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章

25葬花鬼谷

“小妹~~~”丁衝先趴在窗戶上帶着顫音叫了我一聲,然後又樂顛顛地繞到門口進來,手裡還捧着一隻蜂巢。

我鄙視他:“這麼久纔來看我?”

丁衝笑道:“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用來啦。”

氣我個倒仰,這小子的毒舌簡直媲美拈豆兒了。

丁衝笑眯眯地給我展示那隻蜂巢:“很多蜜呢,嚐嚐看?”

鏤月在旁奇道:“丁少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好像咱們胤川城裡沒有養蜂的地方呀。”

丁衝突然忸怩起來,道:“野生的,山上的。”

鏤月笑道:“丁少俠特意去上山摘來給我們姑娘的?”

丁衝道:“也不是……恰好經過,想着這丫頭或許愛吃……嘁,小丫頭嘛不是都愛吃甜的,聽說這丫頭嘴又刁,這幾天又不愛吃東西。爲這個陳老爺子都頭疼死了。怎麼說我也在陳家做客這麼久了,算是投桃報李吧。”

我不愛吃東西不要緊啊,這幾天小螢火蟲倒是非常樂意跟着陳零來我這裡,那些我吃不進去的東西基本上都落他肚子裡了,一點也沒浪費。

我斜着眼睛看丁衝,道:“再撇嘴,那臉就比馬臉還長了。本來就長得醜,還要做出怪樣子,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嘴仗是要打的,蜂蜜也是要吃的,先拿過來再說。

丁衝被我氣得兩腮鼓鼓的,賭氣不再跟我說話。

我一邊吃那清香甜美的蜂蜜,一邊道:“沈大哥去哪裡了?他那天來看了我一次,就沒再來了。”順便掰幾塊給歪在我牀上的陳零吃,陳零隻嚐了一口,轉手就遞給小螢火蟲了。

丁衝假裝對桌上那隻喝水點頭的小鳥很感興趣,不理我。

鏤月卻道:“姑娘還不知道吧?沈少俠同二少、溫姑娘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一位姑娘來,姓寧,閨名靈湘。嘻嘻,沈少俠對寧姑娘可好得緊呢。寧姑娘和溫姑娘拌嘴,沈少俠都偏幫着寧姑娘的。”

左一個寧姑娘右一個寧姑娘的,聽得我心煩。把蜂巢都塞給小螢火蟲,我道:“齁死人了,我要喝水。”

丁衝瞥了我一眼,道:“寧姑娘的師父是赤炎國的高手邵補殘,邵大俠與我師父是故交好友,寧姑娘麼,從小就和我師兄認識啦。我倒是與她不太熟,不過師兄與她交情匪淺。”

死烏鴉,你故意的是不是?以前就在我面前說過沈拓喜歡寧姑娘那樣子的女孩,現在又說什麼“交情匪淺”,故意打擊我是不是?抓起枕邊壓的玉如意丟過去,丁衝閃身避開,如意直向剛踏進門來的陳棋飛去。

陳棋伸手接住,道:“誰又惹妹妹不高興了?”

我顧不上答話,從牀頭解下我的彈弓對準丁衝連發。丁衝比猴子還靈活,那一連串的彈弓分別擊中了桌上的玩具小鳥、牆邊的花瓶、鏤月的小腿和拈豆兒的腦門兒,還有一顆打落了小螢火蟲手中的蜂巢。一時間屋內人盡遭無妄之災。

陳零笑着把彈弓從我手中拿走,道:“妹妹傷還沒好呢,別牽動了傷口,一會兒又該哭了。”丁衝早已逃到屋外,遠遠地向陳零拱手答謝後溜走。

陳棋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在他身後鏤月揉着腿叫痛,拈豆兒捂着腦門滿地亂蹦,小螢火蟲可憐兮兮地瞅着打爛的蜂巢發傻,滿地的狼籍如同暴風過境。被響聲驚動的裁雲畫紋進來一看,都是連連吐舌,連忙打掃戰場。

陳零道:“五哥,是誰要害妹妹的,查出來了嗎?”

