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兒,喜歡嗎?”花彥皓低頭,看着一臉驚喜的柳詩晗,嘴角掛着如同湖水般清澈的笑容。
“這是……”柳詩晗看着眼前的木屋,心裡升起一股親切感,臉上微笑的弧度微微拉大。
“南墅別苑。”花彥皓一邊回答着柳詩晗,一邊牽着她的手走進院子。
柳詩晗轉着小腦袋,張望着周圍的一切,這柵欄,這楓樹,這屋前的花花草草,還有,這木屋,都和南墅山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輕輕推開房門,柳詩晗被花彥皓牽着,走進了廂房。
這房間裡的擺設,和自己在山上的廂房毫無差異,恍惚中,柳詩晗以爲自己又回到了南墅山。走到牀邊,柳詩晗輕輕摩挲着牀上的被褥,這花色,呵,是自己最愛的藕荷色,那繡着的荷花,也曾經是自己描過的圖案,那原是皓哥哥畫的一副畫兒,自己借來描在了絲綢上,繡成了被罩。柳詩晗仔細摸了摸被子上的荷花,是的,沒錯,這畫功,的確是皓哥哥的手筆,想是皓哥哥又另畫了一副一模一樣的,找人描了之後繡上去的,雖然這牀被褥不是自己繡的那一牀,可是,它竟然可以相似到這個程度。
擡頭,柳詩晗看到了窗臺上的那株盆栽,緩緩走上前,探過身子,柳詩晗把鼻子湊到盛開的山茶花旁,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隨後落在了花盆上,這花盆,呵,自己曾經以爲這花盆是世上獨一無二的,要知道,南墅山的那花盆是自己親手燒的,現在,那個花盆在西門處的那個宅子裡,而現在這個……因爲那花盆是自己第一次在爹的指導下做的,所以,花盆的模樣醜醜的,皓哥哥還曾經取笑說,像極了集市上那隻小豬的模樣,花盆顏色也是極普通的褐色,就像那泥土的顏色,自己不曾上過任何色彩的釉。後來自己生氣,還把花盆摔在了地上,摔壞了盆沿兒的一角,花盆被皓哥哥收了起來,親手種上了一株
山茶花,臨走前,最後一次修剪它的枝葉,卻因爲自己的心不在焉,剪壞了它的枝椏,現在那株山茶花和那花盆一起,靜靜地放在西門處的那個宅子裡。
柳詩晗指尖輕輕摩挲着花盆盆沿兒上的那個缺口,眼角掛着淚珠,模糊的雙眼緊緊盯着那處被自己剪壞的枝椏,那明媚如火的紅色,刺得眼睛生疼生生疼的。
“晗兒,怎麼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一直站在房門處,靜靜看着柳詩晗的花彥皓好笑地走到柳詩晗身邊,替她擦着眼淚,動作輕柔。
“皓哥哥,這花盆,還有這山茶花……”
“要把這花盆做得和晗兒做得那個一模一樣,還挺難的,皓哥哥可是做了幾百個,唯有這個做得是最像的,看來,晗兒燒陶的技術遠在皓哥哥之上啊。”花彥皓裝模做樣地搖了搖頭,指着盆沿兒說道,“喏,光是這個缺口,皓哥哥就琢磨了大半個月,不知道用了多少個花盆,才找到方法把這缺口做得和山上的那個這麼相似。晗兒,如果哪天皓哥哥沒銀子了,你考慮下,賠皓哥哥幾個花盆錢吧。”花彥皓說完,攤開雙手,愁眉苦臉地看着柳詩晗。
“噗”。柳詩晗被花彥皓這副苦惱的模樣逗得一笑,臉上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這山茶花……”柳詩晗捻着山茶花的花瓣,抽着鼻子使勁嗅了嗅,淡淡的花香,舒服的味道。
“這株山茶,和晗兒在南墅山上的那株最爲形似,我便種了起來,不過,晗兒,好好的一株山茶被你修剪成這副模樣,不知道你的小腦袋裡到底裝着什麼東西。”花彥皓寵溺地拿手指敲了敲柳詩晗的腦袋,一臉的疼愛。
柳詩晗傻傻地呆在原地,紅着一張小臉看着眼前白衣翩翩的男子,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又回到了南墅上,一切都這麼熟悉,連現在的皓哥哥,也和在南墅山時的皓哥哥一樣,一樣的溫柔
,一樣的溫暖……
“走,晗兒,皓哥哥帶你去看看好東西。”花彥皓牽着柳詩晗的手朝後山走去。
“還有什麼?”柳詩晗越發的好奇了,這裡,和南墅山一模一樣,所有的一切,都一模一樣,難道那後山的是……
……
“晗兒,喜歡嗎?”花彥皓溫柔地看着柳詩晗的側臉,嘴角上仰,掛着溫暖的微笑。
“這是……山茶花。”柳詩晗雙手捂着胸口,防止它因爲太過激動而躍出了胸口,呆呆地朝前走了兩步,柳詩晗迷離地看着後山漫山遍野的山茶花,紅豔豔的一片,臉上掛着不可思議的震驚。
南墅山上的山茶花,因爲地理位置和溫度的原因,總是會推遲到夏天才盛開,每到那時,整個南墅山的後山上,遍地都是刺眼的紅色,像燃燒的火焰一般,覆蓋着山上的一切,也吞噬着山上的一切。可是,現在,這裡……這裡也盛開着只有在春天才盛開的山茶花,漫山遍野的紅色,和南墅山的一樣,甚至連那淡淡的花香都一樣。
“晗兒,喜歡嗎?”花彥皓從柳詩晗的身後輕輕張開雙臂,攬着她,下巴放在柳詩晗的頭頂,輕輕壓了壓,帶着寵溺,帶着疼愛。
“可是……可是它們不是應該在春天盛開嗎?”柳詩晗喃喃地自言自語,雙眼失神地看着眼前紅色的火海,迷失了焦距,雙頰也被這紅紅火火的顏色映成了粉紅。
“晗兒什麼來看它們,它們就什麼時候盛開,只爲晗兒盛開。”望着那熟悉的景色,花彥皓微微失神。
紅色的火海中,站着兩個如同神仙般的白色身影,影影綽綽,似隱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後山飄起了白色的霧氣,那乳白色的霧靄像條光滑的絲帶,穿梭在花和人之間,帶着迷離的飄渺。
那漫山遍野的紅色山茶花,究竟迷了誰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