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現在對他的感覺,早已複雜到說不清,她自認不瞭解他。對於他,給她的感覺永遠是冰冷的。想到曾經的事,她笑了。看着那盆水仙,花蕊在外面透着香氣,讓她想起那個地方的那種難聞的味道。
那年春天,那個地方的花開正濃,所有的花香撲面而來,夾雜在一處,就變成了一股讓人聞了後想要吐的味道。
那天,是她第一次騙他。沒想到他竟然相信了。電話裡,他問她是不是就只有她一個人在那裡,她回答得非常肯定,不容人質疑。在他沒來之前,她和紫蘇說好,等他到了之後,裝作不認識她。她坐在他第一次帶她去的地方,她在旁邊張望着,等了一會兒,他來了。她問他,爲什麼不從大道上面走,他卻說,“要是在大道上走,你不就發現我了麼?”這個回答讓她很是不理解。爲什麼不讓我發現?“那這樣,你還不如穿個隱身衣呢?我就不會發現你了。”他無奈地看着她,或許在想怎麼這麼幼稚。隔了一會兒,他問她,“爲什麼一個人來這兒?”她沒有回答,想你了就來這了,只是我不是一個人。
好一會兒,空氣凝滯了。他們位置的距離也不再像之前第一次來這邊的近了。他們中間空了一個人的位置。她出神地看着遠處的沖天水柱,想着之前他告訴她那個水柱的高度。“這個水柱是這個地方的景點之一,有一百多米高呢。”他慢慢地說道。“啊?這個水柱是人工的啊?真了不起。”回想着當初的對話,回想着當初兩個人來這邊的場景,她不免感到有些難受。
“你衣服邊有個蟲子,在左肩那裡。”他告訴她,並沒有幫她拿掉。聽到衣服上有蟲子,她先是一驚,然後不知所措,看着他,而後,他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手,輕輕地幫她拿掉蟲子。他把蟲子拿給她看,那蟲子只有蚊子那麼點大,好眼力啊。她就那樣看着他,一陣暖流從心底滑過。
想到最初,那時候的感情是單純的,做了一年的同桌,每天都可以有說有笑,直至畢業,各自都散了。也許是因爲這個情緒,她覺得自己很想他。還沒有畢業的時候,每天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一分開了,就感覺回不到以前那個日子了。這個感覺很像大學畢業的她,覺得和楊易、紫蘇走遠了,自己獨自一個人上下班、坐公交。想想曾經三個人在一起的日子,真得讓人懷念。但是這個世界沒有不散的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畢業的那年暑假,學校開展了強化班入學考試,她擔心他們不在一個班,於是她也去考試了。撇開這點不論,一向很關心她學習的爸爸也讓她去考。於是她準備得很充分,可是女孩子的身體一天天地變化,生理期毫無徵兆地到來。
她卻不像同齡人一樣害怕,反而自己知道了很多這樣的知識。而且她的心態卻非常興奮,感覺自己長大了。但是第一次到來的疼痛,腹脹感,無法適應的她在考場上難受的翻江倒海。最後,榜上公佈出來,沒有她的名額。她很是傷心,覺得他們沒有機會在一個班了。
然而,讓她很是意外的卻是他沒有進強化班。她的傷心也減少了一半,覺得一向驕傲得像公雞的他如果進了強化班後,肯定會在心裡笑她的。希望能和他再做同桌的期待又在心裡了,找了很多班級的名單,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然而他的名字卻在1班出現了。而她名字卻在3班,中間和他隔了一個兩個教室。帶着失望她回到了3班。
開學一個月後,學校重新分班,但是她的期待還是落空,能夠滿足她的是他的教室在她的隔壁。她感覺自己離他很近,每天都能從他班級經過,每次也可以看見他。
後來,他看見他和班級裡的一個女生追打着,從那刻起,她便不再理他了。小孩子氣的她,感覺他把她忘了。
那時候的她,像個笨蛋一樣。每次上下學,推着自行車在校園裡看見高年級的師兄時,就覺得他們很高大。完全把他的形象比下去了。那時候的歲月是美的,哪怕再繁重的學業壓着,也過得比現在的時光要有滋有味得多。也許人在大多數時候,總是想念着一去不復返的時光吧。想念着自己曾經的夢想,想念着曾經的自己,更想念當初的純真。
起初,她就是抱着這個心態去觀望的。後來,直到高年級的那個身影出現,再一次地將他比下去了。女孩子一般具有戀父或者戀兄情結,她也不例外。或許是因爲姑姑家的哥哥在她家長大的吧,她有戀兄情結。成長意味着叛逆,哥哥因爲跟姑姑鬧了點矛盾,不想回家,於是那段日子就住在了她家。在她的印象裡,哥哥那時候又高又瘦,髮型很酷,穿衣又非常時尚,和明星差不多。而那個流星雖然沒有哥哥高,那髮型卻酷似哥哥。
每次看到高年級的那個身影,她都會很高興。可是爲什麼高興卻說不出理由來。年輕的心總是扶搖不定,隱約地感到害怕着。
愉快的一學年結束了,緊接着迎來充實的第二個學年。然而卻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早就註定的際遇?
第二個年伊始,她以爲流星升學了,再也不會見到他了。這個不免讓她有點遺憾的感覺。可卻是那麼巧,她一直都不知道的是流星只比她大一級,因爲受英語那門的影響,他又留了一級。所以現在是和她同級。那天,或許對她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這是在看了很多次背影后,那個高年級與她第一次的罩面。雖然高年級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她卻知道流星出現在了那個班級裡。
可是她卻在進那個班級的當天,意外地發現流星就坐在靠窗的第一排,第一次,她這麼近距離地看着她。她第一次聽見了自己心跳。來到這個競爭強烈的班級,她唯有努力地用心學,才能夠跟得上別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