陳棋道:“還沒有線索。不過四哥倒是查到了葬花鬼谷的一些事。”

我連忙道:“說來聽聽。”殺手耶!多麼神秘的職業呀,只要他們下手的對象與我沒有關係,我是向來覺得那是超酷的。

陳棋道:“葬花鬼谷最初是在幾十年前由成鈞國的首輔大臣東方豚成立的,就叫做鬼谷,目的是肅清異己。但後來成鈞國政變,傀儡皇帝下落不明,東方豚也被刺殺,這個組織也幾乎被瓦解,據說只有一個擔任首腦的女子逃脫。後來這個人又重建鬼谷,並自稱葬花夫人。在江湖上從來沒有人見過葬花夫人的真面目,但推算來看,這人現在應該已近百歲了吧。”

剛聽見“葬花夫人”這個名字時,我腦中聯想起的便是港片《新流星蝴蝶劍》裡楊紫瓊的高老大的造型,但聽到最後一句話,風姿妖嬈的高老大立刻化身成了《倩女幽魂》裡的姥姥。真寒。

拈豆兒嘟噥道:“老妖怪,都成精了。”一邊對着鏡子檢查自己腦門上剛剛冒出來的包,撇嘴吐舌的不太滿意,大概是嫌那包長得太小不夠顯眼。

陳棋接着道:“有人說葬花夫人就是東方豚的私生女,還有人說她是東方豚的情人,所以對重掌成鈞國大權的花氏王族懷恨在心,多次派手下刺客去暗殺成鈞國的王族和大臣。成鈞國雖然幾次微創葬花鬼谷,但卻始終沒能抓到葬花夫人。據說葬花夫人行蹤詭秘,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時間超過一個月,而且生性多疑殘忍,即使是跟隨她多年的手下也是說殺就殺,毫不留情。”

我道:“那她的生活也夠痛苦的了。”

陳棋奇道:“怎麼?”

我道:“生活漂泊,居無定所,連個可以信賴依靠的人都沒有,心裡還滿懷仇恨和暗殺的罪惡念頭。唔,她一定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老了,真可憐啊。”

陳零摸摸我的頭,沒有說話。

拈豆兒道:“她自找的,活該。”

我道:“也許她也是上了賊船下不來呢,也許當初她被迫加入鬼谷,後來親人都被殺了,朋友也沒有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逃亡。也許她學到的生存技能就是要殺人,不這樣就不知道怎麼活,而且還想着要報仇。於是就這樣惡性循環……”

陳零笑眯眯地道:“誒——?妹妹在講故事?”

不好意思,我有一陣子挺想當作家來着。

陳棋把我的話自動消音,就像從未被我打斷過似的,繼續道:“葬花夫人還四處收邏有資質的孩子,把他們集中在一個隱秘地方培養,讓他們從小就習慣暗殺。這些孩子應該是對葬花夫人最忠心的了,而且因爲年紀尚小,不被人防範,每每暗殺總能得手。這些孩子手段也十分殘忍狠毒,聽說金環鏢局總鏢頭孔重一家就是被這些人稱‘小獸’的孩子殺死的,男女老少四十一人全被切下了頭。”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道:“還有消息說,這些孩子裡有一些是葬花夫人從武林世家中綁架去的,因爲被綁時年紀太小,所以對自己的身世都不太記得了。但是沒有哪個武林世家承認這件事,可能是怕有損自家的聲譽吧。聽說,顧家十幾年前也丟失過兩個孩子,就是顧纖塵的兩個雙生的弟弟。這事兒四哥還是聽顧姨娘說的。顧姨娘說顧家也懷疑是葬花夫人做的,但始終沒有線索。”

這些孩子真可憐,不過,“葬花夫人作惡多端,而且不但與成鈞國王族做對,還與各武林世家過不去,乾的又是暗殺的買賣,這麼多年竟然還活蹦亂跳的,真是太奇怪了。”我感嘆道。

陳棋道:“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爲葬花夫人行事謹慎,每過三五年就會消聲匿跡上一兩年,一樁生意也不接,江湖上連一個葬花鬼谷的殺手的影子都看不到。等大家鬆懈了,他們便又會重現江湖。”

陳零道:“那他們是怎麼聯絡生意的呢?”

陳棋道:“最奇怪的就在這裡,四哥找到一個曾經請鬼谷殺手殺死自己仇家的人,據那人所說,他根本就沒有主動找過鬼谷殺手,因爲他並不知道如何與之聯絡。但是在某天他突然收到鬼谷送來的蝶衣銷金箋,對他說他們知道他希望誰死,如果他同意由鬼谷來辦這件事的話,就將定金放在他們指定的地方,事後再收取餘下的金額。於是他就照着蝶衣銷金箋上說的辦了,沒過多久,果然他的仇人金線彎刀喜娘便死在殺手風箏的手下。於是他又奉上了餘下的金額。而整件事情裡,他沒有直接面對任何鬼谷的人,甚至他也不知道鬼谷的人是如何知道他的仇人是喜娘的。從此事推斷,鬼谷其他的買賣應該也是這樣做的。”

連這種事都打聽得到,小鳥哥哥還真是行動派的superman啊。

陳零道:“我想葬花鬼谷應該有一個龐大的收集消息的組織,而且成員或許就在爲人所熟悉卻不曾注意過的人羣中,否則怎麼解釋他們會知道誰想請殺手呢?”

