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輛警察呼嘯而至,車上下來兩名警察。郭月嬌一口咬定,李明煒動手打了他。她捂着胸口,裝腔作勢,說她胸口痛。任憑李明煒和科瑞海怎麼說,郭月嬌都不放過李明煒。警察只好讓李明煒和郭月嬌到派出所接受調查,單子就這麼告吹了。
那天,從派出所出來,李明煒給黃家強打電話,問他郭蘭蘭的下落。黃家強的手機號碼是從黃舸那裡得來的。
黃家強說:“我不知道蘭蘭的下落!”
單子沒簽成,李明煒已經窩了一肚子氣。聽到黃家強這句話,他火更大了。
“蘭蘭這段時間都和你在一起,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你別藏掖着了,快點告訴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李明煒威脅道。
“我真不知道她的下落!”黃家強說:“前兩天,郭蘭蘭和她父親已經離開。她父親要回老家,她去哪兒我就不知道了。我還以爲她去找你了呢!”
“你把我當傻子呢!”李明煒氣道:“前段時間,你還口口聲聲說,蘭蘭已經是你女朋友,現在你卻不承認藏掖着她。”
“我是那麼說,而且我還讓你把蘭蘭讓給我。可蘭蘭她愛的人是你,我無法改變她的決心,也就不挽留她。”
“那你告訴我,這段時間蘭蘭和她父親爲什麼和你在一起?”
“那是因爲我想幫她!”
“想幫她?”李明煒很不解。
“是啊!你難道不知道蘭蘭她父親的事?”
“她父親怎麼了?”李明煒心頭一緊。
電話那頭,黃家強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沉默良久才說:“蘭蘭她父親得了*癌!”
“*癌?”李明煒聽到腦袋嗡一聲響,他聽說過,*癌是所有癌症中最難治療的,這種病的死亡率比其他癌症高出很多。
“是的!*癌,不過是早期!”黃家強說。
郭蘭蘭的父親名叫郭富興。前些日子,郭富興老覺得肚子疼,在當地衛生院打針吃藥總不見好。醫生便建議他到大醫院檢查。郭富興沒跟郭蘭蘭打招呼便千里迢迢來到福廣市,下了火車,馬上給郭蘭蘭打電話。郭蘭蘭原本叫李明煒和她一起去接她父親,李明煒沒空,郭蘭蘭只好自己去。
半路上,黃家強開車遇見他們父女倆,便讓他們上車。郭蘭蘭雖然介紹說,黃家強是她的普通朋友,可郭富興從黃家強眼中看出他喜歡郭蘭蘭。聽說郭富興要去做檢查,黃家強驅車帶郭富興到醫院。他忙前忙後,幫郭富興掛號,帶他去看醫生,還搶着買單。檢查結果出來,郭蘭蘭只覺得天旋地轉,她父親得的竟是*癌。郭蘭蘭真想放聲大哭,黃家強好言安慰她,勸她振作起來。她要是表露出悲觀,肯定會影響到她父親的心情,進而影響到病情。郭蘭蘭強忍悲痛,隱瞞了父親的病情。
黃家強繼續說:“我向蘭蘭提出過,只要她答應做我女友答應嫁給我,他父親的醫療費我來出!可蘭蘭說,就算我得到她的人,我也得不到她的心,她愛的人是你!我說,你不是真心愛她的,我可以使你改變主意。於是,我找你談判,提出以讓我伯父買你的房子爲條件,要你放棄蘭蘭。可你像蘭蘭一樣態度很堅決。當時,我很生氣很失望,我又深深地被你們感動,我爲我自己這種自私自利的做法感到可恥。於是,我決定退出,不再破壞你們的感情。我把我真實的想法告訴蘭蘭。蘭蘭說,她很感激我理解她!儘管這樣,我還是願意幫助她,願意出錢給她父親治病。可這時,她父親無意中知道自己患了絕症,他悄悄問過醫生,知道自己的病很難治好,於是,他堅決放棄治療,他想回老家終了生命。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李明煒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很自責,自己不該這麼不信任郭蘭蘭,他應該問清楚事情的經過。蘭蘭這段時間承受了這麼多苦,他卻誤會她,打擊她,增加她的壓力。他真該死!
