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時間裡,她難受的時候,紫蘇不願意看到她糾結,因爲紫蘇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所以就氣得不想跟她說,還好紫蘇一直陪在她身邊,否則她一個人是堅持不下去的。大二那年的暑假,她沒有回家,留在麥當勞兼職。
那時候,紫蘇去北京了。她覺得一個人太悶了,讓楊易陪她去看太湖。那時候他在她眼裡,跟女生沒多大區別。第一次她做的飯,沒有想到是給他做的。後來告訴紫蘇,紫蘇都吃醋,說一直都沒有嚐到她做的菜,怎麼就給他逮了這個便宜呢。
還記得那時候她讓他騙遠在北京的紫蘇,說這裡修建地鐵的地方通車了,紫蘇激動了老半天,說以後回學校出去玩就方便很多了。她沒想到他那麼有趣,真的騙紫蘇,她好高興,就像一個小孩子似地,覺得他對她比紫蘇好,或許這就是她由始至終存在的孩子氣吧。不懂得珍惜,卻一味地追求自己永遠無法擁有的。如果當時珍惜,或許現在的結局就不會是這樣了吧?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對身邊的人視而不見,等到終有一天,他們離我們越來越遠的時候,才發現,哦,原來他們對我是如此的重要。感情亦是如此,無法用時間去拉回它留下的記憶,重新來過是那麼地難。
大三上學期,學校的課程提前結束,意味着從這一刻起,他們已經踏入這個社會。她很想離開這個城市,逃離這座住着那個人的城市,她選擇了逃避,逃避自己的心。當時過境遷後,才發現,原來的他們並不合適。或許曾經一貫以爲,一切都沒有變,一切都還好好的存在。
那年冬天,留給她的記憶是溫暖的,因爲有個人曾給過她溫暖。從結束課程後,大家紛紛忙着在網上找工作。她投遞的簡歷,上面所寫的工作地點是自己的好友帛兒所在的城市,離她這邊不算遠,坐動車只要15分鐘便到。她想着,或許離開這座城市後,才能夠把他忘了吧,這座城市有他的影子,走到哪裡,都如影隨行。思念沒有停止過,而兩顆心的距離卻是那麼地遙遠。她一直不懂,爲何自己如此執着於對他的感情,哪怕鐵石心腸般地對待她,她都不願放棄。好累,那時候她真的好累。念着一段沒有結局的感情,在那片荒涼的沙漠上澆灌着乾涸的花朵。
那時候,以爲去另外一個地方,就可以把方若忘記,卻沒有想到,徒勞的折騰換回一場空。她在招聘網裡投遞簡歷很多,像撒網一樣,沒有目的性。唯一想要的結果,就是能在另外一個城市工作。在簡歷投遞出去的第三天,她收到了帛兒所在城市的一個公司的面試邀請。直到去了之後,她才發現,現實的差距是如此的可笑。以爲是文案工作的她,卻被那家公司忽悠,發現了原來這家公司只是爲勞務派遣服務的一個機構,當知道真相後,她對自己的一時衝動感到可笑。
在那個城市留宿的第一晚,她是孤獨的。想到了那個她無法放下的人,或許這次我真的可以將他忘記吧。然而在第二天發現真相後,毅然決然地離開那座城市,其實她的選擇有很多,可以在這座城市裡先找個居住的地方暫居,然後再一邊找工作。那時候,離開那座帛兒所在的城市,她覺得是一種解脫,覺得跟着自己的心走,纔不會讓自己難受。
在車站等車的那一刻,她明白,不管自己走到哪裡,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心,無法放棄對他的執念。對他的思念,只能放在心裡。孤獨而又無助的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紫蘇,打電話問紫蘇如何往前走。電話那頭的紫蘇,對她發生的事情早已不再驚訝。因爲有些事發生在她身上,早已習以爲常。電話裡的紫蘇笑着說,那就回來吧,回來慢慢找。可是好面子的她,心裡想着回去而嘴上又偏偏說着可惜。
回去之前,她沒有告訴楊易她被那家公司騙了,而是告訴他不想呆在那裡。雖然楊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她不願意告訴他,他就沒再問。楊易永遠是這樣,當別人不願意做些事情時,他便不會強人所難。他喜歡順其自然,可是有些事,無法遵照這個邏輯發展。
楊易聽到她的委屈後,說,“我去接你。”那句話,在那時候,好溫暖。車到站,她下了車,楊易早早地等候她的歸來。她見到他,感覺自己像個小孩子,受了委屈,真想在他肩膀上哭泣,可是那時候,她卻要裝作很堅強,害怕他取笑她。他們並排坐在公交車上,她不知道自己的思緒爲何如此的混亂。是該結束了麼?一次離開,或許真的可以忘記曾經的故事。享受這楊易的溫暖,此刻的委屈早已化作了泡沫。兩個人一句話沒有交談,她的心只剩疲憊。
那時他們在站臺等車,她看着他穿着單薄的衣服,問他冷不冷?他說不冷,在宿舍就穿這麼點,習慣了。她的心一點點地被暖化。看着他凍得發紫的臉,明明很冷還說不冷,爲何這麼好的男生在身邊,她都無動於衷?而唯一留給他的只有淺淺一笑,她不明白自己的執着,爲何如此的強烈。
從未被別人忽悠過,雖然委屈已經不再,但是她心裡還是有那麼點的不快。她和楊易約好,去爬山。好久沒有爬山了,第一次爬山,是和紫蘇還有他。她想着第一次爬着那座山,自己的吃力。還沒到半山腰呢,包裡的零食早就被自己吃掉了一大半。被楊易說成了“吃貨”,楊易的體制非常好,因爲他從小就是在山腳下長大的,對於他而言,這座在她眼裡的大山簡直就是一座小山丘。楊易看着紫蘇和她爬了一點點就要休息的熊樣,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