陳棋道:“這也正是葬花鬼谷可怕之處,我們不知道身邊是不是有鬼谷的人,更無法確定哪個人是。而且,除了葬花夫人,只怕連那些殺手自己都未必知道客戶是誰。”

好神秘哦。

可是,如果是這樣,不就沒法知道是誰想殺我了嗎?

或許,只有一個辦法——向葬花夫人逼供。如果我們抓得到她的話……

“妹妹只是一個閨閣女子,足不出戶,年紀又小,不可能與人結怨。誰會恨她到不惜買兇殺人的地步呢?想來想去,倒只有……”陳零咬了咬嘴脣。

陳棋讚許地一點頭,道:“我和四哥也是這樣想,但是如果當真是他們,那問題會更嚴重了。而且,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真相的呢?”

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啊?我眼巴巴地看着兩個哥哥,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向我一笑——果真是親兄弟,連這種掩飾的笑容都能笑得如此純潔無辜,要是我第一天認識他們兩個的話,絕對相信他們是毫無心機的。

可是,哼,本姑娘越來越發現,這個家裡看似最單純的那個傢伙都可能是最最狡猾的。

如果你也能把狡猾發展到完全簡單、純真的境界,那麼恭喜你,你可以做陳家第八個兒子了。

26情敵

那日我在牀上躺得實在氣悶,就讓畫紋扶着到外頭散散步,結果正遇上沈拓和寧靈湘。寧靈湘果真是個靈秀俏麗的姑娘,站在高大英俊的沈拓身邊,連兩個人的微笑都那麼相似,看起來十分般配。——因此我也就更加的鬱悶。

自從那日之後,也不知道我哪裡投了寧靈湘的眼緣,讓她竟然成了我苔痕館的常客,天天過來探望我的病情。我是沒什麼話可以跟她說的,就總裝着虛弱的樣子歪在牀上不說話,她也不介意,反正有鏤月啊裁雲啊這些人會接她的話,她也不至於演成單口相聲。況且,還有那個跟屁蟲似的沈拓呢,總在寧靈湘身邊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剛剛萌芽的愛情啊,就這樣折損在寧靈湘手裡了。

沈拓那治癒系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溫和,目光落在寧靈湘身上時,連隱藏在笑容背後的眼中那一點冷酷都消融得無影無蹤。多麼令人鬱悶的事啊,我喜歡的男生心裡裝着別的女孩,最最可氣的是,我竟然連一點競爭力都沒有,在他眼裡根本就沒把我當成個女人。

寧靈湘應該是那種大多數男人都會喜歡的類型吧,美麗溫柔,嫺靜聰慧,入得廚房上得廳堂,讓人在她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缺點。

其實寧靈湘這樣完美型的女孩在陳家也有,我覺得書桐比她聰慧,裁雲比她手巧,琴築比她溫柔,棋坪比她直爽,畫紋比她嬌憨,鏤月比她天真,巧篆兒比她心思縝密,見夏比她機靈,連舞燕都比她果敢。

……好吧,我承認我在吃醋。誰叫她是我的情敵呢?

看着沈拓對寧靈湘那副情有獨鍾的樣子,我也提不起興致來跟沈拓說我們那個未完成的賭約了,本來我是想用這個賭約換他和我交往三天的。

溫暖是把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她顯然很不喜歡寧靈湘,有寧靈湘出現的地方她就儘量避免出現,有時候兩個人碰在一起,她的臉就板了起來。寧靈湘雖然表現得不在意,但顯然也在迴避溫暖,免得尷尬。

因此,我反而更歡迎溫暖來苔痕館做客了。無論如何,有個能擺臉色給寧靈湘看的人在,我心裡也好受些。

對於沈拓他們仍然留在陳家做客的事,我問過王子哥哥,他卻拍拍我的腦袋要我別想那麼多,還要我專心養傷。

不過向來嘴比腦子快的洋蔥頭陳憂就向我報告說,那是因爲王子哥哥怕再有刺客來暗算我,而以陳家的護院的身手是不可能對付得了武林高手的,幾位哥哥雖然都會武功,但除了王子哥哥之外對敵經驗都很少,況且年長的幾個哥哥又要管理家族的生意,並沒有太多時間待在我身邊。所以王子哥哥請沈拓他們留下來暗中保護我,特別是寧靈湘和溫暖,都是女孩子,進出我的房間也更方便。

其實,進出我房間最方便的就是那個丁衝了。半夜三更的他也會突然在我窗外冒個腦袋出來,要不是我心理素質好,早被他嚇昏多少回了。白天他也是有事沒事就溜達着過來跟我鬥鬥嘴,吵吵小架,然後再氣呼呼地鼓着腮幫子回去。

