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很晚了。
“你們看，我們雖然已經過了河水來到了天山，但是並不代表天山只有這兩條道路可走，我聽說我們過來的船隻還在，你們看這兒，這兒也是一個湖，並且也可以穿梭於兩岸，如果我們這個時候留下一些我們進入了這兩條山谷中一種一條道路的跡象，而全軍趁着這個機會悄悄的又回到蒙山，豈不是上上之策？”
秦昊翔聽了這話，一拍腦門道：“好計策，同樣的方法，慕卓然必定想不到我們有了第一次，還會在用第二次，這次只要我們做足了我們進入了其中一條山谷的跡象，必定能讓慕國軍隊上當，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我們已經在蒙山想新疆之地走了很遠了，這個時候慕卓然想追，恐怕也就無能爲力，再也追不上了。”
程洛鴻在這個時候卻有些發呆，問了二人一句很傻的問題：“如何做足了跡象，難道又帶兵在谷中做疑兵？”
秦鳳翎聽了這話，與秦昊翔二人對視了一眼，用袖子捂着嘴嫣然而笑，倒是最後秦昊翔實在忍不住了，用手指頭之志程洛鴻道：“你看看，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說起來你也是撐場帶兵打仗的大英雄，怎麼着時候反倒不知所措了？哪裡還需要再用疑兵，依照我看，現在只需要把我們隨軍用的的一些破罐子，爛衣服，以及破銅爛鐵丟在兩條道路其中的一條裡，也能把慕卓然糊弄個半天，我們現在迅速的過湖，等到慕卓然趕來此地的時候，相信已經到了傍晚，天山這邊已經起了好大的霧霾，他不得不再次停留，如此一來，倒是爲我軍爭取了不少的時間。”
程洛鴻聽了這話，倒是沒有立即去執行，耷拉着眼皮子看了秦鳳翎一眼，趴在桌子上撅起來嘴脣：“不好，我昨日在自己的營帳裡苦苦思索了一整天，都沒有想到好的主意呢，公主殿下怎麼這般聰明，每次都讓我剛想出來一點頭緒批評的體無完膚，幸好公主不是男兒身，不然我老程就沒飯吃了。”
二人聽了這話，呵呵的笑着。
大軍很快就備好的船隻，十五萬人浩浩蕩蕩的穿過了湖，到達了蒙山。
除卻先前在營帳裡有的一陣若有若無的眩暈感，秦鳳翎道是也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只是以爲是自己睡眠少，所以拉下的病根兒。
大軍浩浩蕩蕩的行走了三日，終於看見了山下冒着炊煙的人家，一行人心裡俱是歡喜，照這樣的行軍速度，到達邊疆之地與舊部回合，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紫檀寶蓋馬車裡，方小嵐看着正在閉目養神的秦鳳翎，思索了好久，將手中溫熱的銀耳蓮子湯遞給了她：“公主還是喝一口吧，這一路走來都沒有見公主吃上幾口飯呢。”
秦鳳翎擡起眼眸：“我自然知道的，好歹也有太子殿下惦記着我，倒是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隨着大軍一起打仗，看看這幾日都瘦了好多，若是有什麼不順心的可是定要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秦鳳翎摸着方小嵐的手，口中嘆道：“怎麼這麼涼，你可是遇到什麼困難，不好給別人說的？”
方小嵐打開窗戶，看着外面的大好山色看
了很久，終於咬了咬牙：“公主，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不喜歡我，我該怎麼辦？”
這話說了出來，讓秦鳳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慕卓然，如果沒有國仇家恨，如果他不是慕國君主，自己也並非昭國的公主，兩個人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權謀算計，兩個人事會在一起的吧，一起焚香操琴，縱馬天涯，看花開花落，雲捲雲舒，人生愜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有時候的秦鳳翎在想，榮華富貴，權利名位，很多人擊破了腦袋，拼命也想要守護這些東西，可是說到底，又有什麼好，什麼事情都要從大局考慮，甚至有的時候，不得不犧牲自己的情感來守護另一樣東西，就像是自己和慕卓然，兩人之間夾着了太多的東西，一些看不見的東西以及俗世之間的人與人之間的規矩，生生從兩個人中間劃出一道無聲無色的屏障，隔閡，再也無法消解。
於是便希望看着別人好，別人幸福，以藉此從別人的幸福裡傑出一點點的光亮給自己，告訴自己，你也是幸福的。
想到這裡，秦鳳翎的水汪汪的眼睛裡有寫溼潤，對面端坐的方小嵐的髮絲有些亂，她伸出纖纖十指：“傻姑娘，如果你真的遇見了自己的幸福，那麼不要怕，哪怕前面有千山萬水的阻撓，也不要怕，勇敢的去愛。”
方小嵐擡起了頭：“可是公主，如果他愛的不是我，是別人呢？”
秦鳳翎沒有說話，看着外面的大好風景，此時軍隊已經進入了鄉村，在這個有些熱鬧的村子裡，秦鳳翎的眼眸有些溼潤，當初自己初識慕卓然的時候，何嘗不是這樣的一種狀況，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她拍了拍方小嵐的手：“慢慢等，你總會遇見那個喜歡自己的人的。”
