁邊記錄病例的護士。
永貞聽到,扭頭趕忙小跑到冷靜肖婷旁邊。
“怎麼回事?”冷靜衝病牀方向揚了揚頭,問道。
“1年前,這個病人,做了心臟二尖瓣膜置換,現在有嚴重的頭痛。”說着,把剛纔問詢的病例記錄遞給了冷靜。
冷靜接過,低頭看了眼,“她的身體檢查和檢驗報告呢?”
“她剛入院……”永貞抿了下嘴,尷尬的笑。
“你還沒檢查呢?”
冷靜瞥了眼永貞,語氣中已經有些不耐了。
永貞護士實習時,一直跟着張海,倆人在一起時間久了,難免出了一些桃色新聞,這到跟冷靜也無多大關係,飲食男女嘛,無可厚非。只不過,這張海最近剛上了主任醫師,在科裡頗有些耀武揚威了,冷靜看不慣。
肖婷從冷靜手裡拿過病例,也仔細看了看。
冷靜等肖婷看完,從她手裡抽走病例,便要往上簽字。
永貞忙伸手按住,“冷醫生?”
冷靜擡頭。
“那個,等會測驗結果出來,精神科張醫生會來會診。”永貞小聲說。
“病人做過心臟二尖瓣膜置換,你是覺得我技術沒有張醫生好?”冷靜冷冷說道。
“不是,冷醫生。”永貞吃癟。
肖婷在旁看見平時狐假虎威的永貞被冷靜懟得說不出來話來,暗自叫爽,卻看見冷靜真準備上前去,忙拉住她的胳膊。
“你要做什麼?!”
“試試給咱們外科掙點分數。”說罷,眨了下眼,示意肖婷稍安勿躁,轉身往病牀前走。
“哎,這爭強好勝,多會兒能改改啊!”肖婷仰頭,無奈甩了下頭,只得認命跟上。
林市消防隊。
今天沒有訓練任務,隊員們在清洗消防車。
彭野一身黑衣,走進隊裡,穿過一排的消防車,正要往樓裡走。
“你以爲自己是老大嗎!這個點兒纔來!”消防車旁邊站的個人衝着他吼了句。
彭野住腳,扭頭,是隊長石頭,消防車下聞聲鑽出個腦袋,正在修車的八郎一臉油污,也在看他。
彭野沒說話,垂頭看自己的腳尖,也不知在想什麼。
上次的事件過後,彭野給人感覺總有些自暴自棄,但是他從來沒說過,平時該出的任務也都出勤,石頭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好故作生氣的發問,語氣中帶着彼此心知肚明的關照。
“肩膀的傷好了沒?”石頭見彭野不答,又找話。上次出任務,彭野傷到了胳膊,休了一週。
彭野擡高胳膊,甩了甩,疼痛感扯得臉有些不自然,他不動聲色壓了壓,點點頭,轉身往樓裡走了。
“彭哥啥會兒才能振作起來啊?”八郎抹了下臉,無奈。
石頭看了眼八郎,也沒再說話。
媳婦兒孩子一屍兩命,甚至連孩子面兒都沒見着就沒了。這打擊擱誰身上都扛不住,彭野還能站起來繼續工作,也算是條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