有一次,陳零有意無意地說道:“妹妹受傷後,還是多虧了丁少俠趕去越佑城溫家取來續命的靈藥,四五百里的路一日夜就趕個來回,真辛苦他了。丁少俠輕功好,人也機警,這些日子他夜裡總要巡視個三五遍的,到雞鳴時才放心安歇。”

是的,我知道他的辛苦,也知道他的那份心意,可是那句“謝謝”卻總是難以出口。面對他時我覺得冷嘲熱諷和挖苦攻擊纔來得更順理成章些。

到了九月,我和陳零的傷基本都已無礙了,但陳零添了個症狀,稍累一些右臂就會痠疼,總見他在那裡揉啊捏啊的,讓我愧疚萬分。

這時成鈞國戰亂又起,叛軍盜匪橫行,未來得及遷回的銀莊都被搶了,連掌櫃的都被亂刀砍殺,因這不可抗拒因素,陳家的銀莊損失巨大。雖然還不是化骨綿掌的級別,但也到了七傷拳中級的程度,傷筋動骨加上小內傷是免不了的,陳魚陳棋爲此忙得焦頭爛額。

又京中傳來消息,說主上病重,頒旨令太子、瑞王、肅勇公太子太師華蒼槐、大將軍蘇洪、吏部尚書文起昌五人共同協理朝政。蘇洪原本遠鎮邊關,現在也被急調回京,只留長子蘇裂石率軍留守。

華蒼槐是王后的親叔叔,自然是太子一派;而文起昌卻是瑞王的舅舅。只有大將軍蘇洪不偏不倚,算是居中制衡。以蘇洪掌握重兵的權勢,不論是太子還是瑞王自然都忌憚幾分,而且都想拉攏他爲己用。偏偏蘇洪對主上是忠心耿耿,而且爲人固執,素來是鐵板一塊水潑不進的。

蘇洪回京後住在別府中,有女兒女婿照料起居,蘇二蘇織錦也奉父命進京,任了個小官職,跟在蘇洪身邊學習經略。將軍府裡現在就剩下蘇三蘇雲錦自己,好在平時家教甚嚴,蘇三又不是那種輕浮的人,倒沒像別的官家子弟那樣一旦沒了管束就呼朋友喚友花天酒地。蘇三遵父命在這非常時期閉門謝客,以父兄都不在爲由,謝絕一切應酬往來,只是沒事就溜來陳家找陳零玩。

除了睡覺的時候,陳零基本上不回一天院,都在我這裡待着,所以我見到蘇三的機率也大大增加。自從那回聽陳鶴儒說他曾有意把我和蘇三湊成一對之後,我看蘇三就覺得有點尷尬。

多危險啊,要不是他有個未婚妻,我就有可能嫁給這個黏陳零黏到我都懷疑他的性取向的小子了。

既然身體已無大礙,我也就在家裡呆不住了,總琢磨着找個機會出去逛逛。恰巧這日蘇三又來找陳零,提起城中新開了家館子叫瑤波樓,我便提議到瑤波樓請寧靈湘、溫暖等人吃飯,答謝她們對我的照顧。

對此我們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反方代表:沈拓、陳零,正方代表:我、溫暖、丁衝,中立派:寧靈湘,蘇三。

反方觀點認爲:無論京中還是胤川城,此時都乃非常時期,在家中尚且會有刺客到訪,何況外出乎?這對我的安全極爲不利。

正方觀點認爲:刺客久已不至,或許暗殺事件已經終止,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出門。至於京中政事波動與我們小小百姓沒有關係,干擾不到我們吃飯這件重要的事。況且有沈、丁、溫、寧“四大高手”(這個稱號是我加上去的,把丁衝得意得搖頭晃腦的)保護,更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中立派觀點認爲:在家裡弄一桌酒席吃吃也就算了,倒不必出去吃那麼麻煩。不過去嚐嚐新口味也蠻不錯的,當是外出散散心也好。

就當正方反方糾纏不清之時,我幽幽地吐出一句:“七哥,我又不是玻璃花缸裡養的金魚,一輩子就在那麼小個地方遊一遊就算了。”

陳零心軟了,立刻棄暗投明:“說起來妹妹倒也許久沒出去散心了。”

我大喜,摟住陳零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還是七哥疼我。”我是太得意忘形了,倒把陳零弄得臉頰暈紅,很不好意思。

寧靈湘抿嘴一笑,道:“每次看到你們兄妹感情這麼好,我都很羨慕。要是我也有個這麼疼我的哥哥就好了。”說着眼神靈動,在沈拓身上轉了轉。

沈拓微笑道:“我也覺得有個妹妹很好。”

OK,大局已定,向老爺子彙報的事情就交給陳零去做,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老爺子請示的,反正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