方小嵐沒有說話，心裡卻是萬分明白的，自己怎麼能遇到自己喜歡而有喜歡自己的人呢，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今遇見了程洛鴻，他便不想錯過，早就將自己於程洛鴻的命運連在了一起，他死，她也死。他活，她也活。
方小嵐將秦鳳翎用完的銀耳蓮子湯的空碗以及碧綠的勺子收拾了下去，等到下車的時候她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公主，對不起，爲了我喜歡的人，我只能這麼做，若有來生，方小嵐願意當牛做馬，還這一世欠公主的恩德。”
秦鳳翎的頭是越來越眩暈了，倘若前幾日她總覺的是休息不好，但是現在大軍在這家小村莊裡已經修正了好幾天，自己的頭還是很疼，倒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方小嵐聰慧，在村莊裡買了粉紅色的木頭盒子，上面雕着清熱解毒的薄荷草，她打開蓋子，用手指在蓋子裡輕輕抹上一點點的藥膏，在秦鳳翎啊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搓着：“公主，若是現在這樣，是不是就沒有以往的疼痛了呢？”
秦鳳翎道：“你說的，倒是真對，這樣一來，果然沒有以往的感覺了，感覺身子輕鬆了不少呢。”
方小嵐開口：“我看，公主不是得病了，只是這幾日身體乏力了，所以才覺的身子不大舒服而已，休息幾日便好了，公主放心，奴
婢以前在家裡的時候，鄰居的一個小妹妹也有過同樣的毛病，當時醫生看了之後只是說小姑娘太勞累了，就是開了這個每天咋太陽穴上擦拭薄荷油的房子，我家鄰居用了，又多休息了幾日，過然沒過多久，身上的病就好全了呢。”
方小嵐笑眯眯的看口，對着紫色通話凌雲鏡子裡的秦鳳翎，眼角都笑出了花兒，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是苦澀的，她一直在等，等大軍過了這個村莊，到了前方又是山脈，等到那個時候，秦鳳翎縱使預料到自己的病情，也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的，健壯的身子變的虛弱，倒是後在程洛鴻面前虛弱的死去。
方小嵐是不願意發生這些事情的，但是她愛程洛鴻，愛到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愛到不顧一起，愛到可以爲了那個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大軍終於在這個小村莊休息了幾日，秦昊翔看起來很是高興：“皇姐，我剛剛收來消息，這會兒慕卓然的大軍纔剛剛轉出天山，正往我們這邊兒趕呢，但是我猜想着，等到他趕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和邊疆的舊部回合了，這事情真的是大快人心，程將軍心情好，自個領了幾個部下去了酒館喝酒，我也沒攔他，收到消息後，就立刻趕來告訴你了，高不高興？”
秦鳳翎看着眼前俊秀挺拔的少年，坐下來給他倒了杯茶：“自然是高興的，我們能收到這樣的捷豹，怎能不高興，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果真是有鴻鵠之志，只是要當心自己的身子，不要累着了。”
秦昊翔將手中的茶又倒了一杯，正要再喝的時候，被子被秦鳳翎接了過去，她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沒幾年就是一軍領袖了呢，再過幾年，就是泱泱天下子民靜養的皇帝了，我真是替你高興，只是怕你勞苦，我們都明白，爲了復國，承受了別人無法經理的磨難與痛苦，先在權利尚未瓜分，有我和程將軍替你出主意，但是將來若是繼承了皇位，萬事可都要你自己操心了，弟弟，日後昭國成立初期，面臨的困難會很多，我真怕你熬不過來。”
秦鳳翎說着說着，竟自己飲了手中的茶，以茶代水，看着對面靜坐的秦昊翔，他的小石頭，也終於長大了。想着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秦鳳翎的眼淚竟流了下來，順着臉頰流到了茶杯裡，感受着杯子灼熱的溫度，內心百感交集不能自語。
秦昊翔拉着她的手：“姐姐，你放心，我知道你擔心我，這麼多年來倒是讓你受盡了苦楚，身爲公主，沒有享受過一天的富貴榮華，是我對不起你，父皇從小酒教導我們說，身爲男子漢，就要擔當起作爲一個男子漢應有的責任，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它日兩軍對峙，再與慕卓然的時候，我定饒不了他，將你在慕國這些日子所受的苦楚統統都討回來。”
二姐弟說這話，內心所想卻盡不能如一。彼時的秦鳳翎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倘若這場戰役昭國的軍隊打贏了，將慕卓然交給自己處置的時候，自己就當真狠得下心，如慕卓然當初對待自己一般對待他嗎？
她不知道。
（本章完）