“蘭蘭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她爲什麼把手機關了?”李明煒問。
“這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她怕接聽你的來電,露了破綻吧。我坦白地告訴她父親,我是蘭蘭的男友,有我在,什麼都不怕!蘭蘭她父親很信任我,對我的話根本不懷疑,直到現在,他仍然認爲我是蘭蘭的男友。”黃家強解釋道:“我這麼做,不是要搶蘭蘭,純粹就是爲了安慰她父親。”
“蘭蘭她離開你的時候,沒說她上哪兒去?”李明煒問道。
“那天,蘭蘭父親執意要回去老家,蘭蘭跟我告別,說要送她父親去火車站。那天,我公司恰好有急事沒能送他們,只好讓他們自己坐車去火車站。私底下,我問蘭蘭,送走她父親後,她接下來準備怎麼做?蘭蘭說,她想找你把事情解釋清楚,我以爲她已經找到你,你們倆已經冰釋前嫌了呢。”
李明煒記起,幾天前,郭蘭蘭給他打過幾次電話,發過短信,他都不理睬。郭蘭蘭肯定失望到了極點纔沒繼續聯繫他。
李明煒回原來的出租屋尋找郭蘭蘭,郭蘭蘭不在,但她的行李已經搬走。郭蘭蘭託房東陳昌青轉交給李明煒一條竹編龍。
“蘭蘭說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回來,你要是回來就交給你的。”陳昌青說,狐疑地看着李明煒。
“蘭蘭她還說什麼了?”李明煒急問。
“沒說什麼了,她臉色有點蒼白,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你們倆是不是鬧矛盾了?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太不懂得珍惜感情了!”陳昌青感嘆道。
李明煒拿着竹編龍發呆,這是郭蘭蘭答應給他編的禮物。後來,她忙於打理小店和複習功課,一直沒實現這個承諾。李明煒漸漸也就把這事給忘了。他沒想到郭蘭蘭還記得。郭蘭蘭這個時候送給她禮物是什麼寓意?是最後的禮物,還是告訴他她心裡還有他?
“蘭蘭有沒有說,她上哪兒去了?”李明煒問。
陳昌青搖搖頭:“她沒說,我也沒問!”
不用說,郭蘭蘭是回來找他的。她看到他已經搬走,必定很傷心很失望。她可能像他誤解她一樣,誤以爲他已經變了心。她到哪兒去了呢?李明煒給周老師打電話,周老師說她也不知道郭蘭蘭上哪兒去了,郭蘭蘭已經好久沒和她聯繫。
李明煒來到西平路問張阿姨。
“蘭蘭來過,她還不知道你已經把店轉讓給我,還以爲我幫她看店。你怎麼沒告訴她?你們倆是不是鬧彆扭了?”張阿姨問。
“蘭蘭有沒有說,她上哪兒去了?”
“沒有!不過,你放心,阿姨看得出,蘭蘭這孩子心眼好,她那麼喜歡他,肯定會回來的。情侶之間鬧彆扭是很正常的,你耐心等等啊!”張阿姨安慰道。
李明煒心裡苦笑,郭蘭蘭這次必定傷透了心,她還會原諒她嗎?她會主動聯繫他嗎?
李明煒終於拿下榮耀花園的單子了。
林生標相信了郭月嬌的話,還沒跟李明煒解除獨家委託協議,便與郭月嬌簽訂委非獨家託賣房協議。可是,事情並非像郭月嬌所說的那樣馬上有買家高價買他的房子。郭月嬌只是找了幾個熟人冒充客戶去看房,然後跟林生標談價。林生標起初不明就裡,還抱着很大的信心,他的房子很快就能高價賣出。然而,那些所謂客戶把價格一壓再壓,林生標慢慢失去了耐性,報出了他跟黃舸談的成交價。可即便如此,那幾個客戶仍沒有購買意向,還要壓價。林生標大怒,將郭月嬌臭罵了一頓,轉而找李明煒,提出跟黃舸簽約。
李明煒心裡很高興,卻故作不滿地說:“林哥,我早都跟您說了,對方是騙您的,您還不信。這是房產中介搶客的慣用伎倆,您不聽我勸告,這下好,上當了吧?”
林生標說:“都怪我一時糊塗,麻煩你給黃老先生打個電話,我現在可以馬上跟他籤合同,絕不反悔!”
李明煒給黃舸打電話,所幸黃舸沒有什麼不滿情緒,也沒有趁機壓價。當天,兩人順利簽約,黃舸支付了定金。
合同同樣是在公司籤的。李明煒送走林生標和黃舸,柯瑞海拍拍他的肩膀,大大地表揚了他。
從公司出來,李明煒接到一男子的電話,對方自稱姓趙。趙先生約李明煒見面,他想買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李明煒問:“你怎麼知道我電話?”趙先生說:“我在網上看到的!”李明煒並不懷疑趙先生的話,像其他房產中介的業務員一樣,李明煒經常在網上發一些賣房的帖子。這些帖子大多是虛假帖子,帖子以極低價格的房子爲誘餌,誘使一些想買房的人撥打上面留的手機號碼。用這個方法可以找到一些買房客戶。
趙先生本來約李明煒在一家茶餐廳見面。
李明煒說:“您告訴我,您想買什麼樣的房,我給您推薦,帶您去看房就是了!”
趙先生卻說:“這事電話裡說不清楚,咱們還是見面談吧!”
李明煒有點奇怪,他接觸到的客戶大都很樂意在電話裡說他們自己對房子的要求,這個趙先生有點奇怪。
李明煒當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他約趙先生在公司附近的街心小公園見面。趙先生看上去跟他年紀差不多,瘦高,尖尖的下巴,身穿灰白色格子襯衫,黑色褲子,背一個黑色皮包,皮鞋擦得鋥亮。
“兄弟,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的房源?”趙先生問。
李明煒抽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對方接過說:“抱歉,我自由職業,沒有名片。”
“我們公司有很多房源,能說說你的具體要求嗎?”李明煒問。
趙先生神秘一笑說:“我想要的不是你們公司的公盤,我想要的是你們公司的性價高的私盤。要是有這樣的房源,你儘管給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