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陶瓷清脆的破裂聲劃破漆黑的夜色,在昏暗的書房裡突兀地響起,寂靜的黑暗中,彷彿一道驚雷,平地而起,讓人不寒而慄。整處宅子寂靜得有一絲詭異,彷彿這是處鬼宅,沒有一個活物,不,不應該這麼安靜。
壓抑的房間裡沒有點蠟燭,在寒磣的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幾個影影綽綽的身影,他們似乎分成了兩派,對立而站,一方有三人,而另一方只有孤單的一人,不過,人多的那方似乎有點怕這個人,氣勢上反而略顯弱勢,雙方之間的氣氛看上去有點緊張,那摔碎的茶碗,就是那站在窗前的男子所爲。
男子背對着月光,站在窗前的陰影處,身影模糊,看不清楚此時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他的怒火,男子雙眼迸發出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那一波高過一波的熱浪熾熱得讓人不敢逼視,與他對立而站的三人,皆微微埋頭,站在離他三米遠的位置,恭敬地垂着雙手。男子的雙肩上下起伏着,或許是因爲胸口憋着的那口氣,也或許是因爲剛剛那摔碗的動作,反正,此時男子的怒火已經達到了極點。
“你們什麼意思?”男子雙手握成拳頭,垂在身邊,惡狠狠地看着面前的三人,重複着自己剛纔的話。
“回王爺,我們主上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單生意,我們不會做,也做不了。”爲首的男子恭敬地垂首,語氣很是卑微。
“你們做不了?”男子冷哼一聲,朝前走了半步,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人埋着的頭頂,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可是做這個的行家,怎麼?是嫌報酬太少?我可以給你們雙倍。”男子擡高了加碼,不依不饒地繼續遊說着。
黑衣男子拂了拂手,仍舊用卑微的語氣繼續說道,“先前王爺預付的訂金我們會雙倍退還,這單生意還請王爺另找他人。”說完,欲帶身後的兩人離開。
“另找他人?”男子冷笑兩聲,從窗前漆黑的陰影裡站了出來,走到了被月光照得白皚皚的地面上,慘白色的月光照在淡綠色的長袍上,泛着如同死灰般的昏暗,像極了一張早已死去多時的臉,“這話也說得太容易些了吧?”
男子走到桌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遞到嘴邊慢慢品了兩口,陰森地說道,“條件是我們早就談好了的,現在不是你們說不做就可以不做,想中途脫身,這似乎不是你們的行事作風。退一步,就算你們不做,你們那裡還有別的人可以做吧?難道……你們想就這麼棄單?”男子嘴角一勾,挑眉,戲謔地看着那規矩的三人,幽幽地說道,“別忘了,你們可是靠這個爲生的。”男子似乎胸有成竹,認定這些人不會就這麼放過一個賺錢的大好機會,畢竟,貪婪是這羣人的本性,索取是他們活下去的動力。
“回王爺,這生意我們不做,其他人也不會做,哈勒國裡沒人會接這單生意。”黑衣男子的態度一直很卑微,但是說話的口氣,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強硬。
“砰”。
男子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問道,“爲什麼?”
“言盡於此,告辭。”黑衣男子不願再做過多的糾纏,沒有任何解釋,規矩地拂了拂手,領着那一直沉默不語的兩人退出書房。
“譁。”
書房裡的男子雙臂在桌上一掃,所有的東西盡數跌落在地上,使勁踢了踢桌角,男子起身,在黑暗中瘋狂地揮舞着雙臂,發泄着心中的怒火,大聲嘶吼道,“司空墨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竟然不敢動你?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地和我鬥啊,哼!我就不信我會輸給你,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個生下來就被認爲是個妖怪的怪胎,而我,我是鳳臨嫡傳的大皇子,一個生出來就註定富貴無雙,大權在握的皇子,你憑什麼跟我鬥,憑什麼?我司空昊天就不信這天下還有我做不了的事,你的項上人頭,遲早會是我的囊中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